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被觸動了某根神經，蔣大隊的話非常嚴肅，一點兒沒有輕視林默吐露出來的某個關鍵詞。
聽到蔣大隊長的話，林默完全確認了對方真的參加過“深淵涅槃”的老飛行員，而且是那幾批飛行員中，活着回來的少數人之一。
從謝組長得到的消息，國家組織蔣大隊長等優秀飛行員送入“深淵涅槃”參戰也是無奈之舉，空戰一向都是技術戰爭，最能代表着國力的拼殺，激流勇進，不進則退。
通過親自經歷實戰將各種對手戰鬥機的飛行特性和戰術用人命記錄在黑匣子當中，結合情報部門的滲透行動獲取技術或樣品，以傾國之力組織資深技術專家們展開技術大會戰，進行評估和逆推還原。
憑藉中國紮實的技術基礎和人才基礎，他們只需要一個靈感或一個方向，就能使中國空軍的裝備和空戰技大躍進，節約下大量實驗成本，中國在研發投入上實在是沒辦法和老美一樣幾十億幾十億美元的砸錢，可戰鬥機偏偏就是砸錢燒的玩意兒。
畢竟一架戰鬥機經歷十多年甚至二十多年研發週期，投入進去的資源幾乎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或許投入大量的資金都無法得到任何收穫的巨大消耗，就像中國難產的大飛機就是因爲耗費巨大而中途夭折，。
光是時間就堪堪抵得過一名優秀飛行員的生理成長成本，對於中國來說，派人蔘加“深淵涅槃”付出巨大，收穫何嘗不是一樣巨大，國內最近出的幾款新式戰鬥機無一不是擺脫了俄系的影子，越來越擁有中國自己的技術特徵。
“不是上面，是我自願，我幹掉了洛克希德家族的人，他們搞不定我，就給我送來了‘深淵涅槃’的入場券，半個月前美國佬第1聯隊的大隊長向我發出挑戰，所以我想去見識一下。”
“你理他們作什麼，那不是你應該接觸的。”
蔣大隊長顯然不會相信國家會爲了積累王牌飛行員，像少數國家一樣把許多優秀種子飛行員送去“深淵涅槃”經歷生死淘汰，要是讓國內老百姓知道了，那還不造反，現在都是獨生苗，可不像以前那麼好糊弄。
拿人命換王牌這麼殘酷的事，也就只有印度、日本和朝鮮纔會幹得出來。
自從蘇聯解體後，由於經濟不斷衰退，俄羅斯人的全民身體素質下滑，他們已經不再通過這樣的方式快速積累王牌飛行員。
現在只有美國人才偶爾送自己的飛行員去歷練一下，不過也僅僅是淺嘗輒止。
畢竟不是每一個飛行員願意將自己送入這個地獄一般的死亡戰場。
“我想見識一下這個世界上的真正高手。”
除了外部其他原因推動外，林默也有一種對手難尋的感覺。
大多時候他都是在執行對地攻擊任務，要不就是欺負一下武裝直升機，欺負菜鳥和沒有還手能力的地面部隊實在沒有什麼成就感。
他也不想老是這麼被國家養着，特別是其他作戰中隊經常有任務出，而自己就跟閒人一樣，要不是有一架未完工的戰鬥機，估計待在空勤組機庫裡都會發黴長出蘑菇。
印巴的戰爭已經平息，想要再打一次過癮的空戰，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這個世界的空戰規模相當受到限制，一旦出動空軍就意味着戰爭升級，有可能會向失控演變，曾經有過兩次世界大戰的各國政府都不願意看到失控的戰爭，一旦有發生這個傾向，立刻就會派出大軍強行干涉，推平其中一方。
例如美國就愛這麼幹，而中國老是喜歡推平周邊國家，像印度、巴基斯坦、越南什麼的。
“你不瞭解這種競賽的慘烈，那不適合你。”
蔣大隊長沉默了好一會兒，似乎有點不堪回憶曾經在“深淵涅槃”的可怕回憶，一個又一個戰友在戰爭中喪身，與座駕在殉爆中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
蔣大隊長不想看到一名非常有潛力的優秀飛行員葬身於這種毫無意義的競賽，成爲那些權貴們博奕的棋子。
“我瞭解!”
林默語氣十分堅定，斯蘭帝國與特西帝國曠日持久的戰爭早就讓他深刻體會到了大規模戰爭的慘烈。
兩大帝國持續投入的兵力，甚至不亞於這個世界的中日戰爭，冷兵器和魔法、戰氣構成的殺戮場，屍橫遍野都不足以形容這場戰役的慘烈。
想必即使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在那個世界的兩大帝國在連續兩個大禁咒的殺傷之下，必然會元氣大傷，無力再戰了吧。
只要這個世界不爆發第三次世界大戰，就不會讓林默的心境有任何變化，只要人類還存在，就永遠都不會爭鬥。
生命不息，戰鬥不止。
“那你就來吧。”
蔣大隊長再次深深嘆了口氣，每一個飛行員都是倔漢子，飛行員瞭解飛行員，就像王牌瞭解王牌一樣。
駕馭戰鬥機在天空中縱橫萬里，沒有堅定不移的執着和冒險精神，是根本不夠資格自稱爲空騎士。
爲國家貢獻自己的生命對於很多人而言這意味着一種榮譽，可是參加過“深淵涅槃”7759大隊的蔣仁斌大隊長卻認爲除了責任與犧牲外，也是一種沉重的負擔，若不是今天林默提起，他恐怕永遠都不想去回憶，曾經的經歷。
陳海青巡邏的殲-10獲得了新改航道的審覈後，很快就找到了林默，若不是林默開啓了特殊的信號自動應答裝置，殲-10的有源相控陣雷達想要發現武直-12還是有點難度。
當然也有武直-12藉助了地形的原因，7759大隊所在駐地本來就在深山之中，別指望武直-12能夠飛得太高，即使是相控陣雷達也得有照射方向的限制，就算性能強大，也不可能穿透大山吧。
此外也有技術代差的一些原因，晚出來一些的武直-12在隱身性能上還是非常出色，外觀氣動力佈局充滿考慮到了隱形特徵，畢竟是一款與RAH-66科曼奇偵察攻擊直升機看齊的軍用直升機。
看到呼嘯而來的殲-10，通過光鏡術，林默遠遠地看到了坐在駕駛艙中的陳海青，儘管戴着頭盔，可是從對方的飛行姿態上。
7759大隊也是接實戰任務比較多的飛行大隊，這傢伙現在早已經甩脫了菜鳥身份，和林默一樣都參加過實戰任務，成爲了一名成熟的優秀戰鬥機飛行員，已經能夠獨擋一面的單飛了。
加上國防星工廠內的飛行模擬器，只要肯花點時間，陳大少的空戰技應該也有一手了吧。
殲-10繞着武直-12兜了一圈，抖了抖翅膀，示意在前方引路。
直升機追着噴氣式戰鬥機的速度，實在是有點吃力，殲-10的速度放到四百多碼，不能再低了，再低非摔下來不可，而武直-12的直線速度最大也不過245碼，比殲-10的起飛速度還要慢上一大截，這使得陳海青不得不常常兜回來。
再次看到7759大隊所在的那個林默熟悉的山間小盆地，還有那個代號爲“雞窩”的塔臺，林默的武直-12在地勤人員手中的信號棒指揮下緩緩地着陸在直升機停機坪上。
關閉了直升機後，林默走出機艙時，看到了在地面站立得猶如標槍一般筆直，久候了的蔣大隊長。
包括蔣大隊長在內，許多人對林默的這一身戰術鎧甲十分驚訝，太有未來感了，他們的權限還接觸不到這種只出現在科幻電影裡抽高科技戰術裝備。
在林默這前着陸，從噴氣式戰鬥機停機坪處趕過來的陳海青卻是見怪不怪，他早就習慣了林默這一身奪人眼球的裝備，彷彿隨時都是準備着去打仗一般。
林默左手的腕錶從銀亮的金屬光澤迅速變成低調的磨砂啞光，彷彿是看到了天敵一般。
這傢伙，不被臭揍一頓是不知道老實，也許這會兒不會再被戰鬥機輕易地從天上打下來，可是當初的悽慘勁兒，它依舊記憶如新，就是這個姓蔣的人類，差點把它老命都給要了。
一着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林默也沒想到金幣這貨居然也是一個外強中乾的貨。
“大隊長!”
林默彷彿還是當初那個7759大隊的新飛行員，摘下戰術頭盔，向蔣大隊長敬了個軍禮。
“嗯，林少校!”
蔣大隊長已經知道了這個軍銜升級跟超音速戰鬥機一樣快的飛行員當前軍銜。
聽到蔣大長隊稱呼林默爲少校，其他圍過來的飛行員和地勤人員不約而同的齊齊敬禮，軍隊森嚴的等級，下級軍官必需先向上級敬禮。
“跟我來吧!”
面對一直躊躇滿志的新挑戰者，蔣大隊長也沒有說更多的話，轉過身，頭也沒回地朝着跑道不遠處的辦公大樓走去。
“坐!”蔣大隊長指了指辦公室裡的實木沙發，然後從靠牆冰箱裡拿了兩瓶飲料，迴轉身說道：“你既然能夠知道‘深淵涅槃’，也能夠找到我，上面應該是默許同意你參戰，你的座駕，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