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刀疤楊深並沒有繼續出手,而是一臉傲然地望着兩人:“你們修爲不錯,只要投降於我,可饒你們不死。”
王伯林大怒:“我們乃朝廷命官,豈能從賊?”
“不錯,你若是歸順朝廷,我們還能幫你說情從輕發落,讓你爲朝廷效力。”張子江也附和道,他們如今官職雖然不算高,但也是正經朝廷編制,平日裡風光無限,怎麼可能落草爲寇。
更何況他們的家眷親屬都在京城,如果投靠反賊,那家眷親屬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聽到他們的回答,楊深臉色一沉,臉上的刀疤猶如一隻猙獰的蜈蚣一般:“找死!”
他再次一刀揮出,一把巨大的刀氣往這邊砍了過來,那氣勢彷彿要將山都劈成兩半一樣。
王、張二人正好在羽林軍這裡,他們清楚單單憑藉自己的力量沒法抵擋這恐怖的一刀,只好指揮手下運行起陣法來抵擋這一刀。
很快一張淡藍色的透明陣紋在他們上方浮現,迎向了那巨大一刀。
刀氣和陣紋剛剛一接觸,那陣紋瞬間開始龜裂。
王、張二人暗暗叫苦,如果有上千人,他們也許有機會抵擋宗師,但如今只有一百人,哪怕是最精銳的羽林衛,也有些扛不住,更何況剛剛軍陣本來就被衝擊得搖搖欲墜了。
眼看着陣紋徹底要徹底碎裂,謝道韞雙手快速結印,一道符文迅速飛出貼在了那龜裂的陣紋之上,這才止住了陣紋瞬間破碎。
不過隔了一會兒過後,咔嚓聲四處響起,陣紋還是碎裂開來,衆多羽林衛紛紛雙腿一軟東倒西歪,陣眼的王伯林和張子江更是哇的吐出一口鮮血。
哪怕是從旁輔助的謝道韞也不好受,臉色蒼白冷汗涔涔,只覺得精神力透支得厲害,整個腦袋似乎都要炸開一般痛,她清楚自己已經耗費了不少本源,她們這種修行,最重要的就是精神力,一旦精神力出現問題,會造成很多不可逆的嚴重後果。
萬幸的是那恐怖殺意的一刀也被擋了下來。
刀疤楊深驚訝地看了謝道韞一眼,當然看出了剛剛那一下她起到了怎樣的作用。
如今這羣士兵已經幾乎失去了抵抗力,他自重身份,沒有再次出手,而是讓手下攻了上去,同時下令道:“那女人要活的!”
“得嘞,這女人是大當家的,誰也不許搶。”其他叛軍轟然大笑,說實話這女人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書卷氣質,就是那種嬌滴滴的千金大小姐,和他們平日裡接觸到的女人大不一樣,也是他們夢寐以求想得到的類型。
不過既然大當家發了話,誰還敢不長眼跟他搶?
大不了等大當家玩膩後,大家看有沒有機會喝到一點湯。
想到這裡,他們紛紛興奮地朝羽林衛衝了過去,這女人不能搶,那其他的豈不是任他們爲所欲爲?
特別是王伯林和張子江這兩個將領,一看身上卻都是好貨,一定要扒光。
叛軍裡不少中小頭目都把目標放在張、王二人身上,其他人有自知之明,紛紛去搶其他普通士兵,那些人的裝備也足夠讓人眼饞,而且身上肯定帶着不少修煉物資丹藥什麼的,對於叛軍來說都是好東西啊。
刀疤楊深皺了皺眉,他要謝道韞當然不是爲了男女之事,而是這樣一個符文師對義軍的作用不可估量,所以這些日子才一直沒下殺手想活捉她。
當然這個中緣由也沒必要向這些糙漢子解釋。
謝道韞自然也不知道對方所想,以爲他們是想抓自己去當壓寨夫人,從小就耳濡目染那些叛軍多麼殘暴,哪個哪個官員的女眷落到他們手中受盡污辱云云,一想到自己落到對方落到對方手中有多悽慘的遭遇,她一咬牙,直接掏出一把短劍往自己脖子抹去。
就在這時一縷勁風襲來,叮的一聲,她再也拿捏不住手中短劍,直接掉到了地上,臉色蒼白無比,難道連自盡都辦不到了麼?
就在這時一聲嘆息傳來:“道韞妹妹爲何這麼想不開呢。”
聽到這聲音,謝道韞渾身一顫,不可置信地轉過身去,看到身後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下意識覺得自己是在做夢,他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難道這是我臨死前的幻覺麼?
剛剛自己已經失望過一次了,要是再來一次他不知道受不受得了。
“祖將軍!”這時旁邊的王伯林和張子江也是大喜,本來以爲是死定了,沒想到突然來了援兵。
雖然之前很瞧不上他,但現在的感覺就差抱着他喊親爹了。
聽到兩人的稱呼,謝道韞這才知道真的是祖安來了,她心中一激動,正要呼喚對方,誰知道一股強烈的虛弱感傳來,這麼多天筋疲力竭,完全是一口氣撐着,如今見到足以依靠的人,那股氣也就泄了,整個人天旋地轉往旁邊倒了下去。
祖安嚇了一跳,急忙將她扶住,看着平日裡注重儀態的謝道韞如今狼狽的樣子,也知道她受了很多苦,急忙一縷元氣輸了過去。
謝道韞這才稍稍恢復少許,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被祖安抱着,一張臉頓時臊得通紅:“我……我不是故意暈的。”
她身爲一大家閨秀,以前沒少看那些言情話本,裡面經常有一些橋段,女主在男主出現時暈倒,男主去扶她,說不定還會在空中轉幾個圈圈,當時她還覺得這樣未免太做作,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也成了這種。
萬一被祖大哥誤會自己是那種耍心機的女人該怎麼辦啊。
祖安看到她慌張的模樣啞然失笑:“暈倒不暈倒是身體狀況決定的,哪會假裝。”
聽他這樣說,謝道韞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紅着臉輕輕推了推他胸膛,從他懷裡離開稍稍站直:“多謝祖大哥。”
這時王伯林和張子江左看右看,都沒看到其他羽林衛,兩人由剛剛的欣喜變爲驚恐:“祖將軍,其他人呢,是不是讓他們從其他方向包抄?”
看着兩人充滿期待甚至祈求的眼神,祖安一愣:“沒有啊,我擔心影響到紫山日期,讓他們繼續行軍,我過來這邊看看。”
王伯林和張子江頓時如喪考妣:“完了,全完了!”
如果有那對羽林軍在,莫說這羣叛軍,就是對上宗師也不虛,但現在只來了一個人,那就死定了。
還說我們輕兵冒進,我們好歹說也帶了一百個兵,這傢伙一個人都不帶,又算得了什麼?
這時原本那羣叛軍被突然出現的祖安嚇了一跳,這時也回過神來,不過多了一個人而已,哪裡是己方這麼多人的對手,更何況還有大當家二當家呢?
於是一個個嗷嗷叫着撲了過來:“小白臉快放開我們大當家看上的女人!”
“老子把你的鹹豬手剁了!”
“我們雙龍山壓寨夫人也敢碰,小子你活膩了?”
……
聽到那邊傳來的各種污言穢語,謝道韞又羞又氣,同時擔心地望着祖安,雖然知道他厲害,但再厲害也只有一個人啊。
正擔憂之際,忽然整個人愣住了,因爲她發現祖安的背後天空中忽然出現了一道道金色的波紋,一道道長劍緩緩從裡面伸了出來。
每一柄都散發着恐怖的威壓,似乎都是天階級別的兵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