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猩紅的眸子又閃爍了一下,一隻手從帷帳的縫隙伸了出去。
“不要!”蘭澤伸手去拉虢禹的手。
猩紅的眸子看着蘭澤緊張的小臉。
“解決的方式有許多,不必非得殺人。”兩隻小手把那隻粗壯的胳膊拉了回來。
如果再開殺戒,那像除去他心底的魔性就難上加難了。
“太子妃,還是請回吧。晚些時候我會和給太子妃一個說法的。”
蘭澤一邊輕聲說着,一邊輕吻着懷裡的人,安撫着他那顆又有些躁動的心。此時的虢禹就像是一隻找不到歸途的猛獸,遇到誰就要傷害誰。而蘭澤恰好是那引路人,把他慢慢引入歸途。
可有些事真抵不過命運二字。
薰悅的出現就完全打亂了蘭澤的計劃。
聽到蘭澤那麼滿不害怕,也不知道羞恥地和她說話,薰悅愈加憤恨。
“賤人!這裡還輪不到你多嘴!”薰悅伸手從一個侍衛受傷奪下寶劍,挑開帷帳就要刺殺。
“啪!”虢禹的五指有長出了那堅如鐵壁的指甲,夾住了寶劍。只是稍稍一用力,寶劍就折爲兩段。
就在薰悅極其驚訝的時候,那隻長長的指甲迅速地探入了薰悅的胸口,稍稍一攪動,之後便把人甩了出去。
虢禹****這全身從牀上下來,那長長的指甲上還掛着嫣紅的血跡。
“本宮說過,你如果安心做你的太子妃,你永遠都會是太子妃!可惜,你太不知足了!”話音剛落,陰鷙的目光落在了那十幾個人身上。
“哼!這太子府不知道什麼時候淪落到太子妃掌權了!”
那十幾個人立刻跪在了地上,不停地叩着頭。“太子殿下饒命!太子殿下饒命!”
“你們現在就離開!太子殿下不想看到你們!”蘭澤躺在牀上趕緊說到。
“是!”那十幾個人也顧不得什麼,連滾帶爬趕緊出了房間。
虢禹看了幾眼那落荒而去的背影,悶悶地哼了一聲。轉身又回到了牀上。
四目相對,無聲無息。
“爲什麼要殺她?”蘭澤輕聲問到。
“看着不舒服。”
魔殺人還有理由嗎?蘭澤都覺得自己問的問題比較傻。
再看向那猩紅的眸子,魔性又重了一些。就該如此嗎?命運難道就改變不了嗎?
蘭澤無奈地嘆了口氣,不再去看虢禹。自己明明吸取了那麼多的魔性,可他的魔性依舊不減反倒增強了。
自己究竟該怎麼辦?
聽到那一聲嘆息,那猩紅的眸子又閃爍了一下。爲什麼?爲什麼!她又動搖了!明明是爲了她,可她竟然厭惡!竟然用那個眼神來看自己!
虢禹的憤恨又膨脹起來。
自己究竟該怎麼做才能讓她滿意?
好與壞,她究竟喜歡哪個?
“你說!”大手捏住了那嬌嫩的下巴,陰鷙的臉龐貼了過去。“你究竟想怎樣?”
“我不想你怎麼樣,只想你好好的。”蘭澤不明白爲什麼想好好的就那麼難嗎?過去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
“好好的!呵!”虢禹冷笑一聲。“怎麼纔算是好好的?曾經對你好你不稀罕,現在你又像好好的。你還真是難伺候!”
說完炙熱的吻又落了下來,在那嬌豔的身體上又留下一道道痕跡。他的痕跡,詭異的痕跡,只有他明白的痕跡。
那一次次的衝撞,都宣泄他心底的愛,心底的怒。
他愛極了她。可是他感受不到她的愛。爲什麼?
曾經你不是那麼堅守着兩個人的愛嗎?你爲什麼要放棄?蘭澤!
縱是心裡有多渴望,心裡有多麼痛,他也不敢說出來。他不想讓自己心愛的女人看到自己的軟弱。她就是他的軟肋。
可是她不知道!她竟然厭惡!
一想到剛纔那個眼神,虢禹的心就又碎了一地。
身下的動作愈加粗暴起來,痛得蘭澤忍不住叫了起來。
“你說,你到底愛不愛我?”一隻大手緊緊地抓住蘭澤的頭髮。
那猩紅的眸子閃着暴戾,可暴戾之下卻是帶着哀求。
他想聽到她說愛他,他想看她像夢裡那樣對着自己笑。可是這些想都只是在他心裡。他現在所做卻是在傷害她。
受了傷害的人,你還指望她能對你好嗎?
可此時的虢禹已經徹底沒了理智,他控制不住自己。他總是想以暴力解決一切。
蘭澤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來,只是用着哀傷無助的眼神看着虢禹。愛!她微微張了張嘴,可聲音極輕。
“真的嗎?”雖然輕,可虢禹還是聽得到。他止不住的欣喜,俯下身輕輕地親吻着。
等到那聲愛,虢禹的心底像是有盞燈,逐漸照亮了前路。
“真的。”蘭澤動了動身子,伸手摟住了虢禹的後背,喘了口氣。“我們起來出去走走,好嗎?”
“好。”只要她想做的,他都會爲她達成。只要她還愛他。
虢禹拾起地上凌亂的衣衫替蘭澤穿上。
蘭澤已經沒了力氣行走,虢禹就那麼抱着她,把她的頭放到自己的肩上。
“虢禹,如果有朝一日我死了,你還記得我嗎?”
坐在亭子裡,蘭澤看着四周若隱若現的身影。她知道,虢皇派人來抓虢禹了。只是現在他們都恐懼虢禹的力量,不敢動手。
“你是鳳女轉世,你怎麼會死呢?我們永遠都會在一起,誰也阻止不了。”
蘭澤無奈地抽動了一下嘴角,想笑,可卻怎麼也想不出來。
“虢禹,帶我去皇宮的鳳闕宮看看吧。”
聽到鳳闕宮三個字,虢禹的心微微顫抖。那是他母親的宮殿。
“好。我帶你去!”
說話間,虢禹的身背後又長出了那對透明而又閃着黑紅色詭異光芒的翅膀。
蘭澤看着那翅膀真是美麗,她都忍不住去伸手觸摸了一下。
“姬魈說你是魔君轉世,看來果真不假。這麼美麗的翅膀,恐怕別人配不起。”
虢禹低頭看看蘭澤嘴角勾起的那抹笑意,心裡有些酸澀。
兩個人降落在鳳闕宮。
曾經的鳳闕宮是闔宮的繁榮,現在卻是一片凋零。
鳳闕宮就在帝王宮後面,兩宮在一條線上。站在鳳闕宮正殿門口放眼望去是何等的氣派。怪不得有那麼多女人都想坐到這個位置上。
可爲後者是天命。只有秉承天命的女子才能爲一國之後。
蘭澤從虢禹的懷裡下來,慢慢地走到了石欄跟前,探手觸摸着被歲月雕琢過的石欄。
這榮華背後是什麼?
蘭澤從來沒求過榮華,所以她不知道,也不理解。
“虢禹,接下來你想做什麼?”
虢禹緩緩走到蘭澤身旁,攬住她的肩膀,將她的頭放到自己的懷裡。
“報仇。”還有愛你。
他有膽子問蘭澤你愛我不,可他此時卻沒有那個膽量說愛她。因爲,他感受不到她的愛。不,該說她現在在質疑自己,不信任自己。那她是愛嗎?
暫且說是愛吧!
明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自欺欺人,可他不敢面對真實的情況。在感情這方面,他一直很木訥,一直不敢踏出第一步。他總想着對方能先付出,能讓他感覺到安全感。
可是在蘭澤身上,他付出的已經不少了。只是,他有些事情上還是不敢先踏出那步,讓對方知道他的真實想法。
外衣裹得太多,他的心被埋藏得好深,誰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