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舉步艱難,被虎子攙扶着出了院門。猛擡頭,卻見蘭花瓶插似的站在門前。虎子愣了一下,面顯窘迫的樣子訕笑道:“她的腰受傷咧。”說着,趕忙抽出攬在娜塔莎背後的手。因此卻讓娜塔莎的身子微微趔趄了一下,同時臉上顯出痛苦的樣子。
蘭花見狀,立刻上前一步,伸手攬住了娜塔莎的芊芊細腰,目光怪怪的瞅了虎子一眼說:“我來吧。”說着,便攙扶着娜塔莎繼續朝前走。
虎子如釋重負般的長噓口氣,面含感激的瞅了蘭花一眼,說:“她這個樣子,得有人照顧才行,起碼要躺着休息幾天。”說着,扭頭瞅着娜塔莎道:“你回學校有人照顧麼?”
娜塔莎溫軟的瞅了虎子一眼,自嘲般的笑着搖了搖頭。直到這時,虎子才完全看清了娜塔莎的長相。金髮碧眼,與過於顯白的皮膚和諧成一張美麗的畫面,高而直棱的鼻子和櫻花般紅潤的嘴脣,讓畫面顯出格外的鮮活。長而自帶彎曲的睫毛,忽閃在杏仁眼上,像是在訴說着什麼。
娜塔莎的美麗讓虎子有些窒息,這不僅僅是因爲稀見的異國風情,而是娜塔莎身上所具有的那種滿滿的異性美。
虎子懵愣了一下,像是自語般的嘟囔道:“回去沒人照顧咋行哩。”說着,又目光閃爍的瞅了蘭花一眼。
只見蘭花只顧攙扶着娜塔莎走路,便輕嘆口氣,囁嚅道:“要不...我家也不遠...先在我家休息幾天。”
娜塔莎的腳步稍微頓了一下,一雙熱切感激的目光,水水的瞅了虎子一會,櫻脣輕啓,略顯遲疑的說:“那樣會不會太麻煩你們?”
見蘭花狐疑而又冰冷的瞅了自己一眼,虎子暗暗吁了口氣,衝娜塔莎微微一笑說:“不麻煩,我媽還會按摩哩。”說着,又目光怯怯的瞅了蘭花一眼。
娜塔莎頓時顯出滿臉喜悅,忽閃着水亮的眼睛說:“你真是太好了,我都不知怎樣報答你。”
蘭花嘴角抿出一絲譏諷的微笑,不冷不熱的嘟囔道:“人家還沒娶媳婦哩,給找個對象唄。”
虎子聽說,即刻瞪着虎眼翻了蘭花一眼。見蘭花低頭吃吃的笑,娜塔莎微微懵愣了一下,略顯熱情的說:“沒問題!像你這樣英俊能幹的小夥子,哪個姑娘見了都喜歡。乾脆娶個俄羅斯姑娘吧?俄羅斯姑娘熱情奔放,會伺候丈夫。又不像中國女人那樣愛吃醋。”說着,娜塔莎先笑成了一朵顫顫巍巍的花兒。
未等虎子開口,蘭花便一副不屑的樣子,撇嘴道:“愛吃醋咋咧?吃醋說明人家愛自己男人。不像洋女人,沒心沒肺的。”
娜塔莎面顯疑惑的瞅了虎子一眼,有些遲疑的說:“沒心沒肺是啥意思?人不能沒有心和肺,不然會死的。”
見娜塔莎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虎子微微一笑說:“聽她瞎咧咧,她又沒見過洋女人。”
淑珍和娟子正在廚房搗鼓晚飯,聽着院門響,勾着脖子瞅了一眼。見蘭花攙扶着個洋妞回來,身後跟着神色略顯忐忑的虎子。
淑珍還是第一次見到金髮碧眼的洋娃娃,一時驚楞得竟然僵在那裡。娟子是打小就見過蘇聯女人,但娜塔莎卻是她見過最漂亮的洋妞。
只見娟子遲疑的迎了幾步,還未開口就見虎子面顯羞澀難腸的樣子湊過來,聲音有些僵硬的囁嚅道:“她叫娜塔莎,是市一中的教師。被壞人弄傷了腰...所以就...”
娟子是個明白人,看了虎子的樣子,心裡就明白了幾分。於是,二話不說,趕緊拉開爲蘭花準備的房門,小心的攙扶娜塔莎躺在炕上。
蘭花如釋重負般的長吁口氣,甩着胳膊嘟囔道:“媽呀,胳膊都痠麻咧。”說着,眼神怪怪的白了虎子一眼。
娟子也顧不上兩個小的,一副關切的樣子衝娜塔莎問道:“那裡不舒服?”
娜塔莎淺淺一笑,衝娟子露出兩個漂亮的酒窩道:“腰,腰疼。”說着,動作遲緩的指了指腰部。
娟子遲疑了一下,衝她溫婉一笑說:“你慢慢趴下,我給你看看。”說着,側臉淡淡的瞅了眼虎子。虎子微愣了一下,便默然的轉身出了門。
娟子輕輕撩開長裙,兩條白皙修長的美腿,和線條分明的***,便盡顯眼底。娟子將手搓熱,自下而上慢慢推按,並不停的詢問感覺。仔細檢查了一番,娟子長吁口氣說:“不礙事,只是軟組織挫傷。搽點紅花油,緩兩天就沒事咧。”
說着,順手扯下長裙,遮住了令女人嫉妒而又羨慕的春色。
不知啥時,淑珍已悄然的站在了娟子的身後。見娜塔莎略顯艱難的扭轉着身子,便將臉輕輕貼在娟子的耳旁小聲道:“洋妞的身子,白得像是面做的,我還是頭次見哩。”
娟子吃吃一笑,暗暗在淑珍的大腿上輕輕捏了一下。衝已經仰面躺着的娜塔莎微微一笑說:“你先躺着休息一會,吃過飯我給你推拿按摩,然後搽上紅花油。”說着,又衝蘭花道:“你先照顧她,飯好了叫你。”
見蘭花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淑珍淡淡白了她一眼,便和娟子擰身出了門。
祥子進門,聽說家裡多了個洋妞。便面顯狐疑的仔細聽了虎子的講述。眉毛緊鎖,竟然沒說一句話。
見祥子面色凝重的樣子,娟子小心的問道:“有啥不妥麼?”
祥子輕嘆一聲,若有所思的說:“眼下我們和蘇聯的關係很緊張,蘇聯專家和僑民都陸續撤走咧。在這個節骨眼上......”
說着,淡淡一笑道:“我得會會這個洋妞。”
蘭花熱情的介紹了祥子,並嬌澀的倚在了祥子身旁。娜塔莎略顯艱難的想要坐起身,祥子忙上前一步說:“躺着別動,你的腰需要靜養。”
說着,坐在一旁,目光溫和的瞅了娜塔莎一眼,聲音平和的說:“聽說你在一中教書?家裡還有啥人?”
娜塔莎微微懵愣了一下,略顯悽然的說:“母親在莫斯科保衛戰中,被德國鬼子的飛機炸死了。三年前我和父親來到了中國,去年冬天,父親在南疆勘探鋁礦,不幸從山上摔了下來。”說着,娜塔莎顯出悲痛無奈的樣子。
祥子輕嘆一聲說:“最近蘇聯人都在回國,你是咋打算的?”
娜塔莎微微一愣,略顯悲滄的說:“我父親的屍骨在這裡,我想留在中國。”
祥子一副悵然的樣子,輕嘆一聲說:“那你好好休息,先把身體養好再說。”說着,便起身離去。剛要推門,又像是猛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遲疑的問道:“得給學校打個電話吧?免得人家擔心。”
娜塔莎面含感激的嫵媚一笑,便熟練的說出了一串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