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別人無關?可莎莎畢竟是他的女兒吧?他們之間總有血緣關係,總有親情吧?”田國吉皺起了眉頭,覺得樑辰這句話有些沒道理了。無論如何,劉莎莎都是龍騰宇的女兒,這怎麼能說半點關係都沒有呢?
樑辰豁地轉頭望向田國吉,“田家主,龍門與吉家的恩怨,你知道多少?你是否又瞭解那些當事人,那些被害者的感受?”
田國吉一時間語塞,倒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憑心而論,其實他了解的真不多。畢竟,這些事情涉及到了別人的隱私,就算再與龍騰宇交好,龍騰宇也不會跟他說這些的。
“既然您不知道,我勸您就別不這件事情深趟了,或許,趟得太深,對您未見得是什麼好事。”樑辰搖了搖頭,有些疲憊地轉過頭去,微閉上了眼睛,心下卻是一片混亂。
田國吉盯着他看了半晌,指着他道,“你這個年輕人……好吧,看在咱們是同機難友的份兒上,你不妨也給我一分薄面,對於莎莎的事情,你倒底是怎樣想的。”他苦笑說道,真服了這小子的執拗。
“我的想法就那麼重要麼?”樑辰皺了皺眉頭問道。
“當然重要,因爲你現在是吉家的外家家主,就等同於是吉家的家主,你的態度也決定着龍門與吉家之間的關係了,而兩家之間的關係,又決定着老龍能不能跟他女兒重逢。所以,你的想法當然重要了。”田國吉說的這番話繞得險些咬了自己舌頭,身爲田家家主,他還真是頭一次說話說得這麼彆扭。
“我的想法?呵呵……”樑辰突然間笑了,笑得有些悽清悲涼,他搖了搖頭,“對於龍家主想見他女兒的事情,站在親人相見的普通人角度來講,我沒有想法,只要莎莎想見他,就見吧,我也不會刻意去阻攔什麼。至於吉家與龍門的恩怨,我很樂意見到龍門如此的低姿態,不過,站在代表吉家的立場上,龍門無論如何都要給吉家一個交待,這個交待,我想龍騰宇會明
白的。”樑辰語氣重新恢復了正常,無悲無喜地說道。
田國吉皺起了眉頭,敏銳地捕捉到了樑辰話裡深處的一絲悽悲與無奈,卻真的不明白這倒底是爲什麼,不過,他明智地沒有繼續問下去,只是點了點頭,“好,樑辰,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我把將你的話帶到的。”他深深地望了樑辰,卻只看到了一個轉過去的臉龐側影兒,那剛毅如刀削般的臉龐上,此刻有着一抹正緩緩消失的他所不能理解的痛苦與糾結。
“或許,這個年輕人應該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吧?”田國吉心底輕輕嘆了一聲,不過回想起今天自己跟樑辰的這番交談,又開始頭痛起來,他還不知道回去之後怎麼跟龍騰宇說呢。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飛機終於安全抵達了宜城。田國吉這個曾經的飛機駕駛探險家倒也真不是蓋的,飛機最難搞定的着陸這件事情,居然真被他做到了。
當飛機安安穩穩地落在地面上時,所有旅客不禁抱頭痛哭,慶幸大難不死。
而直至腳踏實地的時候,張凱也才長長地籲出了口氣,心道“好險”,要知道,剛纔可是在萬米高空之中,稍有什麼差池,那就是粉身碎骨沒有半點生還的可能,回想起剛纔的一幕幕,現在還有驚心動魄不能自持。
至於飛機上那個被田國吉和張凱控制的僥倖還活着的恐怖分子頭子,自然也被警方帶走了,而那個被塞進了機舷窗外塞光人肉塞子的傢伙也早已經凍成了一塊巨大的冰坨,遠遠望過去,倒是蔚爲奇觀。
下了飛機,田國吉秘密離開了,樑辰和張凱也同樣悄悄離開了機場。倒是讓那些尋找英雄的旅途和警察們一通好找,結果三個人同時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居然怎麼也找不到了。
坐在一輛看似普通的出租車裡,樑辰靠在座椅上,長長地籲出了一口氣,暫時把一切都拋開在腦外。
“準備得怎樣了?”他接過了張凱遞過來的一枝煙,
深吸一口,吐出口煙霧,望着前方副駕駛室座位的人問道。張凱坐在他旁邊,叼着煙,臉色頗有些陰沉地望向窗外,神色中有一絲莫名的緊張和焦慮。
“辰哥,一切已經就緒了。”車前座戴着鴨舌帽遮住了大半邊臉的人轉過身來,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牙,居然是易水寒。此刻,他臉上正帶着激動的神色望着樑辰,“辰哥,你上些日子可把兄弟們都嚇壞了,還真以爲你……”他英俊的臉上帶起了一絲說不出後怕來,他當然也聽說到了樑辰在T國出事的事情,真被嚇到了。
“呵呵,沒事,一切都過去了。”樑辰擺了擺手,一笑說道。
“那就好。辰哥,這邊在春家主的暗中協助下,已經全都萬事俱備了,現在,我帶您去見春家主吧。”易水寒點了點頭,向司機做了個手勢,司機會意,腳下油門輕點兒,車子開始在城裡兜起了圈子,轉了幾大圈兒之後,見到沒有人跟蹤,這才又走街穿巷,劃了好幾個迷魂陣,最後終於在一條衚衕裡一處不起眼的兒平房民宅前停了下來。
“就是這裡了,春家主在裡面等您。”易水寒並沒有下車,而是轉頭向樑辰說道。
“好。”樑辰下了車子,轉頭看了張凱一眼,“走吧。”他淡淡地道。
張凱深吸了口氣,沒有說話,只是頗有些不情願地打開車門下了車。
大門是虛掩着的,兩個人推門而入,走過了院子,來到了裡面的房間中,就看見春萬山正盤膝坐在那鋪類似東北的土炕上,炕桌上擺着一壺酒,幾碟小菜,菜餚還散發着陣陣的香熱之氣,看樣子是剛剛擺上不久了。
不過,僅僅是一年的時間沒見,春萬山居然就好像突然間蒼老了十幾歲一樣,曾經挺拔的背現在已經變得微駝起來,鬢角也多了幾絲銀髮,看上去疲態盡顯,老像俱露,彷彿真的垂垂老矣了。
可是,他現在只不過是五十歲出頭正年富力強的年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