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慢慢的流逝,小珂已經不需要父親帶着出去了,面對山谷和三面環繞的山,他已經像從前的堡壘一樣熟悉了,他學會了裝設陷阱,學會辨認採集各種植物,果實,儼然就是家裡的主心骨。×?s!尐5說5箼5首發他每天快活的在樹林裡穿梭,用腕錶和父親聯繫,接受着父親的指示,拿回陷阱裡面的兔子,大老鼠……採集着各種植物和果實。
當然,小珂長大了,他已經十六歲了,是個大男孩了,他不再畏懼山洞外面的世界,也能做父母的好幫手了,雖然裡面的深洞和山谷外的仍是他心裡的禁區。
戰爭還在繼續,已經好幾年了,絲毫沒有結束的意思,電視已經沒有了任何一個頻道了,據父親估計,應該沒有幸存的堡壘了。這讓他們全家都很擔心,擔心今後的生活該如何繼續。
父親卻在關心別的事,他早就發現,在面對地球防禦軍隊炮火的時候,敵人的飛行器絲毫沒有任何損傷,相反,他們的火力還會越來越猛,直到今天爲止,仍沒有擊落一架敵機的只言半語的報道。
有了小珂這個好幫手,父親在這幾年裡便將更多的時間放在他的設備上了,雖然連母親也未必明白父親到底在做些什麼。
連續幾天,山谷口的陷阱都有被蓄意破壞的痕跡,小珂及時將這一個信息傳送到家裡。這讓母親很擔心,母親很害怕被侵略者發現她們一家居住的地方。而父親卻不以爲然,他認爲,如果是侵略者破壞的,他們就絕不會只在山谷口,他們很清楚,在地球上,已經沒有任何能夠抵抗他們的力量了。
小珂很贊成父親的意見,雖然損失的只是一兩個陷阱,但是他不甘心別人的惡意破壞,於是,他用更多的時間守在了山谷口。
陷阱隔一段時間依然被破壞,破壞者也依然很神秘,小珂卻總是找不到他的蹤影,這讓他很不高興,小珂認爲對方是趁自己吃飯睡覺的時候來破壞的,於是準備調整守候時間。
父親和母親卻很寬容,安慰小珂,“沒有關係,壞了就壞了,再恢復就是,咱家也不缺這點食物,用不着犧牲自己吃飯睡覺的時間。”
好安靜的夜,皎潔的月光灑在谷口的道路上,小珂躲在谷口的樹叢中,身旁“咯吱、咯吱”的啃木頭的聲音讓他心煩意亂。
小珂從來沒有這麼晚還在山谷裡面,看見今天這麼亮的月光,才壯起膽子出來,他太不甘心總是被別人吃了現成的。
幸虧天上的雲不是很多,身邊很亮堂,只是偶爾一大片飄過的時候,纔會讓整個山谷變得黑不隆冬,每當這個時候,小珂感覺全身異常的涼快。
月亮悄悄的爬到了小珂的頭頂上,谷口一片安靜,不時有幾個小小的黑影從小珂的視野裡面閃過。尐?χ說?箼5?手5?5打ち
忽然,陷阱方向的樹叢一陣沙沙亂響,小珂的精神爲之一振,彈簧一樣的衝了出去。
一隻可憐的兔子在繩子所能達到的地方拼命的掙扎,繩子深深的勒緊了兔子的身體,兔子沒頭的四處亂撞,黑暗中,似乎可以看到它眼中流露出的恐懼。小珂對套住的兔子似乎沒有一點興致,悻悻的退回了樹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要等的人依然沒有出現,連兔子都放棄了掙扎,淒涼的趴在地上喘氣。
……
一雙大手輕輕的搖了搖小珂,小珂猛地睜開眼睛,發現父親微笑的彎腰站在自己面前。小珂一時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向父親解釋。
父親手裡提着一隻兔子,身邊站着一個單薄、瘦弱而高挑的身影,這是一個陌生的少年……
小珂騰的站了起來,向着陌生少年撲了過去。
父親用他那強壯的胳膊架在兩個人之間,“幹什麼,小珂……”
“他偷了我們的東西,”小珂似乎要把這些年壓抑的心情釋放出來,瘋狂的叫喊着。
陌生少年落荒而逃,跌跌撞撞,方向居然是小珂居住的山洞。
“你,站在這裡,”父親衝着小珂喊着。小珂從來沒有見過父親如此嚴肅,一下愣住了。
父親快跑幾步,攔下了陌生少年,將他拉回小珂身邊,一字一句的對小珂說,“他是我們的同胞,也是這場戰爭的受害者,”在月光下,父親的臉顯得那麼的可怕,“不要以爲只有我們才受到了傷害,還有很多人需要我們幫助,需要我們去團結,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生活得更好,你記住,他以後就是我們的家人……”邊說,父親用手指着這個陌生少年。
回到山洞,已經凌晨2點了,母親居然還沒有睡,看來家人早就知道小珂的外出了,父親一直偷偷守在小珂不遠處,直到見到這個陌生的少年。
小珂被父親弄蒙了,回到山洞之後一直不願意說話。
接下來,主角變成了這個陌生少年,父親扶着他的肩膀,貼心的說着話,而母親忙上忙下的準備食物。
這讓小珂非常不爽,一家人圍着一個陌生人團團轉,而把自己的寶貝兒子晾在一邊。
小珂反反覆覆打量了這個少年一遍,一頭凌亂的褐色長髮散落在肩膀上,一身邋遢破爛又不合身的衣服。小x說s屋5$5整?5理
龍小珂離陌生少年遠遠的站着,倒不是父親開始那幾句呵斥,主要的原因恐怕是那個少年身上刺鼻的氣味,像什麼呢,腐乳、臭鴨蛋……可能更接近每天在山頂上腐爛的死老鼠的味道。頂着刺鼻味道遠遠站着的小珂心裡反而有一絲絲的開心,他相信這股味道足夠讓父母對他失去好感。
小珂的父母似乎沒有被這種味道左右自己的思想,父親請少年坐在餐桌旁邊,自己也坐在他身旁,和他慢慢的聊着天。
母親裡裡外外的開始忙活起來,一趟趟的端上了小珂平時喜歡的果汁,饅頭夾肉。這讓小珂口水直流,在樹林裡面呆了大半夜,小珂肚子也開始叫喚起來。他不停的曏者母親使眼色,但母親看都沒有看他這邊一眼。
從小父母就教育小珂,不是自己的東西不能要,偷別人的東西是可恥的。但是今天,小珂很不明白自己的父母,他們爲什麼會對一個偷自己家食物的少年這麼這麼熱情,熱情得甚至於超過了對自己。
少年大口的消滅着母親端上來的食物,面對着小珂父母連珠炮般的問題,似乎無暇顧及,漸漸的少年的身世清晰起來了。
少年名字叫泰戈.漢克司,是個17歲的孩子,他很隨意的告訴父母;“叫我泰戈就可以了。”
泰戈是A區某個堡壘守備官的孩子,當小珂父母問及他父母時,泰戈明亮的眼睛瞬時暗淡下來了,這讓小珂父母后悔不已。
在半年前,泰戈他們所居住的堡壘也沒有抵擋住侵略者強大的攻勢而淪陷了,他父母在掩護居民撤退的時候失蹤,被堡壘軍方宣告陣亡。
泰戈停止了往嘴裡塞食物,甚至於停止了吞嚥,眼中的眼淚已經像斷了線的珍珠,喉頭哽咽着。餐桌旁邊出現了一陣令人難受的安靜。
父親默默的站了起來,拍了拍泰戈的肩膀,“一切會好的,以後這就是你的家了,”他向小珂招了招手。
小珂疑惑的看着父親,沒有動,父親只能站起身來,將小珂拉了過去。站在泰戈面前,小珂十分不高興,但是又不能坳着父親。
父親將兩個少年的手拉到了一起,對着小珂說,“泰戈17歲,以後是你哥哥,要好好相處,”轉過頭又衝着泰戈說,“這是我的孩子,叫龍小珂,你以後把他當弟弟吧。”
兩個少年都愣了,不知道小珂的父親是什麼意思。
父親看着這兩個少年,拉了母親過來,鄭重的說,“泰戈以後就是我家的人了,他的事就是我們全家的事,誰也不能把他當外人……”
等了一會,居然沒有聽到一絲迴應,父親、母親轉過頭髮現小珂頭扭向大門,並沒有看着這邊。小x說s屋5$5整?5理“小珂……”父親提高了聲音,嚇得小珂猛地一回頭,“尤其是你,要把泰戈當哥哥,聽到沒?”
“知道了,”小珂低着頭,嘟囔了一聲……
“嗡……”父親理髮器單調的聲音將小珂從睡夢中吵醒,在夢裡,他在樹林裡面找到一個很大的西瓜,好不容易搬回家,剛切開……就被吵醒了。這東西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讓小珂煩躁不已。小珂看了一下腕錶,還不到上午十點,昨晚父母和泰戈的交流一直讓小珂陪在身邊,到睡覺的時候已經超過凌晨3點了。小珂在牀上翻來覆去努力想使自己重新睡着,好接着吃完那個西瓜。
“嗡……”的聲音消失後,交流居然繼續開始,嘀嘀咕咕的聲音從門外有一句沒一句的飄到小珂的耳朵裡。泰戈倒還懂事,聲音不大,並且基本上還是處於回答父親問題的位置,而父親的嗓門雷鳴似的,一聲聲震得小珂發昏。
“你們A區離我們C區可不近啊,這一路得多辛苦啊……”這是母親的聲音。
泰戈呵呵的笑着。
“你怎麼過來的啊,”父親的聲音。
“其實我本來有一個雙人飛行器,但是侵略者的飛行器巡查的太厲害,只能晚上走,太不方便了,到了你們這個大陸後,我就把飛行器藏起來了,”泰戈遺憾的說,“我騎着電動摩托花了將近半年時間到的這裡。”
“那……”父親接着泰戈的話頭問道,“一路上還有沒有沒被攻陷的堡壘呢?”
“沒有,”泰戈很肯定的說,“我所到之處的堡壘,都被攻陷了……”
一片沉默,小珂很長的一段時間都沒有聽到任何動靜。他從牀上一咕嚕爬了起來,慢慢的挪向臥室門口。
父親、母親坐在桌子的一方,短髮的泰戈坐在他們對面,對視着……
小珂發現泰戈剪短頭髮還是滿精神的,短短的頭髮一根根服帖的趴在腦袋上,父親的一套新工裝穿在他身上倒也合適。
“一路上,沒有看見過別的人嗎?”父親打破了這個沉寂的空間。
泰戈搖了搖頭,“沒有,我一個也沒有看見,直到這些天,看見你們設的套子,我猜應該有人居住,就留下來了。”
“我這半年來在路上一般是隨便吃點野果之類的,也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泰戈尷尬的撓撓後腦勺,“所以,你們套裡面的獵物,我就拿着吃了。”
小珂愣住了,他沒有想到這層,沒有想到泰戈一路上這麼難。他坐在了桌子旁邊,靜靜的聽着父母和泰戈之間的聊天。
“你看見我們的套,怎麼不進來找我們啊?”母親好奇了。
“我不能肯定你們是什麼人,所以不敢進去,其實我一直躲在你們設的陷阱不遠處觀察,”泰戈指了指小珂,“我看見他天天守在陷阱旁邊,每次都是等他走了,我纔去拿,我知道他在等着抓我,要不是昨晚,我現在還是不好意思進來。”
父親沉默的看着泰戈,他的沉穩讓父親感到很吃驚。
“你們那個堡壘打下過侵略者的飛行器嗎?”父親問出了憋在心裡很久的話。
泰戈沉默許久,再一次搖了搖頭,“沒有,一次也沒有,據我父親他們守備軍收到的信息,別的可以聯繫到的堡壘,也從沒有擊落過一架侵略者飛行器。”
雖然心裡早就預料到了,但是心裡仍感到一絲驚慌。
“那些飛行器……”泰戈夢囈般的喃喃的說,“太可怕了,魔鬼一樣的飛行器,無窮無盡的能源,強大的火力,永遠打不破的防護罩,太可怕了……”
父親和母親相繼站起身,沉默的離開了桌子,桌子旁就留下了這兩個剛認識的兩兄弟……
有了泰戈的日子,小珂格外快樂,每天同進同出,他們已經親如兄弟了。但是小珂不太喜歡泰戈叫父親和自己叫“老龍”和“小龍”。父親並不是很介意他這樣稱呼,他告訴小珂,泰戈他們那個堡壘很多人,叫自己老爸都是這麼叫,這麼叫才顯得親近。但是小珂總是覺得泰戈在佔自己的便宜。
和泰戈在一起,小珂轉遍了附近的角角落落,包括以前望而卻步的谷外大樹林。
也不知道是不是獵物們變得更聰明瞭,連續轉了一上午,也沒有發現一個陷阱有獵物,兩個小兄弟十分掃興,爬到山頂上。
泰戈爬到樹頂上,讓自己身體接受更多的陽光,小珂爬不上去,只能坐在樹下。
“你爸爸叫什麼名字啊,”小珂還惦記着泰戈叫父親“老龍”的事,“叫泰什麼啊?”
“泰什麼?”泰戈莫名奇妙,“我父親叫‘洛克’啊。”
“洛克?”小珂仰起頭,“你不跟你老爸姓。”
“哈哈……”泰戈差點從樹上掉下來了,“我姓漢克司。”
“漢克司?”小珂看見泰戈的表情,怕他繼續笑話,不敢再問下去了。
泰戈向小珂搖了搖手,隨即向天上指了指。一個巨大的飛行器基本上是貼着山頭從半空中飛過,小珂嚇得縮在樹下,不敢移動絲毫。泰戈緊緊的抱着樹幹,眼睛死死的盯着飛行器,露出異樣的光芒。
看着飛行器遠遠的飛出了視線,泰戈跳下樹,拉起縮成一團的小珂往回走。一路上,兩人誰也沒有說話,一路走到家。
父親正在洞口收拾着太陽能板,看着空手而回默不作聲的兄弟兩笑了,“家裡還有很多肉,偶爾被剃個光頭太正常了,沒關係……”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兩個少年又長大了一歲。
小珂在這段時間裡面終於搞清楚了爲什麼“漢克司”是姓不是名,學會了爬樹,學會了開摩托,學會了開父親的小貨車。當然,學會開小貨車是在父親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也搞清楚了泰戈所在的堡壘除了“標準語”,還有他們的傳統語言“美語”,正如自己以前所在堡壘傳統語言是“漢語”一樣。在“美語”中,“泰戈”的意思居然是“老虎”。
當然,泰戈知道了礦洞深處的秘密,更確切的說是猜到了小珂爲什麼不肯去礦洞深處的秘密,也弄清楚中文“long”這個讀音也就對應着“dragon”這個單詞。知道在小珂家族這邊的人眼中,龍是一種吉祥而富於傳奇的動物,當然,如果龍存在的話。而並不是像他們那邊族人所認爲的那麼邪惡,漸漸的,他也從心裡認同了“龍”。更重要的是,他跟小珂父親學會了設陷阱,學會了捕獵,這讓他點燃了心裡的激情,樂此不疲。
父親已經可以放心的將家裡一切一切重擔交付給這兩個小男子漢了,他每天可以騰出大量時間守在他的設備旁邊,完善着這個家裡的設施。而泰戈也每天抽出大量時間,守在父親身旁打下手。
面對時間的流逝,父親心裡一直有着一個憂慮。面對戰爭,父親可能還存有一絲絲憧憬,相信戰爭遲早會結束。但面對時間流逝,孩子們在嬉戲和家庭勞作中浪費時間,慢慢長大,父親充滿了擔憂,擔憂孩子的前途。
孩子們的無憂無慮是真實的,而孩子們這種虛度時光體現出渺茫的錢途也是真實的。畢竟小珂唸書只到13歲,泰戈據說也只到16歲,這對他們遠遠不夠……
今天是第三天,發現寫東西要比我想象的要難很多,也許是我太急功近利了,發現仍然沒有人發現我,順道到我這裡瞄一眼的人都沒有幾個。
我決定暫時不去管這些了,雖然暫時沒有人鼓勵我,自己總要爲自己加油吧,努力吧亂譚,我一定會堅持到完成這本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