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心思複雜的再看秦子楚,卻找不到反駁他的話。
上輩子費盡心思,嬴政也沒有求得昇仙永壽的辦法,反而在年老的時候發現一切不過是都是江湖術士的騙局。
他追求的長生不老是水中漂浮的圓月,而而他正是那個不停打撈着水中月亮的蠢貨。
因此,嬴政在重生之前就已經對鬼神之事深惡痛絕。
若非他真的有此經歷,恐怕再多活幾年的話,會一怒之下讓方士這種職業徹底消失在世界上。
此時被秦子楚用傲慢的語調說出“天上地下,唯我獨尊”,嬴政立刻就明白過來,這件事情是絕對無人可以做到的。
換句話說,無論如何他都控制不了秦子楚的去留。
這讓嬴政心中失望不已。
他握住秦子楚的手掌嘆了一口氣,開口道:“子楚,你生活的地方是什麼樣的?不,還是別告訴朕了。”
嬴政忽然說:“朕總有一種感覺,若是在你的年代,朕絕不會是你欣賞的類型。”
秦子楚聽到這句話,不由得笑了一下。
他帶着點調戲的心情捏住嬴政下巴晃了晃,壓低聲音說:“不遇見的話,怎麼會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樣的人呢?陛下似乎對自己沒什麼信心——來,告訴我,誰傷害過你脆弱、幼小、稚嫩的心靈,讓你從此憎恨這個世界,發誓要報復天下?”
嬴政推開秦子楚的手,低聲說:“朕看你是方士的書看多了,淨胡言亂語。”
秦子楚想起自己看過的那些書裡描述的嬴政,笑得根本停不下來。
他乾脆斜倚在矮桌上,將臉頰枕在手臂上面,挑眉斜睨着嬴政,輕聲道:“你知不知道自己不立後的後果有多慘烈?史學家都說因爲趙姬在宮裡和嫪毐胡搞亂搞,你從此以後完全不信任女人,絕情斷愛,了渡殘生。啊哈哈哈哈!了渡殘生啊!!!哎呀,想起來真是有意思死了。他們要是知道你這幅樣子,估計都會想把自己的發言稿扯成哈士奇撕咬出來的碎片!”
嬴政心裡不清楚“哈士奇”是什麼東西,不過聽秦子楚的口吻,那似乎是一種討人喜歡卻很麻煩的寵物。
於是,他略過這個問題不提,反而興致勃勃的被秦子楚拐跑了注意力,詢問道:“史學家?他們都是怎麼評價朕的?”
秦子楚不客氣的說:“有人說你是‘千古一帝’,不過,真正說起來,你的名聲大概是也算是譭譽參半。但我覺得你創建的功業真的太偉大了,你不知道吧?直到兩千年之後,封建帝制徹底崩潰,華夏大地才離開你構架的社會格局。”
說到這裡,秦子楚頓了頓。
隨後,他笑眯眯的說:“作爲一個男人,我一直奉你爲男神。所以,剛開始的時候,對待你的反應纔會表現得那麼奇怪。”
嬴政終於親耳聽到秦子楚毫無芥蒂的提起過去,臉上神情不由變得越發溫柔。
他不由得說:“朕喜歡你之前的態度,但現在你能夠和朕笑鬧無忌,朕更加開心。”
兩人話到此處,相視一笑。
秦子楚本以爲嬴政下達命令給匠人制造馬具,時間再長也不過是十天半個月的事情,卻沒想到嬴政其實是個有強烈完美主義傾向的人。
開始打板之後,嬴政就停不下來了。
“子楚,你看他們造出來又是這樣敷衍的東西,怎麼能拿來安放在朕的馬背上?”嬴政厭惡的推開擺放在桌面上的馬鞍。
他眼神之中嫌棄明顯得瞎子都能看出來。
秦子楚伸手攬過馬鞍,前後轉着看了一圈,心中無語。
鎏金的馬鞍在每一處凸起都鑲嵌寶石,曲線流暢、外觀華美,手掌摸上去還能感到舒服的回彈力量,哪怕坐在上面也不會覺得咯屁股,秦子楚不知道這樣的馬鞍還有哪裡不好。
他找了半天也沒發現任何不對勁。
因此,秦子楚不得不開口向表達這是次品,需要給差評的嬴政詢問。
秦子楚疑惑的說:“到底哪裡不好?”
嬴政伸手翻過馬鞍,讓接觸着馬背的位置朝上,手指點在其中凹陷的部位說:“就是這一塊做的不好,會讓馬的脊椎很疼,磨傷他們的背部,下面的綁帶做的也不夠理想,固定不穩,極速奔馳的時候會導致馬鞍滑動。”
嬴政說着搖了搖頭,堅持的說:“這種東西絕對不行,朕一定要讓他們改成完美的纔可以。”
秦子楚對嬴政的完美主義一點辦法都沒有,嬴政對此已經放棄治療了。
秦子楚只能無奈的說:“可我們在路上都耽誤半個月了,就算是坐馬車慢慢遊蕩回去,也該到咸陽城了。國主看不到我們該怎麼解釋?”
嬴政皺着眉頭猶豫了片刻,不滿的抓起長長的馬鞍。
他終於說:“將這批工匠帶走,我們先回咸陽。”
Σ(っ °Д °;)っ你的意思不會是,做不到完美誓不罷休吧!
少年,你的強迫症這麼嚴重,你家裡人都清楚麼!
嬴政一向氣場強大,說做就做。
當天下午秦子楚就坐在被自己評價爲“回彈力舒服”的馬鞍上,雙臂摟在嬴政腰間。
他們踏上了回到咸陽的旅程。
雖然秦子楚一路上馬術的毫無進步,但經過整整一路的折磨,當他到達咸陽城的時候,已經能夠自己利落的上馬、下馬,而不被人發現只是粗通騎術的現實。
“真是許久未曾回來了,看着都城竟然會覺得陌生。”秦子楚感嘆了一聲。
擡眼看向仍在馬上的嬴政的時候,秦子楚忽然壞笑了一下,用溫柔似水的眸光裹住嬴政,擡手柔聲道:“阿正,下來吧,別怕,父親接着你。”
嬴政忍不住一挑眉,眼中寫滿了戲謔,看的秦子楚臉上發燒。
可嬴政卻將手放在秦子楚掌心,表現得像個真的不通馬術的孩子似的,從馬上滑了下來,摔在秦子楚懷裡。
嬴政語氣顫抖的說:“父親,我腳疼。”
秦子楚臉上一白,心中道:嬴政你擺出這幅病嬌臉的模樣要做什麼?
大庭廣衆之下啊!
你的廉恥呢!
像是看出秦子楚要逃,嬴政眸光一閃,不動聲色死死握住他的手腕,讓秦子楚動彈不得。
他低聲說:“父親扶着我好不好?”
秦子楚很想說“不好”,可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偷雞不成蝕把米,想要逗弄始皇帝陛下果然是會被歷史滾滾的車輪碾死的。
秦子楚扶着比自己還沉了不少的嬴政跌跌撞撞的往裡走。
嬴政壓在他臂彎裡志得意滿的低聲說:“好玩嗎?玩的開心嗎?以後還打算繼續再玩一次麼?”
秦子楚扯了扯僵硬的嘴角,低聲道:“我日後不這麼玩了,求放一條生路。”
嬴政繃不住臉上的“痛苦”的表情,低笑出聲:“你走的就是生路。”
秦子楚一愣,心中道:生路?
……這是什麼意思?因爲他和嬴政之間的關係越來越融洽自然麼?
秦子楚心中存在疑惑,扶着嬴政走入咸陽宮。
宮門外,人羣中的馬車輕輕移開遮擋住臉頰的宮扇,低聲說:“剛剛下馬的人是誰?”
“那就是子楚公子。”與她共乘一車的奴婢馬上回答。
美人眼眸輕輕一眨,若有所思的說:“此人竟然是子楚公子麼?真沒想到他居然是個圈養了男寵,舉止還如此不加遮掩的男人。……不過這相貌,真是、嗯,年輕。”
美人說這話,臉頰染上淡淡的紅暈。
跟在她身邊的侍婢一見美人誤會了,立刻糾正道:“公主,與子楚公子共乘一騎的並不是什麼男寵。魏王送給他的龍陽君早就被子楚公子丟到軍營中去了,被他抱住的是小公子政。”
美人霎時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提高了音量:“什麼?你是說,那麼高大的竟然是年僅六歲的小公子政。”
侍婢遲疑的點點頭,輕聲說:“探子回報的畫像和他很像。據說這名小公子政身懷異象,眼有重瞳,身材高大,天生神力,而且還才智出衆。奴婢看,應該錯不了。聽說滅韓的計劃就是他告訴武安君,武安君纔敢對韓國都城新鄭動手的。”
可惜,哪怕侍婢替嬴政介紹了這麼一番壯舉,車上的美人卻對嬴政一丁點都不感興趣。
確定他是秦子楚的兒子後,美人意興闌珊的搖了搖宮扇,垂眸低語:“沒想到他兒子都這麼大了,還未曾續娶正室——真是個癡情人。”
侍婢看着美人的神色,還有什麼猜不出來?
她馬上明白公主這是春心動搖了。
他湊在美人耳邊壓低聲音道:“子楚公子雖然年紀大了些,可年紀大的男人懂得疼人,他的相貌又出衆,與公主正般配。”
美人一時間面如桃花、嬌不自勝。
她羞澀的扭過臉,柔聲道:“誰在乎他的年紀和相貌了!不是國主讓我隨信陵君前來秦國的麼!”
侍女咬着嘴脣“吃吃”的笑了起來,燥得美人面上紅暈更勝,擡手捂住發燙的臉頰不再搭理她。
侍女卻更加湊近美人,輕聲細語道:“眼前韓國被滅,我們趙國雖然同時打勝了野心勃勃的燕國和匈奴,可國內卻需要休養生息。公主是國主的親妹妹,國主確實是想要爲趙國爭取一段時間,可嫁給子楚公子並不辱沒公主。何況他是秦國未來的國主,有了這樣的丈夫,公主與子楚公子琴瑟和鳴,日後又是一番秦晉之好,可解我趙國之危。”
侍女說話的語氣異常動聽,美人終於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她的反應讓侍女鬆了一口氣。
“……春杏,你說子楚公子會喜歡我嗎?”美人睫毛輕顫,語調之中滿是自我懷疑。
她的問題讓侍女春杏心中一凜,可口裡卻非常有信心的安慰道:“公主豔冠羣芳,性格溫柔似水。子楚公子怎麼會不喜歡公主呢?公主多心了。”
美人重展笑顏。
她扭過臉望向咸陽宮大門的通道,一股雀躍之情從心頭浮起。
可坐在她身邊的春杏心中卻因爲縹公主的問題而變得不安。
她並不如表面一樣是個純粹的侍女,而是趙王費心千辛萬苦培養的死士之一,精通傳遞情報和暗殺。
此番春杏被派到縹公主身邊,乃是爲了趙國的存亡。
這三年多來,九州格局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自無能的東周公率領了一羣烏合之衆攻打秦國不成,反而被滅國後,六國都有了兔死狐悲之傷。
原本還如同一盤散沙的六國迅速聯合起來。
他們藉着結盟、合縱大軍尚未徹底潰敗,由魏無忌帶領的軍隊和秦軍狠狠打了一場。
雖然魏無忌最終失敗了,可他盡力保存了平原君託付給他的趙國精銳。
魏無忌竟然在回國的時候,幫助鎮守邊關的李牧一口氣兵分兩路,同時與趁機搗亂的匈奴和燕國大戰,並且獲得了巨大勝利。
魏無忌用這一戰挽回了趙國的頹勢,再一次開闊了趙國的領土。
老將晉鄙年老,合縱混戰結束後,回國就一病不起了,魏國這個時候再也沒有任何一位名將。
此時聲名大噪的魏無忌簡直像是上天給魏王的恩賜,原本就優柔寡斷又多疑的魏王立刻就爲了自己剝奪魏無忌公子尊位的事情後悔了。
他親筆寫了一封情深意切的書信,派親信送到身在趙國的魏無忌手中。
這封信中不但恢復了信陵君的地位,還懇求他回國。
可魏無忌卻是一個性情中人,他十分重信義。
姐夫平原君在他最危難、艱難的時刻救了他,魏無忌無論如何都沒有答應在平原君未曾回國的情況下丟下趙王不管,自己帶着門客回國。
但爲了表達自己思念故土,魏無忌接受了返還給他的信陵君身份和魏王送來的大筆金銀一共花用。
可信陵君願意傾盡心力幫助趙王,趙王卻是個耳朵軟又敏感的人。
他的親信大臣郭開忍不住對趙王說:“國主,信陵君身爲魏國人,魏王此時這麼懇求他,他都不願意回國,難道真的就是因爲平原君的請託?臣看未必啊。”
趙王馬上追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郭開最懂怎麼樣的說話方式能夠讓趙王動搖。
他臉上露出憂心忡忡的神色,語調真誠的說:“信陵君的姐姐是平原君的妻子,可平原君一家早已全部赴秦爲質。國主與信陵君之間的關係只有一個平原君,國主不清楚信陵君是什麼樣的人。而魏王是信陵君的親哥哥,此時有難的絕不會只有我們趙國一家,魏國與秦國領土相接,此時必定也是岌岌可危。魏王已經悔悟了自己當初誤會信陵君的錯誤,送來爵位和金銀。可信陵君卻如此不依不饒,非要留在我趙國,國主難道一點都不奇怪嗎?他連自己的宗廟都能夠不顧及,可竟然會遵守答應姐夫的一句話。”
趙王被郭開挑動了情緒,不由自主批評道:“信陵君的氣量太狹小了。”
郭開嘆了一口氣。
他踱了幾步,做出一副“我都是爲你着想”的模樣,開口說:“若只是器量狹小,信陵君尚可。臣的意思是,信陵君連自己的祖國存亡都不在乎——若是秦國攻打我趙國,難道信陵君會像平原君一樣散盡家財試圖保存趙國的存在嗎?”
趙王臉上變得慘白慘白的。
他被郭開的話嚇壞了!
趙王立刻拉扯着郭開的說:“還請先生救我。”
郭開雖然收了秦國送來的重金,可他還沒喪心病狂到希望自己的國家立刻滅亡。
因此,郭開輕聲說:“既然此番邊境大勝,國主爲何不借機修生養息呢?”
趙國國主苦澀的笑了起來,他開口道:“若是能夠天隨人願,秦國早就滅亡了,哪會等到現在這般地步。”
話到此處,趙王眼中燃燒起熊熊怒火。
他語調激昂的說::“燕國一再犯我邊境。秦國有武安君白起,我們趙國比不了,可這不代表我們趙國收拾不了燕國軍隊那羣廢物!他們想要來偷襲,那好,我們便一直戰下去!寡人一定要把他們打老實了!”
郭開馬上說:“既然國主有如此雄心壯志,臣願意爲國主想一條妙計。”
“哦?先生請說。”趙王立刻開口詢問。
郭開眼睛轉了一圈,壓低聲音道:“臣曾經聽聞秦國太子柱及其正室華陽夫人有意爲嫡子子楚公子物色一名淑女做妻子。國主既然要一心攻打燕國,那麼絕對不能和秦國再起爭端,以致於腹背受敵。既然如此,國主覺得將縹公主許配給子楚公子如何?縹公主年方十六,豔色傾城,與子楚公子正般配。”
“……這……”趙王聽了郭開的話立刻心動了。
他遲疑的徵詢着郭開的意見道:“可秦、趙兩國之間關係如此惡劣,他們怎麼會同意寡人將阿縹嫁過去呢?”
郭開笑得十分無恥。
他緩慢的說:“秦國剛剛攻佔了韓國的全部土地,國主此時以恭賀秦國戰勝的名義派人出使,再加上理由,要求探望爲質的平原君一家不就完了麼。誰能知道出使的團隊之中帶上了縹公主這樣傾城傾國的美人呢?到時候只要找機會讓子楚公子見縹公主一面,像子楚公子這樣年輕的男人還不是手到擒來。”
郭開的話立刻被趙王採納了。
因此,作爲死士精心培養的春杏作爲縹公主的貼身侍女隨同她來到了這片陌生的土地上。
秦王沒想過自己有生之年竟然還能夠獲得滅掉一個國家的功績!
他如何能夠不去大肆慶祝此事?
面對各國或真心、或假意的恭喜,秦王難得不去計較他們的真實意圖,興致勃勃的一個接一個親自接待着來訪的使臣。
秦子楚和嬴政作爲嫡孫和嫡重孫,理所當然坐在緊鄰秦王的位置上。
他們跟着秦王欣賞各國使臣五彩繽紛的臉色。
秦子楚真誠的覺得古人真的是自己找罪受。
明明各國之間完全是撕破臉皮、殊死搏鬥的狀況了,可剩餘的東方五國使團竟然都出現在了正殿之中,表情糾結的聽着秦王一聲接一聲開懷的大笑。
“怎麼了?”嬴政側過臉低聲詢問着秦子楚。
秦子楚小幅度搖了搖頭,同樣以只有他們兩人能夠聽清的聲音回話:“只是覺得可笑罷了。都這種時候了,想要保存自己的國家不被消滅,竟然不是不停的革舊立新,而是跑過來打嘴架。”
身爲趙國師團代表的信陵君站在殿中彷彿是個顯眼的座標,嬴政順勢伸手指向他的方向,對秦子楚隨口說:“若你是趙國國主會如何做?”
秦子楚聽了嬴政的問題,剋制不住自己發出嘲諷的笑聲。
各國的內部的消息一封接一封的被送入咸陽宮中,秦國對他們的舉動了若指掌。
因此,秦子楚對於趙王打算傾盡國力和燕國死磕到底的行爲,簡直快要笑到流出眼淚了。
他側臉對嬴政說:“趙國地勢特殊,四面都是強敵環飼,眼看我大秦的勢力無法遏制了,趙王非但不去彌合與燕國的關係,以合縱之勢剋制我大秦的氣焰,竟然還打算傾國之力對戰燕國,將他們打服——愚蠢之極!若是我的話,大概立刻與燕國聯姻,修生養息,然後共同對付秦國吧。”
嬴政沉默的聽着秦子楚說出口的話。
秦子楚停下後,他纔在桌下藉着廣袖的遮掩輕輕握住秦子楚的手掌,與他十指交纏在一起。
嬴政喟嘆一聲:“子楚,幸好你不是趙王,否則這片天下屬於何人,朕忽然沒有把握了。”
“哦?我在你心裡竟然有這樣的本事?”秦子楚詫異道。
嬴政不由得笑了起來,指尖輕輕在秦子楚掌心撓了撓。
他低聲道:“子楚,你的眼界當世無人能敵,非朕不能匹配。”
“行了,人這麼多還不忘記調情。”秦子楚聽了嬴政加在最後的一句話,不由得捲起嘴角笑了起來,可廣袖下的手掌卻反握住他的手掌。
“趙國國主之妹縹拜見秦國國主、子楚公子。”縹公主忽然從使團之中走出,窈窕的身影踏着輕盈的步伐而來,飄飄欲仙。
她的一雙水眸含羞帶怯的落在秦子楚身上,似有千言萬語想要傾訴。
使團中的郭開忽然一步躍到信陵君前面,擋住他的身體。
郭開主動對秦王叩拜一番,直白的開口:“國主聽聞子楚公子多年未曾續娶正室,想爲縹公主尋找一名長情的丈夫,也好藉機修補秦趙之間多年的裂痕。”
不等秦王和秦子楚開口表達自己的意見,燕國使團和齊國使團同時不幹了!
你以爲只有你們先把妹妹嫁過來麼?
妹妹或者女兒我也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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