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木筷子”把內甲夾着,在溪邊反覆的用水沖洗,有毒也顧不了這麼多了,況且先是在水坑裡洗刷過,有毒應該稀釋了,就這樣裡裡外外的沖洗了一刻鐘,阿德斯纔敢用手拿起內甲,輕輕的擰乾水。
內甲圓領、無袖,分成三部分前後幅和坎肩,可以用絲綢、棉布或者小鹿皮這些細膩的穿在身上很舒適的料子裁成襯裡,有暗釦可以固定,連起來就是一件完整的內甲。
仔細分辨,內甲使用四種紡線混合編織而成,藍色的毛髮加純白色的絲線、金色的毛髮加灰白色的、銀色的金屬絲暗黃色的,最後一股紡線是上面三種絲線混合紡制,然後這四種紡線再被用特殊的編織法織成內甲,很厚實、很緻密。
內甲原來用來做襯裡的不知名皮子已經發黑變硬,阿德斯小心翼翼的拆下來,對着光查看了一遍,確定只是一種普通的皮子,上面也沒有留下什麼藏寶圖啥的,屬於可以扔的垃圾。
把項鍊護符這些東西放到腰包,骨杖綁好在藤簍子側面,內甲捲成一卷放好在簍子裡,阿德斯就準備返程了。
清晨,當晨光透過帳篷的通風口映照在阿德斯的臉上的時候,朦朦朧朧睡醒的他同時也聽到了帳篷外的樹林裡的鳥兒正在進行着它們的音樂會。
各種悅耳動聽、清脆異常的鳴叫聲好像會佈滿整個盤蛇峽谷森林,阿德斯起來拉開了綁住帳篷口的皮索,往外看去。
河邊的空氣特別潮溼,河面上瀰漫着一陣陣若有若無的薄霧,在陽光的映照下彷彿染上了淡金色染料的薄紗,雖然他在森林旁住了兩年了,但這種景色還是讓他覺得沉醉,難以言喻。
阿德斯往回走了三天,還差四天的路程就能回到小村,在這裡他要拐個大彎,繞過小村座落的那座大山,往河旁小鎮的方向走去。
母親沒去世之前跟他說了一個地點,是她小的時候玩耍發現的一個隱秘的小山洞,母親去世之後,他把父母留下來的遺產偷偷的轉移到了那裡。
在他十歲父母神殿牧師檢查過之後,家裡的情況就被稅務官知道了,一時善心發作,把兩條街道的收稅權下放給了阿德斯的父親,收稅的時候穿街過巷,收集了很多商業消息,通過外祖父在小鎮的關係,在兩地之間倒買倒賣起一些魔法物品和山貨。
從哪個時候開始,他家裡的經濟一下就富裕起來,兩年多一點的時間就積攢了一千多金幣,如果不是瘟疫的發生,在阿德斯娶老婆之前,父親可以爲他攢起一個封地騎士的家底。
逃難的時候把一般的貨物和剛買搬進去住沒多久的小別墅全賣了出去,減掉回河旁小鎮時請的傭兵費用,父親留下了一百二十多枚白金幣給阿德斯,也就是一千二百枚金幣。
外祖父也留下四百多枚金幣的遺產,他們還有一些高級的魔法材料、魔法卷軸沒出手,其中最貴重的是一枚鐵甲紋疣豬的牙齒,可以做成一把先攻+1的魔法匕首,特別受遊蕩者們的歡迎。
這些東西如果放在小磨房裡很容易被偷,不是怕小村的人,是怕那些偶爾經過的冒險者,見財起意那是分分鐘的事。
小村裡的人都這樣,包括亨特大叔家,都把東西往外藏,家裡只留下一點夠日常生活的費用。
阿德斯洗涮完畢,胡亂吃完了早餐,帶上東西往森林裡走去,這段路是這次尋寶活動最危險的路了,一個見習的職業者進入森林,一不小心就死在裡面,沒有機會在走出來。
阿德斯敢這麼做,一是附近的森林裡的情況都非常的熟悉,二是他和亨特早早就把附近的猛獸給殺光了,當然不排除有別的地方新來的,碰上這種情況,那就只能拼命了。
他快速的行進着,目光所及之處並沒有跡象表明前方有危險,偶爾他會停下來在地面上翻查些什麼,或許是野獸的糞便,也可能是發現某種草藥或珍貴的菌類,這時他就會用餐刀在附近顯眼的大樹上作記號,下次再來這裡看見這些記號就會知道附近有值得采集的東西。
樹梢上一些知名的不知名的小鳥在翻飛歌唱,偶爾還能碰見小蜥蜴和長尾猴,翻過山樑從高處往東面看去,蒼翠的雨林茂盛異常,微風吹拂泛起陣陣的波濤,順着河谷一直往東面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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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兩天,一點意外都沒有發生,順利得令人難以相信,所以原來四天才能走完的路程,現在已經差不多要走完了。
午飯之前就能到達藏東西的地方,那裡是一條一米多寬的水道,是古代冰川融水在一整塊花崗岩侵蝕出來的,貫穿了整塊花崗岩。
在母親還沒出嫁的時候,這裡就是外祖父家裡藏家當的地方,水道的上端被人用大塊的石頭堵住,只在隱秘的地方留下了一個手腕大通氣口,水道的下端就是入口,做好了僞裝,當初阿德斯明確知道地方也找了半天才找到。
正在走着,突然,阿德斯停了下來,側起頭仔細的在聽着什麼,遠處隱約傳來了咆哮聲,不過太遠了,聽不清楚是什麼野獸。
他謹慎的一邊走一邊觀察,神念也動用了起來,走了大概一英里,阿德斯在一棵大樹下發現了些糞便,熊!
現在已經是六月份花之時節了,夏天來了這熊應該往山上跑啊,怎麼下來河谷了呢?阿德斯有點奇怪,“不會是幾天前碰見那隻吧?”
判斷了下風口位,阿德斯準備緊接點看看,剛纔咆哮的位置正好是走往藏洞的方向,大早上的風正往下吹,繞不過去,阿德斯現在就已經是在低點。
阿德斯自西往東來,北面是上風口,南面是回村的方向,他往南面一點點的方向慢慢向剛纔咆哮的位置饒過去,走過了大概兩百米,他遠遠就看見前面大概一百米的地方,一隻灰熊正在享用大餐,一隻可憐的母水鹿被他逮住了,正在啃呢。
正在吃大餐的灰熊忽然擡起頭,左顧右盼的嗅了一陣,四處張望了一下,朝阿德斯的方向輕聲吼了一聲。
阿德斯看清了這隻灰熊,還好身量不大,體長只有一米六左右,吃得胖胖的,怕有三四百斤,整個臉上因爲在啃大餐,血糊糊的。
糟糕,熊瞎子眼睛不行,嗅覺卻是非常的靈敏的,阿德斯輕輕的放下揹簍,緊了緊手中的鐵矛覺得致命一擊沒把握,又把三支投槍選了一支拿在右手,鐵矛和另外兩支交到了左手。
利用樹木的遮擋,慢慢的靠近灰熊,這時候灰熊也徹底不吃大餐了,向着阿德斯大聲的咆哮着,似乎在警告靠近的阿德斯別來惦記它的食物。
“我不是來吃你的水鹿的,是你擋道了,能借過不”阿德斯貓着腰輕聲的嘟囔着。
“肯定不行啊,別來搶吃的,你奏凱。”灰熊往前走了幾步,下肢發力,上肢猛然的一按,整隻熊就站了起來,這是展示自己的實力威嚇阿德斯。
“乖,一針就靈……”阿德斯緊了緊手中的投槍,三十步……左側五步的地方有一叢腰身粗的桫欏,擋是擋不住灰熊的,但可以迷惑它一下,然後繞出來再給它一槍。
“這不可能,不吃肉能長得你這麼白白胖胖麼,別過來……不能分你。”
這時候灰熊覺得嚇唬不了阿德斯,這白皮猩猩似乎不搶走自己的大餐不死心,那好吧,讓你見識下什麼叫熊的力量,大聲咆哮了一聲,往前一躥,向着阿德斯猛撲過來。
只見阿德斯左腳往桫欏樹方向一邁,整個身體繃成弓形,藉着腰身的力量把投槍向灰熊射去,順着投出投槍的力量右腳跟着就大步邁進了桫欏的背後。
從左手拿過一支投槍往地上一插的同時,阿德斯已經從桫欏樹的左側走了出來,投中了……可惜是從右肩插進去的,未能一槍斃命。
灰熊已經發現了阿德斯跑到了自己的右側,可惜它撲得太猛了,熊頭轉了過來,身子來不及轉向,而且右肩負傷更是造成了右手支撐力大減。
十五步……阿德斯在轉出桫欏樹的同時早已經把最後一支投槍拿在了右手。
灰熊正在咆哮呢,張大了嘴巴,這麼近的距離,大弓步蓄力太久,用不上腰力了,只能身體微微後仰,右手一輪把投槍投出去,然後左腳一蹬,整個人就往右邊一個魚躍,落地一個前滾翻,站起來就向左邊水鹿屍體的方向跑去。
一邊調節着呼吸,一邊把硬木鐵矛拿在右手,神念往後面探視着,“嗯?沒追來?”十米之內的探視範圍沒動靜,阿德斯再往前跑了幾步,一個急轉彎躲到了一個大樹後面。
順了一口氣,探出頭張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