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天行當下就納悶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中聽到的那低聲呢喃。可除開他之外,這與他一同浸在穢池的渡苦與王驚,也都是聽見了這詭異的求救聲啊!
“這……石大哥,這該不會……該不會是有妖怪在咱們腳底下吧?”王驚面露了一絲懼色,立馬就聯想到了妖魔鬼怪被束縛於這穢池之底,可能還長着八排牙齒,六隻眼睛,活脫脫一副妖蟲的摸樣。
“別胡說了,這穢池再怎麼說也是在山海宗之內,怎麼可能會有妖物呢?即使有也會是在鎖妖塔、陣鬼閣這種地方被封印着,怎麼可能在這裡呢?”石天行搖搖腦袋,連連否定了王驚的猜測。
可那渡苦卻是濃眉不鬆,自言自語地淡淡道:“這穢池乃是集聚多年穢物之地,就算是清理過,也會留下不少污穢之物可能化精,只怕這其內有妖怪的可能性……還不小!”
“我說臭和尚,平時看你唧唧歪歪挺邪乎的一人兒,怎麼現在變得這麼假正經了?是不是你被我石大哥給打怕了,所以纔來拍馬屁?!哈哈!”王驚此言也沒錯,這渡苦在煉獄島之上那草菅人命的摸樣大夥可是有目共睹的呀,怎麼一進到這穢池之中,整個人就變和諧了吶?
“放屁!貧僧若是真要和你石大哥死命相鬥,還真不指定是誰敗嘞!”這渡苦被王驚這麼一諷刺,立馬就氣上心頭,隨即平復了情緒,言道,“這煉獄島之上非比尋常,論誰都會出手帶血,畢竟這是競爭!現在上了宗,想想以後可是同門師兄弟,也就以和爲貴罷!”
‘嘿喲!這臭和尚居然還裝起了清高,今早他扯下玄鐵重鏈想與我一決生死的畫面,可還是歷歷在目啊!怎麼轉眼之間就來了這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太令人匪夷所思了!’石天行口中靜默,可心中早在懷疑這和尚的言語,要知道這江山是易改,本性卻是難移啊!
‘大元寶,喂,這……這穢池之底,有東西啊!’忽然,九龍密語傳聲道。
‘廢話,我都聽見有東西在呼救了!你知道這是什麼?是妖魔還是鬼怪?’
‘嗯……現在我也不能下定論,但據我的推測分析,這東西發出的氣場……怎麼有點接近於你的‘金剛佛陀功’!’九龍沉思片刻,再道,“奇怪了,但也不是純粹的慈雲寺功法……怎麼像是夾雜着許多邪氣!”
‘那怎麼辦?這東西會不會上來攻擊咱們?’石天行再問。
‘應該是不會,它好像是被什麼東西束縛在這‘穢池’之底了,是絕對逃不上來的。’
石天行聞之,不由得沉思了一番:‘這穢池底下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如果真如九龍所言,這東西爲何會帶有佛門元力?如果真是這樣……這應該是個人,但他又爲何會被囚禁在這骯髒不堪的‘穢池’之底呢?’
左右一望,石天行穢池見周圍已經空無一人,便用肩膀頂了下王驚,言道:“嘿,王兄,你別做聲,幫我拿好我的‘受罰令’,我潛下去瞧一瞧,底下究竟是什麼東西!”
“啊!石大哥你……”王驚一聽,立馬叫出了聲。
“噓——”十天一把將滿是臭味的手捂在了王驚的口鼻之上,這惡臭簡直要把後者給薰暈了,“不要做聲,我下去好好瞧瞧,你安心留在此處!”
說完,也沒管這王驚同不同意,石天行便將受罰令塞進了前者的手中,隨後皺起眉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污濁的臭氣,噗嗤一聲,向穢池之底潛去。
穢池之上,渡苦瞟了一眼木訥的王驚,旋即輕哼了一聲,自顧自閉目養神,等待明天早上出得穢池。
……
忍住那粘稠溼滑的污穢之物,石天行一潛下去就是數米之深,這前後左後都是黃蠟蠟的一片,根本什麼都看不清。
‘完蛋,這大晚上的,這屎坑裡可什麼都看不清楚啊!’石天行不由得心中一嘆,只得摸着黑繼續向下,沿着那波波的氣泡聲越潛越深。
“救……救救我——”
突然,石天行一愣,只覺得那詭異的呼救聲越傳越近,自己也是不斷地在接近那發出聲音的人,這穢池之底的東西,究竟會是什麼呢?
這污穢之物比水輕,自然是懸浮在上,這穢池越往地下,水流居然越清澈,只是下潛了二十米左右,那黃蠟蠟的糞便居然全沒了,取而代之的是黑不隆咚的斌兩海水。
石天行十分慶幸自己的行爲,由於他的求知慾,他毅然決然地淺下了穢池,卻沒想到這底下的水清澈地很,將他身上來來往往的污垢、穢物一邊沖刷乾淨,就好像死了一個免費的澡似得。
‘大元寶,我感覺到了,這裡有個洞!就在你正前方!’九龍密語喝道。
在這漆黑的水底,石天行什麼都看不清,但他取十分信任九龍,二話不說地按照指示,向正前方慢慢探去。
忽而,他果然是摸到了一口大洞的外檐,憑感覺推測出,這洞口決對能通過五六個人,是個不小的大洞!
“救命——!”
那悽慘的叫聲越來越響,也越來越清晰,這不由得讓石天行覺得有些毛骨悚然,‘這裡邊的傢伙究竟是人呢……居然被困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還呼喊地如此淒涼……’
邊想着這些問題,石天行已然穿過水底洞口,此刻,他只絕得胸口一悶,原來是肺部的氧氣不足了。修道之人,尤其是淬過體的,在各方面身體素質都是要過於常人的,這肺活量自然也是常人的數倍之多,但總也有個極限。
石天行面部痛苦萬分,若是在這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地方昏厥過去,只怕只有死路一條了,他痛苦的掙扎着,冥冥之中,他忽然看見了幾縷光線,便拼了命地花盡所有氣力,想那兒游去……
“呼——!”
石天行嗤地一聲浮出水面,張着大口連連呼吸了數口,方纔緩過神來。
逐漸地恢復了神智,他開始打量這微光粼粼的溶洞:這兒一般是湖水、一半是實地,這裡實地之中大多都是黑暗所籠罩着,只有小部分被頭頂上微弱月光給照着,且四周密不透風,只有一道漆黑深邃的甬道,不知通往何處。
擡手一撐,石天行矯健地登上了地,再次向四周巡視了一遍,生怕是遺漏了什麼線索。
可四周光線十分之差,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而自己也沒帶上火摺子,難道只能摸黑行動了嗎?
“救……救我——”
忽然,在這漆黑冗長的甬道之內,忽然傳來了陣陣陰鬱的呼救,就好像是一個人困在井底,死又死不掉,沒日沒夜地呼救,最後精疲力竭的感覺!
‘看來這傢伙是在這甬道的深處啊……’探頭向那墨黑的甬道一瞧,石天行皺了皺眉,不置可否地猶豫着。
“喂,大元寶,你是豬腦子嗎,你現在可以借用炎羅的能力了,還在猶豫啥?”九龍在沒人的時候更喜歡開口講話,便大聲吆喝着。
石天行聞之,猶如醍醐灌頂,呵呵一笑,自怪怎麼忘了這茬:“此處無人,就算是碰到強於我數倍的對手,憑藉着炎羅的力量,我還是能有保命的能力!”
見石天行認真地推測自己的想法,還想錯了,這九龍連連搖頭,長長嘆了口氣道:“哎……孺子不可教也,你娘聰慧的細胞都被你爹給蓋上了十八層厚土了!本大爺是讓你借用炎羅的炎氣,來點燃甬道啊!”
聞之,石天行只得自認愚昧,這不不能說他笨,只能說他沒有往這方面去考慮。
“嗒”地一聲響指,石天行手中一股淡淡的紅色炎氣呲地燃起,火光瞬間就照亮了整個洞口。
就在此時,石天行張口難合,他被眼前的畫面所震驚,一句話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