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逼問
陸靖柔聽到信兒立刻回了陸家,爲了這個陳毅寧,把寶菱摺進去還不夠,還要饒一個宛君,陸家和裴家又沒有什麼仇,怎麼裴家如此相逼。
陸萬林坐在書房,神色憔悴,彷彿蒼老了十歲:“我剛剛叫人查了,當初裴太爺和我談婚事的時候,裴鏡私下裡尋了個空子見了宛君一次,從此就茶不思飯不想,百般贊同這門婚事,可後來宛君又去了大恩寺,裴太爺執意不肯退親也是因爲裴鏡苦苦哀求的緣故,也是我的私心,總想着可以叫宛君嫁的更好,沒想到,倒叫裴家人恨上咱們了。”
“結親本就是兩廂情願的事,咱們不願意,他們總不能勉強吧。”陸靖柔不忿。
陸萬林撫額道:“事到如今說什麼也沒用了,關鍵是如何的應對,寶菱和如玉還沒出嫁呢,要是不洗清這個誤會,以後她們兩人可難說人家了,我看我還是去一趟裴家,把這件事情說清楚爲好。”
陸靖柔沉思不語,心裡雖然不贊同這個主意,可也沒有反對。
此時的陸寶菱和陸如玉已經在去裴家的路上了,這件事鬧成這樣,兩個人雖然沒出門,可陸如玉的閨蜜們卻都寫信給了她詢問這件事,再稍一打聽便知是從裴家傳出來的。
理智沉靜如陸如玉,也忍不住上門問罪。
陸寶菱目露兇光,氣勢洶洶,腰間別着的是沈墨送給她的鞭子,敢欺負陸家的人,她就要那些人付出代價。
“停車。”陸如玉突然叫停了馬車,陸寶菱疑惑的看着她,陸如玉深吸了一口氣,道:“就咱們兩個人上門去,肯定要吃虧,說不定陸家還會以此爲藉口,正好證實了陸家女兒不規矩的聲名,咱們要另外想辦法。”
陸寶菱道:“既然不能進去,那就叫裴家人出來,要不我去找沈墨借幾個人,咱們把裕德長公主綁出來,嚇死她。”
陸如玉笑起來:“三姐也太異想天開了,且不說裕德長公主在內院,咱們沒法子截人,她還是皇室中人呢,到時候告到太后面前,說不定滿門抄斬。”
馬車停在大街上,兩個人在車裡皺眉苦思,半響,陸寶菱跳起來,眼睛亮亮的:“我有法子了,咱們動不了裕德長公主,可以把裴鏡找出來,這件事因他而起,只要他出來說話,裴家人就不會找二姐的麻煩了。”二人相視一笑。
想把裴鏡引出來很簡單,賄賂了裴家後門的婆子,請她帶一封署名爲陸宛君的信給裴鏡,約他私下見面就可以了。約見的地方是陸如玉提出來的:“是個沒有主人的小院子,很偏僻,定不會有人知道。”
陸寶菱又叫青荇等好幾個丫頭一起來,裴鏡她見過,是個弱不禁風的書生,她一個人也能把他打倒。
小院子年久失修,十分破落,一開門便是塵土飛揚,陸寶菱捂着鼻子道:“你怎麼知道這個地方。”陸如玉熟門熟路的進去,在左邊屋子的炕洞裡掏出一個布包,裡面是一根金條:“這是我藏東西的好地方,你知道這院子後頭的宅子是誰的麼?是我娘給我置辦的嫁妝,我來過兩次。”
陸寶菱歎爲觀止:“你還真是有錢,走哪兒都能掏出錢來。”
幾個丫頭略微收拾了一下,便守在門兩旁,等着裴鏡的到來,裴鏡果真對陸宛君十分癡心,見署名爲陸宛君,當即甩下跟着的小廝,一個人摸索着來了這兒。
剛推開門,就聽見一個嬌喝,兩邊衝出來人一擁而上,將裴鏡套在了麻袋裡,雖然他是一個大男人,可體弱多病,定然不及幾個經常幹活的丫頭力氣大,掙扎了幾下也沒掙扎動,這才明白過來是着了人家的道兒。
青荇和綠榕幾個都是第一回幹這種事,看着地上不斷掙扎的麻袋裡的人,手有些發抖:“姑娘,這可怎麼辦啊?”陸寶菱上去狠狠踢了一腳,麻袋裡傳出裴鏡的痛哼聲:“把他嘴堵住,用繩子捆起來。”
裴鏡是個美男子,脣紅齒白,明眸皓齒,因爲體弱的緣故,身材瘦小,弱不禁風,有種楚楚可憐的病態美。
陸如玉看着他瞪大了眼睛,有些嫉妒:“皮膚比我還白呢。”陸寶菱道:“呸,他這樣的纔是小相公呢,我倒沒看出來哪裡好看。”
裴鏡原本以爲是歹徒綁架,沒想到竟是兩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和四五個丫頭,一時竟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陸寶菱蹲在他跟前,看着他,取出了他嘴裡的巾帕,裴鏡哆哆嗦嗦的:“二位姑娘,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陸寶菱想了想,詭異的一笑,捏了捏裴鏡的臉:“竟然是個如此俊美的小相公,帶回去做壓寨相公也不錯。”陸如玉捂着嘴笑起來:“姐姐快說正事吧,你看他嚇得。”
裴鏡確實嚇得夠嗆,從小就生活在嚴密的保護中,導致他很少見什麼世面,見的姑娘也無一不是溫柔可人,細膩動人,哪裡見過如此彪悍的“女土匪”。
裴鏡抖得更厲害了:“我可是衛國公府的少爺,我娘是裕德長公主,你們如此待我,定不得好下場,趕緊放了我,本少爺饒你們一條生路。”
陸寶菱怒道:“我管你是誰,敢威脅我,給我打。”她率先甩了一個耳光,叫青荇幾個上前打:“留一口氣就成。”青荇幾個還是有些畏畏縮縮,不敢上前,畢竟對方是公門侯府的公子啊。
陸寶菱見狀,恨鐵不成鋼,青荇爲難道:“奴婢們都沒打過人。”陸寶菱挽着袖子上前道:“早說,看我打給你們看。”她重新將巾帕塞入裴鏡嘴裡,左一拳,右一腳,雖然她人小力氣小,可裴鏡卻真真正正覺得疼,皺着臉嗚嗚叫。
陸如玉上前道:“你還好意思說你是衛國公府的少爺,如此沒用,若是傳了出去,你還怎麼做人呢,倒不如好好聽我姐姐的話,咱們都是好商量的人,好好地把這事了了不好麼?”
陸寶菱住了手,冷笑道:“好好說你聽不聽啊?”裴鏡點頭如搗蒜,陸寶菱道:“你既然這麼聽話,那我也不打你了,你乖乖跟着我回山上去,我保證讓你吃香的喝辣的,怎麼樣?”
裴鏡拼命搖頭,他死也不跟着一個女土匪。陸寶菱作勢又要打,陸如玉攔住笑道:“姐姐且慢,我瞧着他是有心上人了呢,這纔不答應你。”陸寶菱問他:“是不是有心上人了?是誰啊?”
裴鏡先是點頭,又拼命搖頭,陸如玉道:“不用說,肯定是顯國公府的二小姐陸宛君,不然他怎麼一見信就出來了呢,定是二人經常幽會。”裴鏡臉漲得通紅,拼命搖頭,想要把嘴裡的巾帕吐出來似的。
陸寶菱瞧了他一眼故意道:“敢跟我搶男人,我倒要看看這個陸宛君是個什麼角色,你們去把陸宛君也綁過來,若是假的就罷了,若是真的,我就殺了她。”
裴鏡從未像現在這樣害怕過,他從來不知道外頭居然有女土匪,而且還如此彪悍,他死不足惜,可若是陸姑娘被擄了過來,傷了分毫可怎麼辦。
陸寶菱看他的樣子便知火候差不多了,道:“看你的樣子也不願意,罷了,我也不願意多事,你寫一封斷情書,從此和陸宛君一刀兩斷如何?”
裴鏡一會搖頭一會點頭,也不知什麼意思,陸如玉進了旁邊的小屋子,磨蹭了一會,將已經準備好的紙張拿了出來:“我已經寫好了,只要你蓋上印章就好了。”
青荇很快從他身上搜出了印章,陸寶菱道:“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蓋印章,和陸宛君了斷了,一個是把陸宛君找來,你們去地底下做一對鴛鴦去,你選什麼?”
她拿掉了裴鏡口中的巾帕:“你放心,我也不是強人所難的人,只要不答應,我絕不會往上頭蓋你的印章。”裴鏡愣怔怔的看着那張紙,雖然知道是“女土匪”誤會了,卻仍舊不願意蓋這個章,陸寶菱作勢吩咐幾個丫頭:“去把陸宛君給我綁過來。”
裴鏡忙道:“我答應我答應。”陸如玉又確認了一遍:“是你答應了的,要在這張紙上蓋章,可不是我逼你的,或者是偷了你的印章蓋的哦,你可承認?”
裴鏡閉上了眼睛,點頭道:“是我同意的,我承認。”陸如玉果斷地蓋了章,將印章丟給了裴鏡:“姐姐,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