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五十四章 深痛如海

緊跟在美雅身後的後腦勺,沒有留意到前面的美女,正在接受着來自街上的異性目光的騷擾,口哨聲,噓聲,響成一片。美雅這條母龍,對人類的挑逗不太在意,那不是她熟知的龍族的向異性示愛的方式,甚至沒有任何反應。

一個衣着華麗的貴族青年,突然橫在了路上,擋住了美雅。毫不知情的後腦勺,一頭撞在了美雅的身上,使得措不及防的美雅不由自主的向前跌去,被貴族青年一把抱住。

“哦,小姐,真對不起,請原諒我的冒犯。”

美雅回頭怒視了一眼神情尷尬的後腦勺,沒好氣的答道:“算了,這不是你的錯。”

後腦勺委屈的想:“不是他的錯,難道是我的錯?”

貴族青年,盯着美若天仙的美雅,心喜若狂,像這樣的美女真是不可多見,眼見機會難得,笑道:“太好了,您原諒我了,美麗的小姐,恕我冒昧,能問下您的芳名嗎?”

美雅輕皺眉頭,道:“你可以叫我美雅。”

貴族青年坦誠道:“真是太好了,美雅小姐,爲了彌補我的過錯,我可以請您喝茶嗎?”

“喝茶?”美雅,心頭泛起奇怪的想法:“我長了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人請過我喝茶呢,嗯,那頭死驢應該不會有事,先去喝杯茶再說。”

貴族青年盯着美雅,見她點了下頭,大喜,當即示意美雅向街邊一家裝飾豪華的酒樓走去。後腦勺,眼珠亂轉,以爲這是離開美雅的大好時機,轉身就想溜掉。

美雅察覺到後腦勺的動作,扭頭喝道:“站住,臭小子,你別想溜掉,跟我一起進去。”

後腦勺想哭的念頭都有了,可又不敢不應,只好哭喪着臉跟上來。對於後腦勺這個超級電燈泡,貴族青年也甚是討厭,怒視了他一眼,沒有理會。

後腦勺,回敬了一眼,恨恨的想:“呸,以爲你是個貴族你就瞧不起人了?神氣個屁,你若是知道美雅的身份,還不把你嚇個半死?”

神情不爽的後腦勺,跟在兩人身後踏入了酒樓中。貴族青年,看來是這裡的常客,一進來,就受到侍者的熱情接待,問長問短,更惹得後腦勺一陣心煩,可苦於不能擺脫美雅的控制。

就在後腦勺思索着用什麼辦法離開時,他聽到了克拉姆那破驢嗓子吼出的歌聲,心中一動,輕輕的拉了下前面的美雅,低聲道:“美雅,克拉姆好像在那邊,我過去問下。”

美雅聆聽了下,點了下頭,同意了。

後腦勺,在貴族青年舒心寫意的目光中離開了,偷偷的摸向了克拉姆聲音傳出來的房間。透過門縫,他先是看到了鬍子被燒,大口大口灌着酒,神采奕奕的克拉姆,若不是想偷聽一下克拉姆在搞什麼東東,他早就忍不住大笑起來了。目光流轉,後腦勺又看到了那個名字叫阿魯的年青騎士,心中泛起了似曾相識的感覺,可具體在那見過,一時間可真想不起來。

“真痛快,好久沒有開懷暢飲了,阿魯,來,我們再幹一大杯。”

“好,叔叔,今天我就捨命陪君子了,幹……”

“打嘴,我不是君子,你叫我混蛋,流氓,無賴,都可以,就是別叫我君子,聽見沒有?”

“是,是,混蛋叔叔,來,我敬你一杯。”

“……”

看着兩個酒鬼杯來酒往,後腦勺肚子裡的酒蟲開始蠢蠢欲動了,琢磨着是否拉下臉來去混克拉姆的酒喝。可想到一直以來克拉姆的生活並不見得有何起色的地方,知道一定是那個騎士在請克拉姆喝酒,只得壓下心中的想法,抽身而退,想回去赴約。走至門前時,後腦勺突然聽到了幾個正在交頭接耳的侍者的話,止住了腳步。

“真奇怪,大老闆平白無故把酒樓的經營權的一半讓給別人呢?”

“我看一定是大老闆受那個人的要挾了,你沒看到那個騎士胸前有徽章嗎?說話也氣勢洶洶的,想是大老闆得罪了他……”

“噓,別讓新老闆聽到,那就糟了。”

“對,對,千萬別做傻事。”

“對了,新老闆的馬安置好了嗎?那頭驢可真氣人,趕都趕不走……”

驢?難道是杜拉得那頭蠢驢?後腦勺心中一驚,上前問道:“對不起,請問你們剛纔所說的那頭驢在什麼地方?”

“你問這做什麼?”

後腦勺解釋:“那頭驢可能是我的,不小心讓他走失了。”

“是你的?哼,我看怎麼不像。”

“別管像不像了,先讓他把頭驢牽走好了,萬一傷到了新老闆的馬可就不好了。”

“對,對,那頭驢在後院,我帶你去。”

說着一個侍者領着後腦勺向後院走去,後院,是酒樓的馬廄所在,以及堆放雜物的地方。還未至,後腦勺就聽到了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驢叫聲了,聲音裡透着興奮,讓後腦勺摸不着頭腦,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驢,正在向靠在槽上吃着上等草料的馬,唱着情歌。可惜,馬聽不懂融合了龍族與驢族兩種語言的歌曲,神情不動的咀嚼着,對驢這個超級噪音源的存在,絲毫不以爲意。

後腦勺憋着樂,對侍者道:“謝謝,那頭驢正是我的。”

“是你的就好,你快點把它弄走吧,別讓它再騷擾新老闆的馬了,哼,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麼樣,竟然想追馬,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

侍者嘟嚷着,轉身離去。她臨走的話,可把後腦勺逗得半死,心想:“驢在這裡調戲母馬,可他的準女朋友,卻正在被別人調戲,真是太有趣了,美雅,誰讓你把我從教室裡揪出來的,嘿嘿,也讓你嚐嚐被攪局的滋味吧。”

當下,後腦勺陰笑着向驢走過去。

驢,聽到腳步聲,回頭奇道:“老大,你怎麼來了?”

後腦勺神色不動,冷笑道:“怎麼,偉大的五階神龍杜拉得,你已經移情別戀了嗎?”

驢,不解的白了後腦勺一眼,問道:“格里斯,你什麼意思?”

後腦勺奸笑道:“沒什麼意思,若是你已經愛上這匹馬,那我就放心了,希望追美雅的那個年青人,能夠如願以償吧,而我也不用再爲你的事勞心廢神了……”

驢眼睛眯了起來,喝道:“閉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後腦勺感慨道:“天啊,難道你還被矇在鼓裡呀,杜拉得,我真爲你不值,你的女朋友揹着你跟別的男人幽會,你就一點也不生氣?”

驢的怒火,早就被點燃了,怒道:“胡說,你在哪看到了,我不信。”

後腦勺冷笑道:“不信?就在這家酒樓裡,說不定美雅已經跟那個年青人上牀了呢……”

憤怒,讓驢失去了理智,他不待後腦勺嘲弄的話語說完,就已經發狂了,怒不可赦的衝向酒樓……聽到酒樓裡傳出來的,一陣尖叫聲,後腦勺得意的一笑,轉身悄無聲息的溜出了酒樓的後院,向魔法學院快速跑去。

儘管後腦勺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跑回了學院,可當他趕到教學樓後的小樹林時,那裡已經空無一人了,地面上凌亂至極,到處是人的腳印,還有魔法遺留下來的痕跡,更爲恐怖的是,地面上竟然還有幻獸踩出來的巨大足印,深深的剌入地面的尖剌。

後腦勺無法從眼前的現象上得出誰勝誰負的結論,因爲他無法感知到空氣中迷漫的魔法元素,也就無從分析。在離開了約會的現場後,後腦勺急急的向馬廄跑去,或許阿瑞能給他答案。

後腦勺失望了,馬廄裡空無一人。帶着深深的擔憂,後腦勺又向坡頂上的小樓跑去,不幸的事,那裡也沒有人。後腦勺有些抓狂了,莫名的恨起美雅來,要不是她將自己從教室裡拖出去,他一定可以參加約會的,即使不能出力,也可以知道結果的,可現在卻只能苦等了。

後腦勺恨恨的想:“該死的美雅,你惹火我了,我一定要你愛上一頭驢。”

無處可去的後腦勺,坐在樓前的臺階上,瞭望着下面的建築物,心情鬱悶至極,不知道該去問誰。若大的學院,數千名學生,他只認識阿瑞,貝蒂,安娜,可除了知道阿瑞的住處外,他甚至不清楚學院女生住的宿舍樓在呢,怎麼不讓他爲難。

苦悶的等候,沒有結果,天漸漸的黑了下來。後腦勺無奈之下,又向馬廄方向走去。阿瑞不在,可工作卻不能不做,帶着對阿瑞深深的擔憂,後腦勺開始忙碌起來。

天,已經很晚了,可阿瑞仍沒有回來。凝視着門外那黑洞洞的空間,後腦勺心裡亂極了,阿瑞一定出事了,可他卻只能在這裡靜靜的等待,這怎能不讓他擔心?

不知何時,後腦勺依在馬廄門前那巨大的草垛上睡去了,夢裡,他看到阿瑞笑盈盈的向他走來,他伸手想抓住她的手,卻一下子抓了個空,接着,他醒了過來,阿瑞的影子,消失了,眼前仍是一片黑暗。

“不行,這樣等下去,我會內疚死的,我要去找阿瑞。”後腦勺站起身,向黑暗中跑去。

就在後腦勺決定要尋找阿瑞時,在學院的某處,燈火通明,房間裡聚集了數人,人羣的中間,躺着的,正是阿瑞,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呼吸時有時無,可即使這樣,圍在她身邊的魔法學院的老師,教授們,學生們,卻只能用眼睛看着阿瑞,不敢出手相救。

後腦勺終於還是找到了那個房間,是燈光,將他吸引至此的,他先是小心的探視了下房間裡的動靜,再看到了貝蒂,安娜的身影后,強烈的不安讓他衝了進去,分開人羣,他看到了阿瑞。

“阿瑞?”後腦勺輕呼了一聲,伸出想觸摸一下阿瑞的手,被人一把抓住。

抓住後腦勺手的是普瑞校長,他低聲道:“別碰她,很危險。”

後腦勺先是不解的看了眼普瑞校長,又看向阿瑞,這才明瞭,阿瑞很虛弱,甚至可以用奄奄一息來形容,因爲她胸前插着一根滿是倒勾的尖剌,胸前的衣襟都被血水浸紅了。讓後腦勺意外的是,尖剌被紅色的火系魔法元素包裹着。

凝視着正掙扎着死亡線上的阿瑞,後腦勺心中痛苦萬分,冰冷的眼神掃視了下身邊的衆人,沒有人敢與他的眼神碰撞,那是可以殺人的眼神。

眼神再次回到阿瑞身上,眼淚奪眶而出,後腦勺苦笑不已,低語道:“阿瑞,你放心吧,我會救你的,萬能的精靈神呀,請傾聽我的訴說,我願意用我的生命爲代價,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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