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套間的門被打開,只見聶少風直接走到領頭使者前,‘嘭’的一聲,雙膝下跪,雙手高舉還帶血的片刀過頭,道:“屬下做不到,請使者責罰?”
“你可知道違背了龍主的旨意,後果是什麼?”領頭使者渾身冰冷,散發出濃烈的殺氣,連周圍的空間似乎都了冷了幾分。
“知道!請使者轉告龍主,他們是屬下的兄弟、父親,屬下真的下不了手。他們無意拂逆龍羽的意思,請使者向龍主求情,放過他們,屬下願意一力承當。”聶少風向領頭使者磕了三響頭後,便閉上眼,反轉片刀,向自己的脖子抹去。
寒光生輝,卻是離脖子一寸之餘,不能再進一毫。聶少風下意識地再用了用力,片刀還是不動分毫。聶少風感到詫異,便睜開眼睛一看,只見片刀離自己脖子一寸之處,被兩根手指牢牢地捏住,無論自己如何用力,都不能再進分毫。
“使者,這是何意,難道屬下一命還不能贖罪嗎?”聶少風有些惱怒地問道。
“你的命不值錢,如果龍主想要,你早就是一具屍體了。”領頭使者沉聲說道。
聶少風一聽,心涼了半截,失落地道:“難道龍主就不願放過他們嗎?他們不是有心要拂逆龍主的旨意的,請使者一定替屬下向龍主說說情。”
“MD,這小子還裝,害老子輸了頓酒,看老子不抽死他。”旁邊的一個使者實在看不下去了,罵罵咧咧地走了出來,一把奪過聶少風手中的片刀,順便在聶少風的屁屁上踹了一腳。
“哈哈,毛子,願賭服輸,彆氣撒到下面的兄弟身上。”其他的人看着這一幕,忍不住轟笑了起來。
聶少風雖被踹了一腳,滾到一邊,但聽到七使者的笑聲,不由得心頭一喜,道:“使者,那是不是我父親……”
“使你妹,都說了交給你隨便處理,你木魚腦袋呀,還問?想到你小子居然還老子輸了頓酒,心裡就來氣……”毛子氣不往一處打,上前又想踹聶少風一腳,而聶少風這次學乖了,輕輕地躲到了旁邊的人身邊,躲過了毛子的一腳。
“哎呀,你小子翅膀變硬了,居然敢躲老子的一腳了?”
“別、別……,毛子哥,你輸的那頓酒由我來付,同時我包各位哥哥一個月的吃喝,包各位滿意!”到現在哪還會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打蛇順杆爬,稱呼一下從‘使者’變成了‘哥’了,順其自然地拉近了彼此之間的關係。
“敏哥,這小子挺上道的,老大果然沒看錯。”毛子對着李石敏道。
“好了,毛子,別逗了。”李石敏揮了揮手,叫過來聶少風,一一指着在場的各人,道:“聶少風,恭喜你通過了老大的考驗,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們兄弟中的一人。來,給你介紹下,剛纔踹你的那個叫毛子,這裡幾個依次是暴石、基明、扒皮、阿帥、小孟,剩下就是我,我叫李石敏。”
“毛子哥、暴石哥、基明哥、扒皮哥、阿帥哥、小孟哥、石敏哥,各位大哥好,以後有什麼要吩咐的,儘管吩咐,小弟上刀山,下火海,眉頭都不會皺下滴……”聶少風一一對着各人問好。
“靠,淨拍馬屁!”七隻腳同時踹向了聶少風的屁屁,聶少風慘叫一聲,直接滾回到裡面去。
“少風,你怎麼這麼傻,快動手呀,不要把自己的命也搭進去,你也死了,聶家可就真的完了。”本來閉着眼等死的聶雄,久久未感到刀鋒落下,睜開了眼,恰好見到聶少風慘叫着滾了回來,以爲聶少風不忍下手,去反抗那七人,結果被打了回來,不由得急聲叫道。
隨着聶少風的滾入來,李石敏等七人也魚貫而入。李石敏走上前,拍開聶雄身上的穴道,有些冷然地道:“你生了個好兒子,幸虧通過了考驗,否則你們一家可就都要人頭落地。”
剛爬起來的聶少風一聽,心底忍不住打了個顫,暗自慶幸自己按着內心的本意去做,才躲過了一劫,若真是動手殺了自己的父親和兄弟,恐怕最後自己也難逃一死的厄運,龍主果然是龍主,心思實在是深不可測啊。聶少風感嘆着,更是堅定了以後跟着龍主的決心。
聶雄站了起來,活動了下筋骨,卻是有些茫然,不由得看向了自己的三兒子聶少風。聶少風見狀,趕緊道:“父親,剛纔不過是龍主設的套用來考驗我罷了,我僥倖通過,所以現在已經沒事了。”
剛在死亡邊緣遊歷了一番的聶雄不由得一陣唏噓感嘆,感嘆自己三兒子口中的龍主的可怕,舉手之間,就可以覆滅掉整個聶家。
這世界終是年輕人的世界,自己終是老了。聶雄感嘆了一番後,道:“少風,從今天起,聶家就交給你了。”
如果擱在以前,聶雄這麼一說,聶少風鐵定欣喜若狂,說不定在掌權後,還會變着法兒擠走一些人以鞏固自己的地位,但現在不一樣了。自從見識到龍主,也就是龍羽,及李石敏等七人的能耐後,聶少風眼界不一樣了,聶家在他眼中已變得無足輕重,他需要更廣闊的天空。
於是,聶少風急道:“父親,你這是幹什麼,龍主已經原諒我們了,只要聶家以後跟隨着龍主,保準聶家將會更上一層樓……”
聶雄,揮手阻止聶少風繼續往下說,道:“少風,你先聽父親說完,再決定。你父親我已老了,不適合在打拼,早就有了退隱之意;你大哥是個粗人,勇猛無比,卻智謀不足,按現在的形勢,一路走黑,已是不可能了,所以你大哥不適合當聶家的掌舵人;你二哥與世無爭,淡泊名利,優柔寡斷,雖然世面上很多人認爲你二哥最爲陰險,隱忍而伺機爭奪聶家家主之位,但你二哥確實就是那種輕名寡利之人,所以你二哥也不適合作聶家掌舵人;剩下的就只有你了。少風,父親知道你這個人一向心存高遠,智謀最高,一直隱忍而不發,以前是志在奪得聶家之位,再帶領聶家上一層樓,而如今,當更大的空間展現在你眼前,恐怕你已看不上聶家之位了。所以,父親懇求你一件事,無論你以後跟着你的龍主走得多遠,都要帶着聶家,讓聶家保持永世不滅。”
聶少風沉默了,雖然要保持聶家永世不滅,那是癡人說夢,但自己至少可以保證讓聶家比其他家族走得更遠,更廣。於是,聶少風道:“父親,我答應你,只要有我在的一天,聶家就不會倒下。”
“好好,父親一生中唯一驕傲的地方,就是生了你們三個好兒子。”聶雄寬慰地哈哈大笑了起來。
而此時,茶几上的電話響了起來。不用猜,似乎都知道是誰打過來的。
“哇靠,老大還真神呀,這都能猜到某人一定會打電話到這裡來,難怪叫我們提前來了。”旁邊的毛子聽到電話聲,忍不住叫了起來。
啊,他們知道會有人打電話來?莫非……
聶雄想到了可怕的後果,嚇了一跳,忙扶着沙發扶手坐了下來。
李石敏看了眼聶雄,淡淡地道:“等會你知道怎麼說?”
聶雄畢竟滾爬江湖數十年,自然知道該怎麼做了,於是點了點頭,在得到李石敏的示意後,拿起話筒,道:“喂,誰呀?啊,是尚武兄啊,你說,什麼忙……嗯,好的,沒問題,你我合作多年,還信不過你嗎……放心,我會讓他們乖乖呆在家裡的……好,再見!”
聶雄掛了電話,看向李石敏。
李石敏點了下頭,道:“不錯,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嗎?”
聶雄表示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好吧,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我就不多說了,機會只有一次,希望你好自爲之。啊,對了,既然你已決定把聶家交給少風,少風已經是我們的兄弟,那接下來你該明白自己如何做了。”李石敏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便是招呼暴石几人,重重地拍了下聶少風的肩膀後,走了。
待李石敏等七人走後,聶雄會晤過來,才真正領略到那個龍主的可怕,葉尚武呀葉尚武,你又何苦要走上這條絕路?
“父親,你在想什麼呢?”聶少風看着發呆的聶雄,開口問道。
“哦,也沒什麼,先把你大哥把傷包紮下吧。”聶雄回過神來,道。
幸好李石敏臨走前,把聶無雙和聶霸身上的穴道解開了,要不然他倆這樣躺着,也不知道要躺到什麼時候,聶少風可以有着深刻體驗,那次他可是在糞坑了蹲足了一晚上啊。
聶雄父子四人中,目前恐怕感到最尷尬的就是聶霸了,而聶少風蹲在他旁邊,沉默了會,邊幫他包紮,便說道:“大哥,你也不用感到難受,我知道你從小到大動不動就打我罵我,那是因爲你對我恨鐵不成鋼,才這樣的,在我心裡,你一直都是我敬重的大哥。”
“三弟……”聶霸只是個粗人,不懂得表達自己的感情,現在才發覺自己根本就看不懂自己這個三弟。
“包紮好了……大哥,啥都別說了,剛纔劈了你一刀,就當之前你老欺負我而還的債好了。”聶少風哪會不理解聶霸想要說什麼,可惜他是個粗人,是說不出口的。
聶雄甚是欣慰地看着自己的三個兒子,生在暗黑家族,三兄弟能保持這樣的關係,也算是上天對他聶雄特別眷顧了。待一切整理好後,聶雄便把三個兒子召到身邊,把自己心中的計劃說了出來。也是時候該做了,那李石敏臨走之前,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如果聶雄還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那數十年算是白活了。
聶少風智謀過人,深知龍主安排這一切,皆是爲了自己能夠心無旁騖地去做事,故聶雄提出帶着聶無雙和聶霸歸隱的計劃後,聶少風只是默言,算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