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定期船《卡拉布里亞號》於雲端上勻速前進,奧斯本和雷克特站在甲板上,渾不在意凜冽的勁風。
“奧利巴特皇子...呵呵,不錯的結果啊。”奧斯本依舊是那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彷彿什麼事情都盡在掌握,“不管他怎麼行動,也都是可以善加利用的。”
“因爲對你來說,所有的因素都是‘棋子’。”雷克特漫不經心的應道,“那位皇子、我、以及《噬身之蛇》。”
“沒錯,連我自己也是。”奧斯本理所當然的點頭道,“以帝國這巨大棋盤爲舞臺,進行這可以震撼靈魂額激烈遊戲...你不也是因爲想看那個纔跟着我嗎?”
“這我不否認。”雷克特擺出一副可怕的表情,“不過這顆棋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背叛你啊?”
“那也沒關係。”奧斯本笑容不變,“你以爲我會沒考慮到這種感覺可能性嗎?”
“哼,我只是說說而已。”雷克特聳聳肩,“話說回來,其他的《孩子們》怎麼樣了?”
“呵呵,不論哪個孩子看來都很順利。照這樣下去的話,皇子的努力可能也只是徒勞罷了。真沒辦法,要不要稍微手下留情呢?”
“咳...真是惡趣味的大叔。”雷克特無奈的嘆了口氣。
忽地他好像發覺了什麼,轉身向船尾看去,笑道:“我說,宰相大人,你還是別太輕視他比較好...”
“什麼?”奧斯本不明所以。
彷彿是在呼應他這句話,遠處的雲層在巨大的衝擊力下飛濺開來,《埃爾賽尤》破雲而出,與《卡拉布里亞號》並行。
白色羽翼的甲板上同樣站着兩名男子,前者有一頭飄移的金髮,耀眼奪目,後者面色嚴肅,一絲不苟,不是奧利維爾和穆拉卻是何人?
奧利維爾在對面驚訝的目光中,微微一笑,拿出一紅色花束,向空中拋出。然後拔出導力槍,準確命中,花瓣四散開來,灑落在《卡拉布里亞號》的甲板上,灑落在奧斯本和雷克特的身上。
“這是...”奧斯本皺起眉頭。
“好像是...玫瑰花瓣。”雷克特捻起衣服上的一瓣花,放在鼻尖輕嗅。
這時,擴音器裡傳來乘務員的聲音。
“各位乘客,出現在右舷的是衆所周知的利貝爾王家高速巡洋艦——《埃爾賽尤》。今天,埃雷波尼亞帝國的奧利巴特皇子殿下正乘坐此艦前往帝都。那位皇子殿下向各位乘客傳言——”
“感謝女神讓我們在今天相逢。向諸位的旅途致以美麗的玫瑰以及女神的祝福,並希望你們能謹慎小心的回到故鄉。”
“以上。”
收起槍,奧利維爾依然做出他那個經典pose,《埃爾賽尤》漸漸遠去。
“......”奧斯本和雷克特相視無語。
“白癡啊...居然有比我更白癡的白癡...”直到《埃爾賽尤》徹底從視野中消失,雷克特纔回過神來,喃喃自語。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奧斯本的笑聲越來越大,他的眼中有火焰在燃燒,那種見獵心喜,黑暗瘋狂的目光,“你到底能吞噬我《鐵血宰相》到什麼程度,就讓我見識下你的手段吧!”
黎恩,我的兒子,既然你選擇跟在奧利巴特皇子身邊,那就盡情施展你的才華吧,我期待着終有一日,你能站得比我還要高,讓整個大陸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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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本爲對手興奮,爲孩子祈願之時,他的兒子卻在罵他的對手。
“奧瓜,你真是傻瓜嗎?沒事整這麼一出幹什麼?生怕對手不知道你的能力,故意顯擺?”黎恩一掌拍在奧利維爾肩上,也就是他現在有虛弱debuff,不然肯定把奧瓜直接拍到地上去。
“哎呀,哎呀,不要這麼說嗎,我的創意還是很不錯的吧,我早就想來一次了。”奧利維爾一點反省的意思都沒有。
“那個創意確實不錯,玫瑰花雨也確實很帥氣。不對,那不是重點。”黎恩又一次狠狠拍在奧瓜肩上,“重點是,我和穆拉老哥之前怎麼和你說的?要示之以弱,要裝孫子,最好讓宰相輕視你,這樣你纔會有更多發揮的空間,這些你全都忘了?”
“疼疼疼!很疼啊,黎恩。”奧瓜齜牙咧嘴。
“活該。”穆拉擡了擡眼皮,半句安慰都欠奉,“你的臨時起意,給計劃多了多少變數,你知道嗎?”
“我的摯友,你也要拋棄我了嗎?”奧利維爾掩面抽泣(裝的),“好吧,好吧,你就和黎恩幸福的雙宿雙棲吧,讓我一個人孤枕難眠,獨自神傷好了。”
“+”黎恩額頭青筋暴起。
“++”穆拉麪色鐵青。
“+++”尤莉亞,怎麼你也?哼哼,穆拉,你幹得真不錯啊。
“給我打!”穆拉剛一下令,自己就率先衝了上去。黎恩也不甘落後,拳打腳踢。忿忿不平的尤莉亞,也偷偷給了幾下黑腳。
“別,別打啊。”奧利維爾雙手抱頭,“等下我們還要在大庭廣衆下露面,我的首秀可不能砸了。”
“那正好。”黎恩嘴上不饒人,手卻停了下來,“你不是一直想裸奔嗎?正好給你個機會。讓整個帝都的人民都見一見所謂的‘放蕩皇子’到底是怎麼放蕩的。”
“還是你懂我啊。”奧利維爾見衆人不再圍毆他,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從地上爬起來,“不過這次就算了吧,我妹妹會來接我,被她看見,我至少三個月沒好日子過。”
“艾爾芬殿下嗎?”黎恩腦中浮現出那位拿着堪比千鳥要教訓某忠犬的扇子,狠扇奧瓜的場景,真是帶感!
“我跟你說啊。”奧利維爾一把勾住黎恩的肩膀,“艾爾芬可是我們帝國的至寶,她一直想見見你。”
“見我?”黎恩一頭霧水,“就算舒華澤家和皇室頗有淵源,殿下也不應該聽說過我的名字吧。”
“嘿嘿。”奧利維爾笑得很是奸詐,“當然是我說的啦,那天我和塞德里克聊起騎士的話題,艾爾芬說她想要個騎士,我就推薦你嘍。你什麼都很出色,只比我差那麼一點點而已。”
“騎士嗎?”黎恩沒有心思吐槽奧瓜的自戀,因爲他的眼前又一次浮現出那一襲白裙紫發的倩影,不由發出一聲嘆息。
曾幾何時,他也說要當她的騎士,她紅着臉說好。只是,現在,騎士和他的公主分離了......
“我認爲你應該好好考慮一下這個提議。”正當黎恩走神之際,穆拉開口說道,“皇室一直都有這種傳統,說是玩伴也好,親信也好,例如陛下和你父親,奧利維爾和我。以舒華澤家和皇室的關係,你成爲艾爾芬殿下騎士的可能性很高。”
“穆拉老哥應該知道我的出身吧,一屆來歷不明的養子,出現在被稱爲帝國至寶的公主身邊會被怎麼說?”不管黎恩在不在意他的出身,都不能擺脫貴族界尷尬的身份。
“這不是問題。”奧利維爾手一揮,“反正是要造勢,索性連你自己的勢一併造了,解除利貝爾異變的功臣,可以讓所有反對的貴族閉嘴。”
“......如果有人對我的實力提出質疑呢?”黎恩看向自己的雙手,“我現在能發揮出的實力,不到平時的一半,不說穆拉老哥這種王牌,就算是艾斯蒂爾我都打不過。”
“你的實力什麼時候能恢復?”奧利維爾問道。
“不知道。”黎恩搖搖頭,“雖然有復甦的跡象,但什麼時候能夠徹底恢復我也沒有底。”
早晨和奧斯本的見面,給他帶來了意料之外的好處。
血濃於水的共鳴,讓他體內的陰之氣漸趨活化。宛如隆冬之後,第一顆新芽破土而出。
新芽還很稚嫩,卻是春回大地的預兆。
感謝您,我的父親。雖然現在我沒有辦法喊出這兩個字,但總有一日,我希望可以這麼稱呼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