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鑼鼓喧天,熱鬧至極,而原本沒她們這些閨中女子什麼事的,但是也因爲心生好奇,所以出去看熱鬧去了。
皇上雖然年老體弱,最近幾年的身體狀況江河日下,疾病纏身,但也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還是騎在馬上,爲諸位皇子和武將,開了一個好頭。
有了皇上的騎射開場,其他人自然也很興奮,當即幾個平日裡關係要好的將軍,便相約比賽,看看誰的獵物最多。
而皇上按照以前的慣例,每年都會放一個彩頭,而今年的彩頭就是一件黃馬褂。誰要是贏了這次的狩獵,誰就能得到這件黃馬褂,而穿上黃馬褂的人,在日曜國的歷史上,不是軍功赫赫的名將,就是功績卓著的文臣。
黃馬褂的地位,幾乎可以與並肩王對等,而在當朝,還沒有人得到過黃馬褂,包括蕭天翊在內,也沒有。
所以,這次的彩頭誘惑多大,可想而知,所有的人都卯足了勁,只爲了得到那個戰利品。
葉清冉和葉清霜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蕭宸和蕭祁兩人策馬回來,想來是已經比完了一波了,而分別插着兩人所屬箭支的獵物也被全部收集起來,拿到了皇上面前。
“啓稟皇上,三殿下和五殿下第一局,是平局,兩人射中的獵物一樣多。”經過太監清點之後,羅鬆纔上來稟告着。
“哈哈哈——看來這場比賽的勝負還未見分曉啊。”皇上說道,“不過,你們兩個已經比過一輪了,後面還有這麼多天,先讓別人也試試吧。”
“是,父皇。”蕭宸和蕭祁兩人拱手說着,表示聽從皇上的吩咐。
而他們兩個心中也知道,皇上話裡的意思,必定是想讓他們兩個後面再抽時間比的。現在最重要的是,要保存體力,因爲朔風的使臣馬上就要到了。
這場狩獵,日曜國的將士們等了很久,所以儘管才第一天,大家還是全力以赴,很快就收穫了很多飛禽走獸,看樣子,晚上能讓後勤的人做頓好吃的了。
午時剛過,第二場狩獵即將開始的時候,朔風國的使臣來了。陪他們來的,正是太子的人。
葉清冉和葉清霜看了一上午,最激烈的就是蕭宸和蕭祁那場比賽,但是也沒比出個結果,她們下午本來不想看了,可是聽說朔風國的使臣來了,於是再次出去了。
蕭天翊也在這個時候出來湊熱鬧,往葉清冉身邊一站,也沒顧得上旁邊的葉清霜,便直接說道:“宮裡的天牢昨夜遭遇兩個刺客闖入,其中一個還跟禁軍交了手,被禁軍所傷。”
“天牢裡只有歐敬懷,所以是朔風國的人。”葉清冉說道,“你覺得是誰?”
“其中一個是風長歌,另一個受傷的……沒能確定。”蕭天翊盯着那幾個朔風使臣,看着他們走到皇上的面前,行禮請安,然後站到一邊,如此說着,聲音壓低,目光中透露出一絲尖銳。
葉清霜站在葉清冉的旁邊,聽着兩人的對話,並沒有發現兩人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曖昧關係,而且聽起來十分公事公辦,就好像兩人只是在討論朔風使
臣的事情罷了。
所以,她也沒想那麼多,根本不知道葉清冉和蕭天翊,早已經互相表達了傾慕之情。
葉清冉聽着蕭天翊的話,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卻見那幾個人還是直挺挺的站着,就跟平常並沒有什麼兩樣,絲毫看不出哪裡受了傷。
“你看連戰的腳,絕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葉清冉仔細地觀察着,良久之後,才問蕭天翊。
蕭天翊看着連戰,發現他的身體雖然看起來是直挺挺的,但是不似旁邊的張俊平和付先倫這般隨意,好像一直是緊繃着。而最能體現這一點的,就在連戰的雙腳上,他的腳是一前一後地放置。
葉清冉和蕭天翊都是練武之人,他們深知如果一個人要站的筆直,那麼雙腳必定是要並排站着,規規矩矩的,才能穩如泰山。可是像連戰這樣腳一前一後的放置,那身體就會歪,但現在他的身體不僅沒歪,反而依舊是站直的,那麼只有一種可能!
連戰的其中一條腿受傷了,他要保持身體的平衡,只能將身體的大部分重量轉移到沒受傷的那條腿上,這樣一來,他就只能用兩隻腳之間的差距,來實現身體的平衡。
“是他。”蕭天翊分析過後,便點頭說道,“他在努力的掩飾自己的傷勢,因爲他知道,昨夜天牢的事情,肯定會傳到皇上的耳中,他們要救歐敬懷,就不能讓皇上懷疑什麼。”
“今天才第一天,他們肯定不會這麼心急的表現自己。風長歌向來謹慎,他肯定會弄清楚對手的實力,纔會做決定。”葉清冉說道,“沒什麼意思了,我先回營帳了,外面你盯着點。”
說完這話,葉清冉便轉身朝着自己的營帳走去,而葉清霜也自然跟着,回到了營帳。
帳中沒什麼好玩的,有些無聊,葉清冉取了書出來,看了一眼葉清霜,發現她的臉上是欲言又止的神色,便問道:“有什麼想說的?”
“大姐姐,我想過來跟你一起住,可以嗎?”葉清霜問道。
“這有什麼不可以,我說過,你考慮清楚之後就能搬過來。”葉清冉說道,“不過,你確定自己想好了,做好了承受一切後果的準備?”
“我想好了。”葉清霜點頭,“大姐姐聰慧過人,學識淵博,深得皇上器重和信任,又與王爺皇子交好,但凡有點頭腦的人,都不會跟大姐姐對着幹。而且……跟在大姐姐身邊,能學習很多。”
“宛如,你去定國公府的帳子,把三小姐的東西拿過來吧。葉靈也陪着一起去,若是有人敢爲難你們,不用跟她們廢話,直接亮出令牌。”葉清冉吩咐着,然後將皇上御賜的令牌交給葉靈。
宛如是葉清霜的貼身婢女,所以這次狩獵也跟着來了。但也許是應了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婢這句話,宛如的存在感確實很低,基本不怎麼說話,有時候跟葉清霜一樣,有什麼委屈也自己一個人嚥下了。
就像與她一同在晴雪閣當差的宛心,是葉清霖的婢女,但是宛心性格潑辣,經常欺負她。葉清霖看不慣葉清霜柔弱的性子,所以宛心也覺
得宛如十分沒出息。
“是,大小姐。”宛如聽了吩咐,便和葉靈一同去了。
不過她心中想的是,幸虧大小姐是讓葉靈陪着她去,若是讓她自己回去收拾東西,她是萬萬不敢的,因爲她怕被二小姐和四小姐刁難。
葉靈和宛如離開之後,葉清冉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然後又扔給葉清霜一本書,說道:“八皇子是清雅之人,他喜愛琴棋書畫詩酒茶花,若是想跟八皇子說得上話,光有醫術還是不夠的。”
葉清霜接住書,聽着葉清冉的話,道了謝,便開始認真看了起來。
琴棋書畫詩酒茶花這些東西,葉清霜身爲定國公府的千金小姐,也是學過的,只不過因爲她是庶女,所以條件自然比不得葉清冉這樣的嫡女,甚至也不如葉清悠,畢竟葉清悠在朝中還有個能力出衆的舅舅。
所以,她即便是學,也只是個皮毛,而如今葉清冉願意幫她,她自然是感激涕零的,而且很願意學。
而與此同時,葉靈和宛如也到了定國公府的營帳,直接去了葉清霜之前住的地方,開始收拾東西。可收到一半,便被葉清霖發現了。
“喲,被大姐姐請走的人回來了?”葉清霖對着宛如,陰陽怪氣地說着。
她心中就是很不服氣,因爲她比不上葉清悠也就算了,可她跟葉清霜是雙胞胎姐妹,長的也一模一樣,怎麼差別也這麼大?葉清冉只叫葉清霜過去,不叫她。
“回四小姐的話,三小姐從今天起就住大小姐的帳子了,奴婢是回來幫她收拾東西的。”宛如聽到葉清霖的聲音,如此說着。
“什麼?住在那邊?”葉清霖一聽,頓時怒了,“憑什麼?她葉清霜憑什麼?”
要知道,葉清冉的帳子是離皇上最近的,周圍也都是王爺皇子,要麼就是後宮妃嬪,葉清霜住過去,就等於是增加了與皇子們相處的機會。
“這是大小姐的吩咐。”宛如因爲身邊站着葉靈,所以心中有底氣一些。
“呵,你是晴雪閣的奴才,卻口口聲聲說大小姐的吩咐,難道是想背叛舊主嗎?”葉清霖說着,走上前來,就要一巴掌呼在宛如的臉上,“這麼嘴賤的奴婢,我想三姐也很樂意我替她教訓的!”
然而,她一巴掌還沒打下來的時候,就被葉靈攔住。
葉靈也是會些拳腳功夫的,所以葉清霖很輕易的就被攔住了。卻見葉靈抓着葉清霖揚起的手臂,目光直視着葉清霖,說道:
“四小姐,大小姐不光是定國公府的大小姐,還是日曜國的御前尚義,正四品女官,四小姐是想以下犯上嗎?”
“你別狗仗人勢了,你不過也是葉清冉身邊的一個奴才而已,有什麼資格跟我大呼小叫?別忘了,你的賣身契還在定國公府,你依然是我定國公府的奴才,而我是定國公府的千金小姐!”葉清霖不甘示弱,直接反脣相譏。
甚至一邊說着,左手也揚起來,準備繼續給宛如一巴掌。
“四小姐,你試試看?”葉靈一句話,便讓葉清霖停下了動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