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黑影漸漸走近,肖飛揚的神識已經完全可以辨析出對方的模樣,然後他看清楚了對方是一個女人。只是一個人,形隻影單地在暗夜之中朝着這邊走過來。還有一百多米的距離,那個身影忽然站住,然後傳來了抽泣的聲音。
是梅紅。
肖飛揚自然認識這個女人,這個曾經被羅尼紅當做賄賂的禮物,這個曾經爲了保全自己而犧牲同伴的女人。
對這個女人,肖飛揚沒有一丁點的好感。
不會死因爲她是羅尼紅身邊的女人,而是因爲她很無恥。
只要是沒有靠近,肖飛揚就不打算理會這個女人。
可是,抽泣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變成了嚎啕大哭。
梅紅是一個美女,至少在人類世界,算是一個不錯的美女。美女如此的嚎啕大哭,自然就變得悽楚動人了。
肖飛揚有些不忍,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讓這樣的一個女人變成這樣的可憐?
肖飛揚站了起來。
這時候,玲瓏姑娘也被梅紅的哭聲吵醒。
原本是寂靜的草原,而且還是如此相近的距離,哭聲已經變成了驚雷,如果這時候還能夠沉沉入睡,那當真是修爲高深不受外界影響。
肖飛揚朝着哭聲走過去,神情淡定,並不擔心對方是在設下什麼陷阱。如今他的修爲,還不至於因爲害怕而縮手縮腳。何況他看到梅紅的周圍並沒有其他的人存在,至少方圓三四里之內沒有任何的身影,單憑一個梅紅,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奈何他。
前面的女人在哭,後面的兩個女人緊緊跟着,手拉着手,倒好像是一對姐妹,互相傳遞着心中的恐懼,也互相傳遞着安慰。
“爲什麼就你一個人?”肖飛揚出現在梅紅的面前之後問道。距離不是很近,雖然是並不擔心其中有什麼詭異,但還是小心行得萬年船。
梅紅似乎並沒有感覺有人忽然出現是一種意外,而倒像是一種意料之中。其實也並非是意料之中,一個化身境的修行者,神識雖然不能夠綿延百里,但是幾十裡的範圍卻能夠延伸。何況和肖飛揚之間的距離,也不過是百米的距離,能夠探查到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梅紅止住了哭聲,淚眼迷離地看着肖飛揚。沒有說話,然後忽然重新開始落淚,就好像是拍電影,那眼淚是說來就來。不過前番的哭聲是傳遞的是形隻影單的煩惱和傷悲,這次釋放的卻是萬般的委屈。
再然後,梅紅重新止住了哭聲:“我害怕。”
聲音悽婉,一點看不出她是一個爲了自身的生存能夠毫不猶豫地犧牲同伴生命的女人。
“你沒有跟着羅尼紅在一起?”肖飛揚問道。
羅尼紅擦了一下眼淚,似乎更是傷心,不過這次卻沒有繼續掉眼淚,而是充滿了恨意說道:“我是和他在一起,只是他們爲了更快地走過這片草原,連夜趕路,竟然拋下我。”
肖飛揚仔細看着那張臉,想要判斷出究竟:“那你爲什麼不跟上,你的修爲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這話說得應該是合情合理,到目前爲止,即便是羅尼紅,也不過是化身境的修爲。雖然是化身境巔峰,但是行進的速度也不會比同爲化身境的梅紅快了多少。何況他的手下,像梅紅這樣的修爲的修行者不在少數,甚至還有很多靈目境的修行者,說是被拋下,理由似乎太不充分。
“是因爲我偷了門主的‘解毒丹’,所以門主發現之後,惱火萬分,把我趕出了師門,”梅紅抽噎着解釋。
這倒很像是這個女人的風格,確實是能夠幹出這樣的勾當。
“爲什麼要偷‘解毒丹’?難道你身體中毒?”
梅紅搖搖頭,眼睛看着肖飛揚:“我知道我說了你可能並不相信,我也不用你相信,但是我之所以這麼做,卻是爲了你。你身體內的‘冰凌精芒毒’,再過三天如果找不到‘暖靈草’就必定會發作,只有這‘解毒丹’能夠暫時延緩發作的時間,我想拿給你,卻不料被門主發現。”
梅紅說完,手中已經多了一顆丹藥。這顆丹藥的成色不錯,只有五級以上的煉丹師才能夠煉製出這樣精純的丹藥,也就是說,羅尼紅的煉丹水平已經是很高了。不過,羅尼紅的水平和肖飛揚比較起來,卻就遜色了很多。至少,肖飛揚在擴月山經過師父青虎的指導,即便那時候只不過是一個洗髓境界的修行者,但那個時候,卻已經是五級的煉丹師了。
煉丹一道,雖然修行的人才能夠煉指出純度更高的丹藥,但並不是沒有修爲的人就無法煉製出。比如玲瓏姑娘,雖然沒有任何的修爲,卻因爲掌握了煉丹精密的技法,卻也煉指出‘回春丹’這樣的丹藥,雖然丹藥的成色一般,但是至少也是三級的煉丹師。
肖飛揚很想繼續盤問,不過話到了嘴角卻嚥了回去,看着一臉誠懇的梅紅說道:“謝謝你。”
站在一邊的阡陌,卻並沒有肖飛揚這般的沉穩,看着梅紅手中的丹藥,聲音犀利地說道:“誰知道你手中的是不是又一種毒藥。”
梅紅聽了,卻不理會,目光注視着肖飛揚,泣聲說道:“肖先生也不用客氣,更不用謝謝,我只是自願這麼做,至於你肯不肯接受,也無所謂,我原本也沒有指望你真的是能夠接受我這份情意。”
肖飛揚笑笑說道:“姑娘一番好意,我怎可枉費。”順手接過丹藥放入口袋之中,然後說道:“不過目前還沒有到了最後關頭,還不能夠說就找不到‘暖靈草’,所以目前還不能夠用。”
玲瓏姑娘一直沒說話,眼睛看着梅紅,這時候插話說道:“老師,你真的相信她?”
肖飛揚點點頭:“梅紅姑娘既然爲了這顆丹藥竟然違逆了師父,我豈能夠不相信。”
玲瓏姑娘無言,只是覺得肖飛揚的理解似乎不是很合理,不過也不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