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陛下正在找您,請您速速回宮!”
一名身着戰甲的青年徑直走向車輦前邊,抱拳單膝跪地,洪亮的聲音打斷了裴老的講述。
正聽得興起的段千柔繡眉微皺,對這名年輕的統領心裡有些不滿,可聽到是父親找她,她也不敢耽擱,輕聲道:“留下一隊人馬負責守衛這座傳送陣,再有異常及時向本宮彙報!”
“屬下遵命!”年輕統領朗聲應道。
“我們回宮!”
隨着段千柔的一聲令下,車輦前方的四匹靈馬像是聽懂了一般,無需有人驅使,四匹靈馬齊齊朝一側轉頭,有條不紊的奔着皇城大門走去。
見公主殿下的鳳輦已經離開,圍觀的人羣漸漸開始交頭接耳,因爲他們發現千柔公主沒有將傳送陣上的靈石一併收走,還以爲殿下看不上這些靈石。
正當幾個膽大的武者有些蠢蠢欲動時,傳送陣周圍驀然捲起一道狂風,狂風過後,傳送陣上的靈石全部憑空消失,一顆也不剩。
“我就說嘛,以千柔公主的脾性怎麼可能會放過這些白撿的靈石!”
“可不是!能只爲了一文錢就可以在街上和老婦爭論半天的千柔公主,哪會有這麼大方!”
……
“父王您急着找孩兒所爲何事?”
王宮大殿內,一名身穿紫金龍袍的中年男子放下手中的硃筆,擡起頭看着段千柔,目光中透着一絲關懷,輕聲道:“千柔啊,你可知今天是什麼日子?”
“今天剛好七月十八,父王您問這個做什麼?”段千柔問道。
坐在龍椅上的中年男子起身,威嚴的面孔顯得有幾分惆悵,一邊走下座臺一邊問道:“還有不到一個月就是中秋了,西澤與東澤兩國的大比就要到了,你的煉丹術可有長進?”
段千柔聽到父王問起這事,不禁一陣頭大,她終於知道父王這麼着急叫自己過來所爲何事了。
自從五百年前東澤國被丹王和器王挫了威風之後,他們每年都會派出丹器兩道的大師來西澤討教。
起初都是前輩們之間的比鬥切磋,可隨着後來丹王的仙逝以及器王的收山,兩國又重新定製了一份規則。
兩國決定丹器兩道的比試不再由老一輩的大師出馬,而是在各自的國家內挑選年輕人蔘加大比。
這樣一來可就是真正的比試,沒有了丹王和器王坐鎮,東澤那邊的後起之秀並不比西澤弱,甚至猶有過之。
自從這個規則改變以後,西澤一直都是輸多勝少,直到近幾年西澤王室內出了幾位煉器天賦不錯的王子,形勢這纔有些好轉。
器王向泊銘雖然收山不再參加大比,可他還能教授徒弟,幾位王子在他這位七品煉器師的傳授下,天賦最強的大王子已經達到四品煉器師的水準,在煉器方面穩壓東澤年輕一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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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器比試無憂,煉丹就有些慘不忍睹了,沒了丹王,憑着西澤王室僅有的一位五品煉丹師根本支撐不起來。
段千柔學習煉丹術的師父也正是這位五品煉丹師,她已經跟着師父學了快八年的時間,如今才堪堪達到三品煉丹師的水準,煉製三品丹藥的失敗機率還挺高,說她是三品煉丹師也有些勉強了。
沒辦法,那位五品煉丹師一共收了不少徒弟,王子公主、普通武者皆有。
段千柔在這一衆徒弟裡面天賦還算好的,更差的連二品煉丹師都沒達到,不是他們的師父教的不好,實在是這些徒弟經常偷懶耍滑,不拿教棍在一旁杵着,弟子們壓根就不會開爐,因此這位五品煉丹師經常被氣得吹鬍子瞪眼,卻又無可奈何。
這些煉丹學徒都是從西澤內千挑萬選出來的,打又捨不得,萬一給打壞嘍,損失可就大了,訓斥又不聽,威逼利誘各種手段對付普通徒弟還行,但像段千柔這等嬌貴的公主,壓根不鳥他。
隨你怎麼訓,肯乖乖學習煉丹算我輸!
就這樣一連幾年下來,兩國之間的大比,煉丹方面輸的可謂是十分悽慘,若不是靠着煉器掙點氣,西澤的國民恐怕真擡不起頭了。
身爲西澤的國主,段奕多少從旁人耳中聽說過此事,大多數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偶爾會到丹堂裡巡視巡視,說上幾句鼓勵的話,從未責備過那位五品煉丹師。
也正是段奕的鼓勵才讓這位煉丹大師咬牙堅持了下來,不然面對這麼一羣弟子,他早就撂挑子不幹了。
往常時期鬆懈一點沒什麼,此時距離大比只剩下不到一個月,再不思進取可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段千柔硬着頭皮說道:“回稟父王,孩兒已經完全掌握了三品丹藥的煉製,對今年的大比,孩兒有信心贏下一局!”
“好!有你這句話父王就放心了!”段奕顯得很是高興,輕輕拍了拍段千柔的肩膀,笑道:“東澤那邊來信,參加大比的年輕人已經在趕來的路上,最遲明晚就能到,你早些休息,明日和你的王兄們前去迎接!”
段千柔心裡一跳,驚呼道:“他們明日就來?幹嘛要來這麼早?不是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嗎?”
段奕揹負起雙手,兩眼微眯,輕聲道:“聽東澤國主聲稱他們這次派來的年輕人中有幾位身份不凡,提早前來說是爲了來我西澤遊玩!”
“身份不凡?難道是和向爺爺一樣來自中州學院嗎?”段千柔疑惑道。
段奕搖頭笑道:“應該不是!東澤這些年雖然往中州送了不少年輕人,但都被中州學院的考覈淘汰了,和我們西澤一樣!”
“只要不是中州學院的弟子就沒啥好擔心的!”段千柔鬆了口氣,隨後小聲嘟囔道:“這麼早就來西澤,難道是爲了吃靈湟魚的?”
……
“丟了那麼多靈石也沒見啥動靜,應該沒問題吧?”邱水瑤輕聲嘀咕道。
柳風辰他們已經在傳送陣旁邊呆了快一個時辰了,之前扔了數百塊靈石,對面一點動靜都沒有,看樣子沒什麼危險。
柳風辰轉身對趙乾拱了拱手,說道:“麻煩趙城主派人幫我們盯着,若是三日之內沒有異常情況發生,我們就乘坐傳送陣離開,如果我們能儘快回到中州,一定盡力幫趙城主尋找三神果!”
趙乾聽到柳風辰還記得三神果的事,不由得受寵若驚,連忙擺手道:“柳公子不必爲我等破費……”
“趙叔叔您就聽姓柳的吧!也算是謝謝您這些年對我們飄香樓的照顧。”邱水瑤突然插口說道。
見兩個年輕人肯如此幫助他,趙乾激動地熱淚盈眶,要不是見柳風辰的年紀太小,他都想認柳風辰當大哥,實在是太讓人感動了。
離開城主府後,兩人踩着飛劍在空中疾馳。
邱水瑤緊緊扶着柳風辰的腰桿問道:“我們接下來去哪?”
柳風辰回道:“先把你送到飄香樓去,我得去一趟曲陽城!”
“去曲陽城幹嘛?”邱水瑤有些疑惑道。
“那裡有我認識的幾個朋友,曾經救過我,臨走之前得和她們告別,順便送她們一些靈石。”
柳風辰說的自然是柳思雯姐妹兩人,自從他闖進雙魚河就陰差陽錯的來到了汴州城,連招呼都沒和她們打一聲,說不定她們兩人還以爲自己死了。
現在已經找到了傳送陣,臨走之際還是和她們說一下的好,免得她們白白擔心。
“男的女的?”邱水瑤冷不丁突然來了一句。
柳風辰無語道:“你別亂想,我和她們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邱水瑤驚呼道:“還真是女的啊,那不行,我得跟你一起去!”
“你都幾天沒好好睡過覺了?你的修爲太低,不睡覺容易猝死!”
邱水瑤俏臉一冷,兩隻手在柳風辰的腰間用力一擰,狠聲道:“你竟然敢咒我死?”
“嘶!”感受到腰間的疼痛,柳風辰倒吸一口涼氣,趕忙求饒。
見他態度還算誠懇,邱水瑤這才放過他,沉聲道:“既然你擔心我受累,那咱倆今晚都別去了,等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去看你的朋友!”
“聽你的吧!”柳風辰不想再讓她發威,只好委曲求全道。
兩人很快就回到了飄香樓,他們沒走前門,而是直接在後院降落,因爲他們老遠就看到邱重遠和彩菱等人正聚集在後院,圍坐一桌不知在探討着什麼。
飛劍還未落地,彩菱便發現了他們,當即起身道:“公子回來了!”
柳風辰操控着飛劍在彩菱面前緩緩降落,彩菱有些激動的問道:“公子見到傳送陣了?可還能用?”
着急回家的不光柳風辰一人,柳風辰離家不過才兩三年的時間,彩菱可已經快離開妖族三十年了,這三十年裡她每天都在朝思暮想的回到妖族,如今終於有了希望,怎能不激動。
柳風辰笑道:“能用,等三日後咱們就出發!”
彩菱一愣,有些不解道:“爲何要等三日後才走?”
柳風辰將城主府裡的傳送陣情況告訴了她。
彩菱聽後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既然不知道傳送盡頭,是該小心一點!”
“還有一件事,四大家族雖然保證過不會再惹事,但我心裡還有點不放心,明日我剛好要去曲陽城一趟,對外就說我已經走了,彩菱你就留在飄香樓,看看四大家族的人有何反應,如果再敢耍小心思,你就直接將其滅了!”
柳風辰的擔心也正是邱重遠的擔心,有柳風辰在此坐鎮,給四大家族的人一百個膽子也不敢來鬧事,可等柳風辰走了之後呢?
邱重遠現在只不過才入境巔峰,雖然隱隱有些突破的勢頭,但肯定還敵不過化境期的孫勝。
柳風辰想的這個辦法剛好試試四大家族的誠意,反正有彩菱這個化境期坐鎮,孫勝也奈何不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