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訊息
當龍隱看到奪魄的時候,腦子可謂是框的響了一下,龍隱十分驚喜,他很快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看着奪魄道:“奪魄先生?竟然是你,你怎麼在這裡?”
奪魄哈哈一笑,從門裡慢慢走了進來:“明天就是天山論道,我就知道你這一次肯定會來的,我就在這裡等着你了。”
龍隱記得當時給了自己玉龍山的信息之後,奪魄就把南源的茶樓賣掉了,然後說是要去會一會老朋友,以後再見與不見,全憑緣分,難道他離開南源之後就來到了這裡?
把奪魄放進屋子之後,柯敬騰看了看形勢,給龍隱說道:“師父,我自己出去走走。”
龍隱點頭嗯了一聲算是應和了,柯敬騰看了看天,然後慢慢走出了屋子,接着從外面把屋子們關上。
龍隱讓奪魄在對面坐下,接着從桌上拿起一個茶杯,給奪魄倒上一杯茶水,笑着道:“先生好久不見,龍隱以爲此生都見不到了,此前都是先生給龍隱斟茶,而今龍隱也算給先生倒了一回茶。”
奪魄哈哈一笑,半年多不見,奪魄的頭髮白了很多,人看上去蒼老不少,不過性格還是如從前:“這麼說來,倒是我的榮幸了。”
龍隱低頭笑,握着手中的茶杯緩緩道:“我記得先生曾經說過,你這輩子只認兩種朋友,第一種是喝茶能醉之人,另一種,是能聽懂你二胡之人,此前龍隱一直不太理解,不過到今天爲止,龍隱已經多多少少有些體會了。”
“哦?”奪魄的眉毛微微動了動,“而今奪魄沒有帶二胡過來……”奪魄舉起自己的茶杯給龍隱示意道,“這麼說來,龍隱你是有些醉了?”
“局勢迷亂不已。”龍隱搖着頭道,“龍隱已經醉得不行,醉到眼神迷離,看不清前程,所以還需要先生指點指點。”
龍隱頓了頓,接着將手中的茶水一飲而盡,看着奪魄道:“先生自南源離開之後就來到了天山派?”
奪魄沒有喝茶,而反將茶杯輕輕放回到了桌面,他思慮了半晌,接着慢慢開口道:“我記得在我離開南源之前,給你指了一條路,那是去往玉龍山的道路,因爲在那裡,有天恆玉佩。”
“是的。”龍隱緩緩回覆,“龍隱也要因此而多謝先生,如果不是先生那一次的幫忙,我可能還不知道天恆玉佩這個東西,也不會有後來的那麼多事情。”
“不……”奪魄聽到這裡卻緩緩搖頭,“這世上很多事情都不是想象中的那麼簡單,的確,如果我不給你說天恆玉佩在玉龍山,你也不會去往那裡甚至拿出天恆玉佩,後面的事情自然也不會經歷,然而我現在卻在想,我們是不是都被人利用了,我們都在想百鬼會在找天恆玉佩,我們不能讓百鬼會得到天恆玉佩,我們曾經以爲百鬼會辦的不是好事,於是我們和百鬼會爭搶天恆玉佩,到後來你得到了天恆玉佩,而事實上看來,這世界上除了你之外,根本就沒有人碰得了這玉佩,我們似乎都中了計,我們似乎是幫背後的那個人拿出了天恆玉佩,這可能正是那個人想要得到的。”
這一段話很長,龍隱聽後在腦中仔仔細細思考了一下,卻驚悚的發現奪魄所說非常有道理,天恆玉佩所屬極奇,如果不是龍隱這樣體質的人,碰到玉佩就會被吸個乾淨,龍隱也在之後才漸漸瞭解到,除了他之外,這世上根本不會有其他人可以碰到這玉佩,也就是說,只有龍隱可以將天恆玉佩帶出劫渡迷宮。
站在此前的角度來看,龍隱以爲百鬼會就是參與滅門天劍的人,所以習慣性的,百鬼會在做什麼,龍隱就阻止他們做什麼,也就有了後來自己去搶奪天恆玉佩,但是越到後面越發現,百鬼會似乎並沒有參與天劍滅門,而服部天次,搶奪天恆玉佩的唯一想法就是,毀滅他,甚至不惜自爆來毀滅它,現在想來,如果百鬼會是反面之人,龍隱把天恆玉佩搶奪下來就沒有什麼錯,但是,如果百鬼會的目的是好的呢?
服部天次的話語再度在龍隱腦海響起:
“我以爲,糊塗之人只有那一個老東西,沒想到,這泱泱華夏,卻一個聰明之人都沒有,爲虎作倀,該亡啊該亡!”
“你們還自以爲做了什麼好事情,卻不知道,只是幫他加快下了這一步棋,被人利用還渾然不覺,可笑啊可笑!”
“只是我服部天次愧對祖先,未能完成您留下的遺訓,我對不起您,但我,已經無能爲力,這些東方老怪頑固不化,窮途末路,今日唯有已死謝罪,死後,哪管這洪水滔天,就讓這羣愚昧的人收拾這殘局吧!”
當時龍隱並不能讀懂這幾句話,覺得服部天次就像是瘋了一般,但是現在再來看,似乎並不是那麼難以理解了。幫他加快下了這一步棋,被人利用還渾然不覺。
難道,真的被背後那黑衣人利用了?
龍隱還是有些不解,他看着奪魄繼續問道:“先生如此說話,想必先生是查到了什麼?還是對此事有一定的依據猜測?”
奪魄看龍隱眉頭皺得厲害,終於緩緩回答道:“既然那日我已經給你指示了玉龍山的天恆玉佩,那麼我就知道這個事情定然是和楚狂歌有關係,我知道楚狂歌在之前是天山派的弟子,而我與天山派掌門天機子也是故交,爲了查明這個事情,我便來到了這裡,對楚狂歌進行了一番探查……”
“那……”龍隱看着奪魄,頓了頓,“先生可有進展?”
奪魄緩緩嘆了口氣,他慢慢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了屋子的窗前,看了看已經被夜幕籠罩的天空,雙手背在身後,緩緩道:“如果真是這樣,恐怕修真界將是一場血雨腥風啊!”
龍隱眼睛一直盯着奪魄,看奪魄這般模樣,不禁也有了些擔心:“先生怎麼了?”
“哎。”奪魄再一次搖頭嘆了口氣,這才緩緩道,“這個楚狂歌啊,是個不祥之人啊!”
奪魄接着才娓娓道來:“世人皆知,楚狂歌是唯一一個飛昇之人,世人也皆知,天恆玉佩是他的法寶,但是很多人都不知道,楚狂歌那飛昇渡劫的強大修爲是從何而來……”
奪魄繼續道:“我自來到天山派之後,便利用這裡的各種資源對楚狂歌這個人物進行了刨根問底。藏經閣的書啊,還有他們這些老一輩口口相傳的故事,我將聽到的,看到的都做了總結,得出了一個比較精確的結論。”
“什麼?”
“而今的天山派並不是之前的天山派了。”奪魄緩緩道,“現在的天山派是之前的天山派所遺留下來的弟子重新創立,而在之前天山派,是幾乎遭遇過滅門的!”
龍隱眉毛一動。
“是的。”奪魄再繼續開口,“天恆玉佩是不祥之物,楚狂歌是個不祥之人,楚狂歌那一身修爲從何而來?就是從自己的同門手上搶來的啊!”
奪魄嘆息道:“天恆玉佩的功能就是吸取靈力,而楚狂歌又是唯一一個可以掌控天恆玉佩的人,所以楚狂歌能夠從其他人的身上吸取靈力爲自己所用,其實這麼說起來,倒不是他掌控天恆玉佩,而是天恆玉佩掌控了他了。”
“楚狂歌在得到天恆玉佩之後就變得無比嗜殺,據他們的經書記載,楚狂歌在正常的時候待人還算平和,客客氣氣,但是一旦發狂,兩個眼球就變得爆紅,見人就殺,開始的時候他還能夠掌控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對同門下手,只是對附近的山村村莊殺戮已滿足那嗜血的慾望,而終有一天楚狂歌入魔之後,天山派掌門上前阻止,卻被楚狂歌用天恆玉佩吸得魂飛魄散。”
“便一發不可收拾,他一個人,將幾乎整個天山派屠戮,殺盡,然後將天山派的所有弟子長老的靈力吸進了自己體內,終於到達了修爲的頂端。”
“楚狂歌的修爲不是自己修煉上去的,而是來自於從前的整個天山派啊!”
“之後天山派倖存的弟子努力修煉,之後再創立的如今的天山派,但是因爲不再是從前的正宗,導致實力一落千里,到現在只有通過天山論道這事情才能讓修真界所銘記。”
說到這裡,奪魄不禁回頭看了看龍隱,擔心道:“龍隱,我問你,自從你得到了天恆玉佩之後,是否也出現過嗜殺的情況?”
龍隱聽到這些之後沉默了很久,他閉着眼睛思考了半晌,然後緩緩道:“有,但是因爲一些外界的幫忙,我暫且還能夠控制自己……”
“果然如此。”奪魄嘆了口氣,接着搖頭道,“如果天恆玉佩是如此不祥之物,那就有足夠的理由擔心了,我很擔心幕後的人利用你將天恆玉佩重新拿出來,然後利用你和玉佩做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或者將你改造成殺人機器,或者將你弄來做其他的什麼事,誰都不知道。”
龍隱眉頭微微鎖住,他腦子裡也在思考,是不是自己真的中了幕後黑衣人的一些圈套。
如果天恆玉佩真的這麼不詳的話,那這玉佩,還有自己的存在,總是一個潛在的威脅,按照這個邏輯去想的話,那麼曾經百鬼會的服部天次要毀掉玉佩,殺掉自己,就可以理解了。
只是龍隱還是想不通的是那個黑衣人是要做什麼?
在南京的時候,黑衣人似乎是利用聖盃和玉佩做某個儀式,但是因爲蘇無涯的出現,壞了那個儀式,也就對黑衣人的動機無從知曉了,而北京一戰之後,黑衣人就失了蹤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會再出現了。
謎團就擺在這裡,不過奪魄和龍隱都無從去追查了,而奪魄這個時候似乎想起來什麼,他轉過身去看着龍隱,問道:“對了,你師祖天狂是不是回來了?”
龍隱聽到這話後擡起頭,也想起了什麼,他看着奪魄道:“嗯,而且,追魂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