第098章:疑,遊戲,花,琴

</script>要說今兒的姑娘們實在太多,身份尊貴的更是不知凡幾,各位朝中重臣家的女兒孫女,各公府侯府伯府的嬌嬌,更有一溜的公主郡主。原本自以爲自己今日必然出衆的某些人,進了這百花堆,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實在大錯特錯。

雖然身上的衣料子不是普通貨,尋常人根本就用不起,甚至見不到,但是那月華綢,孔雀綢,鮫凌紗,同樣也是她們無法碰觸到的。似月華流動;似孔雀華羽隱匿其間,星星點點;似水紋輕輕**;更有一件金縷衣。

總之,只是偶爾聽說過的料子,看上去美不勝收,如果能觸及到,必然是輕軟柔滑,即便是拽在手心捏一捏,也不會起皺。

更別說頭飾以及身上的配飾,彙集了天下最好的能工巧匠,造型獨特優美,能薄如蟬翼,能像如真花,如果因爲一串色澤飽滿均勻的珍珠手串就沾沾自喜,那麼看到那大顆大顆的各色寶石,色澤堪比最上等絲綢的東珠南珠,就算是用於壓裙的瓔珞,都是是價值千金,怕是隻想將手上的東**起來。

一向自視甚高的駱靖穎,進入了這等最高規格的席宴,才知道,自己其實平凡得不能在平凡,普通得入不了任何人的眼,就這個樣子,還想日後在睿親王府後院獨佔鰲頭?她還不如做夢來得更實際些。

深受打擊的駱靖穎腦子甚至有些發矇,只是目光無意間掃過靖婉不施粉黛卻比周圍人都更加光彩照人的臉。對,是這樣纔對,那些人只是憑藉一身衣服將自己襯托起來,只要自己能得了睿親王的歡心,何須愁沒有這些衣服首飾,不需要羨慕,更不需要嫉妒,當務之急,是讓自己本身變得更好,光滑細膩瑩潤的肌膚,挺直柔韌優美的身姿,從容自信端莊的氣韻……

別說是駱靖穎,便是駱家的另外幾個姑娘,都下意識的學着靖婉的儀態。

等駱靖穎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之後,臉都有些青了,駱靖婉這個賤人有什麼值得她學的地方,她的身姿哪裡就優美了,那氣韻,那氣韻……

駱靖穎只覺得越發的氣悶,心裡也越發的嫉恨,暗中摸摸自己的手,總覺得有些糙,這賤人卻把自己養得水嫩嫩的,明明有好東西,寧可送給外人裝好人,也不分給自家姐妹哪怕一點點,這麼個自私自利不講半分姐妹情面的賤人,還有人將她當成寶。且等着吧,看看你們這羣人日後如何在本姑娘面前伏低做小!

駱靖穎盯着靖婉,越看越覺得刺眼,已經定親了,還打扮得一副狐媚樣,是想勾搭誰?真是個不要臉的!

駱靖悠目光掃到駱靖穎,怨氣都快化成實質了,可她依舊學自家親姐姐的姿態,沒見放鬆半分。突然拉了拉靖婉,“姐姐,那手霜真好用,這纔沒兩日,這手都不覺得乾燥難受了。”

“是啊是啊,我的也是。”六姑娘將小手伸到靖婉面前。

“你們覺得好就行,用完了再找我拿就是了。你們現在還小,還用不上胭脂水粉,不過只是養養肌膚倒是沒問題,我正在做用在身上的膏脂,不過還要等幾日,到時候給你們送過去,或者你們來拿也行。”

“我們自己去拿。三姐姐,我們用了,是不是就能變得跟你一樣,滑滑的。”六姑娘抓着靖婉的手摸了摸,羨慕不已。

“雖然不能跟三姐姐的一樣,可是也能比別人好,看我的。”七姑娘將手伸到六姑娘跟前,見自己比這個大不了多少的小堂姐白嫩很多,有些小得意。

六姑娘嘟嘴,“你還不是因爲跟三姐姐在齊安府,老早就用了。”

靖婉失笑,摸摸六姑娘的頭,“以後你也能跟小七一樣。”

六姑娘點點頭,笑眯眯的看着靖婉。

駱靖穎臉色更黑了,掃了一眼似有意無意的摸過自己手背的駱靖薔,那笑容淺淺,卻是真的顯得開心,感情姐妹們都有了,就是自己沒有!險些咬碎一口銀牙,“三姐姐如此的厚此薄彼可不好,怎麼大家都有了,就獨獨少了妹妹我的呢?想是三姐姐忙忘了吧。”

“你的?沒忘,不過,我以爲你不稀罕我的東西,我從齊安府帶給你們的禮物,四妹妹不是都直接扔了嗎?想來你是有更好的,我就不費那個心了。”靖婉淡淡的說道。

那些不過是她做做樣子的玩意兒,憑什麼讓自己稀罕,可是這些讓自己變得更漂亮的東西卻不一樣。駱靖穎暗恨那個辦事不牢的小丫鬟,讓她扔點東西都能被人知道。“三姐姐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妹妹並沒有……”

靖婉直接轉頭,懶得再搭理她。

話都沒說完的駱靖穎,“……”

靖婉她們後方不遠處,駱老夫人見到靖婉的模樣,忍不住直點頭,果然,這個孫女在任何場合都能拿得出手,她不是最漂亮,穿着也不是最華麗的那個,但是,從外圍的角度來看,她絕對是很大範圍裡鶴立雞羣的那一個。

別人說,人越多的時候,越會泯滅與衆,可是有的人,人越多,比較會越大,她的優勢更加的突顯,反而比平日裡更顯出衆。

發現這一點的,自然不是一個兩個人,尤其是那些夫人們,都忍不住小聲的詢問,這是哪家出來的姑娘,這氣度涵養竟比那些公主郡主都更甚一籌。——當然,這或許是錯覺,蓋因公主郡主們扎堆,聚在一起,沒有了對比,反而讓整體都趨於普通。

而事實上,這的確不是錯覺,站在不遠最高處假山上亭子裡能夠縱觀全場的某人告訴你,即便是摒除了自己的心思,他家婉婉也是所有姑娘中最耀眼的那一個,他那些所謂的妹妹堂妹們,即便禮儀不差,自幼培養的氣度不弱,但是跟婉婉比起來,依舊顯得稚嫩,也並不是說,靖婉就顯得有多老成,而是與自身最完美的融合,如果讓她換一身衣服,她絕對能力壓羣芳。

李鴻淵眯了眯眼,他怎麼覺得,即便是讓婉婉現在就穿上親王妃的大裝,她也能穩穩的壓住,不比其他王妃遜色絲毫,再是中年婦人,她依舊可以端莊雍容,再是老年婦人,她依舊可以睿智沉穩可坐鎮全家全族乃至全天下!

她還只是十四歲的稚齡,他似乎就能看出她白髮蒼蒼的模樣,多不可思議,現在的她,似乎就能適應全年齡段的角色。

因爲自己的特殊,李鴻淵開始懷疑靖婉的來歷,一個經歷一生滄桑世事沉浮的老怪物?不,不應該,真的是達到那種程度,當她“返老還童”的時候,絕對會非常的違和,婉婉看上去只是比同齡人沉穩,像個溫柔體貼的大姐姐,而不是少年老成端着長輩的架子,她也有屬於這個年齡的喜怒怨嗔。

如果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那麼婉婉“原本”的年齡應該也不會太大,出身不凡,遭遇重大變故,迅速的成長,不過這變故沒有讓她陰暗怨天尤人,而是變得堅韌,百折不撓,將所有的風霜雨雪化爲磨鍊石,將自己打磨成一塊最精美的寶玉,綻放着灼灼風華。她身邊或許還有着類似於駱老夫人這樣睿智的老人,她纔能有那份可坐鎮一切的能力,哪怕可能還只是只具其形,當然不排除她是受駱老夫人的影響,但,一個心性已經成型的人,其實很難再受影響,他自己就是最好的例證。

他很確定,現在的婉婉,還是他前世中的那個人,他是不是有理由懷疑,那時候的她,就是一個有着非同尋常來歷的人,畢竟,駱家那樣堪稱簡單平和的地方,有什麼理由養出那樣的女子,加之今生,他早就瞭解過婉婉的生平,幼小的時候,安靜,乖巧,早熟,很多時候都讓人覺得她不像個孩子,隨着她年齡的增長,這種違和才慢慢的消減,直到現在,不仔細去體會,基本上與她年齡相符,那麼現在的她,是不是正趨近於她真實的年齡。那麼很顯然,她不是中途插進來的,而是一開始就是駱家三姑娘,不存在另外一個駱靖婉……

將這些串聯起來,才能解釋婉婉身上出現的一些小疑點。

工筆畫在史上不曾出現過,婉婉的來歷就值得推敲了。她應該不是如他一般,在自己身上再來一次,而可能是類似於帶着一世的記憶投胎轉世於駱家?

李鴻淵伸手捂住眼,雖然這只是他的猜測,但可能性很大。

李鴻淵突然神經質的笑起來,“吶,婉婉,你合該就是我的,我們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不管你是老怪物,還是風華正茂的小嬌娘,不管你是九天神佛,還是妖魔鬼怪,就算你是個男人,既然被我李鴻淵看上眼了,你這輩子也就別想逃了,至於你身上的秘密,沒關係,本王慢慢的挖掘,一層一層的將你剝開,露出你最柔軟最嬌嫩的小模樣,呵呵……”舔舔嘴脣,笑得陰惻惻的。

靖婉突然一個小小的激靈,她怎麼又莫名的有種被野獸盯上的錯覺,不由得擡頭四下看了看,好像沒什麼特殊的啊。

王氏不得不感嘆,“娘,還是你會調教人。”心裡還有些小小的醋,自家大姐兒也在她跟前養過,怎麼就沒被調教得這般出色呢。

駱老夫人雖然高興,不過呢,“這我可不能居功,養婉婉這丫頭,我自認爲嬌寵還多些,她如今這般,全賴自己。有時候我都覺得奇怪呢,她爹孃那樣的人,怎麼就生出個性子完全與他們不沾邊的呢?不過這樣很好,那兩個都是不着調的。”駱老夫人雖然喜歡二兒子,可有時候也是非常嫌棄。

“三丫頭這是隨了你跟爹。”

這話雖是奉承,但駱老夫人聽着就是高興。

她們中還是有不少人認識王氏,那麼駱老夫人的身份不言而喻,都聽說她才入京不久,那姑娘身邊的,似乎就是駱家的其他幾個姑娘,有那心動的,忍不住湊上來,先攀攀交情,稍微熟悉點了,自然就扯到兒女婚事上,“你家這個三姑娘呢,瞧着也不算大,可有說人家了?”

駱老夫人笑笑,“前幾日剛定了親。”

“喲,這不是才進京沒多久嗎,怎麼這麼快就定了親,是早就說好的?”

“也不是,是進京後才說起的。”

“那是哪家高門大戶的公子?想來一定是一等一的優秀兒郎,不安也不用這麼急不是?”

駱老夫人的笑容淡了些,在世人眼裡,這麼快定親,對方身份一定顯赫,慢了就怕被人搶走了。“不是什麼高門大戶,是我孃家侄孫,不過是個舉子,我那兄弟也是早些年就辭官歸鄉。”

那婦人明顯的驚訝,而周圍的不少人也差不多如此。然後目光再若有似無的落在靖婉身上,看着這麼好個姑娘,該不會是有什麼隱疾吧?不然怎麼挑這麼個人就定親了?還是說,其實這姑娘看着風光,實際上不受駱老夫人待見?亦或者這駱老夫人一大把年紀了,還是想着孃家人,有什麼好的都想塞回孃家?

這麼一會兒功夫,就腦補了十個八個各種不同的版本,但就沒有一個是於駱老夫人原意相吻合的。駱老夫人是什麼人,豈會不明白她們在想什麼。“我們家三丫頭,是個心思單純的,太複雜的地方,她肯定過不舒坦,於她而言,與其錦衣玉食大富大貴,還是簡單平凡些更好。我這個做祖母的也不指望她能爲家裡帶來什麼,只要她順心如意,公婆待她好,夫君待她好,沒有一堆亂七八糟的糟心事兒,也就夠了。”

駱老夫人這番話,讓周圍的人有些尷尬了,這話看似平淡,又像只是在說自家姑娘,可對她們這些張嘴閉嘴就是高門大戶的人而言,甚至是有些誅心了。將她深層意思直白的說出來,就是你們這些個就想着利益,根本不考慮自家姑娘姑娘是否真的幸福快活的人,簡直就是枉爲人母。

駱老夫人這話本身挑不出錯處,就算明白她實際的某些含義,也不能發作,只得表情訕訕的走到一邊兒去,而那些覺得駱老夫人說得極對的人,又忍不住上前,跟駱老夫人討教討教育兒經,她雖然說不居功,但那麼個亭亭玉立的姑娘擺在那裡,誰信。

她們詢問一些事情,駱老夫人也不吝嗇,事實上,那些事情也沒什麼可藏着掖着的,不過更多的還是說靖婉本身,這個時候,她也跟那些喜歡炫耀自家孩子的長輩們是一個心態,再說,她也沒有誇大其詞,故意擡高靖婉身價,沒有必要不是。

“呀,你家姑娘在養花草上真那麼厲害?”

“可不,那丫頭沒別的喜好,就獨獨愛那些花花草草,她養的那些,他祖父都眼饞得緊,不過卻不敢自個兒搬去養,生怕一不小心養壞了,得讓人心疼死。”

“我們家孩子也喜歡花花草草的,卻是個‘辣手摧花’,養一回死一回。”

“那肯定是有沒注意到的地方,我們家那丫頭,對待那些珍品名品都很隨意,而那品相卻非常好。按她說的,該注意的注意了,就沒必要那麼小心翼翼。”

“要說,是你家姑娘靈性,養的花草都跟着靈性。”

這話,讓駱老夫人都忍不住笑出聲。

駱靖穎見靖婉將其他姐妹都照顧周到,包括駱靖薔都跟她說兩句話,唯獨無視自己的存在,原本因爲這些日子多方原因而沉靜下來的心又開始火燒火燎,直叫囂着毀了她毀了她,只要她不存在了,就再沒有人阻攔自己的路了。蠢蠢欲動的緩緩擡起手,掐上她拿脆弱的脖子,狠狠有力……

“四姐姐這是要做什麼?”駱靖悠一把抓住駱靖穎的手,那麼強烈的恨意,她突然發瘋,幹出蠢事來,並不是沒有可能。

駱靖穎被她一拉回了神,也知道自己失態了,不過除了駱靖悠這個小賤人,大概也沒人注意到,忙收斂起來,一把將手臂扯回來,“姐姐還想問五妹妹拉着我作甚呢?”

靖婉不用回頭,也知道駱靖穎又可能做了什麼“好事”,將駱靖悠拉到自己身邊。

“婉妹妹……”孫宜嘉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靖婉尋聲望去,迎面而來的孫宜嘉讓她有些陌生,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現在的她與傳言中的她一致,清冷,孤傲,即便是打扮,也隱隱的有這樣的偏向,蒙着面紗,沒有折損她的氣質,相反,增加了一絲神秘氣息,更給人一種想要窺探的*,更想攀折她這朵高嶺之花。與靖婉相熟的那個人幾乎找不出重合的地方。

孫宜嘉走進,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挑眉笑道:“愣什麼神,不認識啦?”

靖婉失笑,“這不是被嘉姐姐的風采所迷,一時間情難自禁麼?”

“貧嘴。”孫宜嘉伸手點點她額頭。

靖婉很自然的挽住她的胳膊,見四下裡投來越來越多的注視,靖婉很明白是因爲什麼,“嘉姐姐,我們去那邊坐吧。”

“好啊。”孫宜嘉神情自若,從容鎮定。

因爲駱老夫人的叮囑,其他的姐妹,除了駱靖穎,都跟了過去。

駱家的這幾個姐妹,雖然是駱靖薔居長,但行事都是以靖婉爲中心,駱靖穎自然就更不想到她身邊去遭罪,再說啦,跟在她身邊,自己的計劃又要如何施行。“三姐姐,我就不去了,我去跟其他小姐妹說說話,就在附近,不會走遠的。”

“隨你。”她要真能安安靜靜的呆到離開大長公主府才叫奇怪了,之前祖母也跟她私下說過,如果她要做什麼,也不必攔着,會另外專門派人看着她,保證她不會做蠢事兒就行了。

駱靖穎見靖婉頭都沒回,不過是個毀容的,所有人都避而遠之,就你還表現得那麼熱情,裝樣子給誰看?——本來想再等等的,計劃再周詳些,可你駱靖婉既然做得這麼絕,自然也就怪不得我了。

駱靖穎摸摸自己的臉,她迫切的想要自己變得更漂亮,一身嬌嫩的肌膚,有哪個男人會不愛。她娘告訴她,做什麼事情都要謀而後動,將自己摘乾淨,可是她等不了了,不想再等了,她這段時間基本都被困在家中,哪有時間出來做什麼,而且她都是被駱靖婉這個賤人給逼。

而且,一旦爹那邊成事了,就算是做了什麼,就算被發現,那老太婆也不可能關着自己。駱靖穎低聲的笑了,再擡頭時,笑容變得格外的明媚。

駱靖穎自以爲自己什麼都沒做,自然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可惜啊……

“六弟,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在看什麼呢?”李鴻銘步入亭子,笑問道。

“這邊風景獨好,你認爲我在看什麼。”

李鴻銘走到他身邊,往下面一掃,一眼就發現了與幾個公主郡主坐在一起的阮芳菲,那美貌是其他人所不及的,那氣度也是一等一的,於是露出一個是男人都懂的曖昧笑容,“這美嬌娘很快就能擁入懷,六弟也不必心急。”

“本王一點也不心急。”他心急擁入懷的,永遠只有一個。

“也是,六弟身邊永遠不缺美人,自然不急,不過這個好歹不一樣,六弟待她還是稍微好點比較好,對你也有好處不是,再說,這麼個美人辜負了,豈不可惜。”還沒有在阮芳菲身上下手,讓她主動靠近李鴻淵,父皇就橫插一槓子,依照李鴻淵這德性,說不定在他名正言順的女人身上也能玩出“七日盛寵”,那麼大概能徹底的將首輔大人給得罪死了,還想借着這段婚姻攀關係,做夢呢。所以,李鴻銘少不得要“提點提點”他,希望他能稍微配合點。

“既然你這麼憐香惜玉,本王把她送給你好了。”

“老六,”李鴻銘一聲低喝,不過見李鴻淵面色有些陰沉,忙緩和了語氣,“這話能亂說嗎,那是你的準側妃,讓人聽到了如何是好?”

李鴻淵冷笑,“裝什麼,要真能將阮芳菲扒拉到你後院,你能樂瘋。”這個位置也看不到婉婉了,都被花木給擋了,李鴻淵轉身就離開亭子,下了假山。

李鴻銘深吸兩口氣,告誡自己不要跟他一般見識。看樣子,阮芳菲怕是也拴不住他,這要是也鬧出幺蛾子,可就不那麼容易收場了,看來,還得讓母妃出面勸勸他。

李鴻銘沒有急着離開,又往下看了看,目光移到其他地方,不意外的看到了駱靖穎,她父親已經找到自己頭上,雖然暫時只說是賠償琉璃燈,可要說他沒有別的意思,李鴻淵就白混了。這姑娘也倒還勉強,收到後院也不是不行,再看看吧,看看她父親到底想做什麼,或者,他能做到哪一步。

就在花叢邊上,繡墩也比較散落,可以隨意坐。

“嘉姐姐,你們府就來了你一個姑娘?”靖婉問道。

“不是,有幾個堂姐妹,至於庶出的妹妹,都被我娘給禁足了,我不愛跟他們在一處,就來找你了,說來,也是因爲有你在,不然我大概不會來。”因爲五哥的話,她還懷着一絲絲的希冀,只要一日沒成婚,她或許就可以懷着念想多等一日,那麼,對於這個有可能成爲她未來小姑子的密友,自然要多“巴結巴結”。

靖婉點點頭,不再繼續詢問,那是人家定國公府的家事,開始有的沒的閒聊。

“三姐姐,那邊有人上花臺了。”駱七姑娘伸手拉拉靖婉,指向湖心。

要說大長公主府上,這整體形似一輪彎月的巨大湖泊,也是很具有特色,幾乎橫跨整個府邸的前後院子,湖上曲廊縱橫交錯,相隔或近或遠的還有一些精美別緻的亭子,而且並非規規矩矩,而是造型獨特,別具風格,“彎月”內側是大花園,五步一廊,十步一景,假山嶙峋,花木錯落,還有一處院落,一顆巨大的斜向湖面古樹,有一部枝椏甚至深入水中,那盤根交錯的底部,讓靖婉想到了紅樹林的風情。“彎月”外側雖沒那麼複雜,但也精心佈局,看上去讓人賞心悅目。

不管是男女賓客都可以臨湖安置,分在不同的區域位置,相互之間有一定的距離,形成了男女大防,卻又不是遙不可及,藏得嚴嚴實實沒點情趣。

作爲女客,自然是安置在靠近內院這“半月”,雖然沒有刻意的安排尊卑之位,但是大致上還是分明的,臨近外院的固定位置,其身份越尊貴,比如跟樂成帝一個輩分甚至更高輩分的王妃,郡王妃,還有已經成婚的其他公主,然後就是皇子們的王妃,…

對於已婚的婦人們,年齡越大的,活動範圍自然越小,而那些未婚的姑娘們,更隨意,只要不是離貴人們太近,你近距離的瞻仰瞻仰她們都沒問題,你要真有那膽子,在她們附近展現一段才藝也沒問題。

而男賓那邊,幾乎也是相對應的安排。

聽說,這些都是大長公主的主意,更多的人應該是覺得新奇,而那少數覺得有失體統的,也只能悶在心裡,還沒膽去指責大長公主。

湖心花臺在“彎月”中心線靠近女賓的一側,也就是距離那些身份貴重的婦人們最近。說是花臺,還真實名副其實的花臺,整個造型像一朵綻放的蓮花,上面的裝飾也全都是各種花朵。

“這花臺看着倒是不錯,不知道是誰的主意?”靖婉說道。

“應該是姜駙馬(大長公主駙馬)吧,世人都說,姜駙馬是個很有性情的人。”孫宜嘉說道,湊近靖婉,壓低聲音,“其實不少人都猜測,這‘花宴’的格局安排也是出自姜駙馬的手,只是讓大長公主背了名。”

靖婉點頭,可以理解,如果是駙馬,那些對格局安排不滿意的老迂腐,少不得要彈劾他失禮沒規矩,大長公主就不一樣,一來是女流之輩,二來有樂成帝兜着。

“三姐姐,我想過去看看,這邊太遠了,看不清。”駱七姑娘帶着渴望對靖婉說道。

在齊安府的時候,她上頭就只有靖婉一個姐姐,靖婉又好,她自然比較親近。

“行,你們都去吧,只是一定要讓丫鬟婆子跟着,別走散了,還有,離湖邊遠點。”

“我也去吧,正好看着她們點。”駱靖薔主動開口道。

“好啊。”靖婉點點頭,“不過二姐姐也不用只顧着她們,自己也好好看看玩玩。”

駱靖薔失笑,“自個兒還叫我一聲姐姐呢,瞎操心。”

孫宜嘉也覺得,婉妹妹很多時候都將她們當妹妹一樣照顧。

孫宜嘉跟靖婉一樣,對那邊的熱鬧沒什麼興趣。這些場面她是在見得太多了,早就不新鮮了,而且在這種場合,很難看到真正讓人拍手叫好的才藝表演。

因爲她們沒有去湊熱鬧,因此並不知道,那上花臺的女子,其實並不是自願上去,而是因爲一個小遊戲,一個源自小姑娘羽瑤翁主的小遊戲。這小姑娘也是大長公主府最小的孩子,大概是受其父的影響,時不時的冒出些鬼點子。

早早的就讓人從她公主娘那裡拿了客人名單,將各家的姐姐們的名字刻在木片上,當然,並不是閨名,而是類似“駱三姑娘”這樣的排序,在現在客人們基本上都到齊之後,將沒來的人的木片都取出來,她身邊一羣的“能人”,自然也不用擔心出現小錯誤,比如已經出嫁的女子也出現在名單上。

小遊戲可以開始了,提前準備好的小荷包,將諸如“琴、棋、書、畫、歌、舞、樂”之類的諸多小紙條塞進荷包裡面。樂,指的是除琴意外的任意樂器。

讓那些貴人們抽取木片,而被抽到的人則抽荷包,裡面是什麼就表演什麼,表演得好,會得諸位貴人的賞賜,而不好的,或者是因爲不會而放棄的,則要受罰。

受罰的內容也在小荷包裡,倒也不會太過分,但有那麼一些可能會讓人失儀,在衆目睽睽之下,還有那麼多貴人,一旦失儀,絕對會丟盡臉面,淪爲話柄。

小孩子想出這些懲罰項目的時候,或許只是爲了好玩,但是,不排除別有用心的人,畢竟小荷包是現成了,現場隨意攛掇兩句,說不定又加了些東西在裡面。

越玩越熱鬧,自然有人出醜有人得賞,前者運氣好點的,小喝一杯,就完了,運氣不好的,原地跳幾下,衣裙翻起,也夠羞憤欲死的;後者自然喜笑顏開。

漸漸的,吸引的人越來越多,即便坐在最角落,想要不受影響也難。

“駱三姑娘……”

靖婉隱約聽到有人在叫自己,擡起頭,正好見到周圍的人都分散開,以一個小姑娘爲首的一行人走過來。來人是誰,只是不必說,兩人站起身,“見過翁主。”

“兩位姑娘不用客氣啦。咦,你是宜嘉姐姐?”羽瑤翁主指着孫宜嘉。

“是臣女。”

“宜嘉姐姐怎麼蒙着面紗?”羽瑤偏着頭,好奇道。

“因爲臉上受了傷,擔心下到人,所以遮起來了。”

“哦。”羽瑤點點頭,然後看着靖婉,“你是禮部尚書駱大人家的三姑娘嘛?”

“正是臣女,翁主有何吩咐?”靖婉笑道,按照龔嬤嬤說的,這小姑娘有時候雖然頑皮些,也有點小刁蠻,不過,本性不壞,在靖婉看來,也是個可愛的姑娘。

“前些天,你們家有個姑娘,撞壞了我給孃的琉璃燈,還是三表哥賠給我的。”

這話的信息量略大啊。“那是她不對,回頭臣女讓祖母教訓她。不知道翁主喜不喜歡花,臣女賠一株花給你怎麼樣?代替那盞琉璃燈。”

“可是三表哥已經賠給我了。”羽瑤偏頭。

“你將它還給你三表哥就好了,如果你已經給你娘了,可以重新買一盞還回去,畢竟是臣女家的姐妹撞壞的,怎麼能讓你三表哥賠呢,翁主說對不對?”

“那你要賠給我什麼花,不是珍品名品我不要哦。”

“翁主很懂花?”

“那當然。”羽瑤挺挺小胸脯,“我爹我娘都喜歡花,我跟着學了好多呢。”

“翁主真厲害。”看到她越發得意的小模樣,靖婉手有些癢,想要伸手掐一掐,“茶花,十八學士,翁主覺得怎麼樣?要不要?”

羽瑤的小眼神立馬變得賊亮,甚至激動的抓住靖婉的手,“要的要的,駱…駱姐姐可不能哄我。”這也是個小人精。

“不哄你,等我回去,就將花讓人給你送來。”

雖然不是每個人都知道十八學士,但羽瑤翁主身後的那位嬤嬤卻是一清二楚,探尋的目光將靖婉打量了一遍又一遍,如果是想用這種方式巴結大長公主,未免做得太明目張膽,而且她的態度太過隨意自然,說的好像不是價值萬金的稀世珍品,而是隨處可見的花花草草。

靖婉不是沒察覺到,卻什麼也沒說,任她打量。“那麼,翁主來找臣女,是不是玩遊戲的?”

“啊,對啊,都給忘了。駱姐姐拿一個荷包吧。”羽瑤讓出身後端着托盤的丫鬟。

“翁主啊,臣女拿之前,能不能問一下,裡面都有些什麼,萬一拿到臣女不會的,那可就糟糕了,還真有些小怕怕呢。”靖婉假意的拍拍胸口。

羽瑤咯咯直笑,“駱姐姐不用怕,不會的也沒關係,有我呢,我不會讓人罰你。”

“那臣女就放心了。”靖婉笑意盈盈的隨意拿了一個荷包,遞給另一個丫鬟。“對了翁主,是誰抽到臣女的,如此榮幸。”

“是承郡王妃。”

皇后的妹妹,李如玉她老孃!

那丫鬟將荷包打開,“翁主,是琴。”

“駱姐姐會嗎?”羽瑤翁主望着靖婉。

“駱家四姑娘的琴藝不錯,但聞其言,她家三姐姐更是了得呢。”

靖婉循聲掃了一眼,不需要確定是誰開的口,這事兒跟駱靖穎脫不了干係就是了。

“那好,我讓人準備琴。駱姐姐我們過去吧。”

“翁主先行,臣女準備一下,一會兒就過去。”

“那行,駱姐姐你快些。”

等到羽瑤翁主離開,周圍的一些姑娘本來還想瞧瞧她要做什麼準備,彈琴嘛,直接彈不就好了。

“三丫頭。”在旁邊看了全程的駱老夫人走進,臉色有些冷。

靖婉笑了笑,“祖母,孫女可是好久沒彈琴了呢,不知道會不會曲不成調。到時候丟了臉,您可不能罵我啊。”

駱老夫人心疼不已,這孩子就這樣,遇到什麼事兒都能想辦法化解,從不讓人操心,可是有時候她自己就要遭罪了,就不如現在。“龔嬤嬤,動作快些,用布條將三丫頭的手指纏起來。”

龔嬤嬤可不知道自家姑娘會彈琴,可是現在卻不是多想多問的時候,就姑娘這雙嬌嫩的手,一首曲子彈下來,手指絕對會受傷。來不及去找布條,二話不說,直接將衣襬下方撕下,從邊緣抽出一些線,快速的將靖婉的手指纏好,用線綁好。

靖婉看了看,布條沒有毛刺,纏得也緊緊的,完全不用擔心彈琴的過程中會掉落,也不礙事。“嬤嬤做事,就是讓人放心。”

“都什麼時候了,你這丫頭還開玩笑。”駱老夫人氣得點她額頭。

靖婉不在意的笑了笑,“孫女兒先去了。”

孫宜嘉看駱老夫人緊張的樣子,事情只怕不簡單,於是也跟了過去。

駱老夫人看着靖婉的背影,“駱靖穎呢?”聲音低沉得可怕,看得出來,她是真的生氣了。

“老夫人,還在花臺那邊。已經確定了,的確是四姑娘挑唆如玉郡主針對三姑娘。”

“好,好,好得很!”

靖婉走到諸多貴人面前,規矩有度的見禮問安。

衆人見她規矩有度,不卑不亢,落落大方,沒有半點小家子氣,暗自嘖嘖兩聲,這氣度,這修養,未免太出挑了些。

大長公主原本對靖婉送花之事,還心存懷疑,只當又是個企圖攀附的,可是見到人之後,這想法漸漸的消退了。“姑娘送我家羽瑤一株十八學士,你可知其價值?據本公主所知,整個京城,除了你手裡的那一株,不會超過三株,你捨得?”

“回大長公主,臣女愛花惜花養花,在意的從來就不是它的價值,而是享受那個過程,看着它們一點一點的長成,開出美麗的花朵,會覺得身心愉悅,那就夠了。而臣女家姐妹做錯事在先,賠償是應該的,而臣女除了花,別的也拿不出手了,翁主又恰好喜歡,自然是兩全其美。臣女相信,那株十八學士即便是到了您府上,也會被照料得很妥當,只要它好,即便是不在眼前,也沒關心。”

大長公主失笑,“你這孩子,說話可真有意思,不像是在養花,倒像是在養孩子。本公主跟駙馬都是愛花之人,就厚顏收下了,你放心,肯定養得好好的,你要想它了,可以隨時到府上來看看它。”

前面的話還沒什麼,最後一句,四座皆驚,即便是公主郡主們,可都不曾等到大長公主這麼一句話,可見其含量,別的不說,靖婉這身價就蹭蹭蹭的拔高了好大一截。

“多謝大長公主。”

駱靖穎在不遠處又急又氣,急的是,自己撞壞羽瑤翁主琉璃燈的事情被衆人知道了,駱靖婉還多管閒事用一株茶花做賠償,說不得就會壞了父親的計劃;而氣的是,還沒讓這賤人丟醜,倒先讓她露了一次臉,得了大長公主的好。

“羽瑤翁主的琉璃燈那麼名貴,三姐姐用一株茶花賠償,是不是不太好?”駱靖穎看似小心翼翼的開口。

這一下,可不止大長公主一個人笑了。“這位姑娘想來就是撞壞我家羽瑤琉璃燈的人吧?一盞琉璃燈,價值不過兩三千兩白銀,而一株十八學士,至少可以價值一萬兩白銀,甚至黃金,而在愛花成癡的人眼裡,便是給他金山銀山也不會換的,而且琉璃燈那種東西,再名貴,也還可以做,十八學士,可遇不可求,你這位姐姐可是因爲你虧大了。”

駱靖穎滿面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在她看來,花花草草嘛,即便是稀少又能有多珍貴,能比得那麼名貴漂亮的琉璃燈?而且,上萬兩黃金,十萬兩白銀的東西,駱靖婉居然這麼大方,說送人就送人了?如果不是這樣,自己又何以如此丟人。“是臣女淺薄了,回去後一定好好謝謝三姐姐。”

這倒是還不算太蠢。

大長公主又看向安安靜靜的靖婉,眼中滿是讚賞。“姑娘手裡還有其他名品嗎?”

“有。”

“哦?”大長公主原本之事隨意問問,這種好東西,遇到一株就不錯了,沒想到……“能說與本公主聽聽嗎?”

“家裡還有一株花鶴翎,一株烈香,一盆瑤臺玉鳳,一株變種君子蘭,以及…一株三色牡丹。”

大長公主震驚了,她甚至是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的都是真的?”

“不敢期滿大長公主。”

大長公主深深的吸兩口氣,“真不該問你這丫頭,還得本公主全都想據爲己有了。”

“那可不行呢,都讓公主拿去了,臣女就該真的心疼死了。”靖婉眨眨眼,卻說得一本正經。

大長公主噴笑,“你這促狹的丫頭。雖然心動,但也不能強佔你東西,不過,什麼時候搬過府來,讓本公主好好過過眼癮。”

“這個沒問題。”

“大長公主,現在不是羽瑤的遊戲時間嗎?”李如玉實在看不下去了,用花勾引表哥的賤人,現在居然又誘惑大長公主,真是罪該萬死。

對於李如玉這個姑娘,可沒幾個人喜歡。“駱三姑娘你且先去彈琴吧,等彈完了,再來與我好好說說你的那些寶貝。”

“是。”

靖婉從容的走上花臺,琴已經擺放好。不過,在手指放在琴絃上的那一刻,靖婉就知道,事情果然沒那麼簡單。

而看到那把琴,大長公主變了臉色,隱含怒色,回頭對身邊的嬤嬤開口道:“去問問,是誰把那把琴送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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