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先生我們離婚吧
“發生什麼事情了?”厲擎天快步走到落地窗前。
李宇回答說:“一個戴面具的女人,站在樓頂上,輕生!”
“面具?”白雪訝異:“難道是參加我生日晚宴的客人?”
李宇點點頭:“應該是這樣的。”
“跟我出去看看。”厲擎天示意李宇,然後放開白雪的手:“這種事情,你最好不要看。”
“厲擎天,我要去,如果這個女人因爲參加我的生日會死了,我會內疚一輩子的……厲擎天!”她抓住厲擎天的手臂,使勁的搖晃:“讓我去吧!我能承受得住。”
“……”厲擎天真是拿這個女人沒辦法,全天下都是她關照的範圍,想了幾秒,薄脣扯動:“走吧,必須跟在我身後!”
白雪連忙點頭,可下一秒,她已經跑到了厲擎天的前面,衝下樓梯走出厲家老宅,然後站在小高層的下邊。
身後厲擎天,顧穆梵和辛蒂,希柔還有李宇全部都走了過來,顧夢妮跟在最後面,焦急的問:“你們看見擎淵了嗎?”
幾個人左右尋找,都不見他的人影,直到白雪擡起頭,通過路燈昏暗的光,看見一個穿着晚禮的女人,纖細的身影似在晚風中飄蕩,認不清臉,卻可以看出女人曼妙的身姿,個頭和她差不多,雙臂張開,彷彿在享受飛行前的愜意,白雪嚇得躲到厲擎天的懷中,小聲道:“厲擎天,怎麼辦?”
厲擎天確認這是今晚的嘉賓沒錯,那女人若死了,也必定有在場人的責任,深舒一口氣,他衝着上面的人大聲呼叫:“這位x姐,上面太涼了,有什麼事下面談!”
原本以爲上面的女人會沒什麼反應,卻聽見一個柔弱的女聲:“厲擎天你要好好對待白雪,她是個好女人!”
“……”白雪差點從厲擎天的懷裡跳出來,抻着脖子再次向上眺望,那女人的聲音,那身材怎麼這樣熟悉:“厲擎天,好像是,嶽芳菲!”
顧夢妮站在一旁先是震驚,而後則突然清淺的笑了起來:“是嶽芳菲那jn人沒錯,做鬼我也認得她,是不是知道厲擎淵要娶我,她傷心欲絕尋死了,她這種有娘生沒娘養的jn貨早就不該活在這世上!”
她話音剛落,顧穆梵濃黑的眸布上了一層怒氣:“大姐,請你閉上嘴!”
“我憑什麼閉嘴,jn人就應該死!”顧夢妮全然不理會顧穆梵的警告,清淡的語氣,卻說着惡毒的話:“和我搶男人,不得好死!”
白雪也沒有想到,淡雅的臉,心卻如此骯髒,怒不可遏:“閉嘴!”
“你,你算什麼東西?”顧夢妮本沒有血色的臉,慘白一片:“找死!”
她剛一出手,兩隻手臂同時被左右兩個男人抓住,厲擎天陰着臉,冷聲道:“顧小姐,我厲擎天的老婆不是你能罵的!沒有美國功夫和你廢話,你請回吧!”隨後鬆開她的手臂。
顧穆梵順勢拉過她,看她單薄的身子差點摔倒,心裡一沉:“大姐,你在厲二少面前可從來不是這樣的!”
“……”提到厲擎淵,顧夢妮連忙膽怯的認了錯:“剛纔是我一時衝動,不要,不要告訴擎淵……”
“那就閉嘴!”顧穆梵轉過頭,不再看她。
白雪連忙掏出手機,播通嶽芳菲的電話,高樓頂層果然響起了悅耳的鈴聲,她癱坐在地:“是芳菲,是芳菲,她怎麼就想不開呢?”
“……別急!”厲擎天衝着上面喊道:“嶽x姐,白雪和我正在這裡,她很想見你,她有話對你說!”
“我不想和任何人說話,不想見任何人,你只要記住好好待她就好了,我走了……”話音未落,嶽芳菲的身影突然向樓的裡面蹭了蹭,就聽到她的聲音有些急:“滾開,你滾開,我不要你救!魔鬼,魔鬼!”
看她的情緒很激動,白雪的瞳孔在一點一點放大:“厲擎天我不能讓她死……”眼淚決堤,早已經泣不成聲:“她,她太可憐了。”
“等等”厲擎天示意李宇:“清理現場,給蘭警官電話,讓他派人過來處理,記住不要聲張……”
“嘟嘟嘟”低頭,是厲擎淵的電話,厲擎天接起來劈頭蓋臉就是臭罵:“厲擎淵你個混蛋,你把嶽芳菲逼成什麼樣子了?恩?”
那頭沒有反駁,只是喘着粗氣:“讓白雪上來勸勸她。”
“……”厲擎天看着白雪,有些猶豫。
見他不回答,厲擎淵聲音細碎的厲害:“擎天,二哥求你!”
“我陪她一起上去……”厲擎天像白雪點了個頭,掛掉電話,對她說:“害怕麼?”
“不!有你在身邊,我什麼都不怕。”白雪拼命的搖頭,厲擎天將她的小腦袋按在胸口:“走吧,一定不要刺激她,知道嗎?”
“好!”兩個人手牽着手上了電梯,厲擎天正準備按下關閉按鈕,一雙大手擋了下來,顧穆梵和辛蒂跟進來:“我們也去!我父親曾經做過公安,我也讀過警校,希望可以幫助你們!”
顧穆梵對厲擎天說話,看得人卻是白雪。
“……”白雪也顧不得那麼多,輕輕應了一聲:“謝謝顧先生!”
辛蒂跑到她身邊,挽住她的手臂:“有三少爺和我哥在,不用怕!”
“恩!”白雪應着她的話,看的卻是厲擎天,兩人相視一笑。
顧穆梵濃黑的眸上,失去了神色,放空目光,保持了沉默。
到達頂層,電梯門應聲而開,他們迫不及待的衝到天台,夜幕下,空曠的天台上對立站着一男一女,女人頭上還帶着面具——那個猙獰的鬼臉,而不遠處的男人,筆直的站在對面低着頭不知道說些什麼!
白雪挽着厲擎天的手,一步一步蹭過去,細聲細語的喚了一聲:“芳菲,我是白雪。”
“白雪……”嶽芳菲摘下面具,偏過頭看向她這一邊,地燈的照耀下,白雪看到她淚流滿面。
“芳菲,你不是一直都很樂觀嗎?”
“可是白雪……秦大哥,死了!”嶽芳菲掩面而泣:“是他,就是他害死了秦大哥!我已經沒有了奶奶,他又奪走了最疼愛我的秦大哥,我沒有親人了,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她手指着厲擎淵,聲嘶力竭的叫喊:“我不要見到你,你滾,你滾!”
她又向後退了一步,眼看着離邊緣越來越近,厲擎淵嚇破了膽,連忙起轉身,也向後面撤退:“菲菲,別這樣,我滾,我滾!你不要不要跳……”說着,他已經退到了白雪的身邊,轉頭時,白雪有瞬間的錯愕,他居然紅腫着眼睛,甚至從前都一絲不苟的髮型,凌亂的不成樣子:“二哥,你!”
“小雪,求求你一定勸勸她,她恨我,讓我滾……”厲擎淵語無倫次的碎碎念着。
“厲擎淵你給我滾出這裡,離我越遠越好!”嶽芳菲揮舞着手臂, 情緒更加激動。
“我現在就滾!”厲擎淵頹廢的退下天台。
“所有男人都退開,都退開!”嶽芳菲雙手抱頭,聲音沙啞的厲害。
天台上只有厲擎天和顧慕凡兩個男人,他們面面相覷,退出幾步,厲擎天回頭囑咐一句:“雪兒,盡力而爲,但是如果勸不了,你不可以衝過去!”
“厲擎天……我懂!”白雪點頭。
可厲擎天的擔心一點兒沒少,白雪這個女人總是答應的爽快,做起事來由着性子,他眼神灼熱的又看了一眼白雪,真的很不放心。
“厲先生,相信白小姐吧!”顧慕梵勸說一句,就先一步離開。
厲擎天嘆了口氣,他真的一點兒也不相信她!但還是跟了出去。
天台上只剩下白雪,辛蒂和嶽芳菲三個女人,氣氛似乎緩和了許多。
嶽芳菲也淡然了許多。“白雪,你要過得幸福,我才安心!”
“芳菲……”
“不用爲我惋惜,不用勸我,只有這樣我纔可以解脫!”嶽芳菲苦笑。
“芳菲,你下來,我可以讓厲擎天幫你逃出厲擎淵的控制。況且還有,你還有妞妞,她還那麼小,你不會捨得離開她的,對不對?”
“妞妞……”提到女兒時,嶽芳菲的目光有一刻的溫柔,卻轉眼消失:“妞妞在他手上,他會好好待她的,即使我活着幾個月見一次妞妞她長大後也會對我陌生,與其痛苦的思念,倒不如,倒不如死了乾脆!其實,從我救下厲擎淵的那一刻起我的人生就已經結束了,當我開始可憐那個躲在垃圾桶旁邊啃着垃圾的男孩兒,將他領回家的時候,我就不是我了……”
嶽芳菲啜泣着,單薄的身子在風中搖曳:“他太可憐了,得不到任何的關愛,所以纔會心裡扭曲,我以爲,我以爲我可以感化他,可是我的奶奶,奶奶因爲他死了,我就離開他。結果,結果,他將我抓回來,折磨我。現在居然喪心病狂的害死了,害死了秦大哥……”說到這裡,她已經泣不成聲:“白雪,我救不了他,感化不了他,看着他墮落,我,我的心都死了……”她又挪了一小步,腳跟已經懸在空中。
白雪被嚇得魂飛魄散,拼命的擺手:“芳菲,也許秦野根本沒有死”又心虛的說:“也許他躲到了一個角落!”
“那麼大的人受了槍傷暈過去,還能躲去哪裡?”嶽芳菲突然止住哭聲:“我的兩個親人都因厲擎淵而死,現在只有死亡纔可以讓我拜託這種痛苦與自責!”
轉身,她張開手臂,身體似美麗的燕子彷彿越來越輕:“阿淵,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