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笑笑的事情過後,赫連霜依便借題發揮,將宮內外好好修整一番。
像是細心的園丁,將花園修剪成她喜歡的模樣。
金依神秘的消失了幾日之後,準時在年夜出現。
看着被赫連霜依修剪成形的內外,隱隱不安。
那彷彿是他永遠無法觸及的地方,是赫連霜依對權力的控制慾。
“金依,你說,我應該用什麼辦法,送羽公子和寒公子離開呢?”赫連霜依的話令金依不由的擔憂。
等到他沒有用的時候,會不會像他們一樣。
想着各種理由來打發?
“金依?你有心事?”赫連霜依見金依並不理睬她,奇怪的喚道。
金依茫然的望向赫連霜依,緩道:“爲什麼要讓他們走呢?畢竟還是有些用處的。”
“的確有用處!”赫連霜依皺眉道:“只是羽公子似乎不肯落於人後,在朝中拉攏權貴,更是……幫助澹臺庭樹向笑笑下藥。”
金依的眼神終於變得清澈犀利,分明寫着不相信。
赫連霜依的神色漸漸黯淡,透着對世事的嘲諷。
沒有人會相信她,沒有人會對自己自信。
“他的立場,的確耐人尋味!”金依輕易忽視掉赫連霜依的心事,分析道:“不過……”
“沒有不過了!”赫連霜依突然冷冷道:“他的事,應該好好考慮,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我去找靈鏡妹妹,有些事!”
頭也不回的離開寢室,整個心空得生疼。
不被人信任,在其他人的眼中,也不過是高高在上的王上。
有的也僅是權力。
“霜依……”金依方要喚住赫連霜依,卻見她如魅影般迅速消失。
帶着鬱悶的氣息,帶着最厚重的步伐,走到樓鏡與靈鏡合住的寢院。
“姐姐,你說和羽公子有關,證據呢?”樓鏡低吼着,似乎很憤怒,對靈鏡的妄加猜測。
靈鏡不屑的聲音也傳來,低沉不滿道:“我就是知道,恐怕霜依姐姐也是這樣認爲的,奇怪的是,你怎麼就認爲南宮羽與這些事沒有關係?”
“爲什麼不會是寒公子?”驚訝得不僅是靈鏡,包括站在外面的赫連霜依都格外驚奇。
瞪大雙眼繼續聽道:“我沒有聽錯吧,你怎麼會認爲是寒公子?”
“那你就會覺得是羽公子?”格外奇怪的靈鏡被樓鏡反駁。
那種氣勢,彷彿是在爲自己保護的人申訴。
但方向好像錯誤。
“因爲……”
沒有原因,靈鏡苦笑,即使暮雪城的陣術。
南宮羽可以辦到,那拓拔宮的桃花他也可以辦到。
反觀南宮寒似乎一直留戀於赫連霜依的身邊,好似沒有這種機會。
並且在赫連霜依將他請出之前,他並不認識其他人。
當然,也有其他可能。
以拓拔王宮的陣術,並非一兩年可以辦到的。
南宮寒也不一定在這之前,沒有見過拓拔楚丘。
靈鏡皺起眉頭,的確無法排除南宮寒的可能性。
包括南宮家族的任何一個人。
同樣驚愕的是赫連霜依,呆呆的立在外面。
茫然着……
一個人無助的望着遠方,無視她身後凝望
着她的人。
金依一路尋來,卻見神情凝重的赫連霜依,看着她猜測。
彷徨,甚至茫然。
“姐姐,你怎麼來了?”赫連霜依並沒有回答靈鏡。
僅是深深的望了她一眼,略帶憂鬱的離去。
“姐姐?”沒有人的呼喚可以令她停住腳步。
誰纔是可以信任的,誰是必須認真的。
高牆之上?
清水之前?
沒有人找得到她,瞬間,王宮又亂成一團。
沒有人可以整頓他們,因爲連金依都在緊張之中。
並不知自己到底做錯什麼,令赫連霜依失蹤。
“我一直很羨慕她,渴望能變成她,最後,險些忘記自己!”赫連霜依苦笑着埋怨自己。
坐在河水之邊,聆聽着自己的心事。
“是啊,公主總是想着她,希望能像她一樣,將所有的溫暖都聚在自己的身邊,可是,他們有誰是真心對公主的?”
施衣端着二杯清茶,遞給赫連霜依,緩道。
“是啊……”赫連霜依輕輕嘆息,苦笑着。
越來越瞭解澹臺雪,越是覺得自己缺少得太多。
越是強烈的想得到,模仿她。
最後,才發現周圍的一切都是陰謀重重。
根本不允許她,像澹臺雪那般無害。
“重新振作吧!”赫連霜依也不記得告訴過自己多少次。接下來呢?
“要過年了!”赫連霜依突然笑道:“你說,二位姐姐會怎麼過這個年呢?”
“他們會好好過這個年,畢竟以後會在哪裡過都是未知,公主,我們也要好好過這個年,畢竟一年以內,公主與施衣,都會很累!”
不錯的提議,將所有的茶,飲盡,冷笑道:“既然如此,年後,就去拜訪拓拔王君,談談,如何攻破軒轅宮吧!”
總是在掙扎,最後,都會做出應該有的決定。
“是,公主!”施衣冷笑着回道:“那,公主現在還是回宮吧,恐怕那裡已經亂成一團了!”
亂成一團了!
果然如施衣所言,那邊亂得不可開交。
赫連霜依微笑着掃過一圈人,靜靜的等待着,等待着……
赫連霜依伸出手來,已經焦急得快要哭出的蘭兒。
忙單手扶着赫連霜依,向寢宮走去。
“小姐,金公子已經急得不得了了!”蘭兒本想讓赫連霜依歡喜一番。
卻發現她的手不由的一緊,隨後淡淡的笑道:“是啊,本尊也很想她呢,蘭兒啊,以後你同施衣一樣,喚本尊公主吧!”
蘭兒的腳下一滑,險險的穩住自己。
不知自己的心裡是淒涼,還是格外欣喜。
施衣一直在後面默默走着,見赫連霜依如此說來,心中也明白幾分。
深深的望了赫連霜依的背影,替蘭兒的單純,即將逝去而惋惜。
“霜依!”金依遠遠的喚道。
神情複雜的望着赫連霜依,凝視着她,彷彿怕她再次失蹤。
赫連霜依揮了揮手,施衣最先退下。
她的任務,總是很多,無論是什麼時候
因爲,她是最想復國的人,付出一切代價。
所謂年夜飯,不過是赫連霜依將所有人都請到後院中
伴着微微的冷意,衆人假意狂歡着。
實際上,都在祈禱着這場聲勢浩大的宴會,能在安穩中結束。
靜靜的,聽不到任何情緒。
赫連霜依微笑着俯視所有人,包括靈鏡,甚至是金依。
都被冷冷的注視,遠遠的拉開距離。
“姐姐?妹妹敬你!”靈鏡鼓起勇氣,將手中的酒杯舉起,向赫連霜依敬道。
赫連霜依冷冷的轉過去,露出令人寒顫的微笑
淡道:“靈鏡妹妹有心,姐姐領了!”
將酒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赫連霜依將眼神投向樓鏡。
終於有一絲屬於自己的表情,拄着下巴。
好奇的問道:“樓鏡妹妹,你沒有表示嗎?”
表示?
樓鏡的腦袋好似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扭頭四下去看。
卻發現所有人將目光投向她。
而方纔,她的目光被鎖定在南宮寒的身上。
“羽公子也有功勞呢!”樓鏡本能的,將視線牽到南宮羽身上。
也已經成爲逃亡到,南宮家族後養成的習慣。
不想,看到南宮寒漸漸冷卻的心思。
“可惜,羽公子,並不打算留在宮內呢!”
看向南宮寒,這對兄弟的確有所不同。
一個是在年前便拼命趕回南宮家族,生怕一不小心便失去。
另一個寧願在寂靜的地方建陣,也不會在年夜與家人團聚。
樓鏡自知失言,也發現南宮寒對她有所誤會。
並不知從何解釋,被赫連霜依如此一擾,便不知所語。
“霜依姐姐,不如放花玩吧!”靈鏡突然提議道。
以爲能依此換回,赫連霜依某些記憶,可惜後者並不理情。
搖頭道:“再等等吧!你們繼續,我去去就來!”
蘭兒抱着赫連霜依的披風,隨她向院後走去。
陣陣冷風吹得人心恍恍,靜悄悄的年夜宴上,沒有人肯多說一句。
各懷心思的琢磨,今後的對策。
他們相信,年後,赫連霜依必會有所行動。
“小姐,你在想什麼?”蘭兒見赫連霜依並不去其他地方,而是自己的房間。
難道要將所有客人,留在冷清的院中,自己躲到房中安睡?
赫連霜依苦笑道:“年夜?是不是應該全家團聚?”
苦澀的笑容,令蘭兒有些恍惚。
猛然間明白了,她的小姐不開心,是因爲親人不在身邊。
“聽說……小姐是有姐姐的,可惜……不過沒有關係的,蘭兒還在!”突然很勇敢的說,蘭兒也有些欣賞自己。
赫連霜依搖頭笑道:“我也以爲,自己會有姐姐,可能還會有其他親人,事實上,最後還是這樣……”
赫連霜依回房並不是想休息,她準備熬過長長的夜。
努力的鼓起勇氣來迎接,可能會是另一番景象的明年。
“我們回去吧,蘭兒!”原來,赫連霜依早就準備好了一些保暖的東西。
另外有人早將院後受凍的客人,請到溫暖的內閣,等待明年瞬間的來臨。
“小姐,其實,王爺很想,讓世子回來過節的……”蘭兒拋出最後一道符器,如願的見到赫連霜依的微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