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首的是常大人的獨子常英。”趙安輕聲說道,驀地感受到一股陰森寒冷的殺氣,趙安心驚的看向宗海寧,彷彿如從地獄歸來的煞神一般,口中困難的說道,“其餘幾個也是京城中幾位大人家的公子。”
趙安頓了一頓,咬牙道,“幾位公子經常與......海藍少爺廝混在一起。”
碰的一聲。
宗海寧表情兇狠的一拍桌子,“好個宗海藍。”
趙安沒有出聲,靜靜地站在一旁等候宗海寧的指令,心中不停的祈禱,爺可千萬不要大開殺戒啊,這種敏感的時候,牽一髮而動全身,不可再樹敵啊,上天似乎聽到了趙安的祈禱。
下一刻。
“每人打斷一條腿。”宗海寧忍了又忍咬着牙道,“做得乾淨漂亮點。”
“屬下明白。”趙安低聲回答,突然想到王嬤嬤和夜青最近的異常,便將事情和宗海寧說了一遍,“奴才斗膽猜測,這事可能是少奶奶授意的,對着那位......”
“何不做的更絕一點?”宗海寧陰冷的一笑,直直的看先趙安,“你知道該怎麼辦的。”
他的曼兒。
宗海寧突然心疼起來。
趙安身子一抖,“奴才這就去辦。”
寒風凜冽的夜晚。
一道黑衣人影,快速的掠進周氏的房中,手中一股青煙灑向周氏,周氏原本因爲異響而微微動着的身子徒然沉沉的睡去,黑衣人影居高臨下的憐憫的看了周氏一眼,隨即嘴角掀起嘲諷的冷笑,從懷中拿出幾個布娃娃,放在屋中不知名的角落中。
月光下。
每個娃娃的胸口赫然插着一根鋼針,映着月光,透着絲絲寒光。
周氏依舊沉沉的睡着。
黑衣人原路返回,悄悄地掩飾了有人進入的痕跡,退出房間,室內,又是一片可怕的寂靜。
日升日落。
太陽並沒有如往常一般映着金色的光輝,而是被沉沉的烏雲遮蔽住,西北寒風颳起,格外寒冷。
紅梅早早的起牀,準備了熱水和早點,卻見周氏仍沒有醒轉的跡象,進了房門,輕輕叫醒周氏,“夫人,洗漱吃飯了。”
周氏紋絲不動,睡得依舊很沉。
“夫人?”紅梅又是輕聲叫了一聲,輕輕地推着周氏的身子。
直到叫了第五聲,周氏才困難的睜開雙眼,“唔,已經兩天了嗎?唔,這一覺睡得好沉,一夜無夢啊。”
“夫人您最近是累了呢!”紅梅微微一笑,給周氏擰了一個溫熱的帕子,遞給周氏,“您先淨臉吧。”
“嗯。”周氏結果帕子,擦拭着面部,“這一覺睡得身子好沉啊。”
主僕二人正在屋中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卻聽見外面喧囂聲起,周氏皺了皺眉,“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還沒有等紅梅開門,門已經從外面打開了,趙嬤嬤往日笑眯眯的臉變得嚴肅陰沉,面無表情的說道,“奉老太太之命,搜查後院。”
“這可是夫人的房間。”紅梅忍不住出聲道,“趙嬤嬤,您是不是搜錯了房間?夫人身爲一府的主母,也要搜查?”
“奉老太太之命,搜查後院的每一個房間,每個人都要搜查,當然也包
括夫人的房間。”趙嬤嬤公式化的表情和聲音,看在紅梅眼中似乎總有那麼一點不對勁兒。
紅梅心中琢磨這老太太這是想做什麼?
紅梅與周氏對視一眼,周氏微微一笑,“那就麻煩趙嬤嬤了。”
周氏轉過頭對着院中的小丫頭說道,“你們讓開,讓趙嬤嬤搜查。”
紅梅心中不停地盤算着,最近是否有什麼把柄,似乎她和夫人出來之後一直安安靜靜的,上次陷害卿玉齋的事情有了羅小玉頂替,事情已經過去了好些天了,老太太不可能再拿來做文章,心中也就微微放下了。
不過是一個例行的搜查而已。
紅梅已經有了預感,這次老太太似乎是動了怒氣的,只怕有人要倒了黴了。
趙嬤嬤二話沒說,帶着下面的丫鬟娘子們就開始仔細地搜查。
周氏見一行人將院子裡的每一間屋子翻個底朝天,面上有些不悅,強忍着沒有做聲。
片刻之後。
陸續有着丫鬟娘子手中拿着從各處搜來的布娃娃,紛紛道,“趙嬤嬤,已經找到了。”
那些布娃娃,有的從房間搜出來的,甚至還有的從地下翻出來的,無一例外,每個布娃娃胸口都插個一根鋼針。
周氏震驚的後退了幾步,不敢置信的看向趙嬤嬤,嘴角顫抖,“趙嬤嬤,這是不是搞錯了?”
紅梅連忙扶着周氏,面如菜色。
“我也希望是搞錯了。”趙嬤嬤冷笑,眸光冰冷的看向周氏,“隨奴婢走一趟吧,夫人。”
趙嬤嬤嘲諷的加重‘夫人’二字。
趙嬤嬤心中的怒火強忍着,自從老太太做了那個夢之後,就一直心有餘悸,若不是大少奶奶提醒,她自己恐怕都想不到這一層,竟然有人這麼大的膽子要害了老太太,她細心調查之下,竟然真的發現了幾個可疑的,仔細盤查之下,竟然發現了這個黑了心的。
趙嬤嬤冷冷的看着周氏,若不是老太太幾次看在周家和兩位少爺的份上,護着這個毒婦,她早就被趕出門了。
如今貪心不足坐下這等惡事。
周氏心中冤枉,根本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莫名其妙的被帶走。
竟然到了祠堂!!!
周氏驚恐的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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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老爺子面色不怒而威的坐在祠堂主位。
臨時被叫回來的宗志勇面色難看的站在老太太的下首,宗海寧和唐曼、宗海藍與馮鑲兒兩對夫妻分側而站。
馮鑲兒低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麼,宗海清聽到消息之後趕了過來,眸光焦急。
宗海微則是跟着王氏在不起眼的角落中,兩人對視了一眼,皆是沒有說話。
祠堂中央的堂桌上擺着被找出的各種布娃娃,無一例外,胸口上都插着一根鋼針,祠堂中一片靜寂。
周氏被帶進祠堂,眼睛恐懼的看着那些布娃娃,嘴脣顫抖,趙嬤嬤陰沉着臉走進祠堂,寒聲道,“回老太太的話,奴婢奉您之命,各個院落搜查,在夫人的房中,院子的地下等地發現了這些布娃娃。”
趙嬤嬤用力的拿過一個布娃娃扯開,露出裡面的字跡,送到老太太面前,沉聲道,“老太太您看,上面正是
您的生辰八字。”
舉證據在,一目瞭然。
祠堂中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氣,不敢置信的看向周氏。
碰的一聲。
老爺子滿臉怒色,夾雜着一股說不出的痛心,顫巍巍的站起身,走到宗志勇身前,反手就是重重的一巴掌,“不孝子,這就是你當初非要娶進門的妾,非要擡上來的妻,現在嫌棄我和你娘一把老骨頭了,使出這種下作的手段,家門不幸啊,出了你們這種不孝子孫......”
老爺子氣的渾身直顫,胸膛起伏,呼吸急促。
“老頭子。”老太太急忙扶住宗老爺子,急聲道,“你坐一會兒,緩一緩。”
“不孝子啊。”宗老爺子用手捂着臉,另一隻手狠狠地打着自己的面頰,“出了這等事,我都無顏去見列祖列宗啊。”
“爹,娘。”宗志勇眼睛通紅的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孩兒不孝,都是孩兒的錯,今天我一定要休了這等毒婦。”
宗志勇轉過頭對身邊的小廝說道,“去請周將軍和周老爺子過府,有要事商議。”
小廝登時領命而去。
“國公爺。”周氏慌了手腳,跪着抓住宗志勇的袖子,“真的不是我做的,我就是再壞也不可能去害老太太啊,求求您相信我。”
宗志勇一把摔在周氏,滿眼痛恨和怒火,一字一頓,“你知道我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事是什麼嗎?就是娶了你這個惡毒的女人進門。”
“老太太。老爺子。”周氏面色蒼白,痛哭流涕,“您就是捉賊也得見髒啊,不能因爲這幾個布娃娃就冤枉了我,我根本就沒見過這些布娃娃的。”
“奶奶。”宗海清也是慌了,“爺爺奶奶,是不是這件事情弄錯了?”
“海清少爺。”趙嬤嬤安慰似的拍了拍老太太的後背,恨恨的開口,“那日,老太太做了一夜噩夢,心神不寧,夢裡全是這些害人的東西,後來奴婢及時想到前朝就有過這等害人的妖術,老太太讓奴婢去查,結果當真的查到幾個可疑的奴才,都是夫人院中的,今兒搜院,搜出了這麼多害人的東西,爲什麼別人的院子沒有,而全部都在夫人的院中?”
趙嬤嬤不着痕跡的瞥了一眼唐曼,直接隱瞞了唐曼提醒的事,冷冷笑道,“海清少爺還以爲這是巧合嗎?若您還不相信,來人.....”
趙嬤嬤揚聲喊道,“帶賈嬤嬤。”
幾個丫鬟嬤嬤聞聲快速的押着幾個丫鬟嬤嬤上來,賈嬤嬤聲淚俱下的跪在地上,一見到周氏頓時大喊,“夫人,救命啊,奴婢都是聽了您的命令,求求您一定要救救奴婢啊。”
“賈嬤嬤?”周氏驚愣當場,見到押上來的竟然是她小廚房的管事賈嬤嬤,另外還有兩個是給她打掃房間和清掃院落的丫鬟,驚怒交加,憤怒的大喊,“荒唐,我何時讓你做過這些害人的事?”
周氏急急忙忙的看向老爺子和老太太,哀聲道,“老爺子、老太太,您要明查啊,媳婦兒好不容易得了老太太的恩典,才能重新出來,心中對老太太感激還來不及呢,根本不可能去害老太太啊,一定是有人陷害。”
周氏狠狠地瞪着賈嬤嬤和幾個下人,“是不是你們收了誰的指使?你們這些吃裡扒外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