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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姨娘慢慢放下手,神色平靜下來“這位夫人莫非瘋了,怎地在此瘋言瘋語。”
“你敢做爲什麼不敢承認呢?真是個狠心的人哪!兩個年華正好、天真無辜的女孩子,就這麼被你殘忍的殺害了。若是四小姐在天有靈,也不會原諒你這位心狠的生母的。”張雪瑩沒理會夏尚書驚愕的表情,繼續說道,臉上全是對喬姨娘的不屑與指責。
“你閉嘴,豐兒纔不會不要我。她知道我這是爲她報仇,夏實夏雨都該死。當年就是她們貪玩把豐兒引到湖邊,然後推她下湖的。”喬姨娘一聽,一開始有冷漠淡然沒了,梗着脖子叫道,眼中一片瘋狂。
“什麼?你……?”夏尚書如遭雷擊一般,伸出顫抖不已的手指着如瘋子一般的喬姨娘,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
“如果不是她們,我的豐兒怎麼會那麼早便成了孤魂?她們該死,她們早就該死了。”喬姨娘聲音越來越大,瘦可見骨的臉上一片潮紅,身子戰慄得厲害。張雪瑩知道她並不是害怕、慌張,而是因爲腎上腺素的飈升所至。
張雪瑩氣定神閒的坐下來,喝了一口粗茶。接下來的事,便交給周大人了。
“你……真的是你?你可不要亂說啊!”震驚的夏尚書終於找回了自己的思維與聲音。
“我沒亂說,是我。”喬姨娘已恢復了幾分冷靜,看向夏尚書。
“你是用何種兇器行的兇?”周大人問道。
喬姨娘扯了一個嘴角。指了指房檐“冰梭子,農家女子都知道。一旦凍硬實了,堅固無比,能戳開河面上的冰勾魚吃呢!”。
果然是她!夏尚書身子踉蹌了一下,又突然猛地撲向喬姨娘,擡起手狠狠一巴掌打過去“惡婦,還我女兒命來!”。
喬姨娘側着頭,撫着臉,眼裡露出譏笑“女兒?她們是你女兒,我豐兒呢?她難道不是你的親生女兒嗎?啊?”她喘着粗氣。露出白森林的牙。像極了一頭飢餓的母狼,兇狠地看着一臉痛心疾首的夏尚書“你不爲我女兒報仇,我便自己動手,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張雪瑩嘆了口氣。站起來“我告辭了。兩位大人繼續。”對喬姨娘,她有同情,可也覺得她可恨。總之心情太複雜了,她要出去透透氣。
平果兒也從善如流的站起來,跟着她出去了。
“張姐姐,那位喬姨娘不是吃齋唸佛了十來年嗎?爲何還會如此狠毒?”平果兒幽幽問道。
“若她一早便將四小姐的死放下了,又何需十幾年來都不理世事,禮佛誦經呢?她讓自己生活清苦,是在刻意懲罰自己。懲罰自己沒能護住自己的女兒。因爲她自己的執念,所以心魔漸生,恨意一直未散,最終釀造成今天的慘劇。”張雪瑩望着天上飄飄灑灑的雪花,攏了攏身上的鬥蓬。
“所以說,人這一生不論發生什麼事,最重要的是放下對嗎?”平果兒側着小臉問道
。
張雪瑩點點頭,又說道“其實,她一則痛心女兒的早逝,二嘛,肯定對夏尚書有所怨恨。當開門那一剎那,夏尚書竟然已認不出開門的便是當初健康美麗的喬姨娘。可見有很多年都未曾踏足她的院子,很多年不曾關心過她了。而喬姨娘呢,她居住的院子破敗陳舊,唯大廳那副小像被保護得完好,可見對夏尚書一直心懷思念。她痛失女兒又沒了丈夫的關懷,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沉浸在悔痛與傷心中。她的憤怒、傷心、痛苦,孤寂,都得不到發泄。當三小姐與五小姐慢慢長大,在她面前慢慢展露出美麗,她怎能不恨不怨呢?”
“只是可憐了三小姐與五小姐,還那麼年輕,便……”平果兒很是同情的嘆了口氣。
“所以說男子三妻四妾,子女衆多也不見得就是好事。夏府本來有五個女兒,現在就只剩一個了。”張雪瑩慢慢說道。
張雪瑩與平果兒邊走邊談,不一會兒便到了夏府外院的大廳。很多人都已經告辭了,只留下幾家與夏府關係密切的還留在那裡。一見張雪瑩與平果兒,便上前打聽消息。
當聽完平果兒的話後,衆人不由又是驚詫又是同情。
好好的一場喜宴,居然變成了喪禮。
熊氏回到家,換過衣衫後便躺在榻上沉思起來。
她心中的疑團越來越大,府裡府外的張雪瑩簡直就判若兩人。
劉媽媽輕手輕腳地走進來,放了一杯熱參茶在她身邊的小几上。
“劉媽媽,張氏進府已有兩個月,你認爲她是一個怎樣的人?”她叫住欲退出房門的劉媽媽。
劉媽媽想了一下,慢慢道“張氏性子強倔,不服輸;爲人卻小氣得很,計較錢財;自私,不替別人着想。只想自己一畝三分地,不肯放眼全局。”。
熊氏露出一個冰冷的微笑“咱們可都看走眼了。”
“怎麼了夫人?”劉媽媽看着自家主子陰冷的眼神,不由感到身子有些發涼。
“我一開始認爲她從小失怙,雖得伯母疼愛,可畢竟養成了小氣貪婪的性格
。在氣度上差了些許,可今天在夏府,我卻發現,自己看錯了。”熊氏慢慢說道,猛然一下坐起來“不,是被她瞞騙了。”
“您是說她故意的?”劉媽媽向前傾了傾身子。
“對,她與相公成親兩個月,都不讓相公近她的身。我以爲,她是賭氣,不懂後宅婦人收攏丈夫的手段。如今看來她是欲擒故縱,越得不到,就越讓相公心癢癢。她故意裝出一副不識大體、目光短淺的樣子,便是要試試咱們的底線在哪?待摸清咱們的套路後,咱們對她放鬆警惕之際,她定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反噬咱們的。我今天才知道,她在京城貴婦圈子裡的名聲極好、極響。談吐優雅得體、待人接物落落大方。跟她在府裡簡直就是迥然不同,可恨,差點她瞞騙過去。”熊氏咬着牙說道,眼睛染上一層憤色。
“她居然是個如此有心計城府的?”劉媽媽暗暗心驚“那咱們怎麼辦呢?”。
“以不變應萬變,只是心中要提防起來纔是。她要演,咱們便順着她的套路來。逼她犯錯,讓相公對她死心。相公需要的是一個大方得體、管好後宅,在他仕途上有所幫助的妻子。不是要一個會些下九流的醫術,成天爭些布料首飾、動則回孃家告狀,落相公面子,而又談吐粗鄙的孤女。”熊氏昂着頭傲然地說道。
“老奴知道了,會叫下人好好盯着她的,夫人放心。”劉媽媽心領神會。
高樺踏着夜色,頂着寒風往張雪瑩住的聽雨軒走去,手中拿着一個小盒子。
盒子裡面裝着一個由魚骨與金箔片鑲成的花鈿,雖不貴重,卻難得手藝精緻。
今天張雪瑩在夏府的表現讓他驚訝又滿意,原來她也並不是一無是處的。俗話說玉不琢不成器,只要好好引導她,教她,或許她也能成爲自己的賢內助。
“大爺來了!”廊下的黃媽媽對他行了禮。
他點點頭,問道“夫人歇息了嗎?”腳步卻是不停,自己掀開簾子進去了。
張雪瑩背對着他坐着,聽到他來了也不起身相迎。
他搖了搖頭,走過去將手放在她柔弱的肩上“雪瑩,氣性如此之大?”一邊將她的身子轉過來
。
這一瞧頓時嚇了一大跳,踉蹌着往後退了兩步,只見張雪瑩臉上一片青色,不知道糊了些什麼東西在上面,只露出兩隻大大的眼睛,呆愣愣的看着自己,兩片嘴脣露在外面,模樣怪異又嚇人。
“你來了,有事嗎?”張雪瑩慢悠悠地問道。
“你、你這臉上是什麼鬼東西?”高樺撫着自己亂跳的心,厭惡的看着她臉上黏黏糊糊的東西.
“面膜!”張雪瑩簡單地吐出兩個字,似乎有些不耐煩“有事嗎?糊面膜的時候不能說話。”。
高樺也不想追究面膜是個什麼鬼東西,燈下看着她陰惻惻的樣子,心裡感覺比外面飄雪的天氣還冷幾分。
掏出懷裡的錦盒往桌上一放“這是我路過琳琅閣爲你買的,你看看喜歡不喜歡。”遲疑了一下又問道“你這臉上的東西能不能洗了?”
張雪瑩搖了搖頭,動了動兩片嘴脣“等幹了要糊在臉上睡覺。”
高樺倒吸一口涼氣,往後又退了兩步“那你早些休息。”掀開簾子急匆匆地出去了。
張雪瑩得意的一笑,在昏沉的燈光下顯得鬼魅至極。
她拿過那個盒子打開看了一下“嗯,還不錯!”將盒子一丟,叫道“來人,倒熱水來給我淨面。”。
黃媽媽帶着喜鵲端着熱水進來了,一邊看喜鵲給她淨面,一邊嘆氣。
“黃媽媽你怎麼了?怎麼老嘆氣呀。”張雪瑩一邊擦自制的護膚品一邊問道。
黃媽媽想了想,大着膽子說道“請夫人恕老奴多嘴了,姑爺既然來了,您何不溫婉些留下他,幹什麼還與他置氣呢?您這樣做不是把他往熊夫人那邊推嗎?”她自是知道自己這位脾氣大的三小姐還沒與高樺圓房的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