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父親的,就這麼被兒子揮揮手趕走,實在尷尬,可他不能變龍,沒法讓小蟲子相信他就是他的父親,也只能忍耐了。
都說小孩子是需要哄的,哄好了,也就什麼都願意說了,可該怎麼哄呢?楚墨殤蹲在那裡,蹙着眉頭,遇到了一個讓他感到棘手的事情,第一次當爹,第一次接近這麼小的孩子,他有些無措。
小蟲子翻開書,心情煩亂地看了幾眼,發現楚墨殤還蹲在身邊,沒有起身離開的意思,忙放下書,做出一副無奈狀說。
“你既然不是大惡人,爲什麼還不走?”
小蟲子還是有些半信半疑,這人突然出現,和大惡人長得一模一樣,還問這問那,不知道有什麼意圖,就算他不是那個大惡人,自己也得小心提防着,娘說過,在異界,人心險惡,需謹慎行事纔是。
“我剛纔砸了你的房子,怎麼能說走就走,不如我給你蓋好了房子再走,怎麼樣?”
不管芷樓現在身在哪裡,楚墨殤都不能扔下了兒子,得先讓這個小傢伙信任他纔是。
“說的也是……你砸了我的房子,就這麼走了,有點說不過去啊。”
小蟲子轉動着眼珠子,心中暗自盤算着,假若這個和惡人長得一樣的傢伙給自己先蓋了房子再走,好像也不錯。
想好了之後,他挺起了胸膛,點點頭說。
“行,你賠我的房子,這樣我們就兩不相欠了。”
“幫你蓋房子並不難,不過蓋房子之前,你得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楚墨殤很想知道兒子的名字,不知道芷樓會給兒子取一個什麼樣的名字,應該很有品味,芷樓就是那麼一個特別的女人。
“真麻煩,蓋個房子,還要知道我的大名,好吧,就告訴你了,異界大名鼎鼎、威震狂人村,打敗巨魔虎的小蟲子爺爺,就是我了!”小蟲子意氣風發地拍着自己的胸膛,好像這是一個多麼偉大,了不起的名字一樣。
小蟲子?
楚墨殤的臉瞬間綠了,很快又白了,接着微微地發紅,這就是自己兒子的名字,叫小蟲子?這也算是名字嗎?
真是……
堂堂的龍子,竟然叫蟲子?真是讓楚墨殤難以接受,記得曾經鳳芷樓也這樣叫過他,一聲聲的蟲子,那時的少主多麼較矮,又氣又惱,還因此打了鳳七小姐的屁股,讓那丫頭知道,不可以隨便稱呼尊貴的龍是蟲子。
蟲子,人中之龍,龍族的驕傲,就這麼成了一腳就可以踩死的小蟲子。
“這是你娘給你取的?”
當真難以相信,芷樓的腦細胞一點都沒破費,根本不用思考,隨便大街上的一個百姓,就可以說出小蟲子三個字來,她越來越有才了。
“對啊,老鬼說,我娘生我的時候,一睜開眼睛就尖叫了一聲,小蟲子!於是我就叫小蟲子了。”
名字竟然就是這麼取的,只是一聲尖叫?
楚墨殤良久處於無語之中,隨後他木然地站了起來,轉身向魔獸森林走去。
“喂,你不是答應了我,要給我蓋房子的嗎?怎麼走了?你,你是大人,不能糊弄小孩子,更加不能食言啊。”小蟲子大聲地喊了起來,真是奇怪,自己叫什麼名字和他有什麼關係,怎麼聽到小蟲子三個字,他好像很失望的樣子。
“我從不食言!”
楚墨殤說完,身形突然凌空躍起,竟然起落於茂盛的森林樹梢之上,他身形穩健,真力深厚,樹梢絲毫以爲這樣健碩的身軀,而顯出垂落之勢。
“哇,好厲害啊?”
小蟲子仰起了脖子,張大了嘴巴,驚呼了出來,自己若是不變成龍,跳一下,也就兩米多高而已,而眼前的這位,身形輕盈,竟然一下就躍上幾十米的大樹,想不到,他是個高人啊。
看着樹梢上的楚墨殤,小蟲子的眼裡都是羨慕,佩服得五體投地。
若是能和這個高人學點功夫,就算爹不來,也差不多能將娘救出來了,小蟲子的心裡盤算着。
魔獸森林的深處,上空紫色霧氣迷濛,這霧彷彿帶着一股神奇的能量,久久不散,這正是龍之祥氣。
楚墨殤雙掌漸漸運功,一波波紫色的真氣掀波逐浪而起,所經之處,粗壯的樹木劇烈地搖動了起來,彷彿被凍結一般,紫氣嗖過,都成了慘白的顏色,接着樹幹發出一聲聲巨響,攔腰而斷,斷裂處平整如刀切,一片片木板飛了出去,簌簌地落下在小蟲子的腳邊,很快壘起了一座小山。
“哇!”
小蟲子不知道“哇”了多少聲了,眼珠子都不會轉了,這真是神人啊,估計那個大惡人真的來了,也不是這人的對手。
“現在開始蓋房子。”
楚墨殤飄飄而下,將小蟲子拉到了一邊,雙掌運氣,地上原來的碎木板紛紛飛起,落於他處,隨後紫色的真氣平地而生,紅色泥土分散而去,中間形成了一道紫色的氣牆,整齊的木板在真氣中旋轉。
房子,一個房子出現了,只是沒有窗戶和門而已。
“門,窗戶……”小蟲子興奮地跳了起來,這個房子比倒塌的那個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看着小蟲子歡欣鼓舞的樣子,楚墨殤也微笑了起來,只要孩子能高興,讓他做什麼都行。
殤的手,就好像一把鋒利的刀鋸,很快窗戶和門在真氣的揮動下,形成了。
“我的房子,我的漂亮房子。”小蟲子小心地拉開了門,淡淡的木香入鼻而來,牆壁也光滑整齊,甚至樹木汁液還沒有乾透。
就在小蟲子驚愕於楚墨殤的傑作時,門開了,一張木板牀搬了進來。
“小……小……蟲……哎,算了,房子已經好了,你對我的賠償還算滿意?”楚墨殤實在沒法叫自己的兒子是小蟲子,只能避開了稱呼,放下木牀,詢問房子怎麼樣。
“太好了,這麼快就蓋了一個,你太讓我吃驚,若是娘看到了,不知道該多高興呢。”
提及了鳳芷樓,小蟲子原本的興奮勁兒又沒有了,他皺起了眉頭,坐在了木頭牀上,垂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