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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那把彆扭的傢伙一點都不可愛。”
朱雀一邊走在通向本宅的林蔭道上,一邊抱怨着。
天色已晚,看來浪費了不少的時間。
透過茂密的柳樹林,一直向前延伸的道。看得到燈光朦朧的本宅還很遠很遠。而且,這條還是在家中的院裡。就只有平均收入的日本人來說,那是不可企及的寬廣。
但是,這裡是在全國有着二四十座分社的樞木神社本家,就算在這座鎮上,相關的神社也有大小五座。而且,那全都是樞木的私有土地。而現在這座神社,則是樞木家最爲古老的一間神社,作爲本家的存在,樞木家,最早就是從這裡走出去的。
隨着時間的推移,分佈在全國各地的樞木神社,大部分的規模都已經超過了這個古老的本家神社,但是對於樞木家的意義和歷史沉澱的韻味,卻唯有這裡。然而現在,這處樞木家的聖地,卻住進了兩個陌生人,還是敵對國家的皇族。
最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朱雀心裡一直是很不舒服的,直到剛纔見到那兩個人質爲止。
“再說了!”
朱雀踢飛腳邊的小石,出聲說道。從最初的討厭,在真正見面之後,朱雀的心情已經開始了轉變。
“爲什麼那傢伙要到我家來。”
雖然無論是身手還是嘴巴,都是自己見過的最厲害的小孩。
而且,還總是說些刺激這裡人們神經的話。布尼塔尼亞人都是這樣的嗎?要是這樣的話,真是討厭的傢伙們呢!大人們老是那麼說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朱雀追上前方被踢飛的小石,又一次將其踢飛。
跟着再來一次。
結果,這次沒有命中目標,石飛進草叢看不見了。
朱雀不禁停下腳步。
他站住,朝剛剛離開的小屋轉過身。
以後山濃厚的影爲背景,小屋裡只有一個房間點亮了燈光。
那應該是兄妹倆休息的臥室吧。
黑暗中浮現的燈光顯得相當縹緲,讓人感到風雨飄零,就像他們的身份一樣。
從某處傳來狗的叫聲。
不過呢。
朱雀這次沒有出聲,在心裡嘀咕道。
(如果不是布尼塔尼亞人的話,倒是個有趣的傢伙呢?)
實際上,朱雀是第一次見到同齡人中有人做出那種反應。大部分孩和朱雀在一起的時候,一般都會打架,然後,在打過一次架後,下次見面時連話都不會和他說了。
他們要麼因爲害怕而逃走,要麼反過來以卑微的態接近自己。朱雀不去搭理逃走的人,也不理會主動接近自己的傢伙。因爲無論哪種行爲都不是什麼令人心情舒暢的事。
不過,今天的傢伙不一樣。
他既沒有逃走,也沒有變得卑微,反而接二連的挑釁自己。如果單單是嘴巴也就算了,朱雀本身的頭腦雖然也算不錯,但離天才還有一定的距離,說不過那個皇還可以理解。但是,連力氣都輸了,這對於朱雀來說,還是第一次。
那種不可思議的力氣,對方真的是一個高貴的皇嗎?從外表上看,纖細的身體,白嫩的肌膚,中性柔和的面龐,確實和那些足不出戶的皇公主很相似。
還有那個妹妹的事情,朱雀對那孩的事很在意,那孩真的很柔弱,很纖細。必須有人去保護她。所以,剛纔自己纔會一見面,就失禮的想去撫摸對方的頭髮吧!
好可愛,我也想有這樣一個妹妹去保護!可惜,自己是樞木家的獨,表妹倒是有不少,就像神樂耶,可惜,卻不在身邊。
朱雀想到這裡,輕輕咂了一下舌。
我在想甚麼蠢事啊,我又不是妹控!不過,真的很可愛啊!娜娜莉,還有那個魯魯修,長得比女孩還可愛,真是過分了!
朱雀看着自己黝黑粗糙的肌膚,再回憶起魯魯修那柔軟白皙的肌膚,心中就不禁一陣氣惱。
甩了甩頭,朱雀不再胡思亂想。
他們是布尼塔尼亞人。
布尼塔尼亞是很過份的國家。
只是爲了自己,就不斷髮動戰爭,肆意在其它國家胡作非爲。至今已經侵略了好幾個國家,建立了數個殖民地,是個很過份的國家。
大家都是這麼說的。
他慢慢接近給人以威壓感的本宅大屋。
在黑影逼近眼前時,朱雀重新繃緊了表情。
朱雀再一次瞥了那裡一眼,朝寬闊的玄關走去。
開了燈的玄關被打掃得很乾淨,在那裡隨意地放着一雙皮鞋。
朱雀沒打招呼便走進屋內,沒去二樓自己的房間,話雖如此,自己也只是最近纔開始經常呆在那裡。他朝一樓的走廊走去,在走廊盡頭,有着與日式房屋顯得很不協調的雙向房間。
朱雀在圓形把手前站住,吸了一口氣之後,朱雀敲響了房門。
“是誰?”
裡面傳來低沉的應答聲。
果然在,那個男人!
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朱雀下意識的心裡一顫。
“我是朱雀。”
“進來。”
朱雀很小心地打開房門,踏入房間。
“您回來了啊,父親大人。”
“……”
一個雄偉的身影坐在椅上,背對着朱雀,不發一言。從電燈反射的影上看,他似乎在看着什麼。
“歡迎回來,很抱歉問候晚了。”
態也好,那言語也好,要是被那些認爲朱雀是野孩的人看到,應該會覺得這光景很奇異吧。他終究只是個九歲的少年。
可是,另一方面,他毫無疑問也是“大戶人家的公”。
他接受了正規的禮儀教育,在某些特殊的場合,自然會保持大戶人家應有的禮儀和風。只是這個某些特殊的場合,用在和自己的親身父親的會面上,卻是如此的另類。
沒有一絲親情應有的溫柔。
在深深低下頭的朱雀面前,一名中年男人託着腮坐在高級椅上,正看着手中的件。
大概是某種資料吧,有些發福的體格,微禿而寬闊的額頭,有些陰暗的目光。
他的名字是樞木玄武,既是朱雀的父親,又是樞木家的族長,而且,現在還是就任日本相的男人。被稱爲東方的俾斯麥的鐵血相,唯一能夠與布尼塔尼亞皇帝正面對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