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行至新時光酒吧中途,街道行人逐漸增多,與原先鬥毆地方對比這裡算得上繁華地帶。坐在摩托後座的莫京宇偷眼看了看蘇中華,小心翼翼問道:“蘇咳,老師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不就是木格高中的普通老對了,忘了告訴你,我已經向學校辭職不當老師了。”蘇中華淡淡地說,眼神稍微閃爍了一下。
“真的假的?”莫京宇同常人一樣表現得很驚訝。
蘇中華已經厭煩了這個問題,說:“如你所願,是真的,所以以後你們三年二班就可以繼續當學校的霸王,等明天你也趕緊去學校吧,我不希望再看到你胡混。”
“既然你已經辭職,爲什麼還要管”
“不要多問。”蘇中華打斷他,加重語氣道。
“哦。”莫京宇訕訕閉上嘴巴,他心裡憋了一堆問題,不知道他爲什麼不當老師了幹嘛還要管我,而又爲了什麼不當老師?不過等他冷靜下來就覺得像蘇中華這種敢正面得罪光頭黨的人,用屁股想想都知道不是一般人,如此他又怎會屈就於一個普通教師呢。
驅車回到新時光酒吧,阿虎帶着莫胖子幾個受輕傷的傢伙去清洗傷口上藥,而蘇中華則和唐寶拿了幾瓶啤酒在桌上對飲:“老唐,你有什麼對策沒有?”
“沒有。”唐寶灌了一杯生啤,乾脆道。
“草,沒有剛纔你還這麼囂張的挑釁那羣禿子?找死啊!”蘇中華瞪着眼睛說。
唐寶似笑非笑道:“不是你讓我教訓他們的嗎!我可是聽從你的指示。”
“嘿嘿,是啊,可現在是用你的名頭得罪了他們,等他們算賬的時候估計也沒我什麼事。”
“滾你的!”唐寶將啤酒倒滿,說:“雖然我沒建立什麼幫派,可人脈人情多的是,況且你不是還有個小刀幫麼,區區一個光頭黨能翻出什麼大浪。”
“哎呀,唐老大好本事,既然如此那這件事我就不參合了。”蘇中華笑嘻嘻恭維道。
“你個狗東西卸磨殺驢啊。”
“不談這些瑣事。”蘇中華罷了罷手,說:“恩,對了,你知道我上禮拜六見到誰了嗎?”
“還賣關子,難道你見到你的老情人了?”
“什麼老情人,我見到老同學了,李小花記得嗎?”
“不記得。翠花我倒是認識好幾個。”
“靠,你個榆木腦袋,就是中學同班綽號叫鋼牙妹的女孩。”
“哦”唐寶將這字音拖得很長,道:“記得,李小花她不就是被你偷錯內褲那個倒黴蛋嗎?”
蘇中華怒道“閉嘴,哪壺不開提哪壺,都跟你講十年了這事不能提。”
“哈哈。”唐寶得意萬分,笑道:“當初你苦苦暗戀班花,畢業前夕潛入女生宿舍想偷她內褲留作紀念,不想第二天女生們紛紛傳出是李小花的內衣褲不見了,哈哈那個鋼牙妹的。”
“媽~逼,那時候要不是你在樓下放哨不利,將老師引來,我能慌忙中偷錯嗎!”蘇中華猛灌一杯啤酒。
“哈哈。”唐寶每次想起這事就樂得不行,當初這件烏龍可是鬧騰大了,學校都流出着蘇中華這一壯舉,導致後來李小花每次見到他都是面紅耳赤。
“現在李小花在木格高中當老師,名字改叫李雁。”蘇中華避開這個尷尬的話題,說:“而且她可變成了個大美人,連我這個美女鑑定專家都有些懷疑她有沒有整過。”
“醜小鴨變天鵝?是不是啊,有機會一定找她出來喝喝茶。”唐寶笑着說。
這時,阿虎幾個人已經將傷口處理好,出來就問:“唐哥,聊什麼聊得這麼開心?”說着,幾個人都找凳子坐下,一人一個杯子非常默契的幹了一杯。
莫京宇有些畏手畏腳,他先前還跟光頭黨是一夥人,現在卻跟這幫敵對一起喝酒,頓時尷尬無比。
蘇中華喝得興起,拍了拍莫胖子肩膀道:“別再跟那幫光頭廝混,以後有困難找你唐哥!總之你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努力學習,明天要是我聽說你沒到學校的話,我的牛角刀可不長眼睛。”
“哦我,一定去。”莫京宇一陣乾笑,期期艾艾道。
不再理會他,蘇中華將瓶裡的最後一點酒喝盡,轉頭對一直很沉默的三雲,正色道:“今天狀況你也看見了,刀口上混飯吃,現在我再問你一次,要不要跟着我混?”
三雲擡頭盯着他看了一會,又低下頭沉思着,他這日子過得捉襟見肘,肚子每天緊巴巴地令人難受,生活並沒有當初蘇中華描述得那麼華麗,一度曾想偷偷跑回老家,可當想回家的念頭一出現,腦海也跟隨着浮出蘇中華那蠱惑人心的話。今天是第一次蘇中華真正意義上帶他出來打拼,很刺激,也很惶恐。
“我將會一直追隨着你!”三雲憋了很久,終於下定這改變命運的一句話。
“喂喂,你電視看多了吧,跟着混就說跟着混,說什麼一直追隨着你,說的好像很厲害的樣子。”蘇中華假裝很輕鬆地說,心裡卻舒了一口氣,還真怕他不答應呢。
“嘿嘿。”三雲抓抓頭笑道。
“老唐,這個是我兄弟,以後就交給你帶着。”蘇中華笑意很濃,指着三雲對唐寶說道:“我這個哥們勤勞勇敢,堅強誠實能幹,絕對是身邊的好幫手,以後多擔待着點。”
“我靠,你自己要人家跟你混,扯上我幹嘛,老子不幹。”唐寶頓時拍案而起。
“你激動個什麼勁,少不了你的好處。”蘇中華從牛角刀刀柄縫裡掏出張紙片,遞給唐寶,笑眯眯說:“這個借給你用用,到時候將光頭黨趕出南城,你旗下就得擴張了,現在介紹個人纔給你,還不知好歹。”這紙片,正是當初老蘇請同事吃飯沒錢付賬,而用來抵押的那張。
“不會吧?這,這是惡魔貼!我草,這種東西你都能搞得到,你媽,老小子你這三年到底幹什麼去了”唐寶抖着手接過紙片,瞪大眼道:“哈哈,發財了。”說着,捧着那張小紙片哇哈哈大笑起來,不明情況的阿虎三雲還誤以爲他抽風了。
“光頭黨的事你看着辦吧。”蘇中華站起身,說:“我晚上有場相親,今晚就不能陪你們喝酒了。”
唐寶止住大笑,小心翼翼地收起紙片,說:“別搞笑了,就你還去相親?跟你相親的女人是二婚?還是生過小孩的啊?”
蘇中華接口道:“狗嘴吐不出象牙,去相親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也難怪像你這隻能找野雞安慰的男人會嫉妒。”
唐寶撇撇嘴,道:“滾你相親去吧,來,阿虎我們喝酒。不用猜也知道那傻x會被人無情的拒絕。”
蘇中華無奈聳聳肩,說:“三雲,你就先暫時跟着唐哥做事,他會給你安排的,還有你莫同學,跟我出來我送你回去。”
“去去去,快走吧。”唐寶不耐煩道。
“門口那輛摩托先借我騎兩天。”蘇中華哈哈大笑拎着條鑰匙,飛跑出去。
“神經病。”唐寶不屑道。
“唐哥你的摩托車鑰匙好像被拿走了。”阿虎弱弱地說。
“什麼!我草,那王八蛋。”唐寶狂奔出酒吧,門口那輛自己花三萬塊買的哈雷摩托已經不見蹤影。
狂風在耳邊凜冽,蘇中華駕着哈雷摩托疾馳在錢塘大街的公路上,後面坐着一臉緊張死命扶着把手地莫京宇。城內限制速度,下班這個時候車流也多,他僅僅開到六十邁,車子又平又穩,沒半分晃動,這麼拉風地車開在大街上,一向窮酸的老蘇心裡爽快極了。
“莫京宇,你現在是想回家還是回學校?”
“我,我先回家吧,不過明天我一定去學校。”莫京宇緊張道。
“哦,你家在哪?”
“平蕩街尾,最後一個巷子裡。”
“嗷!”蘇中華怪叫一聲,加大油門,瘋狂向前方飆去,樹木、街燈、行人飛快地向後移動。
平蕩街最後一個巷子很容易找,老蘇花了十分鐘不到就到了莫京宇的住處,下車跟着他進了院子,然後印入眼簾的是一排平房,住了十幾戶人家,院子裡的水泥地到處是裂痕,裂縫處鑽出幾棵雜草,鐵鏈子栓住一條威猛的大黃狗,聞到陌生人氣味,汪汪狂叫起來,鐵鏈隨着哐啷哐啷抖動,不過這大黃狗被莫京宇一聲怒喝,便委屈的止住吠,蹲坐下來。
最後莫京宇在一排房子中的倒數第二位,敲起了門,叫道:“爸,我回來了,快開門。”
“來了。”屋裡一個厚重的聲音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