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一向疼愛太子宴,這種場合不會不來,許是真有什麼事兒了,芷樓的問題問出來,沒等離洛回答,太子宴便接了下來。
“母后身體不舒服,在朝陽宮休息,我現在帶你去看望她,也好幫她診治一下。”太子說完,站了起來,身體不由自主地搖晃了幾下,他捏住了額頭,似乎真的醉了。
“還是我一個人去好了,你回寢宮休息吧。”
鳳芷樓也站了起來,想將搖晃的太子扶住,可還不等她伸手,離洛公主搶將太子扶住,低聲說。
“你不是要去看望母后嗎?我扶着王兄去休息就好了。”
語畢,離洛公主衝着幾名宮女使了眼色,宮女忙過來,左右攙扶着太子殿下向魅芸齋外走去。
雖然解釋不通離洛這眼神的意義,但芷樓心裡惦記着小魚的病情,急於找到那個神秘人,也便沒有多想,她現在要趁着天色已晚,進入皇后娘娘的寢宮,找到那個神秘人。
想到這裡,鳳芷樓飛快地走出了魅芸齋,直奔朝陽宮而去。
朝陽宮外,幾個侍女守在那裡,他們見鳳芷樓來了,沒敢阻攔,現在大家都知道這位鳳七小姐就要成爲太子妃了,是不能得罪的主兒,皆畢恭畢敬,生怕怠慢了。
鳳芷樓進入了朝陽宮的大殿,一個皇后的貼身宮女迎了出來,低聲說。
“娘娘睡了。”
“太子殿下,不是說她不舒服嗎?”不舒服的人,如何能睡得這麼早?鳳芷樓皺起了眉頭,有些狐疑。
宮女忙解釋說。
“這是朝陽宮的習慣,皇后娘娘入睡之前,都讓我們退出來,不準進去的。”
朝陽宮的習慣?入睡之前?
聽起來這話有些怪異,一般都是皇后娘娘睡熟了,宮女纔會退出來,如何在睡之前,便都離開了,這說明宮女退出來之前,皇后娘娘是清醒的。
“這麼說,娘娘可能沒睡,她身體不舒服,太子十分擔心,讓我趁着休息之前來看看娘娘。”說完,芷樓擡腳就要走進去。
宮女忙擋住了鳳芷樓,低聲說。
“皇后娘娘說,她睡的時候,不準任何人打擾,鳳七小姐切不可冒犯了娘娘,娘娘會遷怒於我們的。”
“放心,我是大夫,她若是睡了,我便出來,若是沒睡,我幫她看看,也許就能睡着了。”
芷樓的話,讓宮女沒有阻攔的理由了,皇后娘娘幾乎一整天都精神欠佳,臉色難看,時不時地衝她們大發脾氣,或者鳳七小姐看了之後,能好起來,皇后娘娘的心情好了,她們這些奴婢的日子纔好過。
芷樓見宮女讓開了,才挑開珠簾走了進去,繞過了屏風,芷樓看向了皇后娘娘的牀榻,牀幔果然放下了,莫非她真的睡了。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說娘娘身體欠安,芷樓來看望一下。”鳳芷樓垂下頭,低聲地說了一句,可牀榻裡沒有迴應。
鳳芷樓擡起頭,提高了聲音,重複了剛纔的話語,可牀榻裡仍舊沒有迴應,這皇后娘娘怎麼睡得這麼死沉?連近來人了,也不知道?莫非她根本就不在牀榻裡。
芷樓又走上了幾步,透過紗質的牀幔看向了裡面,遠遠的不甚清晰,可在近處才發現,裡面平放着被子,似乎並沒有人,她一把拉開了牀幔,正如她隱約看見的,皇后娘娘根本就不在裡面,她竟然消失了?
“她去哪裡了?”
鳳芷樓放下了牀幔,環視着整個寢房,宮女說得很明白,皇后娘娘睡了,這就說明她並沒有離開過這個房間,可她現在人在哪裡?
芷樓慢慢地在房間裡走動着,屏風,雕花桌椅,花瓶,畫卷,還有燃燒的小香爐,還有辟邪的桃木劍,地上是軟厚的紅色地毯,踩上去有種沒有根據的感覺,整個房間幾乎都是,只有牀榻之前那一塊是木板……
爲何牀榻之前是木板?按照正常的思維,牀邊是起居落腳之地,有時要光着腳的,怎麼會不鋪毯子,反而是木板呢?
就在鳳芷樓想蹲下來仔細查看的時候,突然地面上傳來細微的聲音,竟然來自那塊木板,她心頭一震,心道不妙,然後飛身躍起,高高地攀附在了朝陽宮的房樑上,隱身在木雕的飛鳳之中,只露出了一雙眼睛盯着那塊木板。
這房間有蹊蹺,皇后娘娘一定在那塊木板下面,這女人在搞什麼神秘?
就在芷樓屏住呼吸,瞪視那塊木板的時候,突然木板動了,接着一個腦袋冒了出來,正是消失不見的皇后娘娘,她批發着一頭黑髮,拖曳在腰際,一身白色的睡袍,從木板中一點點移了出來,咋一看,好像女鬼從木板中鑽出來一樣,讓人一陣陣脊背發寒。
皇后娘娘走了出來,又將木板放回了原位,這個位置芷樓看不清她的臉色,只能瞧見她用絹帕擦拭了一下嘴巴,白色絹帕上赫然都是血跡,若不是她吐血了,就是她在喝血。
鳳芷樓捂住了嘴巴,大氣都不敢出了,這個女人是不是瘋了?
目光再次落在了那塊木板之上,鳳芷樓真的很想知道,下面到底有什麼?也許就是芷樓要找的神秘人。
皇后娘娘拿起水杯,漱口之後,挑起了牀幔,又躺了回去。
鳳芷樓藏在房樑上有些尷尬,現在沒辦法下去,若她這樣睡一夜,自己豈不是要在房樑上待一夜了?
就在芷樓想着要怎麼溜出去的時候,突然大殿的外面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鳳芷樓這個位置,剛好看到屏風之外,她見幾個宮女挑簾匆匆近來,一個個站在屏風外面,卻不敢闖進來,但她們一個個臉色難看,神情焦慮,似乎出了什麼大事。
一個宮女終於忍不住了。
“皇后娘娘不好了,供王造反了,現在帶兵衝進了皇上的修養所,和太子的寢宮,要挾皇上退位,還要殺了太子!”
這樣的一句話,讓鳳芷樓吃驚不小,險些從房樑上掉下來,而牀榻裡的皇后娘娘更是誇張,直接衝破了牀幔,飛躍了出來,這身手,絕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