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劉哥一個勁兒的對着依然誇我,說我怎麼怎麼好,怎麼怎麼能幹,還說我品行好、善良誠實、勤勞吃苦……簡直都快要把我說成全國十大勞模了。我一開始都是在笑着聽着,但是到後來即使以我臉皮的厚度我也有點扛不住了,他說的也太過分了吧?真實的我恐怕還沒有他說的十分之一……不,百分之一好。
我紅着臉在桌子下面暗暗踹了劉哥兩腳,但是劉哥卻還是毫不知覺的繼續說着。我正很奇怪他的觸覺實在太不靈敏的時候,依然卻狠狠的盯着我說:“你踢我幹什麼?在向我炫耀你有多好嗎?哼,你是個什麼樣的人恐怕我比劉哥還要清楚,用不着你在這和我示威。”
我這才知道自己踹錯了人,尷尬的笑笑沒有說話,低頭看去才發現原來劉哥雖然是坐我旁邊,但是他的兩隻腳卻都在丁姐那裡靠着,而依然的腳卻是伸過來好長,所以擋在了我和劉哥之間。
劉哥和丁姐兩個人狐疑的看着我們,很快丁姐就把劉哥暫停的話接了過來說:“是啊是啊,跋射怎麼好也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嘛,等將來依然一定知道的要比我們清楚。不過跋射呀,依然可也是個非常不錯的女孩子哦!我們依然吶,不僅人長的漂亮,而且更是溫柔善良、賢良淑德……”
丁姐和劉哥像是約好了似的,在劉哥不再誇我之後,丁姐就對着我開始大講特講依然是多麼多麼好,說她不僅出得廳堂,更是入得廚房、燒的一手好菜。而且爲人也是非常的好,所有的人都很喜歡她…………
同樣的,丁姐也誇的很過分,說到後來依然就好像成了感動中國人物了似的。依然臉皮本來厚不厚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的臉紅的比我更厲害。還不停的去搖丁姐的胳膊,不讓她再說下去。
劉哥和丁姐都是熱心人,但是他們同樣也是不適合當媒人的人。要照他們這樣說,那能配得上我們的就只有神仙了。
我和依然此時都已經好像不再對對方有什麼怨氣了,而且面對丁姐他們過分的稱讚,我們都感覺到有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所以在丁姐讓我們碰杯的時候,我們不約而同的在舉杯時衝對方微微一笑。這一笑,也算是泯恩仇了吧?
後來就是劉哥和丁姐很蹩腳的在我們面前演了一齣戲:劉哥假裝出去接了一個估計是趁去洗手間的時候設定的本來是鬧鈴的電話,然後就做出一臉焦急的樣子跑回來對丁姐說:“快點回家,有朋友在那裡等着我們給我們送東西呢,快點。”
然後又對我們抱歉的笑笑說:“不好意思,臨時家裡來了人所以我們要先回去了。錢我已經付過了,你們先慢慢吃,慢慢聊。我們一會兒再過來。”
我當然知道他們是絕對不會再回來的,臨走時劉哥衝着我擠眉弄眼的樣子讓我真有一種想踹他兩腳的衝動,並且爲剛剛沒有踹到他而深深的懊悔不已。
依然笑着目送他們離開了,我本來以爲等他們消失不見了依然馬上會換一副臉色冷冰冰的對着我說:“永遠也不要見。”然後也轉身離去。畢竟她本來對我印象就已經不好了加上今天劉哥對我過分的稱讚還有我在桌子下面踹她那兩腳,都應該會讓她對我更加討厭。但是沒有想到的是等劉哥他們走之後,依然的微笑還是掛在臉上,然後對着我慢悠悠的說:“如果讓丁姐他們知道了你曾經算計過他們,你說他們還會這麼熱心的給你介紹對象嗎?”
“請你把話說清楚好不好?不是他們給我介紹,而是他們在擔心你的婚姻大事,又看我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的,所以才生拉硬拽的把我叫來介紹給你,想要我用一輩子的汗水換你一輩子的幸福。這事情本來就是你佔了很大便宜的,你可不能得了便宜賣乖啊!”見她一副笑臉,我也就說起了有點無賴但是會讓她覺得我很有意思的話。
“你這人還真的是無恥到了極點,本來我就覺得你的毛病已經夠多了,你怎麼還一個勁的把你的斑斑劣跡表現到我的面前來?怕本姑娘看上你嗎?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完全不用擔心,我就是看上阿貓阿狗也不會看上你。”依然的微笑依然沒有消失。
“可惜呀可惜,你就是看上了阿貓阿狗,它們也不會看上你。因爲阿貓阿狗看上的,也只是些阿貓阿狗而已……不過我倒是不介意你能看上我,也很願意勉爲其難的和你試着談一下戀愛。所以你完全不用失望。”我繼續和她鬥智鬥力,雖然我們彼此都沒有明說,但是這次的言語交鋒就是我們爭鬥的一個戰場,如果我輸了,一定會丟人;如果她輸了,嘿嘿,我不會讓她丟人的,丟心就夠了。
依然一時間止住了笑,面對我拋出的話語陷入了沉思。她必須要用更犀利的語言、能讓我幾句話就沒有辦法反駁的詞語來應對,可是她在短時間內是很不好找到了。
我笑着在對面看着她,覺得在燈光下的依然看着好像另有一種味道:好像……好像一株曠古幽蘭。
“我……我要回家了。”依然在我看的入神的時候發現了我的目光,然後就突然臉色通紅的站起身說要走。正想繼續欣賞她蹙着眉頭思考的嬌人樣子,看到她說要離開,心中就是一陣不捨。但是一向都是很討厭我的依然,即使我出言挽留也沒有什麼辦法吧?搞不好會讓她更加反感。
“天晚了,我……我送你吧。”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的心跳的竟然是那麼厲害:我C!原來我還會心動啊,還以爲我的愛情已經死絕了……
依然本來好像是想出言拒絕的,但是當她迎着我充滿愛意的目光時,臉色又加重了一點紅暈說“……好吧。”
就這樣我們一起出來,開始慢慢的在路上走着。不過很長時間裡我們都沒有說話。
“是你的主意嗎?”突然依然問了這樣一句。
“啊?”我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就迷茫的啊了一聲。
“今天的事情……是你的主意嗎?”依然好像很羞澀,但還是問了出來。
我這才知道原來她問的是劉哥和丁姐要給我們前媒拉線的事情,不過我不知道她這樣問的用意,但還是調笑着說:“如果我說是呢?”
依然又不說話了,但是也沒有拂袖離去。
“不是的,我是直到吃飯前才聽劉哥小聲和我說的。”我怕她生氣,就很白癡的補充了一句。
“那你是不是如果早點知道的話,就不會來了?”依然又問了一句,從語氣裡我聽不出來她是個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我想了一下回答說。
依然的語氣變得有點急了:“我知道你不知道,我是問你如果知道的話還會不會來?”
“我不知道啊!”我已經有點明白依然問的意思了,但是我還是想故意逗逗她,因爲看着她着急的樣子,我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你……你是故意的吧?”依然真的急了。
“我怎麼是故意的?”我開始裝傻。
“我都和你說了兩遍了,你怎麼還是總是說你不知道?我不是說了這是假設、是假設嗎?”
“是假設我才說不知道啊,如果是真的的話我就不會不知道了。”我覺得我們好像是在對繞口令。
“你什麼意思?”依然好像也有點懂我的意思了。
“就是說你讓我假設我一開始就知道劉哥的意圖,問我還會不會來,我的回答是:我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來;但是如果我真的知道劉哥的意圖,那我現在的回答也就不是不知道了。”我真的在說繞口令了。
“那你的回答會是什麼?”好像我來不來對她很重要似的,依然開始追根問底了。
“你看,我現在不是來了嗎?而且就在你身邊。你說這還用回答嗎?”我知道已經鬧夠了,如果再這樣下去效果就會適得其反了,所以我突然停下腳步,目光爍爍的看着依然,眼神裡透着火辣辣的情愫。
依然被我突然停下的腳步弄得手忙腳亂,還差一點撞到我的身上。當她迎來我的目光時,神情呆滯了一下,然後就急忙躲閃着我的眼神。
“你問這麼詳細幹什麼?難道聽到劉哥的話,突然發現我身上還有這麼多的閃光點,於是就在一瞬間無法自拔的瘋狂愛上我了?”我隱約覺得依然好像對我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觀,但是卻又無法控制自己愛調侃的毛病,所以就還是無所顧忌的說了出來。
“你……算了,你的無恥我已經習慣了,用不着再一次次的說出來,而且看你的樣子,說你無恥好像在誇你一樣。”依然並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抓住其中無足輕重的一點開始顧左右而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