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6陸北辰親自操作的脫敏治療
陸北辰覺得腰快被她給勒斷了,平常看這丫頭力氣挺小的,不曾想是被她文弱的樣子騙了,一時間哭笑不得,“我是晚上才走。”
“那你現在穿戴這麼整齊幹什麼?”顧初還是不放心。“我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你都不陪我!”
不會有女人敢這麼跟他“胡攪蠻纏”,但偏偏就是顧初,被她這麼一抱,他的心就化了,忍不住笑道,“我們出去吃飯,另外,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
顧初從身後探過頭來看着他,“你不是現在走?”
聞言,陸北辰動容,轉過身,擡手攏她的長髮,“不是。”
“那就好。”她又膩在他的懷裡。
她的依賴形同一枚小小的石子引了漣漪,漣漪一圈圈擴開,震了心海。一時間,陸北辰內疚了,情人之間,本就是要求多多,但顧初,只希望他能晚走一些,如此的小心願,令他愈發揪心了。
吃了些簡餐,陸北辰一路開着車帶着她去了郊外,顧初不知道他要去哪兒,問了他兩遍後,待他停下了車子,看向她,“初初,有些心理障礙你要克服。”
顧初一頭霧水。
“你喜歡神外,日後也要留在神外,總要上臺做手術的吧?”陸北辰語重心長。
顧初一下子反應了過來,抿了抿嘴,半天說了句,“我……我會自我調整的。”
陸北辰熄了火,輕輕拉過她的手,道,“我幫你。”
她愕然。
驀地往外看,周圍荒涼,不遠處有一幢白色的小樓,但看上去也是斑痕累累,沒人居住。這是哪兒啊?她又轉頭看他,詫異,“你在這種地方幫我?”
“下車吧。”陸北辰笑了笑。
郊外的空氣比市區薄涼了很多,雖說頭頂上還有大太陽,那光是十足,但顧初總覺得森冷,不知怎的,後背像是有冷汗在爬。她站在車旁打量着周圍的環境,陸北辰下了車後繞到了後備廂,打開,從裡面拿出個拎兜。她看着奇怪,問,“什麼東西?”
陸北辰沒滿足她的好奇,上前攬過她的腰,說了句,“走吧。”
他着實是帶着她朝那個小白樓走去,頭頂上的樹葉還在沙沙作響,搖晃着細碎的光亮。她一步步跟着他,每靠近小白樓一步,她的心就多了一份不安。是一種不祥的預感,好像,會發生什麼她無法承受的事。
“北辰……”她忍不住開口。
“嗯?”
“你……要怎麼幫我?”
陸北辰很是從容,“雖然你的情況很棘手,但對於我來說不是什麼難題。脫敏治療,不同的人來做就會收到不同的效果,想當年語境的情況比你還嚴重,經過治療後現在已經沒事了。”
顧初驀地停住腳步,驚聲,“脫敏治療?”
陸北辰笑看着她,“怎麼了?”
“你……要親自給我做脫敏治療?”顧初近乎聽見牙齒相撞的聲音。
陸北辰微微挑眉,“榮幸吧?”
顧初的呼吸加促,耳邊不經意冒出語境曾經的警告:要是陸教授親自給你做脫敏治療,那……生不如死。
想到這兒,她腳跟一旋,掉頭要跑。陸北辰卻有先見之明,手臂一收就把她給卡在懷裡了。她掙脫不開,急的直跺腳,“陸北辰,你不能這麼對我!”
“我又沒打算襁爆你,你急什麼?”陸北辰壞笑。
“我寧願你襁爆我了。”顧初心中不安。
陸北辰笑得愈發肆意,低頭湊向她,故作沒聽清,“你說什麼?”
顧初瞪着他。
他捏了她的鼻子,一字一句,“等給你做完脫敏治療,我會滿足你的要求。”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顧初忙擺手。
陸北辰乾脆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大踏步朝着小白樓去了。顧初見狀更是急了,“我真的是小問題,不用勞駕你啊。”
“當初語境對你心慈手軟,造成你現在進了手術室心理狀況不穩定,我說過,他要是對你仁慈,那隻能我親自動手了。”陸北辰笑得悠哉,“語境那傢伙回來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這件事跟語境無關……”顧初真是生怕語境受到連累。
“那就看你今天治療的結果了。”陸北辰道,“我的脫敏治療方法雖然特別了點,但好過兩三個月的治療時間。”
這麼一說,顧初心裡更慌了。
就這樣,她是近乎被強迫着進了小白樓。有人出來給他們開門,是位老者,顧初眼尖,驚愕,“斯密斯醫生?”
斯密斯哈哈一笑,“你們很恩愛我知道,但也不用分分鐘炫恩愛。”
顧初推搡着陸北辰,“快放我下來。”
陸北辰笑了笑,把她放了下來。顧初站穩後,衝着斯密斯醫生打了聲招呼,又道,“兩位一定還有重要的事要談吧?我就不摻合了,斯密斯醫生,咱們敘舊來日方長,我告辭了。”
又要跑。
一來,脫敏治療可以做,但她絕對不要陸北辰親自動手。
二來,斯密斯醫生竟然在這兒,他們兩人見了面,陸北辰必然會知道她瞞着他找過斯密斯的事,三十六計跑爲上策,不管怎樣,她先躲了這一關再說。
下一秒被陸北辰的手臂穩穩地給截了回來,這一次鎖在懷裡,令她動彈不得。斯密斯醫生笑得鬍子亂顫,終於明白剛剛陸北辰抱着她入室的緣由了。
“車鑰匙在我這,你想徒步回市區?”陸北辰道。
顧初哭喪着臉,差點給他跪下了,“我求你放過我吧!”
“什麼事我都可以答應你,但這件事,不行。”陸北辰一副“鐵石心腸”。
斯密斯從旁先聽得清楚,什麼事都可以答應她?這陸北辰,看來還真陷進去了。
幾乎是拖着拽着將顧初帶進了屋內。
她趁機打量了一下四周,不是住家,像是一處荒廢了的……醫療機構。一些儀器還在,但都已經佈滿了灰塵,結了蜘蛛網。
“以前這裡是家國際醫院,但中國建國後這裡就荒廢了。”斯密斯醫生好心地替她普及。
建國後……
“那這裡?”
“說白了,這裡在以前是做人體實驗的地方。”陸北辰說道。
顧初倒吸了一口氣,“不可能,上海怎麼會有這種地方?”
“有什麼不可能的?”斯密斯醫生嘆了口氣,“總會有些喪失了醫德的醫生想要揚名立萬,什麼事做不出來?後來這裡一直荒廢,人們也就把這裡遺忘了,是一羣城市探險的人找到了這裡。”
“那……你們把我帶過來幹什麼?”她發誓自己是個愛國的姑娘,而且提到那段歷史她也會恨得咬牙切齒,更何況,做這種事的人竟是他們的同行,但問題是,一切都過去了,這件事跟她做脫敏治療有什麼關係?
“帶你來,是讓你體驗什麼叫做真正的恐懼和骯髒。”陸北辰說着,將她往一個屋子裡一推。
不大的屋子,正中間有一張手術檯,上面的無影燈已是破碎,到處都鐵鏽斑斑。顧初覺得這裡很是窒息,胃裡一陣陣的不舒服,入眼的到處都是瘡痍,她似乎都能聞得到血腥味。斯密斯醫生走了進來,在一架儀器前站定,看向陸北辰,“可以了。”
顧初覺得不安,瞅着那臺儀器,跟屋子裡的那些上了鏽的儀器不同,這架是新的。他們,要做什麼?陸北辰一言不發地上前,一把箍住了她的手腕,二話沒說將她帶至了牆角。
“北辰,你要幹什麼?”她慌亂。
陸北辰雙手輕輕捧着她的臉,溫柔低喃,“相信我,克服了這關,你就沒問題了。”
這不妙!
這是第一時間竄進大腦的三個字。
顧初沒由來地打了寒顫,哆嗦開口,“北辰……”
陸北辰卻鬆開了手,一步步後退。
“北辰,你……”顧初總覺得惶惶,見他撤離,下一秒,她也要跟着走。
可是,手還沒等抓住他的衣角,耳畔只聽見“咔擦”一聲,像是啓動了什麼儀器,只覺得眼前一亮,緊跟着,一扇玻璃門落了下來,隔開了她和陸北辰。
那玻璃門很厚,上面也是髒兮兮的,還有斑駁的血跡,她驚呼了一聲,隔着玻璃門大喊陸北辰的名字,可是他,就站在她面前一動不動,隔着這道玻璃門,神情冷靜。
不……
她見過不少脫敏治療,可從來沒見過這種。
這哪是脫敏治療?活脫脫的一次心理虐待!她環視,玻璃門將這裡隔成了一個獨立的小空間,那張不知解剖了多少人的手術檯近在咫尺,她只要手一伸就能摸得到。如此近的距離,她甚至能看見手術檯的血跡。
是的,跟玻璃門上一樣的血跡。
那邊,斯密斯又碰了儀器的另一個按鍵,只聽轟隆隆的聲響傳來,嚇了顧初一跳。這聲音讓耳朵聽着不舒服,她捂住雙耳,但這聲音還是鑽進了耳朵裡。
緊跟着,頭頂的一個類似管道的位置一下子開了個口。顧初不明就裡,戰戰兢兢往上看,不曾想,剛一擡頭,下一秒就砸下來一個東西,準確無誤地落在她身上。
她一愣,等看清後駭然驚叫!