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女人曾經慣用的毒辣手段,現在竟然被拿來對付曼兒,即使他防備的滴水不漏,這害人的東西依然在他的眼皮底下明晃晃的送進來了,時隔幾年,那些人又開始蠢蠢欲動了,就這般的看不得自己的好。
宗海寧心中一痛,想到當年素兒死的不明不白,如今唐曼又險些着了道。
“縣太爺放心,老婦恰好知道解毒的辦法。”王嬤嬤老神在在。
宗海寧稍微放了放心。
“夫人放心,這件事情爲夫定要給你個交代。”宗海寧手指摩挲着唐曼的臉頰,溫熱的觸感讓他的狂躁盛怒的心稍稍平靜下來。
“哼,就怕你到時候不捨得。”唐曼扭頭,酸溜溜道。
現在想來那天巧合未免太多,很少露面的紫兒青兒竟然也熱衷的參與進來,紫兒甚至收斂了許多囂張傲慢之色,也許就是這段日子以來,兩人安生,讓她放鬆了警惕。
趙問珊竟然也會過來,她和趙問珊兩人可是談不上交情,有了袁修文在,在趙問珊心中,怕是不死不休的關係;
翠蓮剛好在那一天上門大鬧,恐怕也是受人指使的吧,一衆夫人——就連和自己交好的趙夫人和李夫人都不約而同的選擇送了香囊,確實也達到了混淆視聽的目的。
唐曼想來想去不免有些煩躁。
宗海寧沒有答話,定定的看向王嬤嬤,眼中有着懇求,“嬤嬤,夫人身上的毒就拜託您了。”
唐曼受驚不小,震驚側目,這廝素來高高在上的姿態,如今竟然向一個下人屈尊降貴,好吧,她勉強承認她心裡確實舒服不少。
“奴婢不敢當。”王嬤嬤驚慌的連連擺手,“這都是奴婢分內的事,奴婢自當盡力而爲。”
“曼兒雖然聰慧,可是向來大而化之,不免就會着了一些人的道,有嬤嬤在身邊,我也能安心不少。”
“爺您言重了。”王嬤嬤躬身行禮退下。
唐曼怒目相向,“宗海寧,我只是不小心才......”
驀地——
唐曼被面前放大的俊顏驚住了,脣上傳來的溫熱觸感堵住了她牽強的辯解。
“不許不小心。”
“.......”明明就是敵人太狡猾。
“不許爲人擋刀,就是皇帝也不行。”
“.......”能見到個活的就不錯了。
“不許再和爺置氣。”
“.......”媽的,這他孃的還講不講道理了啊?
“還有。”宗海寧居高臨下的看着唐曼,神色彆扭,姿態高高,“生辰禮物爺很喜歡。”
“......”我呸,誰樂意伺候你啊。
衣服不知何時已經被解開,宗海寧順着她白希的脊背一路輕吻,引得唐曼不住的戰慄,唐曼一下子按住宗海寧爲所欲爲的手,略微不滿,強調,“我可是重傷患,現在下手太不人道了吧?”
猶如一盆涼水迎面澆下,顧清彥頓時挫敗的頓住,咬牙切齒,“你這隻磨人的小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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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調查的並沒有想象中的順利,那天十幾位夫人都用了盒子,唐曼根本就不記得那個檀香盒子裡呈的香囊是誰送的,她即使心中有了懷疑對象卻苦無證據,令唐曼憋悶不已,若是除了這件事的話,唐曼的日子過得還算是比較舒服的。
她受傷以來,她明顯的感覺到宗海寧對她的態度隱隱有了變化,以往看她的眼神總有些抓不住的飄渺,現在則多了更真實的笑意和寵溺。
最令唐曼欣喜的是這廝不知何時將《長生殿》重新謄寫了一遍,讓趙安找江湖班按照劇本排練去了,已經初見雛形了。
就在調查停滯不前時,趙夫人過來探望時帶了一個消息,她悄悄對唐曼說道,“我看你府中那兩個侍妾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得防備些,有一日我看她竟然從袁府後門走出,鬼鬼祟祟的。”
唐曼精神一震。
“那日我回孃家坐的稍微晚了些,本想上次就說與你聽,可是人多也不方便。”趙夫人拉住唐曼的手,小聲道,“我看那個袁家少夫人就不是實在人,你那堂妹什麼時候鬧不好,偏偏那天上門,裡面怕是有鬼呢,我和妹妹這麼說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讓妹妹你提防着些,莫要着了那些人的道道。”
“多謝姐姐。”唐曼感激的道,心思一轉,“姐姐上次送的香囊妹妹喜歡極了,不知姐姐如何得知?”
“這個....”趙夫人略顯尷尬,“姐姐說了你莫要生氣,有次我們姐妹幾個去袁家做客,不經意間聽到的。”
唐曼瞬間瞭然。
待趙夫人走後,唐曼趴在牀榻上琢磨,王嬤嬤手腳麻利的給她換了藥。
“嬤嬤,這事你怎麼看?”唐曼忽然開口問道。
幾日相處下來,唐曼越發的倚重王嬤嬤,膽大心細,思慮周全,夜青雖然忠心,可心眼忒直,喜怒哀樂都表現在臉上。
“這個趙夫人十有八九可信。”王嬤嬤沉吟片刻,“夫人您打算怎麼辦?”
“嬤嬤,千面美人的解藥多嗎?”
“很稀少。”王嬤嬤沉吟片刻答道,“當年被列爲禁藥後就已經失傳,奴婢這裡還是早些年留下的,夫人您這是.....”
“都已經欺負上門了當然是重重的打回去。”唐曼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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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紫兒青兒晨昏定省的時候,唐曼意外地沒有打發夜青讓兩人回去,反而將兩人招待進臥室。
唐曼一臉蒼白虛弱的坐在牀榻上,茶几上擺放着一隻古銅色精緻的鼎爐,沁人心脾的檀香嫋嫋從鼎爐中冒出,十幾個做工繁複、顏色喜慶的香囊掛在*頭,淡淡優雅的高山小茉莉幽香和檀香味混合在一起,醉人心脾。
紫兒青兒瞄了一眼香囊,再看到鼎爐中燃燒的檀香,臉色驀地變了。
”兩位妹妹快坐,妹妹在府中過的可還習慣?”唐曼見兩人臉色,心中已經有數了,冷冷一笑,面上卻不動聲色的笑了,“這是上好的檀香呢,雖然貴些,可是質量總是好的,妹妹若是喜歡,我拿些給妹妹可好?”
“不用了。”紫兒像是受了驚嚇一般,嫌惡的看着鼎爐,快速道。
“姐姐客氣了。”青兒柔柔的笑道,“妹妹從國公府帶過來一些,雖不及姐姐的,但妹妹兩人已經習慣了,姐姐有傷在身妹妹就不打擾了。”
“難得我們姐妹閒話家常,妹妹不要急着走嘛。”唐曼挽留,然後拉着兩人閒話家常,東拉西扯,眼見人坐立不安,就是不說讓兩人回去,兩人若急着告辭,唐曼索性就擺出正室的派頭。
兩人臉色越來越難看。
在紫兒第十幾次提出退下唐曼不允後,紫兒沉不住氣霍的站起身,臉色難看,下巴高高揚起,“莫要以爲我來晨昏定省就是怕了你了,別給臉不要臉。”
“妹妹這就急了?”唐曼好整以暇,慢悠悠的摩挲着手中的香囊,“本夫人雖然刻薄但不小氣,妹妹送的大禮,我怎麼可能私吞呢?”
“你在說什麼?”紫兒臉色變了,厲聲道。
“兩位妹妹的臉長得如花似玉,再配上千面美人,豈不快哉?”唐曼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就算被你這女人發現了又能怎樣?”紫兒厭惡的看着唐曼,猖狂一笑,“連老天都在幫我,你沒有感到你受傷後越發乏力嗜睡嗎?我到時看看你沒有那張臉後,爺還會不會喜歡你?”
這下青兒的臉色微變,震驚的看着紫兒,顫抖着嘴脣,“你竟然......”
“何必怕這個賤女人。”紫兒大聲道,眼神染上癲狂,“除了我們幾個誰也不
會知道,唐曼,你以爲也會相信我一個小小女子會有這等千面美人嗎?癡人說夢。”
哐的一聲。
唐曼臥室的門被大力踹開,宗海寧面色鐵青、一臉殺氣的站在門口。
唐曼得意一笑,“這不,現在就有人相信了。”
“爺.....”紫兒囂張氣焰瞬間熄滅,臉色慘白,顫抖着嘴脣,“我.....”
青兒微不可查的舒了口氣,假裝不敢置信的看向紫兒,“妹妹你.....”
宗海寧面色鐵青,一身煞氣,狠狠的掐住紫兒的脖子,眼睛猩紅,厲聲喝道,“好歹毒的心腸啊,曼兒和你無冤無仇,竟然如此害她。”
若不是幸好,她會不會也像素兒一樣無聲無息的死去,宗海寧心中的恐慌就像是一個黑洞一般,越來越大,他不禁懷疑自己,明知道這兩個女人不安好心卻仍然留下她們,究竟是對是錯?
青兒不敢置信的看向宗海寧,再看向唐曼,袖下的手指微微顫抖。
心中控制不住的泛起怨恨之色,爺竟然叫那個女人那麼親密,是代表着她已經與那個死去的女人一樣重要了嗎?
不,這根本就不可能。
爲什麼他的眼中總是看不見自己的存在?
“我...沒有。”紫兒的臉因窒息變得紫紅,呼吸困難,艱難的開口,宗海寧一鬆開,不斷的嗆咳不止,眼含痛苦,眼圈泛紅,“爺,紫兒....只是一時口不擇言。”
“香囊誰給你的?”宗海寧陰沉着臉,質問。
“在。。。在街上買的。”紫兒不由自主的看向青兒,眼神閃躲的小聲道。
“不肯說實話?這還不好辦?直接給她嘗試下前面美人的滋味不就結了?這麼浪費時間做什麼,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唐曼好整以暇惡意道,懶洋洋的挑眉,“難道沒了這張美麗的臉,爺還心疼不成?我懂我懂,憐香惜玉嘛。”
“曼兒”宗海寧無奈,“你明知道我沒有。”
“我不知道啊。”唐曼故意嬌聲嬌氣的說道,得意的眼神瞥過青兒紫兒,看着兩人憤怒的樣子,唐曼越發的開心。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紫兒尖聲叫道,“分明是你看我們姐妹不順眼,想出的毒計,栽贓到我身上,還故意激我說出惡言讓爺聽到,唐曼你好毒的心思啊。”
“和你比起來似乎還略輸一籌。”唐曼冷笑,“你和袁家少夫人勾結,借丫鬟之口故意放出風聲說我喜歡香囊,然後藉着衆人拜訪之機做手腳,趙問珊甚至找來我的堂妹上門大鬧,分散我的心思,不過有一點我很不明白,你一個深閨婦人,從哪裡弄到這失傳的歹毒之物?”
唐曼將自己想的串成線,見紫兒瞬間大變,唐曼心知自己猜對了一半。
“他國皇室的毒物。”唐曼不由得想得更多,試探問道,“我該稱讚週二小姐有手段,還是周將軍有門路?”
話一出,室內寂靜。
“你休要污衊我爹。”沒等青兒反駁,紫兒一陣搶白,恨恨的瞪着唐曼,倨傲的擡起下巴,“栽倒你手上,我周紫兒無話可說,你也別得意,我周紫兒也只不過是看不過你霸佔爺的喜愛罷了,若是我真想弄死你誰也攔不住,我們周家要弄死一個無權無勢的人還是易如反掌的。”
“住口。”宗海寧厲聲喝止,眼中染着風暴,大喝,“滾回你的周家去,我宗海寧容不得你這心思歹毒的女人,現在就滾,別讓我再看見你,滾啊。”
“你在讓誰滾?”門被推開,一個和宗海寧神似的中年男子大刺刺的走了進來,坐在椅子上,冷眼睨着宗海寧,眉頭緊皺,口中壓抑不住的火氣,“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你要趕走誰?爲了個名聲敗壞的女人不孝不悌不仁不義,現在長本事了還要休了妾侍,怎麼着周將軍的女兒給你做妾還委屈着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