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是不是太過殘忍?
畢竟他也沒有對我們做什麼太過分的事情。”看着門前的鬍渣中年,突然覺得有些可憐。
看他的樣子,經歷的環境絕對不會是好的。
原本還算精神的鬍渣中年,此時面容扭曲,目眥欲裂,時而跪坐,時而躺倒,捶胸頓足。
不用想肯定是陷入了極端痛苦中。
“殘忍?
有些事情沒有做,並不代表不會發生。
再說了,你以爲這幻境裡面的東西真的都是假的?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相由心生,這個傢伙看似平靜,只是爲了給我們一個下馬威,但是長期面對壓力,堂堂半步玄靈,面對一個小輩的使喚,但又不得不忍氣吞聲。
再加上他所修煉的功法。
哪怕幻境裡的事情不會發生,那也是遲早的事情。
只不過,對象可能會有所轉變罷了。”李玄搖了搖頭。
武者本應自由,不該屈居人下。
但,現實殘酷,不過有些人看得開,有些人卻看不開。
看得開,有看得開的理由,看不開,有看不開的理由。
這個世界上,最能說服自己的,永遠只有自己,最好找的理由往往是說服自己的理由。
看着李玄說着這些話,寒冰銀似乎沒有關注這些,而是靜靜看着他,雙眸一動不動。
她總覺得,或許現在這個,纔是真正的他,亦或是面對危險時,真正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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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一頓人嘰嘰喳喳,其中一個少年看到躺在牆邊的鬍渣中年,似乎看到他眼皮動了一下,道。
周圍一羣人頓時安靜了,看着一旁的鬍渣中年。
只是大多數人的目的,有待商榷。
鬍渣中年睜開眼睛,眼中神色複雜,時而痛苦,時而憤怒,時而恐懼,就像是變臉一樣,不同的是,變得只是眼神罷了。
“那個少年似乎有些意思。
你試着內視一下你的體內,或許會發現一些很有意思的東西。”少年走上前來,看着鬍渣中年,蹲了下來,看着他,道。
看着周圍人求知的目光,鬍渣中年突然不想告訴他們自己遭遇了什麼,也不可能說。
“那個少年手上的幻境很強。
很可怕的那種。”說了這句話,鬍渣中年勉強站起身來,擠開衆人,離開了,那背影有着些許的掙扎。
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到底經歷了怎樣的恐怖。
儘管衆人似乎並不關心他所謂的掙扎,,,
離開了監視的地方,或許他還會再回到這裡,也或許也不會再回到這裡。
“這傢伙怎麼回事?
莫不是受了什麼刺激了?”一羣人腦門上一堆問號。
“可能吧。”
“沒意思。”這句話出自那少年之口,少年雙手交疊,枕在後腦勺,如同閒庭信步一樣,和那鬍渣中年一樣,離開了衆人監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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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知道那人是那些傢伙派來的。
不會又是你的什麼特殊能力吧?”寒冰銀右眼打開一條縫,晶瑩眼眸看着閉着雙眼的李玄,道。
“你有那麼多問題,還不如思考一下怎麼樣把給你的東西融會貫通。”李玄眼睛也不睜開,道。
如果真要說什麼特殊能力,可能就是智商吧???
“今天的,我已經弄完了。
你就告訴我,反正又不會掉塊肉。”寒冰銀眨巴眼睛,她不管他知不知道。
她只覺得這樣,嗯,,,這傢伙,,看着似乎不是那麼彆扭了。
“我早就和侍者交代,把飯菜放在門口。
誰來敲門,都是這樣。”
“那要是冰蘭前輩來怎麼辦?”寒冰銀似乎不喜歡這個答案,問道。
“你是不是傻,以冰蘭那樣的人,怎麼會中這樣低劣的幻境,人家的神識不知道有多強大。
人家的修爲,碾死你這樣的,十個八個都沒問題。
你還是想象怎麼進入玄靈再說。”李玄睜眼,,,白眼。
嘟囔着嘴,不知道寒冰銀在嘀咕些什麼。
“你是不是又要說冰蘭會不會派手下來?
我給了冰蘭幾天的時間,收集我給她的清單上的東西,清單上,我密密麻麻寫了很多東西,自己都不知道我竟然可以在那麼短的時間想到那麼多東西。
再說,你覺得我會給她能夠在四天內就能輕易收集完的清單嗎?
除了清單外,真有什麼急事,就自己找我了,還需要派手下來?
我覺得你是不是太閒了,要不要我給你幾塊陰幽寒石,你煉化一下,說不定,你就能趕上我。”以他和寒靈的關係,換幾塊陰幽寒石只是小意思。
前提是,它不知道李玄在拿着它的陰幽寒石偷偷做買賣。
“至於說牙月青鸞那邊,熱鬧不看夠,想必部主也不會輕易來找我。
真的來了,只能自認倒黴,這我也阻止不了。
佈置這個幻陣可花了我不少時間啊。”一條鹹魚就是這樣,能不動彈就不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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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羽,牙月分部。
坐在椅子上,桌子前,一雙白皙玉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衣袖滑落臂彎,露出一截筆直雪膩的小臂。
看着面前的清單,冰蘭想着都覺得頭疼。
清單上密密麻麻,材料,寶藥,特殊物品,包括其年份,重量,成色,可謂是事無鉅細,一一羅列出來,她堂堂負責人,卻有一種批發商的感覺。
關鍵是那傢伙還說,四天時間,看着辦,簡單來說就是隨便,看心情。
我特麼,,,你是在逗我吧?
原來一直不覺得,隨便這個詞有那麼可惡。
自己當領導時,和手下說隨便,現在別人和自己說隨便,他卻有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隨便,,,不就是沒有界限嗎?
現在,她發現以後誰要是再說隨便,,,她非要好好理論一番。
少了,自己面子上都過不去,多了吧,,,似乎自己也不吃虧,畢竟那傢伙和自己說過陰幽寒石的數量,着實不少。
雖然說這些清單上,大多都是低中級的東西,其中唯一值得關注的,可能就是一千顆中階靈石。
“來人。”冰蘭對着外面呼喊道。
“小姐。”外面,一個一身雪白紗裙的女孩,理着精幹烏黑短髮,走到冰蘭桌前,躬身道。
“下去,按照這份清單,能找多少就找多少,只能多,不能少,尤其是上面那些着重標記的東西。”冰蘭將清單推到對面,淡淡的道。
女孩拿過清單,原本以爲沒有太多,但當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頓時一愣,又是看了一眼自家小姐,眼中之意,小姐,您是認真的嗎?
“看什麼看,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冰蘭斜斜的看了一眼女孩,道。
“對了,你只有四天時間,,”冰蘭隨之補充了一下,那傢伙只給了四天時間,想到這裡,讓她不禁暗暗咬牙切齒,我,,,忍了。
“知道了,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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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域和妖獸森林毗鄰的地方,有着一處禁地。
周遭數千裡終日籠罩在一陣黑霧中,伸手不見五指,其內更彷彿如同深淵,不可見底,給人以最深的絕望,吞噬任何人存有的哪怕最後一絲希望。
如同一片黑暗樂園,樹木,砂石,空氣,都是如墨般的黑色。
此時,
在不知道多麼深遠的地下。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聲如洪鐘,一道聲音經由聲帶的震動傳出,使方圓數公里的虛空都在震盪,充斥。
“放心好了,這一次,就先找一個小地方試試手。”另一道聲音雖輕,但卻依然可以在這極致黑暗中傳播。
“那就好。
天上那個老傢伙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否則也不會讓我等在這裡謀劃這一切。
不過也好,我們已經多久沒看到影王那個傢伙了,據說他可是天上某個皇者的後代啊。
當初將我們封印在這裡,不知道那個那個老傢伙是怎麼下來的,將封印弱化,還能讓影王無法意識到。
你說,天上到底是什麼樣?那裡生活的人是不是都三頭六臂,似那老傢伙一般厲害?”那渾厚的聲音似乎有着無盡的好奇,以及對於所謂影王的痛恨,無數年憋在心裡,亟待發泄。
“誰知道呢?
反正那老傢伙答應過,此間事了,我們就可以跟隨着他到天上去,這樣看來,他應該是天上的某個掌權者吧。”迴應渾厚聲音,另一道聲音隱隱中帶着一絲期待,但很是隱晦。
“他們都那麼厲害,爲什麼還要染指這地上的世界。
你應該也感受到這天地的變化了吧?
或許那老傢伙也不是那麼自由,受到約束,否則也不可能恰巧在這個時候下來。
當然,或許先前只是沒有發現一些東西,現在發現了,纔下來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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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呢,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也對,反派其實是活的最容易的,不用像有些人一樣活的那麼辛苦。”
“你是在說我嗎?
我怎麼感覺你就是再說我?”
“你要是這樣想,我也沒辦法,哈哈。”聲如洪鐘。
“你信不信我不給你帶東西了。”
“別啊,我錯了,我錯了,,,”
從這些對話中可以聽出兩人關係似乎不錯,至少,,,表面上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