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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哪裡去了?!快去查!快去查!”海蓮華對手下大喊。
周圍的環境亂成一團,無論是工作人員還是來觀看比賽的觀衆都在議論着。
“放棄吧,連天音大人都查不到的話,我們又怎麼能找到他呢?”空倚着身後的牆,面帶失落地說。
海蓮華看看在比賽場地像一個木樁一樣站着一動不動的珏,又看看蹲在角落裡抱膝痛哭的冰千鳥。
少芸!你這混蛋該不是逃了吧!海蓮華第一次露出了帶有殺意的可怕表情。
讓時間向後推,回到這一天剛開始的時候——
“準備好了?”空走到身邊的那個面纏繃帶的人的身邊。
“我,不需要準備。”那個被重重鐵鏈禁錮住的人——珏回答道。
“不不不,這只是爲了營造氣氛罷了,你應該配合一下我纔對。”
“是嗎?……好吧。咳咳,我準備好了。”
“你還真是給面子啊。”空傻眼地說,然後他走到了珏的身邊,拿着法符,將鐵鏈打開了。
得到解放的珏活動着他的身體,關節處發出了響亮的爆鳴聲。
“吶,你的武器。”空將兩把利刃交到了珏的手中。
珏接過了雙刃,但是他並沒有說什麼。
“那麼……祝你……算了,你盡力吧……”空說着就走了。
走廊中,空皺了皺眉。他有種感覺,總覺得珏好像在哪裡接觸過,而且還是接近於摯友的程度。
“空,你上哪兒去了?”海蓮華從後面叫住了空。
“啊,去把珏身上的東西給拿下來,畢竟他是被用鐵鏈給壓過來的嘛。”
“這樣啊……算了,你看到少芸了嗎?”海蓮華問。
“少芸?他沒有來嗎?”
“沒有,”海蓮華搖着頭,“找了一頓了,都不見人影。而且我還派人在城內尋找,根本就沒有發現少雲的蹤跡。”
“那不應該啊,他在這種事上從不遲到……有他號碼嗎?可以聯繫到他的手機嗎?”
“當初那東西是千鳥給他買的,但是千鳥當時沒有要他的號碼啊。”
“冰將軍沒有要嗎?”
“要什麼?”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空打了個冷戰。冰千鳥正站在空的身後。
“冰,冰將軍……”
“千鳥,你來了?”海蓮華見冰千鳥來後,連忙迎了上去。
“怎麼了?看上去你們像是在找什麼,要幫忙嗎?”冰千鳥問。
空和海蓮華彼此看了看。很明顯,少芸的消失是個大問題。這會直接影響冰千鳥。可是,這件事情又不能不讓冰千鳥知道。
海蓮華稍微向前走了一步,說:“千鳥,有件事情呢,我們要通知一下你。”
“是什麼呢?”
“少芸……失蹤了。”
“誒?”冰千鳥的表情直接僵住了,“失蹤了?”
“沒錯……”海蓮華一頓,她發覺冰千鳥身上的氛圍有些不對勁兒,“少芸,目前處於無法聯繫的狀態。”
“騙人的吧?”冰千鳥試圖將其強行看做玩笑,但是無論她怎麼努力,都無法擠出一個正常的笑容。
這時,珏早已進場許久了,他站在那裡,沒有任何的反應,就算是少芸遲遲沒有出現,他也沒有任何的疑惑。而觀衆們倒是開始議論起來了。
這次比賽對外只是宣稱這時百兵陣的補充對戰,是有關鈺的比賽。
觀衆們當然買單了,於是來了許多人。喀什比賽都開始了,也不見人的現身,所以就使人們開始對鈺的事情有了疑惑。
這時,海蓮華用手機與派出去的人進行了聯繫。
“找到了嗎?!”海蓮華急切地問。
“這裡是南部任務區。十分抱歉,我們查遍了這裡的旅店、餐館以及一切可能有人暫住的地方,但是都沒有獲取到有關少芸的消息。”
“這裡是北部任務區。我們並沒有獲得有關少芸的消息,任何記錄中都沒有關於少芸的情報。”
“這裡是西部任務區。我們在經過調查後並沒有發現少芸的情報,而且經過情報的拓展我們發現,有關少芸的記錄根本就不存在……”
“這裡是東部任務區。沒有關於少芸的消息。我們一路問了過來,發現沒有人見到過少芸,甚至連相似的人都沒有……”
來回的報告總是送着同一個噩耗——少芸不見了。
冰千鳥臉上掛着明顯的絕望的表情。
“騙子……”
“千鳥,先別下這樣的結論嘛……龍城那麼大,誰知道少芸回去那裡呢?對吧?你想啊,要是有些地方我們查漏了的話呢?沒事的,沒……”海蓮華馬上過來安慰冰千鳥。
這個時候,海蓮華被空給叫住了。
“怎麼了?!你不會看場合嗎?!”
面對海蓮華的呵斥,空板着臉說:“剛纔,我找了天音大人,希望鞥用他的力量來尋找少芸。結果,天音大人跟我說,根本就沒有少芸這個人進入過龍城的記錄,少芸在龍城的存在就像是一個謊言一樣。”
“也就是說……少芸根本不存在?!這不可能吧?!”海蓮華也被嚇了一跳。
“我不相信,”空搖搖頭,“我們還一起吃過飯,怎麼可能會沒有這樣的人呢?再說了……誒?”空說到一半停住了,他正用不知所措的眼神看着海蓮華的身後。
海蓮華看向自己的身後,發現冰千鳥已經哭了。周圍的侍從以及官員都很識相,見到這個場景都自己離開了。
“千鳥,你別哭啊……”
“騙子,他就是個騙子……”冰千鳥受到了極大的打擊,用手抱着頭,“他說好了的,明明會幫我的……對啊,他以前就說過人族不可信的……願來如此,他是有理由逃的啊……我真是個笨蛋,竟然相信他……我還……”
“千鳥!你別這樣!”海蓮華晃動着冰千鳥的身體,試圖讓她恢復過來。
“可是他騙了我!我明明,明明都那樣向他攤牌了……他還是騙了我……人族就不可以相信!他們全是騙子!”
“別這麼一槍都打死啊。”空皺着眉小聲說。
“再去找!他要是走了的話也不會離開龍城太遠的!找到他!把他給我帶回來!他要是敢逃的話,就把他的腿給打殘!”海蓮華憤怒地對手下下達着命令。
“千鳥,別哭啊,你別哭啊。”海蓮華將冰千鳥移到一邊,讓她找個地方靜一靜。但是冰千鳥根本就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乾脆就蹲在地上抱着雙膝哭了起來,哭的更兇了。
“還要再找嗎?”空問。
“找!必須給我找過來!”
此刻,另一個看臺上的人正十分開心心地看着場地上一動不動的珏。
“哼哼,沒有人來嗎?那不正好?珏就不用處刑了。”敖麗相當開心地看着下面的珏。她身後的老虎靠近敖麗,在她的臉上蹭了蹭。
“哎呀,素風也很高興嗎?也是呢,這下珏就得救了呢……不是很好嗎?”敖麗撫摸着素風的喉嚨,這讓素風發出呼嚕聲。
然後素風又望了望冰千鳥所在的位置,發出了低沉的聲音。
“你是說千鳥姐怎麼辦?”敖麗猜出了素風的意思,於是抿嘴笑了一下,“是啊,她好像很討厭珏呢……不過沒什麼大不了的吧?只要讓她用完了珏之後,我們把珏接過來不就行了?讓千鳥姐再也見不到他不就行了?”
素風用帶有顧慮的眼神看着敖麗。
敖麗先是驚訝地看着素風,然後一笑,說:“沒事的,千鳥姐又不是小孩子,她能知道什麼叫大局的,而且……”敖麗將素風的頭抱過來,溫柔地摸着素風的頭說:“像我們這樣生長在這樣環境中的女孩,本身就沒有什麼改變命運的權利,所以千鳥姐是會接受最後的決定的……”
聽完敖麗的話後,素風用鼻子點了點敖麗的臉頰。
“沒事的,我是誰啊?我可是無敵可愛的敖麗啊,想要自己決定什麼的話,就要夠聰明啊……呵呵,我都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呢……”說着,敖麗可愛地吐了個舌頭。
“嗯……有人來了呢……”敖麗鬆開了素風,看向了身後,“哎呀,是夏尼姐啊。”
“敖麗,好久不見。”夏尼從後面走了進來,但是看上去並沒有敖麗那麼高興。
“快!夏尼姐!快來這裡坐。”敖麗拍拍自己的一旁。
夏尼坐了下來。
“要是那個少芸一直不來的話……珏就贏了呢……”夏尼說。
“你看上去不是很高興啊。”敖麗探了下頭。
“雖然能爲珏獲救而開心,但是還是有些擔心千鳥啊……”夏尼捂着心口說。
“擔心千鳥姐?”敖麗邪魅着笑着,“其實你也聽說那件事情了吧?夏尼姐就是不想讓千鳥姐搶得先機罷了,對吧?”
“敖麗!”夏尼紅着臉說。
“哦?我說對了?”敖麗問。
但是夏尼還是擺正了臉色,說:“敖麗,你平日生活在凌雲,你也應該知道。千鳥雖是那樣的性格,但是要是認真起來的話就會變得很笨,不善於隱瞞……”
你不也是這樣嗎?敖麗端起面前桌子上的茶杯,喝了口茶,並且用一種很難被發現的像是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着夏尼。
“過年的時候我是看出來了,千鳥可能有喜歡的人了。所以我覺得讓珏獲勝並且和千鳥在一起的話並不是個好的結局。”夏尼說。
“可是事實就是現在沒有人要和珏打啊。”敖麗端着茶杯看着夏尼。
“確實……事實就是這樣……”夏尼微微皺了下眉看着珏。
敖麗瞥了眼夏尼,然後又看向場上的珏。
其實,敖麗知道爲什麼夏尼會如此矛盾。這正和剛纔敖麗對素風所說的一樣——她們的身世使她們無法決定自己的命運。夏尼,冰千鳥包括敖麗在內的女生們都是生長在整個社會的上層的大小姐,配偶的存在問題是一個足以涉及血脈甚至是政治的嚴肅的問題。對她們來說,她們的配偶只能屬於她們所以珏最後是隻能跟她們中的一個的。身份地位的壓制使珏這個毫無來歷的野小子被監禁在一名女的身邊,可是,這些女性卻有着足夠的自由。
龍族對家庭組成上沒有明確的制度,可以毫不客氣地說,爲了某種目的,夏尼她們可以有多個丈夫,但是這有些丈夫都只能屬於她們。要想讓夏尼她們都嫁給同一個人是困難的,因爲那樣的男性必須是地位要比夏尼她們高得多的存在,而這樣的人,除了王種以上的王族外,就沒有其他符合條件的人了。
這個問題對夏尼來說就很是頭痛——珏要是輸了的話就會失去生命,但是要是贏了的話珏就不會有屬於夏尼的機會了。
“真是頭疼呢。”敖麗小聲說。
對敖麗來說,那樣的情況會比較好辦。因爲敖麗屬於王族,地位上位於夏尼這樣大貴族的上面,這也意味着她們可以從下面的階級中掠奪許多的東西,包括人。
當然了,這樣的情況在龍族內部還沒有發生過。
可是,要是有必要的話,敖麗敢於做先例。
你要是不行動的話,我就動手了。敖麗看着夏尼想。
不行哦,絕對不行,明明都約定好了的……
莫名的聲音從敖麗的內心深處響起,震顫着敖麗的內心。
那聲音,敖麗聽過,因爲那就是她自己的聲音,可是那語言她從未聽過。緊接着,一種敖麗活到現在從未感受到的愧疚感壓制着敖麗的內心。
“敖麗?你沒事吧?”夏尼小聲問,她發覺敖麗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夏尼姐……對不起……”敖麗捂着胸口,用快要哭出來的聲音說。
“你,你在說什麼啊?”夏尼嚇壞了,因爲剛纔敖麗用她從未聽到過的語言說出了一句不明意義的話。
“……”敖麗看着夏尼,她的眼神空洞,看不出任何的情感,夠了一會兒,敖麗的眼睛又一次恢復了光彩。
“嗯?夏尼姐,你怎麼了?”敖麗問。
“你還好意思問我?剛纔你是怎麼了?嚇死我了。”見到敖麗恢復後,夏尼鬆了口氣。
“……沒什麼,或許是這幾天看了些不該看的東西,被嚇到了。”敖麗爲了不讓夏尼擔心,就隨口說了個理由。
“素風,剛纔你也擔心嗎?”敖麗摸着素風的頭,然後把臉貼到素風的臉頰上。
夏尼見道凹裡沒有事了,就鬆了口氣,可是在這個時候,敖麗和夏尼都不由自主地望向了冰千鳥的那一邊。
因爲她們能感受到,一股僅次於王級的力量。
冰千鳥那邊,除了蹲在一旁哭泣的冰千鳥外,其他的龍族人員都看向了自己的身後,包括海蓮華和空,每個人都像是在躲避一樣地讓開了一條道路。
一名有着金色頭髮紅色雙眸的英俊男性走了進來。他穿着一身適合移動的衣服,要上別這一把被封存在黃金制的劍鞘中的劍。
“冰,冰九重大人……”空對着這名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的人點頭問候。
“我的女兒呢?”冰九重問。
空和海蓮華看了一眼,然後空說:“在那裡……”
冰九重走了過去,然後蹲在了冰千鳥的身邊,“千鳥,爸爸來看你了。”
冰千鳥緩緩地擡起頭,然後抽泣地說:“你,你來幹什麼……看,笑話嗎?”
冰九重握着冰千鳥的手,然後以一個父親特有的仁慈的聲音說:“有些事情呢……爸爸想要改變……所以呢,這次我會想辦法處理的,你就呆在這裡,等我的消息,好嗎?”
“你,想要,怎麼解決?”
冰九重輕輕地按了按自己腰間的佩劍,說:“這一次,就讓我上一次戰場吧。”
在場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看着冰九重。
“你知道你是在幹什麼嗎?!”冰千鳥瞪大了眼大聲問。
在龍族中,與金龍將軍作戰是一個含有特殊意義的事情,一旦要是獲勝的話,龍族內部就很有可能面臨一次大換血!
“當然。”冰九重笑了笑,“我都退休了,所以沒事的。”
說完,冰九重就從看臺上跳了下去。
場上瞬間就安靜了。
珏緩緩地擡起頭,看着面前這個男人。
“你是……”
“我是來與你打的。”冰九重說。
“你……你是冰千鳥的……哥哥?”珏很是疑惑,他不曾聽說夠冰千鳥有兄弟,但是面前的這名男性與冰千鳥長得是如此得像。
“你別問這麼多了,”冰九重抽出了腰間的劍。利劍從劍鞘中抽出的聲音聽的人背後發涼,被黃金劍鞘所包裹着的,是那如同鏡子般閃着寒芒的劍刃。
“要是想活命的話,就盡全力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