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梓,你在哪呢?”蕭爸爸打來電話,“今天是你鄒伯伯女兒的生日宴,你怎麼那麼早就退席了?鄒書記這次就特意邀請了我們一家和滕家過去吃飯,還是在他自己家擺宴,自己親自下廚炒了幾個菜,你說你怎麼能這麼不知禮數?馬上給我回來!”
“爸,我現在回不來。”
“馬上給我回來!你媽參加完鄒小姐的生日宴後,牙齦一直髮炎,流血,比以前的症狀更厲害,現在醫生在給她檢查,可能是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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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藺躺在蕭梓給她鋪好的地鋪上,睜眼閉眼都是黑暗,翻來覆去都是整幢小樓的靜謐無聲。
蕭梓接到家裡的電話趕回去了,給她鎖好了門窗,噴了空氣清新劑,把手機放在她的身邊,讓她先用手機照明,他幾個小時後再過來。
她閉着眼睛,黑暗裡不斷浮現的是爸爸和寒紫媽媽的臉。她家的這幢蘇家房子,不是一直這麼冷清的,曾經也充滿了他們一家人的歡聲笑語,其樂融融。爸爸忙完政務趕回來給她過生日,會用他硬硬的鬍渣扎她的臉蛋,把她抱到她的房間,寵溺的說,看看我的小寶貝收到了幾個粉紅ketty貓,猜猜哪個是爸爸的?哪個是睿哲的?
寒紫媽媽則在一旁溫柔的笑,讓傭嫂佈菜,敦促父女倆洗手吃飯,然後給爸爸和她盛滿滿的一碗骨頭湯,笑着說是媽媽親手熬的,熬了四個多小時,必須要喝完,喝完咱黛黛就又長大了一歲。
於是她和爸爸一定會開開心心的喝完,然後把媽媽的臉頰親一下。
可是現在,寒紫媽媽不願見她,外婆一家把她當陌生人。
她翻個身,突然覺得身下實在是太硬太冷,抓着手機爬了起來。蕭梓用薄毯給她弄了地鋪,比她歪在牆角睡覺好多了,可呆在這空蕩蕩的屋子裡,尤其是在安靜的午夜,她總是想到以前。
她曾經渴望爸爸多陪她一會,對爸爸每個月回來一兩次感到不夠,想盡辦法去市政府找爸爸;可三年後,這個家裡只剩下她一個人,她連爸爸的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是她太貪心,既要爸爸的愛,又要睿哲的愛,苦苦糾纏滕睿哲,纔有了今天。
咚!咚!有人在外面敲門,力道有點大,似乎有些不耐煩。她從回憶中驚醒,不明白蕭梓爲什麼這麼急,藉着手機的光匆匆去開門,卻發現門外站的根本不是蕭梓,而是滕睿哲。
他的腳邊放了兩袋羽絨被,一個摺疊牀,一盞節能檯燈和一個節能風扇,以及一提純淨水,身後的院門口則停着他的車,車燈還沒有熄。他那張俊美如斯的臉則冷漠如冰,“把摺疊牀拿進去鋪開睡,羽絨被一牀墊,一牀蓋,都是從我家拿來的。純淨水則用來洗涮,衝馬桶,天亮後我再讓傢俱公司送來一套傢俱,給你整理院子。”
她眉心輕蹙,將目光低垂下去,不再像三年前那樣歡天喜地撲到他身上,直喊睿哲哥哥,而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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