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媽是在這裡相識的,如琴湖。”她低低道。
她說了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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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泓易和遲箏並非相識在如琴湖。
他們的初見是在廬山牯嶺脊上的一景月照松林,一條土路,把松林劃分成兩兩相對,松濤綿綿,一路延伸。懶
多年前的那個夜晚,當時,明月在。
月色溫潤如水,輝芒傾灑在鬆尖地面,曾照出塵世美好。
他與衆多同僚談笑同遊,她在月下寫畫。一場偶遇美得不好思議。
那是小時候悠言曾央求奶奶說了無數遍的故事。
其實,又怎麼是故事。
故事裡的人去了天國,又或者是有了新的陪伴。
以愛開始,以殤結束。
一段時間裡,悠言曾瘋狂繪畫過那鬆間月色。
僅按自己的想象,不索憑依。
但這句話,也並不全假。
如琴湖,遲箏便殤在這附近的一家小旅館。
只是,她怎敢說太多與他聽。
關於他父母的事情,她很少提及,他只知道,她父親不愛她的母親,正如他的父親一樣。他很少問起,她那抑鬱的神色,他會輕輕淺淺的痛。蟲
原來,這裡是她父母相識之初。
只是,還是很容易聽出她話裡的一絲不真實。
沒有端倪,只憑感覺。
只是,他選擇把她抱緊,而不追問。
每個人,心裡都會有一絲痛。屬於一個人的痛。
“小白,明晚我們去看月照松林好嗎?然後,你給我畫一幅畫,不對,是畫那裡,不是畫我。好不好?”
她的話,幾分凌亂。
“嗯,好的。”顧夜白擁住她,答應道。
“等到你成名了,我就把你的畫賣個天價。做個小富婆。”
“……”
“你皺什麼眉,我不會賣的。”
顧夜白微嘆,敲了她一下,“快走,不然,把你自己拉下在這裡。”
想擁着她,讓她好好睡一覺。
如果這個旅程註定是沉湎,還有一點終究無法釋懷的悲傷,他會一直在她背後,靜靜看着她。
唯我廬山。
春如夢,夏如滴,秋如醉,冬如玉。
一行人,說說走走笑笑,楊志熱情地爲他們介紹一路。
小雯笑罵,“別酸溜溜的把廣告詞也剽竊出來。”
楊志反駁道:“那你說我老家不美嗎?這裡以後也是你的故鄉,你的地兒啊,你這娘們。”
小雯紅了臉,狠狠去捶打他。
顧夜白和悠言相視一笑。
在他們打鬧的間隙裡,顧夜白看着悠言的笑靨,忍不住輕輕吻上她的眉。
路從今夜白,月是顧鄉明。
在他的溫柔裡,悠言的手,也悄悄撫上胸口。
就像楊志對小雯說的。
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所在。
只是,我又還能陪你多久。
“隊員們,到了。”楊志笑道,率先收了腳步。
衆人一看,夜色蒼鬱,一家小旅館從綠蔭中透出檐瓦。
裡面,燈火通明。
走近,便看到門口,疏橫了一個檀木牌匾,用小篆寫了“楊柳旅館”。
楊志回頭衝顧,路二人招呼道:“進來。”
說着,挽了小雯走進去。
顧夜白一凜,掌中悠言的身軀在微微顫抖。
眼角餘光裡,是她突然蒼白了的臉。
他吃了一驚,想也不想,扔下手上的行李,勾過她的小臉,銳利的眸迅速巡視過她的臉。
“言?”
“小白,這就是阿志家的旅館?”悠言一雙眼兀自凝着那牌匾,喃喃道:“他姓楊,如琴湖,我早該想到的。”
顧夜白沉聲道,“你知道這家旅館?言,你到底隱瞞了我什麼?”
“沒有。”悠言低聲道,“小白,我今晚不住這裡。”
“這家旅館死過人。”
楊志看二人久沒進來,便走了出來,正好聽到悠言的話,有點難堪,便怔愣在一邊。
顧夜白皺了皺眉,又笑道:“阿志,這話你別放在心上,她不是這個意思。”
小雯也走了出來,看衆人神色奇怪,就道:“怎麼了?”
悠言咬脣,把自己暗罵死,一看顧夜白要開口,知道他必定會如她所願,但也會把事情扛到身/上,忙上前,道:“阿志,對不起,我不會說話,只是我從小特別怕這個——”
她越說越急,索性住了口,小臉通紅,低了螓首。
楊志見狀,反倒過意不去,連連擺手道:“沒事,沒事。這裡死過人是事實。只是現在晚了,我趕緊叫個車,把你們送到原來的地方去。”
“謝謝。”顧夜白拍拍楊志的肩膀,眉一揚,“如果,明天我們還要叨擾你做導遊,這會不會說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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