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衝來祝賀,高遠和戴權還能理解,當然,他肯定也不是出自真心的,但沈衝來道謝,他倆就搞不懂是怎麼回事了。網高遠揚了揚眉毛,笑問道:“衝哥,你來謝我們什麼?”
“謝你們幫我找到了羅培九啊。”沈衝樂呵呵地說道:“如果你們沒有去打東盟會的堂口,東盟會的人也不會跑到羅培九那裡去救援,他們不去求援,我們也不會順藤摸瓜發現羅培九的行蹤,更不會拿下他的腦袋。”說話之間,他含笑向後揮揮手。
一名天道社的大漢走上前來,咣噹一聲,把一隻帆布包放到桌子上,打來拉鍊,從裡面取出來一隻圓滾滾的黑色塑料袋,把塑料袋打開,裡面裝的竟然是一顆觸目驚心的人頭。
看到這顆人頭,高遠和戴權同是一皺眉,就坐在桌旁的周沫看得清楚,他哪見過這個,嚇得臉色大變,媽呀的怪叫一聲,身子本能的後仰,由於勁道太大,椅子向後翻倒,他人也從椅子上滾落到地。
高遠看都沒看大驚失色的周沫,他凝視斷頭片刻,問道:“這是誰的腦袋?”
“羅培九!”沈衝含笑說道:“昨天晚上,你們拿下東盟會堂口的同時,我們也拿下了羅培九的腦袋。說起來這個羅培九可是東盟會土堂的核心人物之一,他的價值,也不是一兩個分堂能比得上的。”說話之間,他對站於一旁的大漢點點頭,後者會意,把塑料袋重新包好,放回到帆布包裡,然後提着帆布包退了回去。
高遠和戴權對視一眼,心裡可謂是酸甜苦辣,五味俱全,也說不出來是個什麼滋味。
他倆本以爲己方這次能壓過天道社一籌,結果到最後還是輸給了天道社,可以說自從天道社進入市就在悄悄算計着己方。想到這裡,高遠怒火中燒,猛然拍案而起。
啪!他的拍案聲把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周沫嚇得身子一哆嗦,又癱坐回地上,他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賣,我願意把夜總會賣給遠哥和權哥,一百萬不……不少了,我……我願意賣……”
在周沫來看,對方把這顆人頭弄來就是故意給自己看的,如果自己不把夜總會賣給高遠和戴權,那麼很快自己的腦袋就得被他們裝進袋子裡。
高遠這時候已經沒心思理他了,兩眼直勾勾地怒視着沈衝。那麼喜怒不形於色的戴權此時亦是臉色陰沉難看,眉頭緊鎖,沉默不語。
沒有人會被人家白白利用之後還能保持一個好心情,高遠和戴權也不例外。沈衝不怕他二人生氣,就怕他二人不生氣,見狀,他仰面哈哈大笑起來,站起身形,向癱坐在一旁的周沫努努嘴,說道:“周先生已經同意賣掉夜總會了,阿遠、小戴,你倆也不必謝我,這就算是我的投之以桃報之以李!”
周沫之所以能同意以一百萬的價錢賣掉藍鑽石夜總會,和沈衝帶來的這顆人頭有直接關係,也可以說是被他嚇破了膽。
“衝哥,你可是我們的前輩,這麼做,太不地道了。”戴權眯縫眼睛,幽幽說道。利用己方攻打東盟會堂口的機會,他在暗中找到羅培九,如此做法太陰險也太狡詐了。
沈衝聳聳肩,說道:“小戴,你現在也是一幫之主,說這樣的話,不覺得太幼稚了嗎?該不會是輸不起了?哈哈……”說完話,他還特意大笑兩聲,帶着一干兄弟,走出夜總會。
看着沈衝等人離開夜總會,其身影消失在門外,戴權輕輕嘆了口氣,喃喃說道:“這次,是我們失策了。”
夜總會裡一片死寂,就連幹活的人員也都紛紛停止手頭上的工作,眼巴巴地看着高遠和戴權等人。
汗珠子順着周沫臉上的橫肉不斷滴淌下來,他顫巍巍地說道:“遠哥、權哥,我……我願意賣夜總會……”
“滾!立刻給我滾出去!”高遠像是被誰踩了尾巴似的,手指着夜總會的大門,衝着周沫臉紅脖子粗的怒聲咆哮道。周沫嚇得差點當場尿褲子,連滾帶爬地向外跑去。
戴權還沒有氣昏頭腦,他側頭向身邊的兩名大漢揚揚頭,說道:“跟着他,順便通知公司實業部的人過來一趟,把過戶的手續辦好。”
“是!”兩名大漢答應一聲,雙雙跑了出去。
在酒的裡端,於重江走了過來,看看高遠和戴權,他微微一笑,說道:“不管羅培九是被誰幹掉的,總之他現在死了,這對東盟會的土堂是個重創,以後,也會給我們省去不少的麻煩。”
“可他是被天道社幹掉的!”高遠咬着牙說道。英傑會在市做了這麼多的事,盡了這麼大的努力,結果英傑會的功勞還沒有剛剛進入市什麼都沒做過的天道社大,這讓他的心裡怎能平衡,又怎麼可能會甘心?
現在於重江多多少少也能理解高遠和戴權的心情,也終於明白他倆在聽說天道社進入市後爲什麼會表現出如臨大敵的情緒,他忍不住感嘆道:“天道社裡確實有高人啊!”
通過這次的事也能看得出來天道社運籌帷幄、機關算盡的本事。高遠冷哼一聲,說道:“一定又是時令雨給沈衝出的主意。”戴權表示同意,大點其頭。
於重江淡然一笑,拍了拍巴掌,說道:“一個區區的市分堂不算什麼,一個小小的羅培九也不算什麼,別忘了,我們這次進入j省,最主要的敵人即不是東盟會各地的分堂,也不是羅培九,而是以章貫爲首的東盟會土堂。誰能最終拿下章貫的腦袋,誰纔算是真本事,誰纔是真正的大贏家!”
高遠和戴權眼睛同是一亮,暗暗點頭,於重江這話說的有道理,先贏不算贏,關鍵是看誰能笑到最後。高遠正色說道:“在市,我們可以輸給天道社,等到了c市,我們必須得贏,必須得在天道社之前打垮東盟會的土堂。”
“沒錯,也只有打垮了東盟會的土堂,才能把東盟會向南推進的勢頭阻擋住,使其不敢再一個勁的向南天門施壓。”於重江接道,輔佐夏傑的勢力擊潰東盟會土堂,牽制住東盟會的一部分精銳,這也是他來到東北的主要目的。
英傑會和天道社在市的捷報也相繼傳到d市,夏傑得知消息後自然很是高興,己方不僅成功拿下東盟會的市分堂,敲開進入j省的門戶,而且還幹掉了東盟會土堂的核心幹部羅培九,由此也可推斷出來,東盟會的外堂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可怕,組成風林火山四堂的幫衆也都是人,是人就會犯錯,就有可能被人家抓住機會,一擊致命。
夏傑分別給沈衝、高遠和戴權打去電話,在電話中他有誇讚三人,並讓他們迅速鞏固在市拿下的地盤,做好繼續向東推進的準備。
目前東盟會還在壓着南天門打,南天門的局勢依舊岌岌可危,如果他們這邊不盡快把東盟會的一部分主力牽制回東北,只怕南天門也撐不了多久,隨時都有垮臺的可能。
這些天,夏傑也已和李興權的天宏集團簽下共同開發政府項目的合同,天宏集團在d市設立了辦事處,表面上的負責人是李媛媛,實際上的負責人是天宏集團的一名經理,名叫吳中建。
李媛媛留在d市最主要的目的之一就是爲了鍍金,身爲天宏集團未來的接班人,她也要有所功績才能服衆,李興權覺得這次的合作項目對她是一次歷練。李媛媛自己倒也很高興能留在d市,她並不是對政府項目多麼感興趣,而是因爲d市有夏傑。
這天,週五,中午夏傑正在食堂裡吃飯,胡彬彬給他打來電話。“傑,今天晚上有空嗎?”
夏傑想了想,說道:“今天晚上應該沒什麼事。”
“今晚我們一起去看電影!”胡彬彬說道:“這段時間你忙我也忙,很久都沒有一起出去逛逛了。”
夏傑苦笑,這幾天他是三頭忙,即忙稽覈的工作,又忙與天宏集團的合作,還要時刻關注市那邊的局勢,的確忽視了胡彬彬。他點頭應道:“今天下班我去接你。”
“好,我在公司等你,不見不散。”“不見不散。”
和胡彬彬剛通完電話,夏傑的飯還沒吃上兩口,手機又再次響起。他輕嘆口氣,放下筷子,掏出手機一瞧,是李媛媛打開的電話。
他把手機接通,沒等他開口說話,電話那邊的李媛媛已不滿地質問道:“喂,夏傑,這些天你是不是一直在躲着我?”
夏傑一臉無奈地搖搖頭,反問道:“我爲什麼要躲着你?”
“你是怕給我做嚮導!”李媛媛哼哼兩聲,說道:“不然爲什麼約你到工地考察你也不去?”
夏傑敲了敲額頭,不知該如何向李媛媛解釋。在天道公司這方面,他所能做的就是制定大的發展方向,以及做出重大的決策,比如與紀筱晴共同開發j區樓盤,吞併南天門的娛樂產業,與天宏集團合作開發政府項目等等這些,如果再讓他去管具體項目的具體細節,他非得被活活累死不可。
他清了清喉嚨,正色說道:“去現場做實地考察,這有鄧副總(鄧子恩)去做就好,他是工程的負責人,也是做工程的專家和權威,他去比我去更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