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妻鳳夫 122 龍鳳樓（3）
宋翎登時被他的話弄糊塗了，她道：“什麼此魚，什麼彼魚，魚就是魚，又沒有什麼不同。”
龍鳳樓老闆搖頭笑道：“非也。世界上沒有兩片相同的葉子，何況魚乎？有些魚一輩子只是魚而已，有些能修煉成精成仙，有些卻能躍過龍門，成爲這世間最高貴種族之一的一員。”
宋翎臉色都變了，她的聲音也沉了幾分，“你到底是誰？爲什麼會知道我的事？”
龍鳳樓老闆仍是淡淡笑道：“雲某不是誰？只是這世間最普通的一個凡人，但云某心中有個小小的心願，就是希望能成爲龍女的一個知心人。”
知心人？宋翎聽到這三個字忍不住一陣惡寒，她看了一眼他的眼睛，的確是一雙完全陌生的眼睛。宋翎於是沒好氣道：“可先生的年紀好像太大了些，和我有相當大的代溝。要做我的知心人，恐怕有些難度。”
龍鳳樓老闆摸須笑道：“龍女難道沒有聽說過，忘年交嗎？”
他好像對自己什麼都瞭解，自己卻完全看不透他。宋翎不喜歡這種感覺，她想試探一下這龍鳳樓老闆的底細，便趁着他沒有防備的時候突然一掌劈了過去。想不到的是，她這一掌兩成力都沒有用到，龍鳳樓老闆卻一點招架之力都沒有，生生的受住了這一掌，並且摔進了潭水之中。
宋翎愣了愣，這看起來牛人一枚的龍鳳樓老闆難道連一點功夫都不會。眼看他摔進潭水中，掙扎了幾下之後就沉入了水中。宋翎怕鬧出人命來，忙跳進去把人給救了上去。
先前那一身風雅的龍鳳樓老闆此刻已經狼狽的弄得一身溼。他咳了好幾聲才讓自己的氣息平復下來，“龍女何故要偷襲在下？”
宋翎也覺得有幾分歉意，但仍然有嘴硬道：“我是看到一個大蛤蟆在你邊上想要咬你，本來想把它給趕走，誰知方向偏了點打在了你的身上。”
龍鳳樓老闆嘴角抽了抽，他站起來走幾步，可巧宋翎也向前走了兩步，兩個人就相撞在一起。眼看兩個人要綁在一起悲催摔倒時，龍鳳樓老闆及時的摟住了宋翎的腰，脣角一勾道：“龍女方纔還嫌我年紀大，怎麼這會卻對我投懷送抱起來？”
宋翎看着他臉上的笑意，莫名的一陣怔神，她忍不住看了一下他的眼睛，還是一雙陌生的眼睛。
龍鳳樓老闆察覺到宋翎的一樣，好奇的看着她。
宋翎連忙站直了身子，道：“你一直稱自己雲某雲某的，那你叫什麼名字？”
龍鳳樓老闆道：“在下姓雲，單名一個羽字。”
雲雨？宋翎的表情像是突然活活生吞進了一隻癩蛤蟆。這老闆那麼會畫畫，又還沒事釣個魚什麼的，怎麼着也算是個風雅人物，竟取了一個這麼邪惡的名字。
雲羽看到宋翎的古怪神情，登時明白她腦子裡在想些什麼。他的臉也黑了幾分，“龍女，在下的羽字是羽毛的羽，請龍女不要想歪了。”
雖然他解釋了，宋翎還是忍不住想大笑，她拼命忍住笑意，最後臉都要被忍得抽筋了終於忍不住爆發出很不雅的大笑。
等宋翎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緩了好一陣才緩過來的時候，她發現那雲羽已經不在自己身邊。
不會就這樣生氣了吧？宋翎四處看了看，卻見雲羽坐在一棵樹蔭下繼續釣起魚來。雲羽不僅畫畫的技術高，釣魚的本事也堪稱一流，宋翎見沒過多久這雲羽又釣上了一條大魚，而且又是鯉魚，還是一條金色的。
宋翎知道他釣魚是釣了又放，所以也不甚擔心。誰知雲羽把金鯉從魚鉤上取下來之後並沒有放回水中，而是擱在一邊的草地上，還自言自語道：“雖然我不喜歡吃魚，但聽說金鯉肉不僅味美，而且還有美容養顏的功效，我姑且就釣一條叫我龍鳳樓的名廚去烹飪一下試試。”
宋翎瞧着他這張其貌不揚的臉，估計再美容養顏的東西對於他也起不到什麼效果。而且他都一大把年紀了，還美什麼容，養什麼顏。宋翎直接揚起掌，劈出一陣風直接把金鯉送入了潭水中。最後還加大風勢，攪亂一池潭水。他釣魚技術再高超，但巧婦難爲無米之炊，都沒有魚了，那還叫他怎麼釣。
雲羽見宋翎在故意搞破壞，也沒有生氣，只是站起來。宋翎以爲他是在服輸，正暗自得意。誰知雲羽竟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算盤，噼裡啪啦的算了一大通。
宋翎心裡產生一種極其不詳的預感，她對雲羽道：“你好端端的拿算盤做什麼？”
雲羽淡淡道：“在下在算龍女要陪在下多少銀子。金鯉算是最名貴的魚種之一，普通一條可賣一百兩銀子，但若是憑在下的名氣，只要弄一些手段，這金鯉起碼至少可以翻十倍的價。而且以在下的垂釣技術，說不定能一下釣上至少十來條金鯉，可被龍女一破壞，這十來條金鯉就一下全沒了。這樣算起來，在下一下損失了至少一萬兩銀子，也就是說，龍女要賠在下一萬兩銀子損失。”
宋翎被他的一襲話弄得瞠目結舌，見過吸血鬼，還沒見過比這更狠的吸血鬼。只是一條鯉魚，竟一下要她賠一萬兩銀子，他搶也搶不來這麼多。宋翎哼了一聲道：“你想坑我，門都沒有。就一條鯉魚而已，別說一萬兩銀子，一釐一毫我也不會給你。”
說着她就拍拍屁股想直接走人了事。雲羽不慌不忙道：“龍女要走也無事，但請龍女走之前，還請龍女看看在下手中這個。”
宋翎回頭一看，只見雲羽手中亮出一塊白綢，白綢上又是一幅會移動的畫。而畫上竟還把宋翎怎麼欠他一萬兩銀子的過程全部記錄了下來。
雲羽繼續說：“如果有必要的話，在下會把這幅畫作爲龍女欠在下這一萬兩銀子的欠條。只是在下有個規矩，大凡欠在下錢的人，若是一日不還的話，第二日就會漲五分利。”
也就是說她如果今日不還他的銀子，這一萬兩到明天就是一萬五，後天就是兩萬兩千五，宋翎不敢再往下算了。這雲羽簡直比黃世仁，夏洛克，總之比古今中外所有的吸血鬼加起來還要狠上一百倍。
宋翎忍住想把雲羽痛扁一頓的衝動，“你想坑我，可你也不瞧瞧我是什麼人。你有欠條又怎樣？我待會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讓你永遠也找不到我！”
雲羽仍是淡淡道：“在下知道龍女法力無邊。在下區區一個凡人，不能拿龍女怎麼樣。但西州有一個天帝廟，在下會把這幅作爲欠條的畫放到天帝面前，求天帝會在下主持公道。”
居然還搬出天帝來壓她。說實在的，若是這事鬧到天帝那裡去，她這老臉還真不知往哪擱，衆神肯定會嘲笑她連個凡人都對付不了。
思來想去，宋翎只得乖乖認栽。幸好她有個百寶箱，裡面都是價值連城的寶物，她隨便拿出一樣，應該都值一萬兩。
宋翎掏出百寶箱，從裡面取出一個玉環，雲羽卻嫌棄的皺皺眉頭。宋翎又掏出神鐗，千年靈芝，通靈寶鏡等等，除了水焰鐲，她幾乎把百寶箱中的東西全部給掏出來了。但云羽還是不滿意。
宋翎登時就怒了：“你到底想怎樣？這些東西都是無價之寶，每一個都不是能用錢來衡量的。你竟還敢嫌棄它們！”
雲羽道：“既然不能用錢來衡量，那就不值錢了。看來姑娘是沒有一萬兩銀子來賠給在下了。”
宋翎覺得自己快被這人給逼瘋，她怒道：“我給你你又不要，那就沒有什麼別的辦法了。”
雲羽笑道：“在龍鳳樓有個規矩，若是有人欠債還不起，可以用他自己來作爲抵押爲龍鳳樓打工，直到還清債爲止。”
搞了半天，原來他是想要她。宋翎想到這雲羽先前說要做她知心人的話，她尋思着自己什麼時候有這麼大魅力了，連可以當自己老爹年紀的大叔都可以迷住。
雲羽又從袖中晃出一塊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宋翎看不懂的字的白綢遞到宋翎面前道：“這是一張關於龍女要爲我龍鳳樓做工還債的契約。龍女若是沒有異議的話，就在這契約上面籤個字吧。”
契約？宋翎道：“你是不是早就準備好來坑我，所以連契約就事先準備好了。”
雲羽搖頭笑道：“非也，經常有人欠我龍鳳樓的錢卻又還不起，只得押上自己抵債。所以爲了方便，在下便隨身帶着許多張來備用。”
奸商，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曠世第一奸商。宋翎很不客氣的拿過這所謂的契約。一萬兩銀子也不知道要做多少年工才能還清。但這白綢上最上面是兩個字，說明還不是一張賣身契。契約上面寫的全部都是宋翎看不懂的字，但宋翎並不怕自己吃虧。反正她也想弄清這雲羽到底是何方神聖，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留在他身邊打探清楚。至於要毀約跑路，以她現在的本事，自然是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走。
宋翎不會寫他們這裡的字，便在白綢上按了個手印。雲羽捧着被宋翎按了手印的白綢看了一遍又一遍，那嘴角溢出的笑容，宋翎怎麼看都覺得像只極其得意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