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震在老街租下的是一棟二層高的土樓,一層、二層再加上地下室,有二十多個房間。覃震這次來老街可不是他一個人,隨他一同來的還有修羅堂的許多兄弟,另外天道公司也派來一些文職人員,這許多人只住在一棟不大的土樓裡,也算是很擁擠了,即便覃震自己的房間也小得可憐。
不過目前是非常時期,他們帶來的資金又不是很充裕,暫時只能租下這麼一棟又老又舊的土樓。
一路無話,二十多分鐘後,兩輛汽車抵達住所。別看這棟土樓不怎麼樣,但它所處的地腳還真不錯,正位於老街中心地帶的鬧市區,樓下的街道兩旁到處都是路邊攤,基本都是小吃,五花八門,各種各樣,住在這裡,至少不用擔心吃飯的問題了。
從車裡走出來,覃震手指着土樓說道:“傑哥,這就是我們現在住的地方。”
夏文傑舉目望了望,暗暗嘆口氣,問道:“再找不到條件比這更好一點的房子了嗎?”
覃震笑道:“傑哥,你可不小看這裡,這棟房子看起來是不怎麼樣,但它的地腳可太好了,無論去哪都很方便,要是想買東西就更近了,這條街上,吃的、穿的、用的,樣樣都有得賣。”
夏文傑樂了,說道:“老覃,看你這口才應該去做房地產推銷纔對。”
覃震仰面一笑,向夏文傑擺手道:“傑哥,裡面請!”
夏文傑等人隨覃震走進老樓裡,進入樓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間不算大的廳堂,左手邊是前臺,右手邊是一張灰土土的老沙發。
此時沙發上還坐着兩名青年,身穿着保安的制服,腰間還掛着警棍,見到夏文傑和覃震進來,兩名青年立刻站起身形,異口同聲地說道:“傑哥、震哥!”
夏文傑向兩名青年含笑點頭,不用問他也知道,這肯定是修羅堂的兄弟。他隨口問道:“你們在老街住的怎麼樣,還習慣嗎?”
兩名青年對視一眼,小心翼翼地說道:“還習慣,感覺和國內的差別也不算大,就是有些東西稍微貴了點,吃的還挺便宜的。”
夏文傑點點頭,一旁的覃震向兩名手下兄弟甩甩頭,二人會意,先是向夏文傑躬身施了一禮,而後走到樓外,站在門口站崗。
覃震說道:“樓上太窄了,傑哥就先在這裡坐一會吧!”說着話,他指指一旁的沙發。夏文傑擺擺手,示意他自己並不累,他揹着手,舉目向四周打量。
他沒坐,鄭秀娜和坤鵬倒是一點沒客氣,二人幾乎是同時向沙發走過去。來到沙發近前,見坤鵬正作勢要坐下來,鄭秀娜沒好氣地說道:“喂!你眼睛瞎了嗎,沒看到沙發這麼小,你好意思就你一個人坐着讓別人都站着嗎?”說話之間,她搶先坐到沙發的中間。其實這個小沙發坐他們兩個人也是綽綽有餘,但鄭秀娜坐在正中央,坤鵬可就沒地方坐了。
大咧咧地坐下後,她看都不看坤鵬一眼,一邊扇着手一邊東張西望,不滿地嘟囔道:“這裡怎麼這麼熱,不會是連空調都沒裝吧?”
看她那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坤鵬憋了一肚子的怒火,在她眼裡,自己就好像是個罪人似的,根本沒資格與她平起平坐,就算偷襲鄭國炎的府邸是自己不對,但自己也是在執行任務,不管上級下達什麼樣的命令,自己都得去執行,至於命令是對是錯,那根本不在他的考慮範疇之內。
他狠狠瞪了鄭秀娜一眼,強忍住沒有發作,轉身走回到夏文傑身邊。覃震向他二人各瞥了一眼,心裡也沒太搞懂他們之間的關係。這時候,夏文傑正好把坤鵬引薦給覃震。
他笑呵呵地說道:“老覃,我這次來還順便給你帶來一位幫手。”說着話,他回手拍了拍坤鵬寬厚的肩膀,說道:“就是他,杜坤鵬,老覃,以後你就讓坤鵬留在你身邊幫你打打下手吧!”
“他?”覃震看眼杜坤鵬,忍不住苦笑着搖了搖頭,看他的體型,走起路來都很費勁,還能幫自己打下手?
若是在國內,倒也無所謂,既然是傑哥送來的人,就算讓修羅堂白養個廢物也問題,但這裡是緬甸,他們又不是來遊山玩水的,哪裡還有精力去照顧這麼一個閒人?
“傑哥……”覃震正要婉言拒絕,夏文傑突然轉回身,向自己的腦後指了指,問道:“看到了嗎?”
覃震定睛一看,這才發現夏文傑後腦的頭髮禿了一塊,頭皮上有一條小口子,還縫了三針。看罷,覃震心頭一驚,忙問道:“傑哥,這是怎麼回事?”
夏文傑含笑向坤鵬努努嘴,說道:“就是被他打的。”
“啊?”
“所以你可千萬別小看坤鵬,雖然我和他認識還沒兩天,但已經知道他有兩樣超乎常人的本領了。”見覃震和杜坤鵬都在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夏文傑笑道:“一個是飯量,另一個就是身手。老覃,以後如果有機會的話,你也可以和坤鵬切磋切磋,也就知道他的身手如何了。”
夏文傑的身手怎麼樣,覃震心裡還是有數的,連傑哥都在這個胖子手裡吃了虧,可見其人並不簡單。
現在覃震不得不對坤鵬刮目相看了,又重新把他打量了一番,而後他點點頭,說道:“既然是傑哥安排的,那就留下吧,不過現在我們在老街屬於創業階段,這一兩個月甚至三四個月都會很辛苦,你能吃辛苦嗎?”
坤鵬沒有立刻回答覃震的問題,而是轉頭用疑惑的眼光看向夏文傑,低聲問道:“夏先生,你不是讓我跟你去中國嗎?”
夏文傑一笑,說道:“現在這邊急需人手,坤鵬,我希望你能先留在老街,幫着老覃把賭場開起來,然後你再到中國來。”
“哦!”坤鵬應了一聲,又看着覃震,一本正經地問道:“如果我留下來幫你,我能吃飽飯嗎?”
覃震樂了,說道:“你能吃多少我就讓你吃多少。”
“那行,我留下!”坤鵬拍着胸脯說道:“在民主軍的時候,我也沒少吃辛苦,別人是怎麼訓練的,我也是怎麼訓練的,你這裡總不至於比民主軍那裡更苦更累吧?”
“你以前是軍人?”覃震難以置信地看着坤鵬。如果他真是軍人的話,那他絕對是自己所見過的最胖的軍人。
看到覃震露出吃驚的樣子,夏文傑哈哈大笑,說道:“不用懷疑,坤鵬以前是個貨真價實的軍人。”
“雜牌軍的雜牌兵!”坐在沙發上的鄭秀娜不失時機地飄過來一句。坤鵬已經忍她很久了,見她沒完沒了的和自己過不去,他兩眼冒着兇光,猛的轉回頭,怒視着鄭秀娜。
“你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的眼珠子扣出來!”鄭秀娜揚起下巴,傲氣十足地說道:“別忘了,你是我大哥的俘虜,我大哥沒殺你,不是因爲你不該殺,而全是看在夏文傑的面子,像你這種人,早就該千刀萬剮了。”
坤鵬看上去胖胖的,蠢蠢的,但他可絕不是個脾氣好的人,聽完鄭秀娜的話,他眉毛都豎立起來,臉上的橫頭突突直蹦,就在他準備向鄭秀娜走過去的時候,夏文傑突然開口說道:“肚子餓了,老覃,我們去吃飯吧!”
吃飯二字對坤鵬而言簡直比任何命令都管用。他臉上的怒氣瞬間消失不見,‘咕嚕’,他嚥了口唾沫,而且是真的發出了咕嚕聲。他吧嗒吧嗒嘴,又舔舔嘴脣,連連點着大腦袋,向覃震好心地提醒道:“覃大哥,早上急着趕路,我們早飯就沒吃,在路上中午飯也沒吃,現在都下午了,再不吃飯,就是一整天沒吃了,傑哥也肯定受不了了,對吧,傑哥?”
夏文傑但笑不語。覃震清清喉嚨,說道:“那好,傑哥,我們現在就去吃飯。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家飯店,是雲南人開的東北餐館,味道還不錯,挺正宗的。”
“好好好,東北菜好。”不等夏文傑說話,坤鵬連連點頭應着。對他而言,現在不管是什麼菜,只要有得吃就行。
夏文傑看看手錶,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他的肚子也確實有些餓了。他對覃震道:“老覃,你把兄弟們都叫上,這頓飯我請客。”
覃震喜笑顏開地點頭應了一聲好,揮手叫來一名站在門口的保安,讓他去通知兄弟們到飯店吃飯。
他說的餐館距離土樓不遠,位於街尾,餐館的規模不小,上下兩層,一樓是散座,二樓的包房。
覃震向老闆訂個一間包廂,帶着夏文傑等人上到二樓,至於下面的兄弟則在一樓的散座吃飯。
夏文傑、覃震、月月、坤鵬、鄭秀娜一共五人,但點飯菜的時候,夏文傑向服務員一口氣點了十二盤菜和十大碗米飯。
覃震看得咋舌不已,小聲提醒道:“傑哥,我們吃不了這麼多吧!”
夏文傑向一旁的坤鵬努努嘴,說道:“有坤鵬在,點再多也都能吃得完。”
月月在旁亦表示肯定地點點頭,接道:“震哥,這十碗飯能夠他一個人吃的就算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