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從哪說起呢。”我摸着胸前的玉佩心想到:你也是在那天誕生的,超我。我擡起頭看着前面的小雪說道:“從我的三個絕望開始說吧。”
......
“你倆別吵了! 煩不煩啊!”我衝着客廳爭吵的父母大吼,一把關上了房門。
我的父母喜歡爭吵,但每次都是吵幾天便和好了。上高一後,二人爭吵的頻率開始增加,到我高三後更是兩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吵架的理由很簡單,起初我爸在外面喝酒我媽看不慣,後來我媽開始和同學聚會,我爸又看不慣我媽出去喝酒,於是爭吵的頻率便開始增加。藉着酒勁,二人的矛盾越來越深。我因爲高三的壓力,也一直沒有抽出時間去勸說和開導他們,甚至到最危險的時刻我都沒有發現。
“難道你父母?”小雪似乎知道發生了什麼,瞪大眼睛看我。
“是的,在我高三那年,距離高考還有不到100天的時候,他們離婚了。”我平淡地說着,“那天我一回家......”
“媽?媽?”這天晚上我和往常一樣,一回家就找母親撒嬌,但是回家後卻沒有見到母親的身影。
“兒子,你過來,爸爸和你說件事。”我爸一反常態,坐在沙發上一臉嚴肅地抽着煙,表情很凝重地盯着茶几上的幾張紙。
“爸和你媽離婚了,她今天下午已經搬出去了”我爸彈了彈菸灰“這是離婚協議書。”
“啊,離婚了啊......”我平淡地點了點頭,並沒有做出什麼舉動。我爸倒是有些驚訝,他本以爲我會大作大鬧一場,但我卻像無所謂一樣。
半小時後,我回到了房間......
坐在椅子上的我想哭卻哭不出來,這半小時裡我爸一直在開導我。而我表面上雖然一直在點着頭,但對於他的開導確是一點也沒聽進去,我感覺心裡空空的,就像什麼東西被挖走了一樣。
坐在轉椅上,我拿出手機,看着通訊錄上“媽”這個備註猶豫好久還是沒有按下撥號鍵。我很想給她撥過去,但又不知道撥通後和她說什麼好。我扔下手機,一段回憶突然出現在腦海中。
小學一年級......
“爸爸媽媽,我班同學有家長離婚了,好嚇人啊,你們會不會離婚啊?”我眨着水靈靈的大眼睛看着父母,眼神中充滿着擔憂。
“乖兒子,爸爸媽媽是不可能離婚的,放心吧。”我爸慈愛地抱起我和我媽三人一起笑盈盈地回家。
......
“怎麼想起這件事了”我皺起眉頭,去冰箱裡翻出一罐啤酒,想也沒想就一飲而盡“都是騙子,呵呵。”
雖然我身邊有很多離婚的家庭,但我怎麼也沒想到這種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我越想越不是滋味,又去冰箱中翻出兩罐啤酒。三罐啤酒下肚,我感到頭有點疼,三個光圈在我的腦海中重疊又分散,就像我的家庭一樣。
“我媽走了......”我看着空蕩蕩的房間自言自語道。雖然我爸反覆地告訴我,他們還是愛我的,現在發達的科技隨時都可以見到我媽。但畢竟,他們還是離婚了,家中少了一個人始終還是缺了點什麼。
淚水在我的眼眶中打轉,卻怎麼也流不下來。悲傷和空虛的感覺愈發強烈,逐漸充斥了全身。我恨自己,恨自己對這一切的無能爲力,藉着酒勁,不禁用右手用力地抓住了後勃頸,五個指甲深深地陷入了肉中,連滲出血都沒有發覺。
......
“後來,我不知不覺睡着了,第二天照常去上學了。再後來也就適應了。”我點燃一支香菸嘆了口氣“這是我的第一重絕望。”
其實我後半部分對小雪撒了謊,那天我根本沒有在不知不覺中睡着,反而喚醒了身體中另一個相反的自己。
......
我的指甲越來越用力,滲出的血液隨着指甲逐漸流到了胸前的玉佩上。而玉佩就像對這血液產生了反應一樣,在玉心處涌現出一股黑流,瞬間鑽進了我的身體,但沉浸在悲傷中的我並沒有注意到這些。
“爲什麼我要承受這麼多?”一時間我產生了輕生的念頭,但這種念頭轉瞬即逝。我不甘心,又不是我錯了,憑什麼我要去死,該死的應該是他們纔對!
“沒錯,該死的應該是他們!”突然一個聲音在我的腦海中響起。
“什麼聲音?”我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
“我是你的另一面”聲音似乎讀出了我的疑惑“你可以稱呼我爲,超我。”
“超我?”我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詞,於是問道“是說心理學上自我,本我與超我的那個超我嗎?”
“沒錯,看來你還記得”超我接着說道“長久以來,你對外表露的都是自我的部分,遵守這個世界的規則,約束自己的部分。而我,則完全相反。我討厭約束,你可以暫時把我看作你慾望,負面情緒的化身。”
“但是根據心理學的定義,自我本我超我三我才能構成一個人的完整意識,超我怎麼可能會產生自己的意識?”
“那我就不清楚了”超我說着讓我似懂非懂的話“其實我以前就出現過,只是你不知道罷了,還記得你那次醉酒嗎?”
“原來是你!”我恍然大悟。一年前的一次家庭聚會,我喝醉後耍起了酒瘋。據說當時的我非常狂妄,語氣強硬,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但我完全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現在才知道原來那都是超我乾的。
“自我意識越弱,受超我影響的程度就越大。長期以來我一直都在影響着你的行爲,但也只限於影響”超我繼續說道“因爲酒精的作用,你自我的意識在今天脆弱到了極點,再加上這塊玉佩的力量,才讓我擁有了獨立的意識。”
“那本我也有自己的意識嗎?”我看着這塊有些發黑的玉佩問道。
“別做夢了,你現在連自己的本心都沒有找到,本我怎麼會甦醒?”超我冷笑道“今天我甦醒的時機還挺好,正好教教你有些事該怎麼做。老實說,你以前就像個天真的小孩。”
一夜過後,我的性格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我爸也沒在意,只當是離婚給我造成的打擊。也是從那一夜開始,我的身體中有了兩個截然相反的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