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永和宮不遠。
三人匆匆而行。
驀地,前方出現幾隻很大的老鼠鋪成了一排,還活着,只是身上不停地抽搐着,已經進氣多出氣少了,唐曼皺眉,連忙拉住英嬤嬤的袖子,“嬤嬤,咱們換一條路吧,”
唐曼可以說是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偏偏害怕這種帶毛的老鼠,活的死的都怕得不行。
若是非要從這條路走,肯定是要邁過那幾只老鼠的,唐曼死活也不敢的,若是不從這條路走,只能繞行一段,從不遠處的永壽宮旁走過。
“嬤嬤。”唐曼死死地抓着鄭嬤嬤的手。
英嬤嬤與鄭嬤嬤快速的交換了一個眼神,非要繞行那邊是永壽宮的路,住着的是德妃娘娘,九皇子的養母。
英嬤嬤眼中閃過了然之色,堅定地搖頭,“少奶奶,咱們不能從那邊走。”
“我去清理一下。”鄭嬤嬤低聲說道,快速的走到前面,將幾隻老鼠扔到牆角,纔回頭,快速說道,“少奶奶,快走吧。”
一路上有驚無險的走出了永和宮的範圍,到了前面的重華宮,剛好碰到過來尋唐曼的宗海寧,宗海寧一見唐曼,眼中快速的閃過一抹喜色,趕緊抓着唐曼的手,急聲問道,“有沒有怎麼樣?淑妃娘娘有沒有刁難你?”
“出去說吧。”唐曼低聲對着宗海寧說道。
見唐曼面色如常,宗海寧的心稍稍的放下了一些。
直到坐上馬車,宗海寧追問剛剛發生的事,唐曼一五一十的說了,宗海寧眼神頓時變得陰鶩起來,咬牙切齒,“踐人。”
冒充素兒的踐人,果然是衝着曼曼來的。
可恨的是他手下的人怎麼也查不到那個女人的信息,就好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人一般。
“嬤嬤,剛剛你爲什麼執意要走永和宮附近的路?”唐曼看向英嬤嬤兩人。
“少奶奶,您心中一定想着要謹慎吃食對嗎?”英嬤嬤卻問了一個無關的問題。
唐曼乾笑一聲,點點頭。
她剛剛就是那麼想的。
“淑妃那個老狐狸怎麼會做這種能讓人輕易抓住把柄的事呢?”鄭嬤嬤冷笑,“剛剛那條路上無端出現老鼠,我和英嬤嬤就懷疑了。”
“死老鼠?”宗海寧驚叫起來,急忙將唐曼攬在懷中,一臉急色,“曼曼你沒事吧?有沒有什麼不適啊?”
“我沒事。”唐曼輕聲安撫着宗海寧,左思右想也想不出,看向兩位嬤嬤。
“不怪您。”英嬤嬤沉聲道,“後宮
女子的心思,我猜有兩個可能,第一,可能是用這幾隻老鼠是在警告您,但是我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您有沒有注意到?我們如果若是走第二條路,就是要經過永壽宮附近,宮中住着的是德妃娘娘,也就是九皇子的養母,如果您在那出了事的話,事情會怎麼樣?”
唐曼本就不笨,英嬤嬤這樣一點撥,她頓時驚了一身冷汗,心中暗暗道淑妃這一招一箭雙鵰好毒,既除了自己,又能嫁禍德妃。
自己在海寧心中的分量,若是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宮中,到時候,別說海寧不會善罷甘休,皇上就算是看在鎮國公府的份上,也必定爲了給一個交代而徹查,結果很清晰明瞭,與淑妃娘娘無關,她只是召人進宮聊了一會兒,至於走了之後怎麼樣,她完全可以推說不知情。
而德妃娘娘,不明不白的受了冤屈,只怕更是影響朝中的勢力分割,事情真相明瞭,海寧會不會衝冠一怒爲紅顏而站在了二皇子的陣營。
一箭四雕啊。
第一:除了自己;
第二:害了德妃,就算一下子打不倒她,皇上最起碼會不待見德妃一陣子。
第三:打擊了九皇子。
第四:迫使海寧站隊,到二皇子陣營。
唐曼心中震驚不已,果真是最毒婦人心啊,淑妃那深不可測的狠毒與自己的雕蟲小技比起來簡直就是珠穆朗瑪峰與死海的距離啊,若不是汪伯爲自己找來了英嬤嬤和鄭嬤嬤兩位宮鬥當中的老油條,自己恐怕早就無聲無息、不明不白的沒了。
“想明白了?”鄭嬤嬤輕聲問道。
“嗯。”唐曼點點頭,忍不住道,“真他媽的黑啊。”
唐曼能想明白的,宗海寧自然早就明白了,不由得心有餘悸,曼曼今天是撿了一條命,可是下次呢?
下下次呢?
宗海寧不敢深想,腦中飛速旋轉。
宗海寧沉默了半響,將唐曼抱在懷中,“曼曼,莫要擔心,過幾日皇上任命左相的詔書就下來了,屆時我會唯一求另外一道詔書,懇請皇上給你封號,到時候你就是一品誥命夫人,淑妃就是想動你,也得掂量掂量着。”
其實,不得不說淑妃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根本就沒有掂量清楚唐曼在宗海寧心中的分量,總想着把馮素兒推上去,她倒是沒有想到會激怒宗海寧。
宗海寧原本的打算就是做個純臣,保全自己保全家族,淑妃今日對唐曼下手,也徹底的惹惱了他,宗海寧向來的睚眥必報的人物,當年在泉陽城,那蕭子鈺不過是上
門刷個存在感,就被宗海寧無聲無息的弄得失去了報考資格,如今淑妃可以說是觸碰了他的底線。
宗海寧眼中閃過一抹陰霾,冷聲笑道,“淑妃,好樣的。”
英嬤嬤和鄭嬤嬤倒是眼前一亮,鄭嬤嬤快速的說道,“大人此計甚妙,淑妃敢對少奶奶出手,無疑也是仗着少奶奶沒有品級,沒有分量,若是成了一品誥命,任她再猖狂也不敢隨意加害一品命婦。”
唐曼手撐着下巴,好像也不錯。
回去的路上,宗海寧特地讓馬車拐到鄭老的家中,特意的把了脈,確認唐曼沒有中毒沒有受驚沒有動了胎氣之後,宗海寧才放心的和唐曼回到了家中,沒有想到迎接他們的又是一場風波。
還沒進門,遠遠地就聽到老太太的怒罵。
屋中。
老太太氣的渾身發抖,說不出話來,手中的柺杖一下一下狠狠地抽在宗志勇身上,嘴中恨恨的罵道,“我打死你個不孝子,你對得起列祖列宗嗎?”
老太太打累了,宗老爺子又是一嘴巴扇了過去,怒吼道,“滾,我沒有你這個丟人的兒子。”
“爹,娘,事已至此,生米已經煮成了熟飯。”宗志勇沒有躲閃的硬侹着受了老爺子重重的一嘴巴,反手擦了擦嘴上流出的血跡,“我打算納了千憶。”
“你還敢說?”老太太猛地拍了桌子站了起來,“這麼丟人的事你也幹得出來,你讓別人怎麼風言風語的說我們宗家?宗家的名聲都讓你丟盡了,公爹睡了兒媳婦兒院子裡的丫鬟,你好樣的。”
老太太氣的臉色發青,捂着胸口,怒指着宗志勇。
“娘,不管怎麼樣,兒子都要爲做過的事情負責。”宗志勇咬着牙,臉紅脖子粗,“納了千憶。”
唐曼和宗海寧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抹詫異,唐曼輕聲說道,“海寧,我們回去吧。”
再難堪也輪不到他們小輩來管。
宗海寧輕輕了點了頭,面無表情的攜着唐曼回去了,若是從前聽說此事,他或許心裡會難受,但是如今,除了爲人子女應盡的義務,他對宗志勇沒有多餘的感情,他喜歡睡了誰那是他的事情,就算是他娶了十幾個又與自己何干?
宗海寧將唐曼五緊緊地攬在懷中,心中稍微踏實了一些。
關上房門,屋中只剩下宗海寧夫妻和英嬤嬤鄭嬤嬤四人,宗海寧感激的看向英嬤嬤與鄭嬤嬤,“今天要不是兩位嬤嬤,曼曼恐怕已經遭遇不測,海寧打心眼兒裡感激兩位,今後還請兩位多多照顧曼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