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王面前,我是濃妝豔抹的,好像這才能區別在無忌眼裡的我。
白菊。他曾說過我如白菊。
我因此在院裡擺滿了它。它是屬於我們倆的。
水桃沒離開過我,她讓我看到了什麼叫做不離不棄。
但我留意到她與王后有所來往,我不明所以。
“主子,今晚夜宴還穿這件麼?”水桃在旁問我。
“幫我拿件素白的來。”
夜宴過半,我才行至。
大家見我無不訝異,魏王一臉癡迷,我更欣喜地是在無忌和田文的眼裡看到了從前的自己。
“大王,臣昨晚夢到一仙人,他爲臣指點了一舞。”我淡淡說着。
“何舞?”魏王饒有興致。
“菊花臺。”
宮女們把我帶來的白菊全盤托出,頓時,舞臺上下白茫茫一片。煞是晃眼。
樂起。
我立於白菊中央,輕柔地舞動身軀。
我回憶着自己與無忌漫步于山水竹林間,如畫的景,如詩的人,如煙的往事;我幻想着我們化作羽毛瀟灑地在塵世飛揚,起起落落,不離不棄。我覺得變得空靈,逐漸地,真的化作了羽毛,在一束光線下浮沉。我能感受到自己溫柔地笑着,淡淡地發自內心。我要把壓抑已久的愛都破殼而出,融入到我的舞姿裡。
我願爲他獨舞。
我張開雙臂,臉微朝上,閉着眼睛,泛着笑意。
一曲畢。
全場靜默。
隨之而來一陣熱烈的鼓掌。
“大王,臣今日身體抱恙,先行告退。”
“準。”
回去的路上,我走得很慢,我在等他。如果他懂,他會來的。
他果真來了。
從身後跑來,一把抓起我的手奔去。
跑了好遠,我氣喘吁吁地蹲在地上。
“你是愛我的?”魏無忌上前發狠地抓着我的胳膊使勁搖晃。
我只是安靜地看着他。
我們對視了好久。
月光下,一滴淚從魏無忌的眼角滲出,我伸手去接,好燙。
此時此刻,他心裡的苦。他的痛楚。他的疑惑不解。我感同身受。
那我的呢?他感應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