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漫天黃沙飛舞,李玄緩緩站起身來,看了看周圍,自言自語。
下一刻,他瞳孔微縮,目光凝重。
不遠處,風屏沙幕裡,一個黑影頂着風沙,漸漸變得清晰。
要問爲什麼會出現眼前這一幕,時間還需要回溯到不久前,,,
“你幹什麼去?”躺在牀上,朦朧間,一個倩影朦朧間,打開房門,似乎準備外出,李玄聞了一下。
倩影沒有回頭,低聲說着:“出去買點東西,待會青鸞會過來照顧你,你再睡一會!”緩緩掩上房門,房間重新恢復安靜,,,只剩下一條躺在牀上靜靜看着天花板的鹹魚。
卻不想那鹹魚絲毫不在乎自己鹹魚的事實,反而透着一絲慵懶,一絲愜意,一絲自豪:“鹹魚的日子還真是愜意啊,吃了睡,睡了吃,還有女人照顧,,,真希望可以一隻鹹魚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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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冰銀並不知道躺在牀上的鹹魚心中的自白,烏黑披肩長髮,銀白長裙,碧綠腰帶,青色長靴,這就是她此次採購的行頭。
也不知道這傢伙是不是作的,非說客棧的飯菜不好吃,要吃山海殿的東西,,,
沒辦法,現在這傢伙身受重傷,再說了靈石也是他的,只能去唄。
她不知道的是,李玄就是想用這種方式,反擊寒冰銀這個喜歡剝削勞動人民的傢伙,讓她知道,勞動人民,,,也是有尊嚴的。
“嗯,州主府的人?”還未走多遠,一個身材中等,穿着制式甲冑的武者掠過寒冰銀,她下意識的駐足,看着那武者的背影。
那甲冑的制式,這城中只有州主府的人才有,這段時間,千雲映雪也讓不少人來探望過那條鹹魚,寒冰銀也算是熟悉了。
可不知爲什麼,她總感覺有什麼地方透着一絲古怪,,,
搖了搖頭,寒冰銀決定還是先到山海殿去一趟,免得到時候那傢伙又不知道怎麼吐槽自己呢?
說實話,現在寒冰銀也不知道自己和李玄的關係到底是怎樣的,,,有些複雜,似乎也很簡單。
她認了一下方向,行走生風。
今天她是一個人,可原本她乃是寒血幫少幫主,平常可沒少跟隨自己父親出任務,在天傷城時,那可是真的做到了行如風,只不過是跟在李玄身邊久了,稍稍有些改變,有些壓制。
現在終於可以解放了。
“寒小姐早啊!”沒走多久,一個聲音鑽進耳朵裡,她很快就找到了聲音主人。
是他!
身穿甲冑的武者走向寒冰銀,揮了揮手,似乎是認識她的。
也的確,寒冰銀也認識他,這個人也是州主府的護衛,來過幾次,她也就記住了。
心裡的不安開始蠢蠢欲動,可寒冰銀硬是壓了下去,露出一絲牽強笑意:“早,你這是要去幹什麼?”
那甲冑武者頓時一陣不解:“還是和往常一樣啊,那小兄弟應該好很多了吧?”
怎麼?心中不安在甲冑武者一句話間,砰然爆發,眼皮一跳。
靈力包裹身軀,身形化作幻影,向着來時的方向疾馳,,,
甲冑武者摸了摸腦袋,隨之想到了寒冰銀不正常的舉動,手上動作慢了下來,面色漸漸凝重,自言自語:“不會是小兄弟那邊出什麼問題了吧?”想到州主對小兄弟的重視,當機立斷下,催動靈力,速度飆升,向着和寒冰銀相反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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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朦朧中,李玄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響,下意識睜眼,模糊中,一個人影向着自己走來。
這體型,是男的吧?
不對!他感覺到了一絲,,,敵意。
猛地驚醒,李玄坐了起來,灰色靈力爆發,一股腦砸向來人,,,
蘊含着吞噬靈力,生命力特性的修羅靈力如同跗骨之蛆般,纏上了來人。
“該死,該死,,這是什麼?怎麼回事?不要,,,啊!”來人催動靈力,欲要驅逐這股灰色氣流,可灰色氣流卻如跗骨之蛆,死死纏着自己,灰色氣流一接觸自己體表散發的靈力,就如同餓狼般,狠狠撕咬,將其吞噬。
靈力壁障被破壞,灰色靈力得寸進尺,覆蓋在裸露的皮膚上。
一陣陣不知是何物被吸走的感覺瞬間佔據大腦,他下意識的看着自己被灰氣接觸的皮膚,,,
不,這是假的,,,這是假的。
皮膚乾枯,萎縮,如樹皮般,短短片刻,佈滿褶皺,沒有絲毫生機,彷彿世俗已活了百年,瀕臨將死的老人,,,
生命力,靈力不斷被吞噬,一絲絲死亡的恐懼涌上心頭。
可當他想到自己爲何來此?來此的目的後,一絲絲歇斯底里的瘋狂在眼眶中盤旋,,,
握着一枚剔透玉片,調動所有靈力,涌入玉片內,,,
啪嗒,,啪嗒,,啪嗒!
一絲絲如蛛網般的裂紋自玉片表面綻放,表面一層繁複光紋瘋狂閃爍,,,
咕咕咕!
無形波動籠罩整個房間,空間如熱水般,扭曲沸騰。
空間陣法!!!
暗罵一聲,李玄加大靈力輸出,他必須阻止這傢伙繼續輸入靈力。
形容枯槁,絲毫不見來時的壯碩身體,就如一具骨骸般,罩在寬大甲冑中,身上生命氣息瘋狂衰弱,如湖水決堤,水流傾瀉,,,
啊!
一聲尖嘯,那武者如風中殘燭樣的生命氣息在李玄竭力輸出下緩緩消散。
啪嗒!
武者化作乾屍的身軀轟然倒下,手掌中緊握的剔透玉片掉落,上面光紋失去了靈力的輸入,停止閃爍。
光紋停止閃爍,房間內如沸水的空間力停止沸騰,可空間也變得很是脆弱。
呼!
心有餘悸,看着地上乾屍,李玄心態都要崩了:“臥槽,得虧我眼疾手快,,,小命算是保住了。”看玉片上散發出來的陣法氣息,李玄心底真的他喵的嗶了狗了,到底是誰,讓一個半步玄靈,帶着一個銘刻着半步王級空間陣法的陣玉來搞自己,,有病啊!
隨之,自己小本本上,一個剛剛的名字在腦中浮現:“那狗比,不會是他吧???
我他喵的不就是知道了他不是人族嗎?莫非,,,他真的是來人族搞事情的?
算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大不了秋後算賬。”
李玄如一灘爛泥,靠着扶手,生無可戀的看着天花板,,,心裡的算盤打得啪啪響。
碰!
一聲巨響把才劫後餘生的李玄嚇得險些跳了起來,,,
啪嗒!
還未追究來人,一道碎裂聲讓李玄小心臟提到了嗓子眼。
李玄身體一僵,徐徐的看向了地上的那枚瀕臨碎裂的信玉。
一地剔透玉片碎裂的碎片,那原本脆弱無比的空間就像是那碎裂的玉片般,砰然碎裂,,,雖然無聲,但卻要命。
還未來得及看到來人,一句:“臥槽,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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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頭來,一個陷入昏迷的嬌軀躺在身旁,李玄露出複雜的神色看着嬌軀:“我真是想錘死你哦!”
青光綻放,嬌軀消失,,,
復又看着逐步走近,逐漸清晰的黑影。
那黑影漸漸走近,聲音中帶着一絲戲謔:“小娃娃,老夫等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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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地狼藉,一具乾屍,玉石碎片,牀上空無一人,寒冰銀眼眶微微泛紅:“這到底是怎麼了?”
“這是空間陣法。
地上的碎片是陣玉,用來銘刻陣法的。”一個高挑人影出現,身後跟着一個女孩,女孩身側是一個甲冑武者,高挑人影面色凝重,神識籠罩整個房間,沛然靈力注入,房間內波動化作無形,準確來時是被高挑人影屏蔽固化!
看到來人,寒冰銀聲音顫抖:“州主,李,,李玄他,,,”
來人正是州主千雲映雪,身後跟着的是千雲紗雪及寒冰銀遇到第二個真正來自州主府的武者。
第一個?可不就在地上躺着呢嗎?一具乾屍,,,
寒冰銀微微泛紅的眼眶,千雲映雪看在眼裡,儘可能的降低聲音:“現在事情恐怕麻煩了。”
千雲紗雪愣愣的看着牀鋪,拽了拽自己母親的衣袖:“母親,李玄他怎麼了?”
心情有些沉重,收回神識:“不過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這陣法是傳送陣法,而不是絞殺類陣法,,,
但眼下的情況,絕對是來者不善,那邊恐怕有人會對小傢伙不利!”雖說是傳送陣法,但情況也不會有絲毫轉變,總之就是危矣。
體內一絲絲力氣被抽離,寒冰銀只感覺渾身冰冷,如墜冰窖,,,就彷彿回到了當初被裂魂妖圍困時。
千雲映雪都不能立刻着手解決,就足以說明事情的嚴重性。
雖不忍看到寒冰銀失望甚至有些絕望的心緒,千雲映雪語氣停頓:“但也有一個不好的消息,,,被傳送的恐怕不止是李玄一個。”
不會吧!!!
聞言,寒冰銀如同瘋魔,在客棧內狂奔,不斷的喊着一個名字:青鸞!
靈力震盪,雙目渙散,,,原本的三人組,轉眼間就變成了自己一個人!絕對是騙人的,騙人的!
啪!
一隻如玉手掌輕輕搭在寒冰銀肩膀上,靈力涌入,,,昏睡感在大腦涌現。
右手支撐,撐住了倒下的寒冰銀,千雲映雪看着女兒:“這段時間你負責照顧寒丫頭,我需要到炎希州你叔叔那裡,,,”說着,就將寒冰銀遞給千雲紗雪。
漆黑裂縫出現在身前,千雲映雪踏出一步,不過似乎想到了什麼,驀然回頭:“還有你,派遣一隊護衛,守衛這間房間,有人敢靠近,,,殺無赦!!!”
他說的‘你’是那個甲冑武者!
漆黑裂縫消散,隨之消失的還有千雲映雪。
千雲紗雪和那甲冑武者面面相覷,,,隨即目光收斂,帶着一絲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