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企鵝在幹什麼呢?”
“虛靈的七色戒指外”的拐角處,一個華麗披肩牧師服的骷髏正倒懸於天花板上,靜靜的看着正下方抓耳撓腮、躁動不已的老切爾斯。
老切爾斯不停的來回走動,眼睛死死的盯着不遠處的店鋪,心裡焦急不已:“這羣小崽子們怎麼這麼慢啊,回去一定要扣他們薪水!”
擡頭看了眼走道牆邊的掛鐘,老切爾斯暗叫不妙:“都快半小時了,他們要是現在離開大廈就真的糟了……不行,等不了了,我還是現在進去吧。”想好說辭,老切爾斯整理了下自己的衣着儘量讓自己顯得莊重嚴肅點,板着臉大步向店鋪走去。
“早上好,老企鵝。”
“哼,嗯!?”
老切爾斯剛剛邁出步子,就被伴着突然傳來的一聲問好嚇了一跳:那聲音正從自己頭頂上傳來。
誰能這樣接近我不被發現,刺客?不,不對,這個聲音難道是?
心思急轉幾圈,老切爾斯緩緩轉身望去,只見一個倒立的骷髏正咧開下顎骨對自己招手示意,心裡不由得鬆了口氣:“果然是你,也只有你這傢伙纔有能力騙過我身上的探測器,還這麼無聊……這麼久不見,我現在該怎麼稱呼你?”
骷髏砸吧砸吧嘴巴,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原來的名字我自己都忘的乾乾淨淨了,你還是叫我處刑者吧。對了,你這老傢伙在這畏畏縮縮的幹什麼?”
“呃……”
想到校長的禁令,老切爾斯一時語塞,反問道:“那你呢,堂堂的處刑者不去裁決罪惡,在這裡閒逛什麼?難道又有了什麼古怪愛好?”
“哼,有個討厭的臭小孩在學院不知收斂的亂泡女學生,我是來懲戒他的。”
老切爾斯搖搖頭懶得多說什麼,起身走向店鋪:“那你慢慢懲戒,我有事先走了。”
“咦,你也要去那間店子嗎?那倒不錯,以你的身份正好可以教訓那男孩,我出手的確會被人說是以大欺小。”處刑者理所當然的點點頭,說:“打斷那傢伙的手腳,扔到虛空海遊幾天就好,不要太殘忍了。”
老切爾斯停下腳步,似笑非笑的回過頭問:“你不會是要弄一個黑髮黑瞳的地球人類吧?”
“黑髮黑瞳沒錯,人類?差遠了,至於是不是地球來的,我不知道也不在乎。”處刑者不屑一顧的擺擺手,說:“你這是要確定目標麼?不用那麼麻煩,那個店子裡面剛剛就進去了一對男女,那男的身上滿是不知收斂的根源氣味,你肯定不會弄錯人的……如果弄錯人了也無所謂,我給你撐腰,好歹你也是我的贊助人啊。”
是了,贊助你的確就是我終生的污點。難得遇到個不錯的苗子,你現在還要搞他。難道你就真的非要糾纏我一輩子,把我氣死纔算完?不過這傢伙說的根源氣味是什麼情況?情報上不是說那地球新生纔是一階新手麼?
看着眼前這傢伙的樣子,老切爾斯臉上表情來回扭曲,最後強扯出一個乾巴巴的笑臉:“你說的根源氣息是怎麼一回事?”
“哼,一隻該死的怪物而已。”處刑者冷笑一聲,說道:“剛剛我在浮空城上用鷹眼術看風景,本以爲今天也是和諧的
一天,卻突然發現虛空海那裡發生了一陣騷亂。於是嘛,我也就隨意掃了眼那裡,沒想到竟然發現有人一次捕捉了一大堆小虛空魚。”
“你也知道那些小東西多麼難捉,我自然對他用的方法有了興趣,於是仔細看了會兒,意外的發現那人是違反校規放玩手段才讓小虛空魚自投羅網的,而且他還毫不掩飾的放出根源氣息。”
“本以爲是哪裡來的根源強者在泡學生妹,仔細觀察之下竟然發現這傢伙根本不是強者,卻探索了十幾年的根源。”
“我可不認爲有哪個正常的族羣會生出這樣的怪物。”
處刑者眼裡黑白火光大盛,慢慢三根伸出手指,一字一頓的說道:“那麼對他的出身就只剩下三個選項了。
一、人造怪物。
二、命運之子。
三、古神後裔。”
“這怎麼,怎麼可能?”
老切爾斯大驚失色,驚呼:“這孩子怎麼可能是那種東西,這絕不可能!”
處刑者點頭表示贊同,說:“嗯,我也同樣很疑惑。人造怪物那種可悲的殘缺品,應該不可能會散發出這樣純正的根源味道。命運之子絕對不可能脫離學院的信息網絡,而且數目那麼稀少,父母又都是有名有姓的強者,不可能突然就冒出一個。至於古神後裔……哼,那種東西絕對不可能不帶着【虛無】,在這裡自由走動的。”
老切爾斯長吁一口氣,說:“呼,這麼說來,你也沒辦法確認對吧?”
“這也很正常,畢竟還沒捉過來仔細切片研究。”
聽出處刑者話裡的可怕意思,老切爾斯剛剛放下的心又立刻提起來:“你不會真想綁架學生做實驗吧?”
處刑者淡然的搖搖頭,沒等老切爾斯鬆口氣,冷冷的笑道:“不是要你打斷他的手腳扔到虛空海嗎?我直接把浮空城移到他身邊,幾天後就一切都清楚了。”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邪惡笑容,處刑者認真的拍着老切爾斯的肩膀,說:“學院的安危全在你的手中,好好加油。我,相信你!”
“……我不相信我自己。”老切爾斯後退兩步,拍開放在肩膀上的骨頭,搖頭拒絕道:“不行,我不能這麼做。”
“真的?你不考慮考慮麼……那好吧,就讓我一個人承擔這罪惡的救贖,拯救這渾沌的世界吧!”唸完最後的禱告,處刑者懷着殉道者的心情踏上了征途。
處刑者昂頭挺胸大步前進————腳下踩着冰冷的黑色火焰,腰間聖典環繞着或黑或白的吟唱天使,手上緊握兩團黑白交融的混亂火焰,眼中噴射出炙熱的聖火,肩膀上搭着一對毛絨絨的小手……
等等,毛絨絨的小手?
“你這是?”
停下腳步,處刑者一臉意外的看着背後死命拉着自己的老切爾斯————這老企鵝滿臉通紅,好像很激動的樣子。
“……ISEE。”
處刑者飽含熱淚點點頭,轉過身去一把握住老企鵝雙手,抱緊老企鵝顫抖不已的身體,指着空無一物的天花板讚歎道:“噢,你也看到那來自衆生之上的光明火焰是嗎?你終於決定響應正義的呼喚了是嗎?來吧,來吧,我的新戰友,讓我們一起
去淨化這骯髒的世界吧!”
沒給老企鵝出口解釋的機會,處刑者單手虛握掏出一把放射出詭異血色光芒的匕首,直直往老企鵝手心塞去:“九階匕首【屠宰者】,這把匕首曾血祭過百萬平民,百萬條憤恨的冤魂正在裡面嘶叫。匕首上所纏繞的怨恨已經凝結成實質,絕對暴力!只要你握緊匕首,那裡的怪物就絕對傷害不到你了!”
“是的,不用別人傷害我,我自己就把自己幹掉了。”
對於目前這狀況,老切爾斯只覺得天旋地轉、如臨深淵,只能拼命將匕首推回處刑者手裡。
幸好處刑者的手一直挨着匕首沒機會鬆手,要不然做了一輩子商人的老切爾斯拿着這屠宰者匕首的那一剎那,也就是他被怨念吞噬失去自我的喪命之時。
老企鵝又驚又恐又不能分神說話制止處刑者,簡直鬱悶的吐血。來回推來推去十幾次,老切爾斯終於乘着將匕首死命塞回處刑者手中的那一剎那,大喊出來:“住手,你個混蛋!這匕首明明是九階匕首【獻祭者】,這把匕首的歷史總結起來就是誰碰誰倒黴……不對,我怎麼說起這個了……停停停,不要再把匕首推過來了,我是個商人不是戰士,你這是死了心非要一次性搞死我嗎!”
“哦,你不喜歡這把?那行,我這裡還有這個,這個,這個……要不然選這個怎麼樣?隨你喜歡,儘管拿!”
“把這些該死的東西拿開,全是被詛咒的東西,你以爲我看不出來嗎?額,我怎麼又跟着你跑了……校長在上啊,我是要你停下來別亂動了!”老切爾斯沒好氣的打掉處刑者手中的一堆破爛,說道:“你不要多想了,這名新生很特殊校長不會讓你亂來的。”
“特殊意思?是校長的意思?什麼意思?”
“……爲什麼跟你講話總會變成這樣。”老切爾斯捂着腦袋痛苦不已,處刑者則攤手嘆氣,一臉無辜的收起地上的裝備。
閉目幾秒,終於讓超負荷運作的大腦冷卻下來,老切爾斯睜開眼,盯着提着兩把滴血手斧一臉躍躍欲試的處刑者,一字一頓的說:“校,長,封,鎖,了,這,新,生,一,切,消,息。”
處刑者渾身一顫,扔開手上的斧子向前一步死死盯着老企鵝,雙眼火焰也飄忽不定的亂晃起來。
“你,說什麼?”
“我說與你們那一屆的情況相同,校長封鎖了這次新生第一的消息。”
處刑者雙眼火焰猛地一收,上前兩部按住老切爾斯肩膀,不敢置信的喊道:“這絕不可能!你應該還記得我們那次是什麼情況吧!那樣的,那樣的事情……絕不能出現兩次!”
處刑者的臉上扭曲的表情令老切爾斯只感大出了口惡氣,很是高興的扔出了另一張王牌:“這是事實。而且校長送了一座浮空城給那個的新生,哦對了,還有那個一直鎖在學院核心裡的破浮空艇現在也是他的了。”
老切爾斯無比愉快的甩開按在肩膀上的骨頭,笑道:“你我都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吧。”
認真消化掉這震撼性的消息,處刑者得出了自己的最後結論。
“這意味着……”
“這次……校長絕對徹底的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