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山海宗外島。
連日來的緊張試煉以及舟車勞頓無疑是讓所有求道者都累得雙腳彈琵琶,除開幾個精神眼兒特別好的早早起牀鍛鍊以外,大多數人都是窩在牀上休憩,看是不到正午是不會起來的。
叩叩!
“石大哥,石大哥!快醒醒!”
屋子門口,一位男子重重地扣着房門,口中不斷大聲地吆喝着。
石天行昨晚一宿都在與九龍擬定計劃,也獨自想了許多事兒,自然是沒睡好。只見他一把吧被子悶過腦袋,自顧自地再次睡去。
“石大哥!太陽照屁股啦,還不起來?”
那男子見石天行沒有任何迴應,於是加快了拍門的速度,大聲叫喚着。
“哎,這還讓不讓人活了,大清早就這麼鬧騰!”
石天行鄒着眉頭坐起身子,一臉的怨氣,好似恨不得將敲門的那“混蛋”給宰了才爽快。粗略地披了件衣裳,他便去開門。
“王兄,這麼早……有何事?”石天行見是王驚,自然還是客氣地問道。
“哈哈,沒啥事,就是找你出來咱們去吃個早點,走一圈!”王驚哈哈大笑,很是自然地拍了拍前者的肩膀,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爲影響了他人的休息。
‘他姥姥的,這王驚是人頭豬腦嗎?這煉獄島試煉我已然精疲力竭,他居然還這麼早叫醒我,就是爲了吃個早點、逛一圈仙島?’石天行肚中惡狠狠地罵了這不通情理的王驚數遍,方纔解氣。
“那好吧……”石天行無奈地答應了。
“哈哈,還是石大哥爲人爽氣!剛纔我敲劉兄、呂姑娘、鈴兒姑娘門的時候,他們不是罵了我一頓,就是提刀出來想砍我,我還以前要死在他們手裡了呢!”
王驚笑哈哈地道出了他此前的行爲,石天行眸子一斜,不由得搖了搖腦袋:‘呵呵……他們沒殺了你可真是算得脾氣好嘞!這一大清早就吸引仇恨……也真服了你的豬腦子和鐵打的身子!’
這兩人沒說上幾句話,邊緩步走出了休息的院落,順着青花石板鋪成的路向島中行去。
有餘時候還早,整個偌大的仙道路上人卻是不多,稀稀拉拉、三三兩兩,也都是一些入了外門的弟子置辦着師門任務。
邊走邊聊,不一會兒的功夫,兩人便來到了島上的一座小酒館。一屁股坐下叫了兩碗燜肉面,滋溜滋溜地開始嗦起麪條。
“石打嗝……你訣地咒……石他厲害不?”這王驚口中滾着熱乎的麪條,大着舌頭問道。
“我草,說人話!”石天行回道。
咂吧咂吧地嚥下口中的麪條,又是喝了幾口湯頭,王驚這才口齒清楚地問道:“石大哥,你覺着周屍他厲害不?”
“厲害。”
“那鬼刑呢?”
“厲害!”石天行加重了語氣。
“還有那東方乾呢?”皺着眉頭,王驚再問。
“也厲害。”石天行淡淡地回了一句,隨後回憶了一遍此人的身手,道,“不過應該是不及周屍與鬼刑……或許那肖百聞也勝他一籌。”
王驚臉色稍稍變得緊張,不由得嘆道:“個個都這麼厲害……石大哥,這麼說來,感覺我和呂倩姑娘兩人蔘加‘山海一斗’簡直就是來打醬油的啊!”
“嗯……”石天行毫不隱瞞,點了點腦袋,道,“你們二人若是對上那幾位鈴鐺人,還都是棄權地好,免得丟了小命不合算。”
經他這麼一說,王驚的臉色更爲難看了,要知道他可是朝思暮想上那山海宗的啊!如今離自己的夢想只有一步之遙,他說什麼都不會答應的。
“不,石大哥,我會拼到最後!就算我死,我也得打得精彩!”王驚眼神堅毅,這倒真是與平常的他頗爲不同。
“啪”地一拍桌子,只見他一手支着筷子,手舞足蹈地表着決心:“什麼周屍、鬼刑,鈴鐺人,在老子面前,我一定打得他們狗吃屎!”
對於這番決心,石天行深表敬佩:‘這小子,決心還真大,哎……但光有決心可不頂用啊,這周屍、鬼刑這幹人,都是些道法強橫、窮兇極惡之徒,沒實力是絕然贏不了他們的……’
“呵呵……王驚,你是叫王驚吧?你小子決心挺大啊……”
忽然,從一旁的桌子上傳來了一道沉悶的聲音,扭頭一瞧,是那與王驚、石天行一行人有過一面惡緣的苦行僧——渡苦!
“哼!原來是你這臭邪僧,我想怎麼一股臭氣陣陣襲來吶,真是噁心!”王驚先是一愣,隨後不帶好氣兒地挖苦了這渡苦一句。
雖說莽撞,但其實這話也說得在理,有憑有據。這隔着老遠都聞得到這渡苦身上髒兮兮的肉夾氣,讓人作嘔,很是懷疑這人是不是百八十天沒洗過澡了。
啪地一拍桌子,那渡苦臉色唰地泛青,喝道:“你這臭小子敢說老子,娘地你是不要命了吧?!”
還沒等王驚出口回答,這渡苦便是甩動手中鐵鏈,是要向前者脖子勒去!
噌地一聲,一柄老禪杖霎時閃過,當下那鐵鏈。
石天行順時起身,一個箭步就擋在了王驚身前。
“你這臭和尚,在煉獄島我們都饒了你一命,此番你還敢咄咄逼人?!”石天行橫眉冷麪,向那渡苦喝問。
“哼!上次是你們人多勢衆,有膽量你就和我單打獨鬥,小僧保證讓你死個痛快!”
其實那渡苦在煉獄島之上就早已按耐不住肚中之氣,三番五次是想要找石天行一行人算賬,可始終是未見人影。他是認爲這些人要不就是死在別人手裡,要不就是躲着自己,萬萬都想不到他們是進了‘無晦煉獄’之中。
‘這蠻僧,果真是頭腦簡單,他不知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嗎?還以爲我的道行就停留在和他首次交手的檔次?得好好給他點顏色瞧瞧!’石天行心中一估量,自知有能耐與其一斗,便放言道:“好,我就依你,讓你瞧瞧究竟是誰宰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