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遊匆匆趕到白顏墳前,果然看到一個嬌小的身影在墳前,用手一點一點拔掉雜草,將旁邊的土慢慢放到墳頂,修整着這個簡陋的墳墓,一點一點,小心翼翼,那個身影正是與女僕交換了身份而得以從地下室逃出的白錦沫。
她一點一點修飾着那個破爛不堪的墳墓,眼淚從她臉上滑落,她的臉上沒有了原有的靈動只剩揮之不去悲痛與不捨。
這一幕不僅沒有讓陸少遊心生一絲憐憫,反而讓陸少遊心生一計,何不上前毀掉那個對她來說價值連城的墳墓,讓白錦沫最後的希望都不存在,讓她嚐嚐那別人親手毀掉自己唯一精神寄託的感受。嚐嚐當年自己的絕望,自己一直以來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想到這個妙計自然要馬上實行,陸少遊這麼想着,已經走到白錦沫面前。
白錦沫看到面前的那雙嶄新的皮鞋時,心裡已經知道,大約就是女僕已經忍受不住陸少遊的嚴刑拷打,將自己供了出來,她不會怪她的。
那個女僕,本不該經歷那些苦痛的,自己與陸少遊的這些恩怨本就和這個善良的女僕沒有關係, 她爲自己做的已經夠多了,拖得夠久了,怕也是經歷了很多不可想象的殘暴的虐待吧,不可再強求了,。
至於陸少遊,自己現在已經是他的盤中之餐,他想如何便如何吧,只是別損壞了弟弟墳前這一份寧靜就好。現在,人爲刀俎我爲魚肉,如果那陸少遊偏偏要與自己過不去,連這小小的墳墓都不願留給我的話,那隻能苦苦哀求了,求他放過弟弟。
白錦沫這樣想着,便沒擡頭,彷彿陸少遊從沒出現一樣,繼續低頭做着手頭的事情。
陸少遊看白錦沫久久也沒擡頭,無視了自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擡腳就踢倒了這個嬌小的女人一捧土一捧土盡心呵護的白顏的墳墓。
本就破爛不堪的墳墓怎能抵擋他這狠狠的一腳,只見墳墓瞬間崩塌。原本不過是雜草叢生,墓碑、墳包倒還是有的,而現在呢,,墳包也塌了,用木頭臨時做的墓碑也倒了,原來簡易的墓地現在更是面目全非。
白錦沫看到面前坍塌的墳墓,心裡的難過更甚了,自己唯一能夠祭奠弟弟的地方不能就這麼被陸少遊毀掉。
白錦沫慢慢爬到陸少遊腳邊,抓着他的褲腳,哭着哀求道:“求求你了,不要把它毀了,我只有它了,白顏已經離開我了,我只能通過這個小小的目的來祭奠我那可憐的弟弟了,你就手下留情一點,把它留給我吧,,你所有的怨恨都發泄到我身上吧,它只是白顏的墳墓,你毀了也沒用的,你只要不毀掉他,你想我怎樣都可以。”
陸少遊看着這個悲慟的女人,心裡竟一點憐憫都不曾閃現,看着白錦沫滿是淚痕的臉,那原本靈動的眼睛,一點神都不存在了,只有滿目的絕望和懇求。
這楚楚可憐的一幕不僅沒有讓陸少遊心生憐憫,放過這個我見猶憐的女人,只能讓他想起多年以前,自己也是這樣
趴在那個女人腳下,像現在一樣,苦苦哀求她,救救媽媽,只要能救媽媽自己怎樣都可以。
而那個女人呢,僅僅因爲害怕就選擇置之不理,不知道那個女人看到自己女兒就這樣趴在自己腳下會怎樣,一定更痛苦吧,會後悔吧,後悔爲什麼沒有救媽媽,而是轉身離開,那就讓她更痛苦吧,更後悔吧。
陸少遊這麼想着就更加興奮了,停手什麼的根本不存在,他還要繼續,他享受着這個女人的哀求和絕望,怎麼可能就這樣善罷甘休呢。
“哈哈,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把自己當什麼了?你以爲你這樣我就會同情你,我告訴,我不會的!死了這條心吧!你的悲傷是我最大的歡樂!”陸少遊將白錦沫踢倒在一邊,擡腳就要繼續踢。
白錦沫被踢倒在墓碑邊,她看着白顏的名字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奇異的光,彷彿白顏也在哀求自己,求自己再糾纏一番,不要讓陸少遊毀掉自己最後的棲身之所,再說她又怎能捨得這唯一的精神慰藉都被毀掉呢。
她強忍着身體與地面摩擦而產生的疼痛,跪着回到陸少遊腳邊。
“求求你,放過我們吧,上一輩的恩怨,我替媽媽向你道歉,她也收到懲罰了,那場意外的車禍就是,就這樣結束吧,不要再繼續了。我可以爲你做牛做馬,求求你放過我們,求求你了...”
“你說結束就結束了?我這些年失去母親的悲痛算什麼?我因爲沒有母親被其他人或嫌棄或同情又算什麼?我當年只能慢慢目睹母親死亡的無助和絕望又能算什麼?我這些年廢寢忘食才獲得這個位子,只爲親手報復你們的努力又算什麼?這些都被你一句就這樣結束吧就結束了,不可能的!你就慢慢享受這絕望的時刻吧。哈哈哈。”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不要再繼續了...求求你放過它。不要...不要繼續了...”白錦沫已經泣不成聲,彷彿陸少遊踢得從不是那個簡陋的墳墓,而是她的心,她彷彿聽見了自己心在一點一點破碎、流血。
可她又有什麼方法呢,只要能讓這個瘋狂的男人就此停手,哪怕是將自己碎屍萬段都可以。
“短短的對不起就想讓我原諒?哈!是我看起來好糊弄嗎?門都沒有,從那個女人轉身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發誓要將你們折磨至死,永不原諒!怨恨我嗎?那就繼續怨恨我好了,你也嚐嚐當年我的無助和絕望,真的很有意思呢。你要怨恨我,你更應該怨恨你那個蛇蠍心腸的母親,當年是她轉身離開,裝作什麼都不曾發生,將我母親害死的,哈哈哈,怨恨她吧,像我一樣。”陸少遊說着,又狠狠踢向墳墓。
白錦沫見此,狠狠抱住陸少遊的腿,全然不顧自己身體與沙子都已經摩擦出血,狼狽不堪。彷彿她護住的從來不是什麼簡陋的墳墓,而是稀世珍寶,用生命都無法換取的珍寶;彷彿這樣弟弟的墳墓就不會有所損壞,可以煥然如新。
然而這
並沒有什麼用,能有什麼用呢?陸少遊正值壯年,全身都是用不完的力氣,一個小小的白錦沫不過就像健身時的一個小小的負重袋,輕輕一使力,白錦沫就隨着陸少遊的腿被擡起了,白錦沫更是被甩到墳墓上,墳墓坍塌的更厲害了。
“這可不怨我,這是你自己非要抱着我的腿的,你早些鬆手就好了,現在可好,這可是你自己將你弟弟的墳墓毀壞的,哈哈,自責吧!我不僅要把這毀了,還要將你帶回去,像原來一樣,讓你伺候我,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你一定想念那間地下室了,沒事我很快就會帶你回去了!哈哈哈,想想未來的生活我就很是興奮呢,你也一樣興奮吧?哈哈哈!”
陸少遊說着,掏出了手機,撥通手下電話。
“你開車過來接我,我在白顏的墳墓這,要快!我要讓她痛苦不堪,哈哈哈!”
白錦沫一看,陸少遊估計是被剛剛她柔弱的一面矇騙,竟然放鬆了警惕,再一聽電話內容,果然是想將自己帶回去,繼續折磨。
白錦沫想到她原來在那地下室中的生活,終日不見陽光,只有門口兩個保安和一個女僕陪着自己,一日三餐、人的三急都在那個狹小的地下室進行。
這樣的生活怎能繼續,現在女僕估計也是凶多吉少,再進去想逃出來就更是困難了,只有現在這一瞬間了,是能找到秦慕影請求他的幫助還是回到那個陰暗的地下室過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全靠現在了。
白錦沫鼓足勇氣,趁着陸少遊轉身跟手下吩咐的時候,悄悄從地上爬了起來,用盡全部力氣向前跑去。
白錦沫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裡,只想着向前跑,繼續跑,便有出路。
弟弟的笑容在白錦沫心裡浮現,與弟弟的那些回憶也在心中像走馬燈一樣,不停閃現,一段一段。
弟弟小小的時候爸媽把他帶到身邊,告訴她,這是你弟弟,小小的白錦沫心裡就打定主意,要一生護他周全;後來弟弟被查出患病,全家都傷心不已,只有幼小的白顏還是笑嘻嘻的,成爲全家的開心果。
患病的白顏被人欺負,回家哭訴,自己去找那些臭小子,痛扁了一頓,從那以後,白顏就更像一個小跟屁蟲了,每天都在白錦沫身後,姐姐姐姐的叫着。
後來父母去世,財產都被舅舅搶去了,自己和弟弟相依爲命,有一天,白顏帶着一塊小小的蛋糕到白錦沫身邊,爲白錦沫度過失去父母后的第一個生日,從此約定,要彼此相依,永不相離。
陸少遊打着電話便看見白錦沫逃跑的身影。“我曹,這個小娘們竟然想逃,你們不用過來了,截住那個臭娘們,我過會就趕到。”說着就拔腿向着白錦沫離去的方向追過去。
“臭娘們,站住!”白錦沫聽到身後陸少遊的聲音,心下一緊,心想着千萬不能讓陸少遊抓回去。這麼想着跑的更快了。
只是白錦沫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跑到了一條不歸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