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去之後,她立即撲上前鎖住浴室的門。
幕北寒聽着裡面傳出的鎖門聲,笑了笑,倒也沒介意。
幕傾城洗完澡,將頭髮吹乾,推開門一瘸一拐地走了出來。
幕北寒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凌晨沒什麼好看的節目,他見她出來,便關了電視,過去將她抱起來。
“這一點路,我還是會走的……”她輕聲抗議。
“我不放心。”他說着,將她放到牀上,仔細地替她掖好被子。
而這四個字,讓幕傾城的心漏跳了一拍。
他做完這一切,正要回房,又轉身看她,桃花眼中都是等待。
她聲音很甜:“晚安。”
“晚安。”
少女的心,總是容易被撥動的。
這一夜,幕傾城睡得很踏實。
早上醒來時,幕傾城躺在牀上,盯着繡花的帳幔出神。
相比於昨晚的忘乎所以,今天一早,她的心情已經平靜了很多。
十六歲的年紀,誰沒有暗戀過人。
可是,別人有資本,而她沒有。
這樣想着,心情便不覺沉重許多。
自己,果然是喜歡上了隔壁的那個霸道少爺吧?
她甩甩腦袋,爲這個想法感到驚慌。
然而有些事,是無法否認的。
她無法否認在看見白洛曦與他擁吻的剎那,她有多驚慌失措,她有多害怕。
她不敢直視他的眼。
她喜歡和他待在一起,喜歡享受他無微不至的照顧。
幕傾城想着,瞳眸一點點變大,最後猛地從牀上坐起來,使勁甩了甩腦袋,不可以,現在,不可以!
她跳下牀,因爲焦慮而在房間裡來回踱步。
她足足走了半個小時,亂跳的心才稍稍平靜一些。
吃早餐時,他在旁邊看報紙。她不敢亂看,很快吃完東西,轉身便要往樓上走。 wωω ✿тт kǎn ✿¢ ○
幕北寒放下報紙,挑眉:“大早上的,吃錯藥了?這麼急做什麼?”
她在樓梯上轉身,有些尷尬地望着他:“我上去看書……”
“老悶在房間裡不好,房子後面有去過嗎?那邊的熏衣草花田很美,再不去,花期要過了。”他聲音淡淡。
一旁的季墨驚得簡直要掉了下巴,老悶在房間裡不好?!這話居然是從他家封閉冷酷的少爺嘴巴里說出來的?!
天哪,地球這是怎麼了!
幕傾城眨巴眨巴眼睛,“哦”了一聲,繼續往樓上跑。
幕北寒額頭青筋微跳,咬牙切齒:“幕傾城……”
根本不把他的話當回事是吧?
他起身,正要上樓,季墨輕輕咳嗽了聲:“那個,少爺,公司還等着您去開會呢。”
幕北寒瞥了眼幕傾城轉瞬消失在樓梯上的背影,“等回來再收拾你好了!”
季墨微怔:“少爺,您說什麼?”
“沒什麼。”幕北寒聲音平淡。
季墨不由順着他的視線,往樓梯上多看了幾眼。
他看着少爺長大,對少爺的心性,可謂還算是瞭解。
他家少爺小小年紀,卻已是喜怒不形於色。可自打這位傾城小姐進了家門,他卻像是換了個人似的,臉上和眼裡的表情豐富多了。
四樓窗戶,幕傾城躲在窗戶後,悄悄掀開窗簾,墨叔將他請上了車,隨即坐進駕駛座發動車子,駛出了莊園。
她長長鬆了口氣,在書桌邊坐下,決定以後儘量避着他好了。
而另一邊,市中心的咖啡館三樓。
白洛曦坐在窗邊,戴着墨鏡,周圍圍着一羣千金小姐。
她們嘰嘰喳喳地討論着學校裡的事,林芙蓉也赫然在其中,好似忘了之前發生的事一般,與其他女孩一起,極盡吹捧白洛曦、貶低幕傾城。
白洛曦盯着下方,大馬路上,一輛黑色勞斯萊斯駛了過去。
她摘下墨鏡,美眸中都是不耐。
幕北寒……
她甩了甩墨鏡,轉向這羣女孩子:“若是我要對付幕傾城,你們說,該用什麼辦法最好?”
衆人一驚,明白白洛曦這是要對幕傾城下手了。
林芙蓉心裡都是驚喜,她現在還對幕傾城那兩巴掌耿耿於懷,現在,終於可以報復回去了!
她想着,獻計道:“白姐,我這裡有個好計劃,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幕北寒是在公司吃午餐的,剛吃完回到辦公室,秘書便走進來,說是白家小姐來了。
幕北寒的筆尖頓住,擡起頭,白洛曦對那秘書禮貌地點了點頭,秘書退了出去,將辦公室的房門帶上。
“你來做什麼?”他低頭批閱公文,聲音淡淡。
“我是你的未婚妻,爲什麼不能來?”白洛曦說着,在他對面坐下,“後天是我生日,別忘了準備禮物。”
幕北寒沒說話,手下運筆如飛。
白洛曦盯着他,“地點定在我家,晚上七點,你若是願意,也可以把幕傾城帶過去,我不介意。”
幕北寒依舊沒說話。
白洛曦見他如此,只得起身離開。
只是離開時,腳步停在門口,回頭補充了一句:“我小時候,你曾說,會參與我的每一次生日。幕北寒,我相信你不會食言。”
說罷,瀟灑離去。
幕北寒將那一份文件合上,擡起眼簾瞥了眼門口,眼中盡是冰寒之氣。
回去的路上,幕北寒翻着手機上的新聞,目光被最近的一條吸引:S國長春山內發現神秘青銅門,疑似藏有上古寶藏。
他點開來,裡面配有照片,很是那麼一回事的樣子。
新聞報道里說的神乎其神,說是這扇門怎麼都打不開,附近也沒有其他入口。
大約又是聳人聽聞。他想着,叉掉新聞,重新刷新了一遍,別的新聞立即掩蓋了這一條報道。
回到莊園裡已是夜裡九點,他走到樓上,本想回房間,想起早上的事,又忍不住走到隔壁房間。
推門,門被鎖了。
他耐着性子敲門:“幕傾城。”
幕傾城腦袋上綁着寫了“加油”的白布條,手中拿着一根毛筆,正站在桌前,按着書法課老師的要求苦練毛筆字。
聽見敲門聲,她回頭看去,有些猶豫要不要開門。
“幕傾城。”
幕北寒又喊了一聲。
她握着毛筆走到門前,打開一條縫,“怎麼了?”
幕北寒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她的臉頰上有兩道粗粗的墨水印子,她卻渾然不覺似的。
他懶得跟她說,半個身子從門縫外擠了進來,“你在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