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陣冷風在臉上吹過,貼着鼻尖吹過的感覺,還有一股潮溼的腥味。我緊張的感覺到脖子裡的汗水不斷的在往下滑落,腳步的聲音已經很近很近了,那聲音就好像就在耳邊走動一般。
這個時候,我多麼的期望對方只是一個惡鬼,如果是惡鬼的話,我三兩下就能將它解決了。可是偏偏,我感覺不到一絲鬼氣,感覺到的只是一陣陣的腥風,跟無盡的恐懼。
如果身邊沒有莫一白跟公孫公子在的話,我恐怕早就已經支撐不住了。
公孫公子也是跟我一樣的感覺,手在不停的顫動着,雖然只是很輕微的,但是我們靠的比較近,所以傳達的很清晰。
我已經憋了好久的氣了,快要回不過起來了,我只能儘量輕緩的呼吸着。那些濃重的帶着腥味的冷風被我吸進了肺部,一股噁心的反胃感覺,我強忍着自己的難過,不讓自己有過多的動靜。
明明只是一會兒的時候,我們 貼牆站着就好像是已經過了幾百年一般,人都快要石化了。我幾乎已經麻木了,身體上的疼痛感覺都已經感覺不到了,敏銳的只是精神上的錯覺。
我又開始產生錯覺了,也或者並非錯覺,而是真的有東西在看着我。就在那個腳步聲不斷的靠近的時候,我猛然好像看到了黑暗中有兩個紅點。
我的視線好像是控制不住的被吸引了,然後緩緩的轉移到了頭頂之上,然後我看見漆黑之中那一雙刻骨銘心的紅色眼睛,微微的眯着,彷彿要流出血來一般,越發的妖豔了起來,那雙紅色的眼睛在盯着我看,死死的盯着我,有個聲音輕輕的在我耳邊響了起來:“你怕嗎?是不是很害怕?”
我顫抖了一下,腿有些發軟,真他孃的陰魂不散,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爲什麼總是要這樣如影隨形的跟着我。只是一下子的害怕很快就煙消雲散了,我告訴自己,這沒有什麼好怕的,那雙眼睛根本就傷不了我,再怎麼盯着我,再怎麼讓人就覺得恐怖,他都沒辦法傷到我。
這麼一想,就好像有無窮多的力量心地裡面萌生了出來,我看着那雙眼睛毫無懼意,當我直視着那雙眼睛的時候,那雙眼睛就那樣憑空消失了。
我鬆了一口氣,渾身都要軟下來的時候,感覺一陣涼風吹過,溼漉漉的渾身上下感覺到了一股透心的涼。很濃重的腥味,那種腥味很奇怪,不像是血腥的味道,倒像是一種魚腥味,濃烈的味道帶着潮溼的氣息,我心中一驚,不會是水鬼吧?
我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什麼鬼都碰過,但是就沒有碰到過水鬼。我對水天生有着恐懼的心裡,而因爲自己也差點成爲水鬼的原因,所以我一直都很避諱接觸死亡跟誰有關的東西。
如果是水鬼的話,我沒有察覺到對方是鬼也是有可能的。只要是鬼,我就有不用害怕的理由了。
啪嗒
啪嗒
拖拖踏踏的腳步聲,越發的近了起來,我緊緊的捏着驅魔仗,只要對方是鬼,就會害怕我這根驅魔仗的。
就在我神經很緊繃,感覺到腳步聲已經靠近我的身邊了的時候,那個腳步聲猛然的停住了。就好像是一個人走着走着,在我面前停住了腳步。但是,黑暗之中我什麼也看不見,他或者能看見我,但是我卻看不見他,這種感覺,無疑造成了我無比的害怕。
心都快要從喉嚨裡面躥出來了,那個腳步聲卻沒有再響起。而我面前的腥味,沒有再如同風一樣吹過,而是濃烈的停留在了我的面前。
他是不是能看見我,他現在是不是正在面對面的看着我,它是什麼,是水鬼嗎?
“你是誰~”我的耳邊響起了一個幽幽的,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拖長了調子的聲音,尖尖細細的,讓人猜不出來是男是女。
“你是誰?”那個聲音第二遍響起,我感覺到一股涼颼颼的腥風在我一章遠的地方几乎是貼着我的臉噴了出來的。
是誰在說話,這是什麼東西!我感覺自己的雞皮疙瘩都起來。公孫公子,莫一白這麼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們聽見了嗎?如果是鬼的話,閻王爺應該是能收服的吧,爲什麼連閻王爺都沒有一點反應。
我應該動手嗎?他好像已經看見我了,爲什麼莫一白一點提示都沒有給我?
我的心臟突的一跳,不對閻王爺跟公孫公子呢!我的左右兩邊分明什麼都沒有,剛纔明明是緊緊的貼在一起的,公孫公子跟莫一白沒有理由會拋開我獨自逃命的,不會又發生什麼變故了吧!我在心裡慘叫一聲,強自鎮定,沒有抓着驅魔仗的手小心翼翼的往邊上抹去,可是邊上空空如也,一點也感覺不到剛纔公孫公子曾經在這裡站過。
該死的,不會是又跟之前那樣,自己都不知道然後就憑空消失了吧!
我緊張的不知道該如何時候,腳步聲還沒有響起來也就是站在我面前的,那個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什麼東西,一直都沒有離開,也許此刻正在狠狠的盯着我,而我卻還茫茫然的不知所措。渾身都僵硬了起來,身上的冷汗都已經幹了,只覺得渾身上下更加的涼了起來,好像是站在冷氣面前對着冷氣吹風一樣。
攻擊還是僵持,開燈還是就這樣?我緊張的急速思考着,經歷過幾次生生死死之後,人就變的鎮定異常了,我發現,我在這樣的情況下,居然不是呆掉,第一反應就是急速的思考着,我也沒有因爲害怕而喊莫一白跟公孫公子的名字。
“你是誰?”也許是見我許久不說話,那個幽幽的聲音又開始問我了。
腥味是那樣的濃重,我知道沒辦法了,不管是個什麼,我得跟他搏一搏了!我迅速的伸手打開了我頭頂的燈,在礦工燈猛然亮起的瞬間,我終於看清楚了我面前真的是有東西,幾乎是臉貼着臉在看着我。
一張彷彿在水中浸泡了幾百年的臉,已經浮腫發白的臉上,兩顆白色的眼珠子落了下來。眼眶是空洞的白色,已經是腐爛了的,我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的,猛的往後一退,已經貼着牆的我後腦勺一下撞在了牆上面,疼的我齜牙咧嘴的。
“你是誰?”那張浮腫的臉上,嘴巴張開了又合上。
不是人也不是鬼,卻還能開口說話,我渾身的毛孔都張開了,只覺得頭皮發麻,這是啥玩意兒!
“你該死了,爲什麼,你沒死?”幽幽的聲音,在過道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好像是生氣的質問。
我不敢開口,我也沒有辦法開口,我緊閉這嘴巴,不敢突然襲擊,也害怕對方來襲擊我。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都是會死的,遲早都會死的……”奇怪的聲音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然後那張臉猛的湊了過來,垂到胸口的眼珠子,咕嚕嚕的轉了一下,緊緊的盯着我。
可是隻是看了我一樣,那兩顆眼珠,猛然之間就突然爆裂了,啪的一聲之後,一些跟膿水一樣的液體四散開來,那張原本已經靠我極近的臉,慘叫了一聲之後往後退了一步。
不過是片刻的時間,那屍體快速的狂奔了起來,腳步聲又開始在墓道里迴響了起來,中間夾雜着一些慘叫聲。
貼着牆的我鬆了一口氣,直接滑落到了地上,我幾乎已經支撐不住了,極度緊繃的精神,加上身上嚴重的傷勢,我的腿已經完全吃不消了,身上大的傷口又開始流血了,而放鬆下來之後,我感覺到肩膀上的癢癢的感覺就更加的強烈了起來了。
顧不上管自己的傷口,我側過頭看了一眼,不看不打緊,一看嚇了我一跳,莫一白,公孫公子,閻王爺,穿山甲四個並沒有消失,還在我的左右兩邊,只是四個人都一動不動的倒在地上,看上去軟趴趴的跟死人無異。
怎麼回事,我剛纔連他們到底的聲音都沒有聽見,他們怎麼會倒在地上!我忙一把扶住了離我最近的莫一白,我用力的搖晃着莫一白,“莫一白醒醒!”
只是莫一白對我的喊聲充耳不聞,沒有睜開眼睛,我伸手去掐莫一白人中的時候,觸碰到莫一白的皮膚,突然發現莫一白的皮膚冷冰冰的。我的手一抖,沒有往莫一白的人中上掐下去,伸手探了探莫一白的鼻息,莫一白哪裡還有什麼呼吸,連出氣都沒有。
我緊張的將莫一白平方在地上,然後趴在莫一白的身上耳朵貼在莫一白的胸口聽了一下,莫一白連心跳都沒有了!
我不是在做夢吧?心裡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了,更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樣的反應,我只是感覺到腦袋裡一片的漿糊,同樣的檢查了一下公孫公子,穿山甲的,結果就連閻王爺也跟莫一白是一個情況。
這代表什麼,沒有呼吸,沒有心跳,他們是死了嗎?還是說,我只是在做夢?
無止盡的害怕跟黑暗一下子吞沒了我,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怎麼都躺在了這裡,整個世界突然就只剩下了我一個人,我無法不害怕。
我想我是在做夢,我一定是在做夢,莫一白怎麼可能會斷氣,公孫公子怎麼可能會死,還有閻王爺跟穿山甲,誰死都有可能,但是閻王爺死了,這是多麼的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