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覺得他看她的眼神變了,熱熱的,灼灼的,像三年前把她帶到深山別墅進行羞辱的眼神一樣,每次都讓她感到害怕。
她慌亂的往後退,退到寬敞的套房裡,堅定的搖頭,表示不會上飛機,決定留在北京!
他雄偉的身影朝她逼近過來,伸出臂膀,一把扯過她懷裡的工具包扔到地上,冷笑道:“錦城市有你的家,而這裡沒有,這裡只有顛沛流離、居無定所!你最好回去,這裡根本不適合你!”
黛藺被逼得坐倒在牀頭,氣勢頓時矮了一截,連忙蹲下去拾自己的工具包,同樣冷道:“我只是如願消失在了你們面前,讓你們不必再看到一個討厭的人。而在這裡,我能挺直腰桿跟人說話,不被人說三道四。滕老闆,這裡適不適合,只有我自己知道。”
滕睿哲聽着這又一聲‘滕老闆’,俊臉一冷,突然一把將黛藺拎了起來,不客氣的摔到偌大的大牀上,“如果你懂得求生存,會跑去工地幹活?大商場的臨時促銷員不可以做嗎?學歷、經驗都不要求,按小時計算工資,當天即發,非得跑去那麼偏遠的地方?!那片民工區是你一個單身女孩子能住的?當你走進巷子口察覺到不對勁時,就該馬上往回走!而你他媽的還不知死活往深處走,真打算在那住下,等着被人賣!”
他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氣急敗壞扔在牀上,健碩的身軀一捱到牀,牀面就深深的凹陷了下去,把黛藺嚇得在牀上直翻滾,要往地上爬。
他爲什麼要對她這樣一頓劈頭蓋臉的罵?三年前他也是這樣氣急敗壞的罵她,然後把她扔在深山老林幾天幾夜,嚇得她大哭……她每次惹他的時候,他都是這樣暴怒,直接拎起她就往門外扔,可這次,她雖然是急需工作急需賺錢,跑去做泥工,找便宜的民房住,但這跟他有什麼關係?
她沒有再纏着他,也沒有再傷害他的女人,他沒必要不肯放過她!
她翻滾了幾圈,慌不擇路往地上逃,但被他一把抓住腳踝,往下猛力一拖,潔白的牀單霎時皺成了一團,她仰躺在了他寬闊的胸膛下。
她立即皺起一雙眉,兩隻小拳頭護在胸口,大眼泛水波,驚恐看着他。
他眸底深諳,雙眉霸氣斜飛,吐出的氣息裡含着陽剛的男人氣息和淡淡的酒香,灑在她潔白美麗的小臉上。
他沒有再破口大罵,而是將嬌弱的她禁錮在自己身下,深邃的眸子漸漸柔和,用長指輕劃她飽滿的脣形,粗糲的指腹讓身下的她不安的扭頭、輕輕的顫抖,沉聲道:
“外面的生活會比錦城市好嗎?這兩天你過的是什麼生活,找的又是什麼工作?!你給自己的定位太低了,用不着去工地幹苦力活,還有很多工作適合你!”
黛藺依然將雙手護在胸前,柔軟馨香的身子縮得緊緊的,扭過頭看他道:“你沒有坐過牢,是美國哈佛畢業的高材生,家產萬貫,不會了解一個身上只有兩百塊錢的出獄囚徒的感受!我在牢裡的時候,最怕的就是吃飯時間和每個月的來紅時期。因爲我永遠吃不飽肚子,日日夜夜在囚室趕工,卻買不了一包衛生巾,褲子上總是髒的。”
滕睿哲壓着她的大手稍稍一鬆,眼眸中閃過一抹詫異。
“所以出獄後,我最怕餓肚子、怕沒有地方睡,只要能給我一口飯吃,我可以馬上工作,做很多的活,去哪裡都可以!”黛藺輕聲道,美麗的小臉很平靜,但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卻早已經失去了年輕少女的神采,自卑而堅毅:“早在三年前你們把我送進監獄,我就知道了什麼是低人一等、因果報應。我害死了我的爸爸,得到了應有的報應……所以睿哲哥哥你不必再提防着我,我現在對工作的高低貴賤沒有要求,對男人,更不敢奢求。請睿哲哥哥你不要再那麼輕賤我!”
滕睿哲靜靜看着她,幽暗的眸光在不斷的變換閃動,一雙深邃黑眸裡,滿滿的,全是那張清秀的小臉,可這聲‘睿哲哥哥’不再清脆悅耳,而是夾着她的心酸與沉痛,讓他聽得煩躁不已,尤其是在聽到‘輕賤’這一詞時,他突然翻身坐起,劍眉緊皺望着正前方。
他坐了一會,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出來的時候,已經把自己整理得意氣風發,俊美迷人。
“幫我準備一張餐桌,我十分鐘後下來。”他在給酒店經理打電話,側影高貴霸氣,器宇軒昂,是女人們趨之若附的俊美多金男人。
然後優雅收線,低下身把躺牀上的黛藺抱起來,摟着她往門外走。
“去哪裡?”黛藺縮着肩膀,不習慣他這樣的動作。
“去用餐。”他的俊臉恢復了平日的冷漠,鐵臂霸道圈着她走進電梯。
酒店豪華氣派的大餐廳,大堂經理早爲他們準備了一頓浪漫的燭光晚餐,火紅的裝飾蠟燭,一排排擺在桌邊,燭光跳躍,輕音樂潺潺如流水,非常浪漫,窗外則是美麗的夜景。
滕睿哲站在門口看了一眼,對經理的用心還是比較滿意的,這個經理會做人,做法讓他喜歡,但他沒有太多的喜悅,一雙銳眸安靜瞟了燭光一眼,看向身邊的黛藺。
他只是帶蘇黛藺過來吃頓晚餐,填飽她的肚子,簡簡單單吃個飯,並不是要與她浪漫約會,晚餐賞夜景……但既然大堂經理要這麼給他面子,那他就收下了。
只不過,黛藺見到這些裝飾蠟燭的反應有些異常,不是驚喜,而是害怕!他垂眸瞥了她一眼,俊臉一寒,立即厲聲道:“把這些蠟燭全撤了,馬上開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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