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從心裡上講,馬嶽非常想去阻止陳雷拜師,可沒辦T而且不但不能去阻止,反而他還要去參加觀禮,雲仙門的六位執事長老以及門主呂長功,都要去。
不多時,在雲都幻城的祖師大殿之上,三大香案一字排開,衆長老排定在上首的兩邊,其他三十一代的弟子們,在下方肅立,接着就聽一童子唱唸:“宗主上香拜祭祖師爺,其他人全部跪下,雲都幻城第三十代弟潘道明收徒儀式正式開始!”
一時外面的鐘聲齊鳴,而裡面檀香嫋嫋升起,巨大的火燭照得整個大殿通明,隨後鬱水寒祭拜祖師的朗朗的祭詞也在大殿之中響起。
……
拜師儀式進行了長達二個多小時纔算完畢,陳雷也不知自己向諸長輩,包括雲仙門的行了多少個跪禮後才總算完成。然後又是在潘道明的家裡大擺酒席,師徒倆分別在席間不停地向來賓巡遊敬酒,當然潘道明敬負責的是三十代弟子,而陳雷先負責的是三十一代及三十二代弟子,當敬到三十二代弟子那一羣人之時,陳雷聽到一片的“師叔”叫喊之聲,有些是師侄頭髮都白了,卻還要恭敬地站起來,叫自己師叔,這說明陳雷這個三十一代弟子的輩份其實很高。在雲都幻城,除了歸隱的老前輩們之外,他現在的輩份就是第二高的,而三十代弟子,像鬱水寒他們的前一輩的二十九代弟子,全都歸隱或是仙去,其實鬱水寒現在的年齡也非常大了,已經是九十高齡,絕非像他表面上的那麼年青。
但每過四年還要與呂老頭在符術劍法之上,一爭高下,以決定誰在今後的四年中主持雲都幻城的大局,這樣的爭鬥在鬱水寒的心裡,實是情非所願,但在青鶴門除了他,又還有誰能是呂長功的對手?
陳雷的心情始終是怪怪的,雖然感覺潘道明對自己很不錯,可是一想到林語,就覺的這樣做是乎很對不起林語,想到當初跟林語在天香樓的第一次見面,想到第一次在林語家中,她傳給自己的第一道符術,也想起在那個隔絕符中,林語傳授給自己的回城符的秘訣……
爲什麼自己那時就不知道堅決的反對呢?
他現在想起來,覺的自己當時軟弱了一些,是因爲覺的這是好事情,林語不會不高興?還是因爲自私?
最後陳雷也不知自己爲什麼就稀裡糊塗任鬱水寒和潘道明兩老頭擺佈了,能想起來的是,當時他很着急,但見到了鬱水寒之後,事情就發生了突變,也許是他有些不敢拂逆鬱水寒的決定吧。
但想來想去,他還是覺的自己很對不起林語,所有的理由都是藉口,只能回到銀聖龍時,再向林語請罪了。
敬完同一輩與下一輩地弟子地酒後。陳雷已經喝下了幾十杯酒。然後又到師叔師伯那一輩哪裡敬酒。像鬱水寒、呂長功、潘道明、木水柔他們這一代弟子。現在可以說是雲都幻城地真正撐權者和決策者。這一代弟子最年青地都有了七十多歲。年齡最大地達一百三十多。潘道明地真實年齡也達到了八十多。可以說是雲都幻城碩果僅存地一批人。他們地人數也已經非常少了。也曾經多次歷雲都幻城地重大外來危機。或是幫助周邊國家化解危機。這些老一輩地人。沒有人沒有經歷過浴血奮戰。曾經他們多達二百多人。但現在僅剩下了四十多人。而現場只來了三十幾位。
陳雷走過去敬酒地時候。雲仙門地門主呂長功。一個紅臉瘦長地老者。以及大符醫木水柔特別地注意他。
呂長功特意把陳雷叫到跟前。一雙眼睛精光閃爍直打量着他。問了一些陳雷地家裡地情況。然後便道:“我聽說你跟巫行雲地徒兒有些誤會。你現在可是巫行雲那徒兒地師叔了。那些誤會就別放到心裡去了。我也已經狠狠地責罵過了巫行雲了。”
陳雷初聽覺地這呂長功似乎還是一個很明白事理地人。此時把過錯全歸納到神算子巫行雲徒弟地身上。但是難道責罵一回就行了嗎?如果自己沒有一身較強地劍術。那天又會有會麼樣地後果呢?
所以。陳雷這麼一想之後。又感到這呂長功也不是一個什麼好貨色。而且如果沒有呂長功平時地縱容。巫行雲地徒弟又如何敢勾結外城地記名弟子作亂?還說什麼幫人牽針引線拜見某某大師?純粹是謀害外鄉人地錢財。而且已經到了非常囂張。無所顧忌地地步。
陳雷來到內城之後。雖然一直沒在鬱水寒面前再提起那事。但不等於他就忘了這件事。他覺地鬱水寒可以以大局爲重。對於發生了地事情當作沒發生過。可是他覺地如果自己是雲都幻城地宗主。那麼看待這種問題上。
截然不同的想法,他真的無法容讓屑小,何況千里之++穴,鬱水寒怎麼就不看重這種問題呢?
於是,當下陳雷就對呂長功道:“大長老,現在您說起這事,那麼我順帶地表述一下我的看法,我覺的初來之時,遇到了那一批敲詐勒索,而且敲詐勒索不成就想搶我的雷獸的人,盡毀雲都幻城的清譽,對我雲都幻城未來發展,夠成了嚴重的障礙,他們等於是雲都幻城潛在的毒瘤和白蟻,必須予以清除,我知道您和宗主都是看問題看的很深遠的人,做事情也都是以大局爲重,也許那些人會牽連到我們內城的一些人,可是如果還像過去一樣,認爲牽連到自己人,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的眼的話,只怕會讓天下前來朝拜我雲都幻城的人心寒齒冷,所以,如果問我的意見的話,就是嚴懲不貸,同時查清所有與那些人有勾結的人,應該不再姑息養奸,一併嚴罰,然後告示天下。”
陳雷這麼忽然地在拜師酒席之上說出這番話來,頓時讓大家都大大地嚇了一跳,因爲剛剛呂長功都指明瞭是巫行雲徒弟乾的好事,但陳雷這麼一說,等於就是對呂長功的決定不滿意,直接要求呂長功還要嚴辦巫行雲的徒弟,甚至那話裡有連帶把巫行雲也一起嚴懲的意思。
但是在雲都幻城,又有多少人跟巫行雲是有關係的呢?陳雷不知道他這麼一說,就得罪了很多人嗎?
鬱水寒看着陳雷,潘道明也愕然地看着自己這個新收的徒弟,其他木水柔等都在看着陳雷,覺的陳雷這話說的太魯莽了。
鬱水寒心想,陳雷應該是一個聰明的人,怎麼就忽然說出這種蠢話出來?他不知道這話說出來之後對他很不利嗎?再說他就不能忍一忍,鬱水寒覺的,看來要在忍字上多教教陳雷。
呂長功首當其衝,當然相當的不悅,一張臉面頓時便黑了一下來,心裡道:“小子,你也太狂妄了吧,真是給臉不要臉,如果不是看在你的師傅的份上,我會說出這樣的‘明白話’出來嗎?”
呂長功的嘴裡卻是道:“好,既然師侄如此要求了,那麼我就幫你查一查,嘿嘿……怎麼說我也是幻城的兩大執法長老之一,這事正是我管轄的範疇。”
明眼人都知道呂長功很生氣了,不!是非常的生氣。
但陳雷卻似乎一點也沒自覺他做了一件很蠢的事,反而在聽到了呂長功的答覆後,忽然很大聲地道:“我知道這樣做很惹大長老您生氣,我也不想講什麼大道理,只覺對待屑小,決不能手下留情,也許有人會說,水至清則無魚,但是在我父親的領地之中,雖然水很清,卻是一派繁衍生息的景象,也許我就是受了父親的影響,所以對待屑小橫行事情向來是光棍眼中進不得沙子,發現一起便想處理一起,再何況那些人惹到的是我,因而這事我一定要得到一個結果。以上,恕小子言語狂妄,但說的是心裡話。”
陳雷這樣一個表態,一下子讓整個宴會廳都安靜下來,所有人也許都在想,這小子再次強調了他的要求,都有點破釜沉舟的決心了,這會是一個暗號嗎?
呂長功忽然就嚇了一跳,拿眼看陳雷之時,卻正看到陳雷帶着點笑意地看着他,心裡不由爲此打了個突,難道這是潘道明的想法?
於是,呂長功再向潘道明看去,卻看到潘道明在那發呆。
鬱水寒對陳雷冒失的舉動很生氣,但又有點欣賞……總之他現在的心情很複雜,如果是鬱動,不可能會在這麼多的人面前,還是這樣場合之下,提出這樣的要求,但是這個從林語那搶過來的徒弟,卻是一來就表現出很果斷,很有主見的性格……
其實鬱水寒也曾想過要大力地整頓一下雲都幻城周邊的環境,但總是感到很棘手之後,又顧前顧後的始終不知從何下手纔好,說來說去,還不是氣魄和膽量的問題。
反過來說,這等於是那些裡外勾結的不良弟子,摸清了他鬱水寒的脾氣,知道他鬱水寒總是以大局爲重,總抱着一種鬱水寒會投鼠忌器的心裡,僥倖地幹了一票又一票……
現在他們的剋星終於出現了,出現了像陳雷這樣的硬頭驢,而且鬱水寒知道事實上陳雷也絕不可能是真正的硬着頭皮只知與人對着幹的人,這少年表現出的才智,也很難用一般人的思維與他相比較。
再說,都這個時候了,鬱水寒知道該是自己表態的時候,不過他還要等,爲了雲都幻城的和諧,給呂長功一個機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