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死性不改

衆人不由齊扭頭向門口望去,不由得眼睛一亮。蔡風更是大爲享受,不過卻忙賠笑道:“我們正在談小姐品貌天下無雙,卻不想小姐便突然闖了進來,想來是小姐心靈有感,真叫蔡風大感歡欣。”

仲吹煙和陶大夫不禁張大嘴巴難以置信地望着滿不在乎的蔡風。他們根本想都沒想過世間有這麼不拘言語的人,心頭不由得都有些怪怪的感覺。

蔡風得意地向兩人眨了眨眼,並拋了個眼神,兩人才回過神來,笑道:“是啊,是啊!蔡公子所說的沒錯,不過現在既然小姐芳駕已到,我們還別有他事,便不再多留,先行告退,還望小姐不要怪罪。”

元葉媚向蔡風狠狠地瞪了一眼,笑罵道:“你這個人口蜜腹劍,壞得緊。”旋又轉身對仲吹煙兩人淡淡地道,“你們有事,本小姐也不攔你們。”說着款款地行到蔡風的牀前。

蔡風見仲吹煙退了出去,並有關上大門的聲音傳來,不由得裝作含怨的樣子道:“小姐真是冤枉我了,我蔡風雖然說話不太收斂,可是句句由肺腑之中掏出,絕不似小姐所說的口蜜腹劍之人。不信,小姐給我一些時間讓我給你看。”

元葉媚見蔡風那似很委屈的樣子,不由掩口一笑,道:“看你這一副慘樣,還是口不擇言,真是本性不改。”

蔡風不由得苦苦一笑,聳了聳肩,深深地注視着元葉媚,那悽美得若月夜裡寒星的眸子,溫柔而真誠地道:“我真的很喜歡聽到小姐以這種語氣說話。”

元葉媚不由得俏臉微微一紅,嗔道:“人家本來想向你請教怎麼養狗的,還這麼不正經。”

蔡風不由得神魂爲之顛倒,若不是手腕受了傷,只怕會立刻跳起來一陣歡呼,不過此刻卻忍不住挑逗地問道:“難道小姐不是來探望我的傷勢嗎?”

元葉媚轉過頭望了望窗外的景色,半晌才扭過頭來,顯得有些陌生地望着蔡風,吁了口香氣,淡淡地道:“不錯,我是來看看你的傷勢。若不是因爲爲了救我,你也不會受到這羣人的攻擊,也就不會受傷,因此,我這次的確是來看你,卻沒有別的意思,你不要誤會。”

蔡風不由得心裡涼了半截,苦澀地笑了笑,吸了口氣,有些酸酸地道:“對不起,蔡風的確是被歡喜衝昏了頭,對小姐有不敬之處,還請原諒。”

元葉媚不禁也呆了一呆,有些驚異地望着蔡風,像犯錯了的小女孩般,不知道如何說話,但眼神卻有着堅定之色。

“小姐來了,不知道大人可知道?”蔡風歪着目光盯着元葉媚的俏臉淡淡地笑問道。

元葉媚臉有不快之色地道:“你太小看葉媚了,這點小事,難道還不能自己做主?”

蔡風啞然失笑,扮個鬼臉,聳聳肩,笑道:“男人總是很狂妄自大的,我也不例外。不過我和葉媚小姐在一起,怎麼老是施展不開手腳,小姐,你別這麼嚴肅好不好?我真有些怕怕的。”

元葉媚強忍着想笑的衝動,嗔罵道:“你還不夠狂妄自大嗎?居然還會怕我!”

蔡風攤了攤左手,笑道:“這不,氣氛多麼活躍,感覺多好?爲什麼小姐笑又不笑呢?笑起來不是更美嗎?”

“死性不改!”元葉媚白了蔡風一眼笑罵道,旋又轉問道,“你是否對每個女孩子都這樣放肆的?”

蔡風神情一肅,認真地道:“這怎麼可能?蔡風本是個眼高於頂,狂妄自大之人,又怎會對每個女孩子都如此呢?只是我對小姐真是……唉,怎麼說呢!”說着專注地望着元葉媚那有些發紅的俏臉和有些期盼的眼神,心中不由得微微有些歡喜,遂輕柔地道,“葉媚可以不怪蔡風的唐突和無禮嗎?”

元葉媚一驚,避開蔡風的目光,幽幽地反問道:“難道葉媚一直都在怪你的唐突和無禮?”

蔡風一呆,嘆了口氣道:“不知爲什麼,我見到葉媚,便覺得十分親切,所以纔會毫無拘束,甚至情不自禁地要將心中的一些話吐出來,甚至連一點自控能力都沒有。自太守府回村之後,心裡抹不去的始終是你的影子,當我從狼口中救下長孫敬武和管家的時候,因此便想到若能到邯鄲來,那與你相見的機會便多了,可是到了邯鄲,我的心裡更不踏實。我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如此婆婆媽媽的,連現在想向葉媚說出心中的話都不知從哪兒說起。”微微一頓,扭頭望了元葉媚一眼,苦澀地笑了笑道,“我是不是很笨?”

元葉媚也微微愣了一愣,有些感動地問道:“你到邯鄲城來真的只是爲了能多見我幾面?”

“唯天可表,蔡風若有半句謊言,便叫我再受三刀。”蔡風神色一正,豎起左手沉聲道。

“你爲何要發誓呢?”元葉媚伸手按住蔡風的口,可是想着卻又收了回去,只好低怨道,心中卻是一陣感動,眼神似水般柔和得讓蔡風感到心醉。

蔡風苦笑道:“那叫我如何才能解釋呢?何況只要我心誠,說的是實話,誓言對我並不起任何作用。”

“你真是一個怪人,我從來都未見過你這般讓人難揣度的人。”元葉媚倏然溫柔地道。

“聽你這麼說,我不知道應是高興還是應該悲哀。”蔡風愣了愣道。

“人說旁觀者清,連我也看不出是好是壞。不過我看你應該不是普通獵人家的兒子,對嗎?”元葉媚依然很溫柔地問道。

“何以見得?”蔡風移了移身子,使身子坐正一些含笑着問道。

元葉媚那清澈的眸子似罩上了一幕淡淡的煙雲,專注而無畏地望着蔡風的眼睛,朱脣輕啓道:“我不說你的武功如何,單憑你的談吐,便絕對不會是普通獵人所能具備的,難道你還不承認?”

“哦,是嗎?能得葉媚的讚許,我真的是很高興。”蔡風滿面歡喜地道。

元葉媚娥眉微收,突然改換話題問道:“你和我兩位表哥很熟嗎?”

“你是說田祿、田福兩人?”蔡風反問道。

“不是他們還有誰!”元葉媚白了蔡風一眼,微嗔道,似是怪蔡風的明知故問。

蔡風有些得意地笑道:“我和他們自然是好朋友了,熟得不能再熟了。怎麼,有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他們怎可以把人家的名字隨便說給一個陌生人呢?”元葉媚有些不詫地道。

蔡風啞然失笑道:“沒有這麼嚴重吧。不過,這你不能怪他們,是他們拗不過我高壓政策,終於招供了。可是,我知道了葉媚的名字也並沒有什麼不好哇,這樣叫起來多順心,多文雅,更何況你的名字這麼好聽。”

“你不覺得這樣直呼其名是一種不敬嗎?”元葉媚似真似假地認真道。

蔡風一呆,瀟灑地聳肩,淡淡地道:“我不認爲直呼其名是一種不敬,人的名取出來便是爲了讓人叫的,若說身份有別,我蔡風無話可說。不過,我卻並不是一個習慣講求身份的人,如果葉媚不喜歡我叫你的名字,我可以叫你仙女、菩薩也無不可,葉媚認爲如何呢?”

元葉媚呆了一呆,無可奈何地望了蔡風一眼,淡然道:“你願意如何叫便如何叫吧,嘴長在你的身上,我也無法阻止你的思想,便是堵住了你的口,也堵不住你的思想。”

“葉媚說得極是,我看葉媚對我們漢人的文化已學得非常好了。”蔡風有些得意而歡喜地道。

“孝文皇帝不是大力提倡我們的族人向漢人學習文化嗎?我自小生在這種環境中,自然更要學習漢人的文化了。別忘了,我叔祖爺爺當年是支持孝文皇帝的,因此,我家無論男女,都在學習漢文。”元葉媚解釋道。

“難怪,葉媚的語意會如此深沉。”蔡風恍然道,心中也不免有一絲歡暢,暗忖,“我們漢人至少還有讓人敬慕的文化。”

“不過,我看你對漢文中所講的禮義道德全不在意的樣子,真叫人懷疑你是不是漢人!”元葉媚意味深長地望了蔡風一眼笑道。

蔡風不由得啞然失笑道:“禮儀道德只是用來約束庸人的,更何況漢文之中並不是每一點都是好的,取其精而棄其庸,纔是正理。更何況,我這人只幹我喜歡做的事,不必強調什麼禮儀道德,也只有這樣纔可以讓人生無憾,葉媚認爲呢?”

“取其精,棄其庸!”元葉媚低唸了一遍,望着蔡風露出甜甜地一笑道,“或許你說得很對,只不過能像你這般理解的人太少了,那豈不是這個世界上庸人多得無法想象?”

“難道這個世上的庸人還少?看一看你們所學我們漢文之中的禮儀道德,那種虛僞的倫理,更不知道去其庸取其精,使得人人只知道安於享樂,沉迷於享受,讓百姓全都處身在水深火熱之中,卻又有多少人問管?而百姓正是在受着這種虛妄的禮儀道德毒害,不知道爲自己應該得到的東西去爭取,讓沉迷者繼續沉迷而不知醒悟,讓受苦者受苦更深,這便是所謂的禮儀道德,這便是庸人的想法,這或許是一種悲哀。”蔡風有些激憤地道。

元葉媚呆了一呆,傻傻地望着蔡風,似在看一個稀奇的怪物。

蔡風被元葉媚這樣一看,很少見地紅了一下臉,乾笑道:“我不應該這般激動的,其實,這一切都與我毫無關係,每個人都有自己生存的方法和依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其實也沒有權利去指責任何一個人。”

“不,你說得很對,自我朝遷都洛陽以來,雖然有了很大的進步和改變,但也使很多族人全都忘了節儉爲國爲民。自元格皇叔即位之後,朝中的一些大臣跟着貪污腐化,而太后臨朝,奢侈之風更讓人難以控制和想象。高陽王叔宮室園圃,亭榭禁苑,童僕六千多人,使女也達五百多人,出巡則儀衛塞道路,歸卻歌飲連日夜,一頓膳食要花數萬錢。每欲與我河間王叔爭富,駿馬十餘匹,全都以銀爲槽,窗戶之上,玉鳳銜鈴,金龍吐旗,常常請諸位王叔去喝酒作樂,酒器有水精鍾、瑪瑙、赤玉杯,製作之精巧,全是國中獨一無二的,又有陳女樂、名馬及各種奇珍異寶,曾引領衆位王叔親自去參觀他的寶庫,金銀、錢幣、繒布,多得數都數不清。顧渭章武王叔還說‘不恨我不見石崇,恨石崇不見我’,甚至有人花錢買官做,這的確如你說的。”元葉媚也有些激動地道。

蔡風不由得傻了,他在深山中長大,只知道世道極爲黑暗,大有民不聊生的處境,哪裡想過朝中的大臣會有如此瘋狂的財富,這一切自然全都是由百姓那裡搜刮而來。這真是讓人有些不敢想象,更讓人想不到的卻是這些全都是通過一個生在王族之中的小姐親口所講,因此,他纔有些發呆。

元葉媚似乎發現自己講得有些過頭了,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嘆了口氣道:“我本不應該說的,但是你的話激出了我的所想。”

蔡風癡癡地望着那眼中隱含着淡淡憂鬱的元葉媚,竟似在剎那間,元葉媚變成了另一個人,一個讓蔡風感到有些陌生而又讓蔡風不得不尊敬的人,那種出於心底遊耍的態度全在這一剎那間改觀了,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以前是我看錯了葉媚,葉媚比我想象中的更讓人尊敬,能有今日這番話,可見葉媚真是一個奇女子,單憑這份勇氣和誠摯就讓蔡風汗顏。”

元葉媚淡淡地一笑,溫柔地道:“因爲我當蔡風是朋友,真心的朋友。”

蔡風愕然,愣愣地反問道:“葉媚說我們是朋友?”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神色自若的元葉媚,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元葉媚伸手輕輕地拂了一下肩頭斜灑的幾縷秀髮,嬌柔無限地道:“我並不是開玩笑,真的,我明白蔡風的心思。很多人都只將我們女流之輩看做這個世界的附庸,但我們卻絕不傻,我今年也有十六歲了,也不是小孩子,我第一次見到你,便發現你很特別,頑皮得像個小弟弟,有時候精得像個陰謀家,讓人無法揣度,大膽妄爲和狂傲的確是我這一生中見到最特別的一個人。若說我沒有想過你,那是在騙我,也是在騙你。當我在元府聽到你一席話之後,真的也曾整夜未休息好,之所以提前返回邯鄲便是因爲這些,誰知你比我想象的還神通廣大。”頓了頓,元葉媚拉了拉身上的披風,優雅而有些苦澀地笑了笑,繼續道,“誰知道,回到邯鄲第一個見到的人卻又是你,而且還是你救了我,這或許是天意,也或許是偶然,後來才知道你居然做了我家的馴狗師,可是我們之間是不可能有結果的。我不是一個習慣逃亡的人,你不是一個喜歡名利的人,便算你成了朝中大官,仍舊是不可能,因爲我已經有了未婚夫婿,這是不可改變的命運,我無法改變,你也無法改變。因此,到了府上,我打算一直躲開你,可是你吟唱那一段詩後得知你喝得大醉,才決定過來,可是昨夜,你受傷了,我便知道,不該留下的便把它放開,不能改變的便不要去想。於是我在心底作了一個決定——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真的,我從來沒有一個可以談心裡話的朋友,他們見了我不是捧我、寵我,就是百依百順,這種生活只能使一個人變得無比孤獨。只有你,沒有身份之念,更敢直話直說,我真的很希望有你這樣一個朋友,可是卻不知蔡風是否願意交我這個朋友呢?”說完一臉期待地望着蔡風。

蔡風心裡酸酸的,但卻不是很苦,甚至有些感動,他並沒有馬上回答元葉媚的問話,只是苦澀地笑了笑,酸酸地道:“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我真的不知道這一切是好是壞。”旋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悠然有些傷神地道,“我想,是應該把它當做一個很好笑的夢了。好,只要葉媚不說我蔡風是個不檢點的痞子,我願意有葉媚這個朋友。”

元葉媚悠然一笑,風情無限地甩了甩頭髮,欣慰地道:“那真是太好了,葉媚怎會說你是不檢點的痞子呢?就算是,你也是最好的那一種,絕對沒人會說你的。”

蔡風酸酸地一笑道:“是葉媚太擡舉我了。其實有葉媚這般的紅顏知己,已是蔡風終身的幸運了,又何必再有其他的奢求呢?我這人雖然很不自量力,但仍不是個傻子,早知道我這樣只會是一個沒有結局的遊戲,可是又不甘心,不過能有如此結局,也實在讓人慶幸。”

“能有蔡風這樣的朋友,葉媚也很知足了,我真想告訴我爹,讓我們結爲異性兄妹。”元葉媚歡喜無限地道,臉上又顯出那種甜美而嬌憨的神情。

蔡風嚇了一大跳,忙道:“千萬別這樣,這樣反而會變成壞事,大人絕不會允許葉媚和一個低下的養狗師結爲異性兄妹,更何況這於你的聲名並不好,因此,我看還是免了吧。”

元葉媚嬌笑着道:“蔡風不是不喜歡接受這些禮儀道德,更是天不怕地不怕嗎?怎麼此刻卻像女孩子家,婆婆媽媽,畏首畏尾?”

蔡風不由得一聲苦笑,道:“此一時,彼一時也,聽了葉媚剛纔一席話之後,我全都變了,行了吧?其實女孩子也並沒什麼不好,至少有我這種獨一無二的男子漢去追求她們,爲她們的生活增添了很多樂趣,不是嗎?”

“啊,你笑我!”元葉媚不依道。

蔡風的心中好酸,元葉媚雖然同一個動作,若是在前一刻,定會讓蔡風神魂顛倒,可是此刻卻又完全是另一回事。他也完全不明白,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他也弄不明白,到底愛與情又是什麼東西,只知道,他將永遠失去一些什麼,永遠地失去了,就像是一個很名貴的花瓶被摔碎的那種感覺。

也許,他也得到了些什麼,他明白,可是得到的並不等於可以彌補失去的,這或許真的便是命。命,只能是這個樣子。

元葉媚似乎感覺到了蔡風的沉默,也似乎看懂了蔡風的心,那是一種很難以言明的感覺。她,很聰明,卻也無法去讓現實變成另一回事,其實,在她的心中也存着莫大的悲哀,只是她的臉上並不會寫上苦澀。

“蔡風,你不舒服嗎?”元葉媚有些明知故問地道。

蔡風一驚,慌忙應聲道:“不,不,我怎會不舒服呢?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元葉媚輕盈地立身而起,緩步踱至窗邊,望着窗外青幽的樹,淡雅的花,陽光已經有些烈了,在陽光下,元葉媚美麗的眼中充滿的只有冰涼的憂鬱和淡淡的哀愁。

蔡風仰頭望了望有些黝黑的屋頂,輕輕地嘆了口氣,連蔡風自己也吃了一驚,他是一個從不嘆氣的人,而在此刻,卻莫名其妙地嘆了一口氣,可是他已經不能夠收回。

“外面的天好高。”元葉媚有些傷感地道。

蔡風的心不由跳了一下,也有些傷感地應和道:“對呀,外面的天真的是很高,無論是什麼鳥兒都達不到天之上。”

元葉媚心頭一陣感動,愴然一笑道:“的確,沒有到過天之上的人,自然看不到天之上的景色。看那白白的雲,雖然很輕,可誰都知道,那不是天的頂點,而是帷幕,人連雲都看不透,比起鳥兒就更差了,別說天不知有多高,便是知道,也只會望天興嘆。”

元葉媚嬌軀輕輕地震了一下,猛然轉身,眼中微有淚花地望着蔡風,聲音禁不住有些悲切地問道:“蔡風,你能告訴我,這對人來說是好還是壞呢?”

蔡風心絃猛顫,沒有受傷的左手不由自主地握得很緊,深深地吸了口氣,卻避開元葉媚的目光,淡漠地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這或許正是人類本身的悲哀,葉媚不會不知道。”

元葉媚似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般,軟軟地坐在桌邊的椅子上,倚着桌子,別過望着蔡風的臉,滑下兩顆晶瑩的淚珠,聲音極爲舒緩地道:“蔡風說得是,這正是我們人的悲哀,人天性就註定了要面對這種殘酷的悲哀。”

蔡風有些苦澀地應道:“人也有很多種。”

“是嗎?蔡風何不說來聽聽。”元葉媚輕輕地拭乾眼角的淚珠,扭過頭來望着蔡風仍有些蒼白的臉。

蔡風昂首吸了一口氣,讓心情變得稍微舒緩一些才悠悠地道:“人的分類,也應該是由於對這種悲哀的看法。有的人,他也認識到這種悲哀的存在性,而一直沉浸在這種悲哀之下,鬱郁一生,只有這唯一的結局;而有的人則是根本就不知道人類本身悲哀的存在,他們的生命,只有在庸碌的紅塵中不着痕跡地消失;還有的人,他們打一開始就知道這悲哀的存在,因此,他們便以打破這悲哀爲人生的目的,一生在不停地爲自己的目的而奮鬥,直到死去。我認爲這第一種人是另一種悲哀,可卻是聰明人,第二種是庸人,這當然是一種悲哀,第三種人,是勇士,他們的悲哀同樣存在,只是他今生是無憾的。”

元葉媚呆呆地望着蔡風,從眼神中可看出心底的虛弱。

良久,元葉媚才幽幽地道:“蔡風認爲我是屬於哪一種人呢?”

蔡風苦澀地一笑,認真而誠懇地道:“我看葉媚是屬於第一種人,那不是葉媚的錯,而是這個世道的錯,誰也不能怪。”

元葉媚不禁嘆了口氣,淡淡地有些傷感地問道:“那蔡風又屬於哪一類的人呢?”

蔡風笑了笑,吸了口氣,道:“我想,我哪一種人都不是。”

“你哪一種人都不是?”元葉媚奇問道。

“不錯,我不屬於這三種人中的任何一種。”蔡風望了元葉媚一眼,以自己認爲最瀟灑的動作聳了聳肩,應答道。

“那蔡風屬於哪種人?”元葉媚更爲奇怪地問道。

“我既不是聰明人,也不是庸人。不過,我正因爲知道了自己的悲哀是不可以改變的,於是我便不去想它,從另一種形式去讓自己人生無憾。我可以從沒有一個永恆的目的和理想,但卻沒有一刻不在享受着生命,因此,我不屬於三種人中的任何一種。”蔡風攤了攤那仍很靈活的左手,有些苦澀地道。

“這是好還是壞呢?”元葉媚若有所思地問道。

蔡風啞然道:“葉媚又爲我出難題了,我能給葉媚的答案只有‘我不知道’這四個字。”

元葉媚一呆,不禁也有些苦澀地笑了笑,道:“葉媚都糊塗了。”

“糊塗並不是一件壞事,我倒希望有一天我能夠變得糊塗起來。其實庸人們若不是處在這個世道,相信他們會活得比我們更爲開心。”蔡風有些感觸地道。

元葉媚一愣,突然立身而起,淺笑道:“看,我們都說的是什麼,我還沒有請教你馴狗之術呢!蔡風願教嗎?”

蔡風心中泛起一種淡淡的悲哀,強裝歡笑道:“自然願意,因爲我們是朋友,對嗎?”

元葉媚娥眉一展,滿面歡喜道:“蔡風終於肯承認我是你的朋友啦,那真是太好了。”

蔡風心中一陣感動,也不由得心頭舒暢了不少,笑道:“自然承認,因爲你本來就是我蔡風的朋友嘛!何況我蔡風向來都是對女孩子很尊重的,特別是漂亮的女孩。”

元葉媚不禁甜甜地一笑,道:“蔡風終還是蔡風,葉媚真的很高興。”

“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誰叫庭院太深,天空太高,雲層太厚了,我只好認命嘍。”

“長孫教頭到了,小姐。”外面報春輕柔地喊了聲。

蔡風與元葉媚不由得面面相覷,蔡風回過神來,向外吩咐道:“請長孫教頭進來。”

片刻,長孫敬武的腳步聲在房門外響了起來,在蔡風和元葉媚的注視下,長孫敬武大步行了進來,望了元葉媚一眼,不由得有些尷尬地臉色微變。

“長孫大哥可好了一些?”蔡風搶先問道。

長孫敬武望了蔡風一眼,淡淡地應道:“已經好了很多,這並不是一個很重的傷。”

“那就好了。坐呀,葉媚小姐已經是我的好朋友了,不必拘束。”蔡風笑道。

“好朋友?”長孫敬武駭然道。

元葉媚不由得一聲嬌笑,道:“長孫教頭不必奇怪,人生在世,能夠找到一個朋友的確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特別是一個能夠知心的朋友。我和蔡風可能是有緣,而他又救過我的命,我們成爲朋友並沒有什麼不可,不過絕沒有違禮儀之舉。”

長孫敬武仍有些驚疑不定地望着蔡風,見他並無異色,表現得極爲平常,不由得也有些信,臉上微帶異色地道:“恭喜蔡兄弟了。”

蔡風知道長孫敬武有些疑慮,不由笑道:“恭個什麼喜,我心裡不高興得緊呢!我們成了朋友,我連一點歪的想法都不能有,不是讓我太難受了嗎?真是幸災樂禍。”

長孫敬武不禁呆了,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且有些惶急地望了元葉媚一眼,見元葉媚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不由得放下一顆心,又好氣又好笑地狠狠瞪了這個膽大狂妄的蔡風一眼,笑罵道:“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元葉媚卻笑應道:“長孫教頭,你罵的這一句,蔡風可是最會答了。”

長孫敬武一愕,啞然失笑地望着蔡風,問道:“是嗎?我倒想聽聽,怎麼個答法,快說。”

蔡風心中一甜,卻裝作一臉苦相道:“你別這麼兇好不好,讓我慢慢來。你一兇,我便被嚇得稀裡糊塗地把話給忘了。”

長孫敬武行了幾步來到蔡風牀前,失笑道:“要是蔡風都可以被嚇着的話,真讓我難想到什麼人才會不被嚇着。”

“長孫大哥實在是擡舉我了,其實我剛纔便被葉媚三兩句話給擺得服服帖帖,慘巴啦嘰的。”蔡風無奈地道。

“沒有這麼嚴重吧!”元葉媚反對道。

長孫敬武見二人如此和睦,真是又感到驚異又感到欣喜。

“大人到。”報春在門外傳話道。

元葉媚和長孫敬武臉色微微一變,唯有蔡風神色自若,平靜地道:“葉媚何必心虛?”

元葉媚經蔡風一道,立刻醒悟,也變得從容自若起來。

“大人您早。”報春溫順道。

“嗯,裡面還有什麼人?”元浩老成地應了聲問道。

報春脆聲道:“稟報大人,裡面除了公子之外還有長孫教頭和小姐。”

“哦,葉媚也來了!”說着,元浩偉岸的身子已進入了房間。

“爹,你也來了?”元葉媚很從容地立身而起,溫柔地道。

“大人好!”蔡風和長孫敬武同時呼道。

“嗯!”元浩點頭應了一下,旋即扭頭向元葉媚奇問道,“你怎麼也來這裡了?”

元葉媚嬌聲道:“蔡風昨日救了女兒一命,昨夜更受了敵人的暗算,說起來,事情因我而起,女兒自然不是忘恩負義之輩,這次來看看蔡公子又豈有奇怪之理?”

蔡風和長孫敬武不由在心底暗讚了元葉媚聰明伶俐,如此一說,元浩哪有別的話可說。

果然,元浩含笑點了點頭,拍拍元葉媚的肩頭欣慰地道:“女兒長大了,懂事了,爹很高興。好,這裡就由爹幫你謝過蔡風吧,你先回房休息。”

元葉媚拉着元浩的衣袖撒嬌道:“不嘛,女兒要陪着爹看爹怎麼謝蔡風。”

元浩顯然極疼愛元葉媚,被纏得沒辦法,不由得問道:“你想怎樣謝蔡風呢?說出來,爹定會爲你做到。”

“真的?”元葉媚裝作歡喜無限地道。

“當然是真的啦。爹幾時騙過你?”元浩一拍胸脯笑道。

“女兒感謝蔡風的方法,便是要他教我馴狗之術。”元葉媚語破天驚地道。

“什麼?”元浩有些好笑不已地疑問道。

蔡風心裡自然明白元葉媚的意思。

“難道爹沒有聽到?”元葉媚不依地道。

元浩好笑道:“你一個女孩家學什麼馴狗之術?更何況,這馴狗之術是蔡風家傳之學,如何可以外傳?”

“不嘛,女兒也是人,爲什麼不可以學馴狗之術?而爹剛纔不是說不騙女兒嗎?”元葉媚纏着元浩,小女孩似的不依道。

“你呀,真拿你沒辦法,女孩沒個女孩樣,待爹問過蔡風后,由他說得算。你這哪是報答他,是讓他頭痛嘛!”元浩無可奈何地道,旋又轉頭對蔡風攤了攤手無奈問道,“蔡風看這怎麼辦?我就只有這一個寶貝女兒,的確養得太嬌了……”

“大人何必如此說呢?其實小姐的想法並不壞,而我的馴狗之術若能得以推廣,也應該是一個很好的事,既然小姐有此心,不怕我學淺術低,我又豈會吝嗇這難登大雅之堂的小技呢!”

元浩以爲蔡風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答應授技的,不由得心中對蔡風又多了一份好感。他對蔡風的馴狗之技真是深信不疑,因爲他絕對信任元權,元權也如此肯定了蔡風的馴狗之技,同時加上自己的考校,自然無所懷疑,而在一般馴狗師的眼裡,其技是秘不可傳的,對於一個愛好鬥狗之人,要是能學得一身很好的馴狗之術,那肯定比獲百兩黃金還動人。若是能讓自己的女兒學得蔡風馴狗之技,那自然是一件好事,在鮮卑人的眼裡,這男女之防看得並不是很重,因此,他纔會有此之請。

“蔡風都答應了,爹你可不許不算數哦,我明天便開始從事學技。”說着元葉媚不理衆人的驚愕,轉身就向房外飄行般地走了出去。

元浩不由得大爲愕然,不禁向蔡風乾笑道:“真拿她沒辦法。”旋又正容道,“蔡風和敬武的傷勢可好了一些?”

蔡風和長孫敬武同聲道:“託大人的洪福,我們傷勢都有所好轉,相信用不了幾天便會痊癒。”說完,兩人不由得相覷而笑,元浩也暢快一笑道:“你們兩個倒是兩心相印呀,說話如此齊聲。”

蔡風不由得也笑道:“因爲我們是同沾大人洪福,所以也便同聲而答了。”

“哈哈……”元浩不禁歡快地大笑了起來,道,“蔡風,你的確是個人才,不僅馴狗有術,說話也說得如此好,在我府當個馴狗師是否是委屈了你呢?”

蔡風忙道:“大人哪裡話,蔡風所好正是馴狗之道,而非仕人之途,能在大人府上當馴狗師,正是我心所願,又何言委屈呢?”

“好!不過,我見蔡風這種文武全才的人才,若只是成爲一個馴狗師,的確太可惜了,待蔡風傷好之後,我想再給你安排一個職務。現在,只讓蔡風身體迅速好起來,怎麼樣?”元浩笑哈哈地道。

“爲我再安排一個職務?大人的意思是……”蔡風有些不解地問道。

“你先安心養傷,到時自會告訴你。”元浩拍拍蔡風的肩膀溫和地道。

蔡風滿腹狐疑,卻不好相問,只好輕輕地點了點頭,以算是答覆,心中卻暗忖:“老子愛情無望,還待在你這鬼地方,豈不是折磨人。待老子玩得盡興時,便拍拍屁股走路,還管你什麼職務。”

元浩自然不知道蔡風心中所想,只是似有深意地問道:“蔡風能有如此驕人的才幹,相信你爹更是一位高人,卻不知道能否對我告知一二?”

蔡風裝作若無其事地笑了笑,淡然道:“我爹只是一個普通獵戶罷了,我讀書習劍全都是我師父一手相教。只不過在很多年前,我師父被一個左手劍的人所傷,失去兩根手指之後,便不想世上之人知道他的名字,做弟子的自然不能違背師父的意願。然則大人對我的恩惠,我又不能對大人有所隱諱,這叫蔡風心中很矛盾,大人能否教蔡風如何做?”

元浩想不到蔡風居然以如此的說法來回絕他,可是這樣也的確是讓人無懈可擊,不由得暗贊蔡風思緒的快捷和說話的圓滑。這麼一說,把決定權全交到了元浩的手中,使得元浩不能不顯出大將之風。

“師尊之語,當然不能不聽,蔡風如此一片苦心,我理解,那好吧,明日葉媚來向你請教馴狗之術,你可得小心哦。我這女兒極不好對付。”元浩乾笑一聲道。

蔡風心中暗暗得意,卻不敢表露於臉上,只是很自信地笑了笑道:“大人放心,蔡風自信小姐不會過分。”旋又神色一正,問道,“大人可知道,這兩羣賊子可有蹤跡?我真想找到他們和他們明刀明槍地大幹一場,或以暗制暗,也給他們放幾支暗箭,看他們是否仍能得意。”

元浩臉色微一沉,氣惱地罵道:“一羣飯桶,這麼長時間,這麼多人還不能夠找出賊子的一點蹤跡,我看朝廷是白供養他們了。”

“敬武曾與這羣賊子交過手,這一羣人的確極爲可怕,他們的武功之高根本就不是普通的賊子所能比擬。而此刻這麼多可怕的高手全都聚集在邯鄲城中,看來不單單是爲了偷竊幾十萬兩黃金如此簡單,定有更大的圖謀。”長孫敬武沉聲插口道。

“哦,敬武是這麼想嗎?”元浩反問道。

蔡風心中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卻說不出到底是爲了什麼。

“不錯,敬武是有這個猜想,至於真的是不是這樣卻不是我所能知道的。”長孫敬武應道。

“這個,我會多派一些人去,有必要,便從鄴城調些高手來對付這一羣人,你們先安心養好傷。”元浩神色不變,淡淡地道,頓了一頓,又轉頭對蔡風道,“你也好好休息,一切都不用想,到時候,我會來找你的。我還有事,不能陪你們,便先走了。”

“大人事務繁忙,能擠出這寶貴的時間來看我,已叫蔡風受寵若驚了。大人有事便不必管我了,我有傷在身,不能起身相送,請大人原諒。”蔡風笑道。

“沒關係,敬武也回去休息吧,不要打擾蔡風的休息了。”元浩對着長孫敬武含笑道。

長孫敬武點了點頭,又轉向蔡風豪放地笑了笑道:“蔡兄弟好生休息,爭取早日康復,去把賊子殺個落花流水。”說完轉身隨着元浩行了出去。

蔡風也歡顏道:“這個一定,我這裡不能相送,尚望見諒。”

望着兩人消失的背影,蔡風只覺得有些疲憊,昨日因失血過多,身體極爲疲軟,這一刻又陪着這麼多人說話,使得精神有些不振的感覺,有人時還不怎麼樣,人走了,這感覺更明顯,不由得便緩緩躺下身去,沉沉地又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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