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那海棠的默然同意,這滿臉傲氣的範衝一揮手,手中一根金色長繩咻地竄出,勒住了石天行與渡苦的腰際,示意二者跟着他走。
“你們兩個,走,和我去穢池受罰!”
石天行並沒有過多的反抗,對於他來說,只要不趕他下宗,什麼懲罰對他來說都是可以接受的,畢竟修得真道、替父母復仇,就是支撐他活下去的理由。
那渡苦也是搖了搖頭,好似十分後悔自己先前的作爲,貓了一眼同命相連的石天行,隨即率先邁開步子,就好似視死如歸的囚犯一般。
“喂!”
忽然之間,一道男聲響起,圍觀衆人包括那海棠、範衝在內,都往那出聲之處望去。
“範……範衝師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怎麼好歹不分就把我大哥和這惡僧給一同罰了呀!”王驚鼓起了勇氣,向那範衝質問道。
“哼!你又是誰,膽敢妨害我?”那範衝不帶好氣的回答道,只見他周身黃色元力砰地散開,震驚了在場所有人的心靈。
‘好傢伙……這山海宗內門弟子的元力還真是強橫,完全不輸於那玄天宗穿雲子!’石天行感知着那磅礴的力量,心中不禁咂舌。
“我叫……我叫王驚!”王驚臉色一灰,好似被那範衝給嚇得有些口齒不清,“我就是看不怪你一棒子打死所有人的做法,至少你也該瞭解下情況吧!”
這道聲音迴響在了這瞬間寂靜的街道之上,在場所有穿着黃衫的外門弟子以及這次上宗的求道者,沒有一人敢做聲,都是盯着那範衝板着的面孔……
“呵呵!”半晌之後,範衝淺淺一笑,搖了搖腦袋道:“我不需要知道經過,我只看結果……結果就是你也得受罰!”
只見他反手一揮,一道金色繩線咻地竄出,電光火石之間纏繞住了那王驚的腰際,一拽,那王驚居然就像被一條大蛇給捲起一般,被強制性地帶走。
“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理,我就是說出事實,你還……”
一路之上,這王驚的嘴是沒有一刻停下的,也佩服這範衝的忍耐之力,能夠堅持這一炷香的時間。石天行和渡苦二者早就拿手指塞進了耳洞,但還是依稀聽得見那凡人的嘮聲。
……
穢池,乃是污穢之物匯聚之地,而這污穢之物不外呼就是這外島之上,萬餘外門弟子日常的排泄之物,簡單來說,這“穢池”就是一個萬餘人共用的大屎坑!
當然,這山海宗外島之上是絕聞不到這穢池的惡臭的,畢竟這也是仙家修真之地,這等污穢之池自然是被仙法結界給封印,每月是有仙舟將其抽出,贈送給大元國各地的農戶,以來施肥。
對於這“肥料”,這農戶們也是頗爲歡喜,他們都是迷信地認爲‘神仙的屁也是香的’,那神仙的屎自然也是功效非常,結出來的蔬菜自然也是特別的大、吃起來也特別的香。
自然,這“入穢”也成了山海宗一條無足輕重的責罰方式。一來,對受罰弟子的肉體沒有損傷,二來,也是對他們心智的歷練,畢竟這泡在屎罈子裡的感覺,那是絕逼的爽!
隨着那範衝的步伐,三者心中均是不情願地來到了一處凹地之前。這凹地足足有一座小湖泊這麼大,寬度目測百丈有餘,與湖泊不同得是湖裡裝水,這穢池之內,裝的可都是排泄之物。
這跟來的人是絡繹不絕,除開那東方乾、杜丹等一行方纔圍觀打鬥之人,更多的外門弟子都是蜂擁而來湊熱鬧,人人都想知道究竟時發生了什麼事兒,開始紛紛熱議起來。
這範衝來到一座臺階之前,手中比出訣法,口中唸唸有詞,頃刻之後,只見他周身黃色元力迸發而出,隨即大喝了一句:“開池!”
那穢池之上原本淡淡地蓋着一層淡紫色的封印大陣,隨着這範衝的施法,那封印大陣忽而閃爍不已,隨即砰地一記消逝。
“俺的老孃誒,真他媽臭!”
“我的天,真噁心!”
……
這再次數百人無一不是被這股惡臭衝地眼冒金星,紛紛捂住了口鼻,抱怨着。
‘天啊……這入穢果然就是進屎坑啊!這山海宗的刑罰也是在太爲歹毒了吧!’石天行聞得這股惡臭,不禁快要暈了過去,要知道出身富貴的他,就連屎盆子都沒倒過,更別提面對如此數量的糞便了,這要下去,還真不如要了他的命。
“有沒有搞錯啊,師兄!你……你居然要咱們下這噁心的地方!”王驚見之,立馬就皺起了眉頭,大聲一問。
“哼!你們三人犯了總規,理當逐出師門,這讓你們入這‘穢池’一日,已經是莫大的寬容了!”範衝毫不理會質問,反而信誓旦旦地喝道。
石天行默默地觀察了一旁那神色依然凝重的海棠,見她也沒有一絲阻止的意思,也知道這穢池自己也是入定了,於是“哎”地一聲長吁了一口氣,連連搖着腦袋。
良久,見這受罰三人也都是沒有反駁的意思,範衝便從一旁的石簍子裡抽出了三柄令牌,用手在其上歪歪扭扭不知道倒騰了些什麼畫符,隨即扔到三人面前,解開那束身金繩,道:“拿着這受罰令,下穢池罷!”
石天行望着那受罰令,在望了望那泛着褐黃色漿液和泡沫、臭氣熏天的穢池,連連搖頭不止,心想自己是在劫難逃了。
“哼,廢物!”
就在此時,這苦行僧渡苦哼了一句,隨即扯下身上的重鏈扔在一邊,嗙地砸出了一個大深坑,隨即拿起那受罰令,緩步向那穢池行去。
這渡苦可是苦行僧,自然對這般磨練毫不在乎,只見那一腳便踏入了那粘稠無比的漿液,憋了一口氣再是一腳,數十步之後,只見他整個身軀都浸在了穢池之內,留下了腦袋呼吸。
“你,手擡高一點!這受罰令可是山海宗的靈物,若是你讓它粘到了一點污穢之物,哼哼……”那範衝一臉神秘地笑了兩聲,不用說也知道其後的話不是什麼好事兒。
石天行與王驚二者手中攢着“受罰令”,四目相覷,目瞪口呆地模樣就好似石刻一般。
‘完了……看來咱們是定要遭這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