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刀槍又相向

秦晉打馬趕往興慶宮,半路便聽到有人在呼喚於他。勒馬駐足回望,卻見一人打馬急追而來,卻是太子李亨的貼身宦官李輔國。

李輔國的名字於後世史書上的名聲也算如雷貫耳,此人在玄宗朝時籍籍無名,但在肅宗李亨繼位以後卻大放異彩,先是仗着肅宗的寵信,對失去了皇位和權柄的李隆基百般折辱刁難,甚至還把曾經權勢赫赫的高力士發配嶺南,到後來更是無法無天,趁着李亨臥病在榻的機會,發動宮變誅殺了張皇后,可憐李亨堂堂皇帝竟在病榻上驚懼而死。

在中晚唐的歷史上,李輔國在宦官羣體中是個承上啓下式的人物。唐代宦官當政,甚至可以廢立天子,正是由此人開的先河。

因此,秦晉對此人的感官實在壞極了,甚至比同爲宦官的邊令誠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只是此時此刻,在李輔國的身上還看不到史書上那個權閹的影子。

“中郎將慢些走,太子殿下也趕了過來,請中郎將等一等!”

秦晉暗暗着急,心道,李亨在東宮居中調度就是,又何必身履險地,親自到興慶宮去呢?要知道刀劍無眼,萬一中了流矢,那可是塌天的大禍。

但太子畢竟是太子,是將來的天子。秦晉便耐着性子,停下來等着李亨。

他不清楚李亨又生出了何等心思變化,但直覺使然,總覺得在自己離開東宮的這片刻功夫裡曾發生了一些爲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中郎將可知太子因何變了主意?”

原本李輔國在外臣面前從無一句多嘴之言,但今夜卻一反常態。秦晉正好也好奇,便道:“還請指教!”

李輔國的笑容裡似乎有些不甘心,“指教不敢當,就是太子殿下耳根子軟,奴婢實在怕,怕殿下又受了蠱惑……”說到一半,他竟欲言又止,繼而又擺擺手,“不說了,不說了,說多了還以爲奴婢在搬弄是非!”

秦晉被弄得一頭霧水,心道,果然有事發生,但究竟是何事呢?

很快,答案揭曉,跟在李亨身後亦步亦趨的竟然是閹宦程元振。

李亨見到秦晉錯愕的表情,便主動與之解釋:“中郎將不必奇怪,程元振是主動來投,正好可以拿它做個表率,以收百官之心!”

秦晉當然知道,李亨說的是肺腑之言,並沒有對他遮遮掩掩,這誠然是好事一樁,然而卻想的有些過於簡單了。

用程元振做幌子以示肚量,對前事既往不咎的想法固然是好的。但李亨卻忽略了程元振身上的斑斑劣跡,僅僅是今次“壓勝射偶”一案,便冤枉了成百上千的官吏,這些人對程元振早就恨之入骨,就算那些還未及被牽連的人,恐怕也不希望如此奸詐卑鄙的閹人得到寬恕與放縱。

畢竟誰也不想在今後的某一天,再被這個閹宦無端牽連,身遭不測。

可以說,在當今天子有意無意的調教下,程元振這條瘋狗將他的作用和價值發揮的淋漓極致,但在取得了天子的信任和重用的同時,也使得他的人緣在短短十幾天的功夫裡,喪失殆盡。

如果太子寬恕了一個與之做對,聲望又頗高的人,當然便會有立竿見影的效果。可這個對象現在換成了程元振,只怕會有反效果。

但勸諫之言,秦晉又不方便說,一旦說了,恐怕又會被人誤會成攜私報復。

秦晉暗暗憋氣,想不到就連兵變也要處處掣肘,太子李亨誠然也算有爲振奮的儲君,但還是失之於紙上談兵了。

“如何?中郎將可有異議?”

李亨既然問的直接,秦晉便不再將想法掖着藏着,而是直言道:

“殿下,程元振此人不可留。”

秦晉的話才說了個開頭,卻有一馬飛馳而來,馬上騎士高聲疾呼:“前方可是中郎將?天子有敕令頒下!”

這一聲呼喊讓所有人都愣了一愣。

也就在愣怔的功夫,那名騎士已經奔到了近前,這是神武軍的探馬。

“天子敕令!”

秦晉一把從探馬手中搶過了天子敕令,剛剛展開,卻聽一人厲聲斥道:“秦晉無禮,太子殿下在此,還不快將敕令呈送殿下?”

程元振的聲音適時響起,秦晉的心頭生出陣陣厭惡,這個人不論何時何地都想刷存在感,這纔剛剛投了太子,便又急着咬人了?

可惜太子不是李隆基,他即便需要一條狗,也不是程元振。

果然,李亨並不受程元振的挑撥,“請中郎將唸誦天子敕令?”

李亨並不關注秦晉行爲的細節,他關注的是天子敕令都寫了什麼,急於知道父皇還有什麼翻盤的手段。

秦晉應諾,唰的一聲展開了墨跡未乾的敕令,衝程元振冷笑了一聲:“程元振,還不束手伏法?”

程元振又驚又怒,指着秦晉道:“你放肆,太子殿下便在此處,沒有殿下發話,誰敢動我?”

言下之意,現在太子的話纔是金科玉律,除此之外就算天子的敕令也不好使。

此時,李亨也不覺皺眉,儘管他已經極力剋制了,但程元振還是不知收斂,但礙於此前的決定,現在不好反口相斥。

“天子敕令,程元振妖言惑衆,陷害忠良,禍亂朝綱即刻鎖拿,就地梟首……”

秦晉大聲的唸誦天子敕書在場之人無不傻眼,想不到天子竟然也玩起了這一招。

“還愣着作甚,還不奉敕令,把這閹豎梟首?”

“誰敢動我?”

程元振見到秦晉眼中流露出的兇光,而太子又受自己挑唆,本能的便意識到了巨大的危險,趁着所有人都愣神的功夫,從懷中掏出了防身的短刃,向前緊躥了兩步,便比劃着搭在了太子的脖子上。

這一下變故發生的太過突然,任誰也想不到,程元振竟真是一隻亂咬人的瘋狗,竟然連太子都敢挾持。

不過,程元振的動作快,秦晉的動作更快。秦晉的視線就沒離開過程元振的身上,就在程元振伸手掏向懷中的當口,他便已經向太子的方向衝了過去。當程元振將短刃掏了出來,揮向太子之時,秦晉的橫刀已經霍然出竅,短刃的鋒口堪堪觸及太子的脖頸,鋒利的橫刀寒光一閃,便如流星一般劈下,緊接着一陣慘嚎響徹天際,程元振緊握着短刃的右手竟其腕斷掉,跌落於地。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不過是電光石火的剎那,太子李亨已然從陷入危難,到轉危爲安,已經走了一遭。

直到程元振被禁軍按到在地,結結實實的捆了起來,李亨才徹底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若非中郎將警覺,我命休矣!”

李亨此時很是尷尬,他以大度對待程元振,卻不料對方竟以德報怨,要加害於自己。想不到東郭先生與狼的故事,竟也應驗到了他的身上。同時,這也等於狠狠地抽了李亨一個耳光,驚怒之下,李亨便質問程元振。

“我待你不薄,何以如此相報?”

程元振本打算挾持了李亨,使得秦晉投鼠忌器,然後伺機溜出長安,從此遠走他鄉,大不了投奔洛陽的安祿山也是一條出路。可哪裡想得到,自己的動作快,秦晉就然比他還快。

手腕處傳來的劇痛,深入骨髓,大顆大顆的汗珠從腦門上滾落。

“哈哈!既然已經至此,還有什麼話好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吧!”

而這時,秦晉卻反而收起了立斬此人的念頭,程元振自然要殺,不過卻需要在一個更合適恰當的場合殺,現在悄無聲息的就殺了,恐怕還難以震懾人心,使不法之人心生畏懼。

“殿下,程元振奸詐狡猾,自當定案審訊,明正典刑,以震懾世人!”

“好,好。就依中郎將所言!”

李亨驚魂未定,此刻才感到了後怕,渾身冷汗直冒,雙腿也軟的輕飄飄的。

“扶太子殿下上馬!”

這斷驚險的插曲就此翻過,一行人繼續趕往興慶宮。

路上,秦晉得知了李隆基竟然啓用高仙芝,由他來守宮城。而裴敬似乎也在高仙芝的手下吃了不小的虧。這本就不奇怪,如果名震西域的高仙芝不能對付初出茅廬的裴敬,豈非成了天大的笑話?

抵達興慶宮,神武軍在宮城下嚴陣以待。

“南內各門都看住了?”

“已經派了人去,不過人手還是不足,裡面的人若集中從其他門衝出來,也擋不住!”

秦晉點點頭,裴敬說的沒錯,如果高仙芝要衝出來,除了這北邊的宮門,其他各門那點人的確都擋不住。但他料定高仙芝不會突圍,因爲天子太老了,根本就禁不住折騰。

再說,就算衝出宮城他也不怕,這反而更有利於事態儘快有結果。

陳玄禮鮮明的表態以後長安城已經盡在手中,天子若跑得出宮城,卻跑不出長安。

只是,秦晉的口中卻泛起了陣陣苦澀之意。

當初在新安時,他一心一意的要解救這位盛唐名將,可到頭來偏偏被老天捉弄,竟至兩人刀槍相向,又是何其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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